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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低處(外二章)

        2017-02-17 01:45:34耿林莽山東
        星星·散文詩(shī) 2017年6期
        關(guān)鍵詞:苦藥林莽雷聲

        耿林莽(山東)

        在低處(外二章)

        耿林莽(山東)

        在低處。你守住了一間小屋,一條河溝。

        總是黃昏,夜半。當(dāng)猙獰風(fēng)雨在高處肆虐,母親在低處,捧著一罐子苦藥,喝,總也喝不完。

        小屋是不點(diǎn)燈的,母親的一頭白發(fā),已足夠:將世界照亮,讓一切變得清晰。

        于是,你說(shuō):

        “暗處,最亮,亮處,最暗?!?/p>

        水草,苔蘚,泡沫。抱頭鼠竄的蟲(chóng)魚(yú),一條被污染的河。

        暗暗伏在那里的幾座拱橋,全都駝曲著背,像村子里抖抖擻擻的老人,留在了低處不走。

        守望流水無(wú)聲,流不盡的苦水和粘汁,不能夠拍響一支歌。

        誰(shuí)也看不見(jiàn),你坐在那里,像一方石頭。你和你的詩(shī),在低處?kù)陟陂W光。在低處,影子與影子重疊,你守住了那一片潮濕,和暗。

        低處:

        低處不勝寒。

        阿斯旺水鳥(niǎo)

        埃及的菲勒神廟,過(guò)于衰老。歲月煙塵熏黑的裸石,乃有了遙遠(yuǎn)的夢(mèng)意。

        阿斯旺。阿斯旺的夕光,悄悄地避開(kāi)了神的追蹤,躡行于水。

        灌木枯黃,一束束蓬松的亂發(fā),展示那啞了的棄婦一路奔走的迷狂。

        水鳥(niǎo)在巖石上,若有所思;水鳥(niǎo)在巖石上,引頸而立。阿斯旺的黃昏,在遠(yuǎn)離人寰處入定。

        夜幕低垂,石無(wú)言,水也默默。這時(shí)候,一只水鳥(niǎo)獨(dú)立崖端,黑暗中唯一不甘寂寞的亮點(diǎn)。那一片潔白的毛羽,卻將阿斯旺的寂寞,刻劃得更加耀眼,醒目。

        雷聲不遠(yuǎn)

        雷聲不遠(yuǎn),在烏云深處隆隆地滾過(guò),隨時(shí)準(zhǔn)備著,轟然地一擊,毀滅與恫嚇。

        被劈斷的樹(shù),燒焦了記憶,夢(mèng)的霞霓的花瓣,柔嫩的葉子,紛紛墜落。

        纖夫背負(fù)著滾滾的雷聲,一步步逼近。

        暴雨從墨黑的天宇傾覆,掀翻了門(mén)與屋頂,而風(fēng),撕碎了我們緊貼肉身的最后一角內(nèi)衣,一切的依附蕩然無(wú)存,只有你,依然在我懷中,將身體貼得更緊。

        藍(lán)色閃電照亮你的眼睛,那一汪湖水:澄澈依舊。

        顫抖的是雷聲,而不是我們。

        一場(chǎng)風(fēng)暴將我們一瞬的擁抱,凝固為百世的永恒。

        巖石由此鑄立。讓人們從我們的肩上攀升,去叩開(kāi)“七夕”的天門(mé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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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么這么定位耿林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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