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芳

“世界上最溫暖無私的港灣是什么港灣？”“是父親的港灣?！?/p>

——題記

清晨，霧氣迷蒙，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人們的雙眼，阻擋了人們行進(jìn)的腳步。在這深冬的早晨，我難得早起，便決定要到屋外走走。屋外冷風(fēng)呼嘯，寒風(fēng)拍打在我的臉上，似針扎一般。終是忍受不了這樣的寒冷，我停下腳步往回走。咦，哪里飄來的煙霧？我循跡望去，找到了縷縷輕煙的源頭——我家屋檐下。我踱著步子慢慢走近，原來是父親，他正蹲在屋檐下抽著旱煙，臉上布滿了皺紋。

父親，似乎總離不開煙。

年幼時的我特別不懂事，十分任性。那一天，小伙伴邀我去玩，我屁顛屁顛地就跟著去了，壓根就沒有想到要跟父母說一聲。貪玩的我與小伙伴在外瘋玩了一天，直到天黑才想起要回家。等待我的，是一場始料未及的“暴雨”。

“你這孩子，跑哪里去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我挨家挨戶去找你也沒找著，可把我急死了！”守候在家門口的母親一把抱住我說。

父親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手里有一支熄滅了的煙，像是想什么入了神，忘記抽了。

“我跟朋友去玩了，我已經(jīng)不是三歲小孩了，玩夠了自然就會回來?！蔽覞M不在乎地說道。

“你怎么這么不懂事？你媽都急成這樣了，你還用這種態(tài)度和她說話?！备赣H的語氣帶著怒氣。

“我認(rèn)得回家的路，又不會走丟，有什么好著急的？”我小聲辯解。

“你還嘴硬？”父親丟掉煙，揚(yáng)起了手掌。

我睜大眼睛望著父親，拼命忍住淚水，如牛一般倔強(qiáng)。父親終究還是放下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淡淡地說：“去給你媽道歉吧?！比缓筠D(zhuǎn)身向門外走去，從衣袋里掏出一支煙又抽了起來。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現(xiàn)在想來，父親當(dāng)時一定有很多無奈吧，就像現(xiàn)在這樣，默默地抽著旱煙，承受著烏黑的頭發(fā)被時間染白的無奈，承受著挺拔的身姿隨歲月流逝而變得佝僂的無奈，承受著從逍遙自在的大男孩變成養(yǎng)家糊口的大男人的無奈……

“爸，您怎么在這里站著呀？外面好冷，我們還是進(jìn)屋去吧！”我走到父親身邊說。

“哦，見你沒在屋里，我就出來看看。趕緊進(jìn)屋吧，別凍著了?！备赣H說道，他跟在我后面進(jìn)了屋，只剩一團(tuán)煙霧在空氣中繚繞盤旋。

原來父親還是像以前一樣，沒有見到我就會變得緊張，即使我已經(jīng)這么大了。這樣一想，我內(nèi)心頓覺溫暖。父親總是這樣，他不善言辭，不會輕易地對我說出一句“我愛你”，但是他為我做的一切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我愛你”這三個字的重量。多少個日日夜夜，父親都在為我打拼，用他那堅(jiān)實(shí)的臂膀扛起家庭的重?fù)?dān)，為我建起一座愛的港灣……這一切，怎是一個“愛”字就表達(dá)得出的？

龍應(yīng)臺曾說過：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zhuǎn)彎的地方，而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如今，我已懂得，父親抽煙時要表達(dá)的含義。那一支支煙里，有他的焦急、擔(dān)憂，也有他的輕松、喜悅，而那一縷縷輕煙，也都是父親感情的表達(dá)。趁著一切還來得及，我一定好好地珍惜這份含蓄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