韓雪

2月5日星期日，陰冷的天氣，淅淅瀝瀝的小雨，裹著厚厚的圍巾前往東京新宿中央公園。這一天，由在日華人發(fā)起的抗議游行將在下午3點開始。為了反對日本APA連鎖酒店會長元谷外志雄執(zhí)意在酒店客房擺放自己撰寫的否認南京大屠殺歷史的書籍，一位在日華人拍案而起，于1月22日發(fā)起了這場名為“抗議APA，珍惜和平”的千人大游行。此人一呼，眾多在日華人應(yīng)聲而起，游行的消息在華人圈里不斷被轉(zhuǎn)發(fā)，光是籌備游行的微信群組就有六七個，加起來達數(shù)百人。幾位日本華人圈里的大V也積極響應(yīng)，在微博微信平臺表示對游行的支持。

在日本，游行當日72小時前，向游行所在地的警署提交“游行許可申請”以及相關(guān)資料，獲得公安委員會的批準，就可以游行。除此以外，集合、解散的公園也需要事先提交“公園占用許可申請”，獲得批準后才可以使用。只要按規(guī)章辦事，示威游行可以在法律的保護下進行。

短短13天的籌備時間，組織者為了保證游行不被干擾，遲遲沒有公布游行的具體位置。可是2月4日《產(chǎn)經(jīng)新聞》曝出“5日在日華人團體計劃前往東京新宿區(qū)的APA酒店舉行大規(guī)?？棺h游行”的消息，使得游行地點不脛而走，推特上立即有日本右翼領(lǐng)袖作出反應(yīng)，發(fā)起“保守運動緊急集合號令”，呼吁有心的日本人于5日在APA酒店新宿御苑前集合，“堅決抗議在APA前進行南京示威游行的支那人”?！爸侨恕痹谌毡臼菍χ袊说拿锓Q。

4日晚，抗議APA千人游行籌備群中有聲音表示“希望游行改期”，但是在組織者以及眾人的堅持下，游行決定如期舉行。為了避免當日和和右翼發(fā)生沖突，組織者一再強調(diào)游行過程中不喊口號，只舉標語，理性游行。

5日下午1點半，在游行集合地附近，早已有幾輛警車和幾十名警察守候在那里。在新宿中央公園，也早已有準備游行的群眾聚集在空場上。但是和嚴陣以待的警察隊伍相比，游行的人數(shù)卻比預(yù)期少了許多。眾多聽聞消息前來采訪的記者，看上去和游行人數(shù)不相上下。

兩點左右，游行人員越聚越多，面對眾多媒體，游行隊伍舉出“珍惜和平”“堅決抵制APA維護民族尊嚴”“STOP APA酒店請遵守企業(yè)道德”“喜歡JAPAN，討厭APA元谷”等標語。空場四周也被警察用圍欄擋住，以免右翼分子突襲。

臨近游行開始時間，右翼分子突然從空場四面八方跳了出來，謾罵聲此起彼伏。他們試圖沖破警察的包圍，阻止游行。面對來勢洶洶的右翼分子，游行人群表現(xiàn)十分冷靜，日本警察反應(yīng)敏捷，沒有讓任何右翼分子有機可乘，每個試圖闖進游行隊伍的右翼分子，都被數(shù)名警察緊緊包圍。媒體蜂擁而上，搶拍了這一場景。

在右翼分子不斷干擾下，近百人的游行隊伍提前15分鐘出發(fā)。日本警察將游行隊伍保護得密不透風(fēng)，由警車開路，在警察的指引下，游行隊伍途經(jīng)人流量極大的新宿車站，沿著歌舞伎町前的大馬路浩浩蕩蕩朝APA酒店新宿御苑前挺進。一路上，右翼分子不僅攜帶高音喇叭隨行示威吶喊、謾罵挑釁，還試圖沖進游行隊伍，搶奪標語。日本警方派出大量警力維護游行秩序，保護群眾安全。

和近百名的游行人群相比，此次趕來反對游行的右翼人數(shù)似乎更多。由于游行隊伍被警方保護得嚴嚴實實，路人也很難注意到標語內(nèi)容，只能靠右翼分子的謾罵，猜出此次游行的目的。事后還有人在推特中調(diào)侃以為是警察在游行。比起靜默抗議的游行隊伍，隨著游行隊伍前進的右翼分子聲勢浩大。

在APA酒店新宿御苑前更是聚集了眾多右翼分子，他們舉著日本國旗，場面如同在舉行盛大慶典。大喇叭不斷傳出右翼領(lǐng)袖的演講。APA酒店門口則站著數(shù)十位警察，以免妨礙酒店正常營業(yè)。在眾多右翼人群當中，也有個別舉著“南京大屠殺是歷史事實”標語的民眾，不畏與右翼分子發(fā)生沖突，大聲抗議他們的行為。

近一小時的游行，筆者連跑帶走地追趕著游行隊伍。警察、便衣警察忙著擒拿想要闖進隊伍的右翼分子，場面十分混亂。一場“無聲”游行就在快步的行進中落幕。雖然引起媒體的重視，但民眾事后對于游行的看法也是眾說紛紜。歸根到底，日本民眾并不在意APA的元谷說什么，在日本民眾看來，誰愛說什么隨他去說，各人只管過好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