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靜

(吉林建筑大學城建學院,吉林長春130114)

《貴婦畫像》象征藝術手法探究

韓 靜

(吉林建筑大學城建學院,吉林長春130114)

《貴婦畫像》展現(xiàn)了美國文化與歐洲文化之間的沖突。作者亨利·詹姆斯借助象征的藝術手法對小說中的房子進行了詳細的描繪,象征著主人公對于夢想的追求過程及其一生的經(jīng)歷,其實質是擺脫歐洲文化束縛,發(fā)展屬于美國的文化。在小說中,作者賦予不同房子不同的象征意義,如奧爾巴尼的老房子象征著伊莎貝爾追求自由的開端,花園山莊象征著自由的天堂,沃伯頓的房子象征著自由的枷鎖,山頂別墅象征著自由的影子,羅卡內拉宮象征著自由的地獄等。通過對不同場景和象征意義的描述,表現(xiàn)出作者不同的情感與態(tài)度。

《貴婦畫像》;象征藝術;房子;山莊花園

一、創(chuàng)作背景與意圖

《貴婦畫像》在美國文學史上占有極為重要的地位,是亨利·詹姆斯早期代表作,發(fā)表之時正值美國獨立戰(zhàn)爭結束一百周年,但是歐洲文化在社會上依然有著主導性的影響。隨著美國民族意識的不斷增強,美國文化試圖與歐洲文化競爭?！顿F婦畫像》展現(xiàn)了美國文化與歐洲文化相沖突的過程,小說的作者試圖對美國人和美國民族的意義進行探尋,反映了各種思想之間的矛盾。詹姆斯認為世界的本質具有比人們理解的更為復雜的內涵,未來的變化是不可預測和不可思議的,一切事情都有發(fā)生的可能[1]。小說的主人公伊莎貝爾獨立人格逐漸形成,這在一定程度上象征著美國文化,雖然不成熟但是在發(fā)展過程中。《貴婦畫像》展現(xiàn)了歐美兩種文化之間的關系內涵,是美國人關于歐洲理解和探索的發(fā)展。美國社會沒有悠久的傳統(tǒng),并且受到歐洲新教教規(guī)的制約。一些歐洲人或者歐化的美國人將美國大眾的真誠和善良異化,變得貪得無厭,比如梅爾。伊莎貝爾雖然沒有被完全歐化,并沒有那么貪婪,但是她的獨立人格受到了歐洲文化的影響,作者通過對環(huán)境轉換的描述展現(xiàn)了歐美兩種文化沖突,使得美國人的心理產(chǎn)生種種矛盾。作者在歐洲生活了一段時間,感受到美國人在歐洲的無助,認為旅歐美國人的內心世界是極為矛盾的,他運用象征手法對主人公追求自由、追求獨立的過程進行了描繪。

二、《貴婦畫像》與象征藝術

“象征”在古希臘時期表示物品的碎片,主人將某物的碎片送給客人表示主客之間的長久友誼,以后“象征”逐漸演變成一種習慣代表,引申為某種觀點的表達。在文學作品中象征的藝術手法應用廣泛,代表某一觀點或者某一事物,象征藝術手法的運用總是能夠超越所代表的事物本身,賦予其更多的內涵。在《貴婦畫像》中詹姆斯在多處運用了象征手法,比如“淑女畫像”象征著主人公的一生,伊莎貝爾一心向往自由,不斷追尋理想的自由生活,她用自己一生的經(jīng)歷為模板畫成畫像,但是畫像完成的同時也就意味著她的人生歸宿就是一幅畫像[2]。再比如伊莎貝爾丈夫收藏品小說中出現(xiàn)的不同場景也象征著不同的內涵,代表著伊莎貝爾夢想的開始與終結。伊莎貝爾帶著對自由和幸福的憧憬從美國出發(fā)前往歐洲,她在英國和意大利等不同地區(qū)生活過,居住的地點不斷發(fā)生變化,但是小說最后又回到了對于她來說“地獄”一般的房子——多卡內拉宮。小說對于不同居住地的描寫展示出伊莎貝爾不同的心情,象征著主人公的理想與前途,小說中各座房子都具有自身的特色,體現(xiàn)出主人公式的心情和生活狀態(tài)的變化,象征著伊莎貝爾一生的經(jīng)歷。

(一)自由的開端——奧爾巴尼的老房子

伊莎貝爾童年時期生活的場所就是奧爾巴尼的老房子,在這里她度過了愉快的童年,老房子為她提供了閱讀、幻想的場所。伊莎貝爾在小時候充滿了對知識和智慧的向往,當遇到自己感興趣的書就會躲在老房子的某處聚精會神地享受著精神食糧。老房子的裝飾雖然陳舊,家具也比較簡陋,但是壓抑的環(huán)境并沒有影響她精神世界的發(fā)展。小說中描繪的伊莎貝爾的生活時代,重男輕女的意識仍然比較嚴重,女性被認為是社會的附庸品。在這樣的時代伊莎貝爾努力尋求著自由,加上豐富的知識和智慧更加堅定了她想要追求自由的心境。在這里,老房子的裝飾簡陋與伊莎貝爾茁壯成長之間的對比象征著美國建國初期雖然環(huán)境比較艱難,但是仍然迅速發(fā)展,建立起強大的美利堅國家,象征著作者對于美利堅民族的贊美。伊莎貝爾從老房子中逃離,表明她開始踏上了追求自由的道路,也象征著她擺脫了古德伍德的糾纏,拒絕接受傳統(tǒng)的女性社會地位和生活方式,按照自己的意愿選擇屬于自己的生活[3]。古德伍德是奧爾巴尼實業(yè)家,具有豐厚的財產(chǎn),能夠給伊莎貝爾帶來充實的資金支撐和穩(wěn)定安逸的生活享受。在伊莎貝爾看來,古德伍德雖然富有但是仍然受到社會、習俗的限制,制約著她對自由的追求。離開古德伍德是伊莎貝爾追求自由的開端,是為實現(xiàn)夢想所做出的人生選擇。從一種生活方式向另一種生活方式的轉變,象征著伊莎貝爾不為金錢和財富所困擾,具有良好的精神世界和夢想追求,也象征著美國可以獨立發(fā)展,應樹立偉大的夢想與追求,這是作為一個人、一個國家都應具備的思想追求。

(二)自由的天堂——花園山莊

在小說的開端和結尾處都對花園山莊有所描述,與它的名字一樣,花園山莊環(huán)境優(yōu)美,到處洋溢著春天的氣息和現(xiàn)代的氛圍?；▓@山莊的主人是杜歇先生及其夫人,兩位老人熱情好客,對于伊莎貝爾的到來展示出欣然的態(tài)度。不管是山莊主人的熱情接待,還是充滿著山莊的文明氣息都深深地吸引住了伊莎貝爾。她感受到知識與精神的召喚,在山莊里她每天都散發(fā)著明朗率真的魅力,仿佛只有在這里伊莎貝爾才能感受到自由與陽光?；▓@山莊有著悠久的歷史,女王伊麗莎白曾經(jīng)到山莊做客,厚重的歷史底蘊使得山莊展現(xiàn)出一種滄桑的歷史感,同時具有輝煌的榮譽感,具有獨特的魅力。伊莎貝爾認為,山莊具有整個歐洲歷史和文化濃縮的精華,可以說山莊就象征著整個歐洲文化。在花園山莊生活的一段時間更加堅定了伊莎貝爾對歐洲文化的向往和對自由的追求,另外花園山莊的老夫妻對于伊莎貝爾關愛有加,使其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得到了物質和精神支撐,能夠最大限度地追求自由,探尋自己想要的生活。對于伊莎貝爾來說,花園山莊就是一座避風港,遇到挫折和困難的時候都可以在這里尋求精神的慰藉,為下一次的奮斗積蓄力量。亨利·詹姆斯以花園山莊象征老夫妻對伊莎貝爾的愛,拉爾夫認為伊莎貝爾整個人充滿著朝氣,與同時代那些只為了獲得男士的青睞而表現(xiàn)出優(yōu)雅姿態(tài)的女性相比,她更傾向于支持伊莎貝爾的選擇,支持伊莎貝爾為了實現(xiàn)理想、追求自由而奮斗,她曾經(jīng)表示“不管她什么時候能夠實現(xiàn)愿望,我都希望能夠親眼看到”。老夫妻對于伊莎貝爾的愛更多的是深藏在心底的,對于伊莎貝爾物質和精神上的支撐只是愛的一部分體現(xiàn),老夫妻同花園山莊一起成為伊莎貝爾的支撐,當伊莎貝爾同他們聊天時感受到自己被理解,體會到深深的愛意。伊莎貝爾婚后生活并不幸福,對于丈夫的真面目她始終不能接受,心情郁悶時就會來到山莊,只有在這里她才能感受到寧靜安詳,撫慰受到傷害的心靈。

(三)自由的枷鎖——沃伯頓的房子

沃伯頓認為自己的房子值得驕傲,在某些方面甚至好過花園山莊,因此多次邀請伊莎貝爾參觀。房子象征著沃伯頓的金錢和社會地位,使他有一種優(yōu)越感,而沃伯頓的這種行為也象征著社會庸俗風氣對伊莎貝爾的侵蝕?，F(xiàn)代社會總是充斥著各種不良風氣,對人們的思想和精神產(chǎn)生著不良的影響,象征著作者對拜金主義的批判,并且主張人的真正意義應是更為廣闊的,不應被眼前的物質利益所束縛。沃伯頓的房子確實宏偉壯觀,裝飾華麗,充滿了現(xiàn)代氣息,伊莎貝爾也認為沃伯頓的房子特點象征著主人能夠接受新事物,但是她所追求的只是簡單的幸福,因此對于沃伯頓的財富和社會地位并不感興趣。作者借助伊莎貝爾的判斷展現(xiàn)出一種更為深邃的追求,簡單的物質幸福很容易能夠得到,但是精神上的幸福卻是得之不易的,如何實現(xiàn)作為人來說真正的幸福是值得思考的。沃伯頓房子的柔和色調象征著沃伯頓認為能夠引起伊莎貝爾的注意,但是他并沒有實現(xiàn)預期,他不能給伊莎貝爾所需要的簡單幸福。伊莎貝爾想要的簡單幸福,對于沃伯頓來說可能無法實現(xiàn),象征著不同階級、階層之間不同的價值觀,而這正是人生活的意義所在。人們?yōu)榱烁玫厣畈坏貌幻鎸Ω鞣N各樣的選擇,選擇的結果就構成人的一生。伊莎貝爾嫁給沃伯頓會有光明前途,但是她不愿意被功名利祿所束縛,因此拒絕了沃伯頓的求婚,拒絕了幾乎所有女性所向往的生活,繼續(xù)追尋屬于自己的自由[]。

(四)自由的影子——山頂別墅

山頂別墅的主人是奧斯蒙德,伊莎貝爾認為奧斯蒙德舉止優(yōu)雅、言談詼諧,與其相處總是能夠感受到輕松愉悅,所以她認為奧斯蒙德能夠給予她所追尋的自由與幸福,于是她來到山頂別墅。金色陽光、郁郁蔥蔥的樹林、寧靜的空氣使得伊莎貝爾的心完全被俘獲了,她感覺實現(xiàn)了夢想,找到了向往的圣地。伊莎貝爾同奧斯蒙德結婚,她認為婚后的生活還會是自由多彩的,自己的夢想終于能夠實現(xiàn)。但是這一切都是偽造的,都是奧斯蒙德的偽裝,窗上的鐵鏈不是為了與外界進行交流而是為了防止外界的干涉。在婚后,奧斯蒙德逐漸暴露出本性,其自私狹隘的內心使得原以為實現(xiàn)夢想的伊莎貝爾再次回到現(xiàn)實。山頂別墅只是奧斯蒙德為了得到伊莎貝爾所制造的影子,伊莎貝爾為了追求自由陷入了奧斯蒙德的陷阱。奧斯蒙德象征著虛偽與欺騙,他通過花言巧語騙取了伊莎貝爾的信任,在本性暴露之后對伊莎貝爾進行了無情的打擊,這象征著人的一生總是會遇到挫折與困境,人生的發(fā)展方向也總是事與愿違,人們的生活經(jīng)歷著許許多多的苦難,同時也諷刺了社會中的“偽君子”。從深層意義上分析,作者通過奧斯蒙德與伊莎貝爾的事例告誡美國應對歐洲有所警惕,防止歐洲文化的進一步入侵造成更為嚴重的后果。

(五)自由的地獄——羅卡內拉宮

奧斯蒙德并沒有給伊莎貝爾帶來自由的天堂,反而引著伊莎貝爾走向自由的地獄。奧斯蒙德帶著伊莎貝爾來到羅卡內拉宮,這是一座宏偉氣派的房子,但是同時也象征著自由的監(jiān)牢。詹姆斯是這樣描述羅卡內拉宮的,“那棟帶有古老而嚴峻的羅馬名稱的房子,散發(fā)著歷史上罪惡、陰謀和暴行的氣息……”,象征著奧斯蒙德的陰暗本性,象征著這座房子是限制伊莎貝爾追求自由的牢籠,象征著伊莎貝爾對婚姻的絕望。奧斯蒙德不僅要限制伊莎貝爾的肉體,還要限制伊莎貝爾的精神,他認為伊莎貝爾的一切都要臣服于他的思想和意識。伊莎貝爾原以為結婚意味著有一個人能夠分享自己的想法,但是她徹底錯了,感覺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不現(xiàn)實,但是已經(jīng)沒有退路。對婚姻生活中自由的向往逐漸破滅,羅卡內拉宮象征著伊莎貝爾理想的終結。

亨利·詹姆斯將伊莎貝爾的人生經(jīng)歷與房子相結合,象征著純潔的伊莎貝爾在歐洲遇到了各式各樣的人,不同的房子象征著不同的人,這些人雖然具有歐洲文化的智慧與成熟,但也具有歐洲文化腐朽的一面,有些人的性格甚至產(chǎn)生了扭曲和異化。作者的意圖是比較明確的,通過象征的手法對歐洲文化進行抨擊,倡導美國文化的發(fā)展[5]?！顿F婦畫像》為我們展示了一位美國姑娘是如何離開美國文化進行歐洲文化生活的,對于房子和場景的描繪是作者對兩種文化之間的比較,究竟什么樣的生活更有意義,這也是小說象征藝術手法的實質。

[1]亨利·詹姆斯的《貴婦畫像》[M].章汝,譯.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6:4.

[2]王敏琴.亨利·詹姆斯小說理論與實踐研究[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7:79.

[3]亨利·詹姆斯.一位女士的畫像[M].項星耀,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23.

[4]顧超美,高翔.一個性格被自由毀掉的自由追求者:試論《貴婦畫像》的創(chuàng)作特色[J].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9):31.

[5]張媛.《貴婦畫像》的概念隱喻框架研究[J].鎮(zhèn)江高專學報,2014(9):20.

I712.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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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9476(2017)01-0054-03

10.13450/j.cnkij.zknu.2017.01.11

2016-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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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省社會科學基金外語專項II(委托項目)“土木工程英語語料庫的建設及其在專門用途英語(ESP)教學中的應用研究”(2015WY17)。

韓 靜(1981-),女,吉林汪清人,助教,碩士,研究方向為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