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馨文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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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胎兒的民事法律地位
——兼議《民法總則》有關胎兒權益之規(guī)定

梁馨文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3

胎兒是人類生命的必經形式，但未經出生，法律并不賦予其“自然人”資格，這也直接導致了胎兒權益保護在某種程度上的缺失。在醫(yī)療手段發(fā)展、生物技術進步的當下，對胎兒的法律保護問題變得更為復雜。明晰胎兒的法律地位，確認胎兒的權利范圍，對于應對新條件下自然人請求胎兒時期的權益保護法律問題大有裨益。

胎兒；法律地位；胎兒權益

探究胎兒是否具有獨立的法律地位，首先應當明確何為“胎兒”。我國法律并未對“胎兒”予以明確的界定，部分學者對于胎兒的定義或多或少受到醫(yī)學與生物學概念的影響。筆者認為，將醫(yī)學與生物學中的概念套用至法律體系中難免存在瑕疵。這樣的界定無疑是將生命的孕育過程人為割裂開來，而能夠引起法律關系變化的法律事實可能發(fā)生在生命孕育過程中的任何一個時間點，若將生命孕育的任何一個階段排除在“胎兒”的定義之外，則有可能導致同一條生命因法律事實發(fā)生的時間不同而影響應有權益的獲得與否，這顯然與法追求的價值相悖。若要對胎兒進行法律上的界定，筆者認為，胎兒應當為受精卵形成之后，出生之前，處于母體之中并且正在孕育的生命體。將生命孕育的各個階段在法律上一視同仁，筆者以為更能切合包含在錯綜復雜的社會現象中的倫理情感和正義要求。

孕育中的胎兒必須依附于母體而存在，與母體此種緊密的關系，使得學者們對胎兒是否能夠區(qū)別于母體、享有獨立的法律地位這一問題的看法莫衷一是。然而強調胎兒對母體的依附性、否認胎兒的權利能力，實質上會造成某些法律關系中的主體虛位。筆者認為，胎兒在自身權益方面獨立于母體而存在，若出生時是活體，則應自受胎時起，就將胎兒視為獨立的民事主體，享有歸屬于自身的權益。首先，胎兒是將來的人，擁有區(qū)別于母體、獨屬于自身的天然權益，母親無權代位胎兒享有。其次，保護母親權益的同時并不必然保護胎兒的權益，因此，通過保護母親的權益來保護胎兒的權益這一提法在某些情況下并不可能實現。再者，就受到廣泛討論的代孕問題而言，被植入母體中的胚胎也許與母體本人并不存在血緣關系，如此，胎兒與母體的情感紐帶可能喪失，反而不利于對胎兒的權益保護。最后，從國家的角度來看，胎兒絕不僅僅是母體的一部分器官或者某種意義上的附屬品，而是獨立的生命體，是國家所關懷的對象。綜上，胎兒依附于母體存在，但并不僅僅是母體的一部分。其應當與母體區(qū)別開來，具有專屬的權益，享有獨立于母體的法律地位。

作為人類生命存在的特殊形式，胎兒享有的合法權益理應得到保護，這不僅是對生命的尊重，亦是人們對生存權的追求。然而此前，我國民事法律中對于胎兒權益保護的有關規(guī)定較少，僅《繼承法》第二十八條關于遺產必留份“留而不給”的有關規(guī)定。在環(huán)境狀況、食品衛(wèi)生等等條件不盡如人意的當下，胎兒受到侵害的案件頻發(fā)，在司法實踐中，自然人對自身在胎兒時期受到的損害請求賠償因法律規(guī)定的僵化而舉步維艱。對胎兒的保護力度小，胎兒民事權益受到侵害時能夠適用的法律幾乎沒有，加之工業(yè)膨脹、環(huán)境污染、食品藥品質量安全問題層出不窮等等諸多原因引起胎兒權益受損的案件與日俱增，造成司法實踐中有關胎兒權益保護的瓶頸。

2017年3月，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五次會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總則第十五條增加了保護胎兒利益的規(guī)定。較之以往，總則對胎兒權益的保護可謂是顯著進步。首先，胎兒未出生時，被“視為具有民事權利能力”，可知在一定程度上承認了胎兒作為民事法律主體，具有獨立的民事法律地位，享有一定權利能力；其次，草案以列舉式賦予了胎兒遺產繼承及接受贈與的權利，遺產自此不再“留而不給”，而是將繼承權切實交付到胎兒手中，胎兒的接受贈與權亦是在保護胎兒權益的同時保護了民事活動的秩序；再次，胎兒享有民事權利能力以出生時為活體為限，這實際上避免了胎兒出生時為死體，在孕育時享有的權利效力待定的情況。與此同時，不難看出，總則對胎兒權利能力的保護采取的是個別保護主義，不賦予胎兒概括的民事權利能力的做法顯示出立法者在對待胎兒權益保護問題上立法變革的保守性。與個別保護主義中的列舉式立法例相似，總則在今后可能也會面臨所列舉的權益仍不足以保護胎兒的情況，此時仍需要相關司法解釋對“涉及遺產繼承、接受贈與等胎兒利益”之“等”作出說明補充。

胎兒是每個人都必經的生命階段，賦予胎兒獨立的法律地位，給予胎兒堅實的民法保護，既是善待每一個即將出生的個體，更是善待這個社會。正視胎兒的民事法律地位，重視胎兒的權益保護，不僅是對胎兒的關懷與呵護，更是司法實踐中的現實需要?！睹穹倓t》所體現出的對胎兒權益保護力度的加大無疑是立法上的巨大進步，我國應首先從立法上努力構建胎兒權益保護的完善體系，真正落實對生存權的保障與追求，唯有如此，我們才更能堅定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發(fā)展的道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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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379-(2017)21-0235-01

梁馨文(1996-)，女，壯族，廣西百色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法學本科，研究方向：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