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文染(長沙市明德中學(xué)K380班)
詩,心靈廢墟里開出的一朵花
文/李文染(長沙市明德中學(xué)K380班)
詩是謂歌,歌也是詩。從這一層理解,古時那些于田塍間作息的人們隨口而來的音節(jié)——那些粗獷的、遼遠的自然之聲,也應(yīng)算詩。只因它們皆凝結(jié)著頌揚生活的本性沖動與美好企望。詩歌于我而言大約就是這樣的事物。
自懵懂時代起,我就已接觸詩歌。那時還不太懂得何謂詩,只知咿咿呀呀張口就念,像唱歌一樣。在很多個乾清氣和的日子,天光朗朗,云影疏疏,我坐在小學(xué)學(xué)堂上,捧著課本,磕磕絆絆地張開口:“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薄拔粑彝?,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边@些光景到后來大多都被時間篩去了,我已不記得那時是怎樣地朗讀,更遑論這其中蘊含的深意了,只有那情那境中的、對于美的韻律的感覺,卻在經(jīng)年的塵俗瀝洗中固執(zhí)地保留了下來。
詩是至美。這一認識隨著我年齡的增長而愈發(fā)清晰。
長大一點后,像所有平常的孩子一樣,不免被教導(dǎo)去學(xué)習數(shù)學(xué),寫各科作業(yè)。我的媽媽是個嚴厲的人,在我印象中漫長的童年時期,很多時候都被關(guān)在家中的小書房里寫各種練習書。那房間連著陽臺,陽臺之下,榛莽未除,苔草滿地,因而我時常聞到陣陣挾著露水味道的草木氣息,勾得人心神也一同蕩漾。長日無俚,人身處其中,就不由自主地翻尋有意思的東西來充盈飄蕩的心。于是,很自然的,就有了看詩的閑致?!罢埧次翌^置簪花,一路走來一路盛開,頻頻遺漏一些,又深陷風霜雨雪的感動;般若波羅蜜,一聲一聲,生如夏花,死如秋葉?!边@是泰戈爾來自天堂的弦音,深入生命的梵唱。此刻的詩歌,是激進時的緘默,是逸樂中的悲詠,是天地一白之中一道驚心動魄的黑色閃電。它的美是一種詩性,一種人格,一種直抵靈魂的渡化。
再后來離鄉(xiāng)求學(xué),所思所感又有不同了??偸腔貞洠诠世锏臏厝峄脡衾锍脸粮「?。經(jīng)歷彌多,越來越覺察到,詩之于生活,是寡淡的心靈廢墟里開出的一朵花,光芒錚錚,你注視著它,它便也注視著你。詩的美麗,是呼吸那般的累贅,是心跳那般的多余。也許時隔多年,我再回顧,也依然將想起當時讀詩時是怎樣的歡欣與疼痛,怎樣的落寞與孤孑。
我與詩,詩與我。
或者,此間世界,本也為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