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毅
(330038 江西豫章律師事務所 江西 南昌)
試析我國非法證據排除的范圍及方法
李 毅
(330038 江西豫章律師事務所 江西 南昌)
本文筆者結合現(xiàn)行法律規(guī)定及自身審判實踐,從非法證據的種類入手,就如何排除非法證據問題談談自己的看法。非法證據的種類可分為三種:非法言辭證據、非法物證以及“毒樹之果”。
非法證據排除;范圍;主體
1.非法言詞證據排除適用范圍
(1)執(zhí)法機關違反法定程序制作的調查收集的證據材料。
(2)在超越職權或濫用職權時制作或提查收集證據材料。
(3)律師或當事人采取非法手段制作或調查收集的證據材料。
(4)執(zhí)法機關以非法的證據材料為線索調查收集的其他證據。
2.非法言詞證據排除法律特征
提出排除非法證據的主體:
一般情況下,由非法證據取證過程中的受害者,即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有權提出排除非法證據。提出排除非法證據動議的時間,傳統(tǒng)的方式是在審判期間,更多的則采用在法庭審理前提出動議。
無論是大陸法系還是英美法系,對于暴力、脅迫等非法方式取得的言詞證據都一律予以排除。我國的現(xiàn)行立法也明文規(guī)定“嚴禁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凡經查證屬實屬于采取刑訊逼供或威脅、引誘、欺騙等非法方法取得的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被告人供述,不能作為定案的依據”。我國對非法言詞證據應采取嚴格的排除規(guī)則,除現(xiàn)有規(guī)則應在刑事訴訟法中明文予以確定,對這一規(guī)則還應作出更具有可操作性的規(guī)定。對于非法取得的言詞證據,應該更堅決地予以排除。
1.絕對排除刑訊逼供獲取的口供
刑訊逼供嚴重侵害公民的人身權利,嚴重妨礙公正司法。通過刑訊逼供獲取口供,極易導致冤假錯案,還可能牽連無辜,危害性極大。因此,刑訊逼供所獲取的證據,必須予以堅決排除。
2.對威脅、欺騙、引誘的方法獲取的口供區(qū)別對待
對于威脅、欺騙、引誘方法獲取的證據,筆者認為,在明確合法與非法界限的前提下,應區(qū)別對待。我國是一個成文法國家,可以借鑒德國的做法,將審訊策略、對策與非法手段相區(qū)別??梢砸?guī)定:在訊問時,執(zhí)法人員不能以法律禁止的方法如:打人、折磨人相威脅,不能以法律沒有規(guī)定的利益相引誘,不能以超出權力范圍或不可能的承諾相欺騙。如果違反該規(guī)定,所獲得的證據將被排除。
3.非法取得的被害人陳述和證人證言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解釋,除了要排除以刑訊逼供或者威脅、欺騙、引誘等非法方法取得的被告人的供述以外,以上述方法取得的證人證言、被害人的陳述也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應當予以排除。
非法取得的被害人陳述和證人證言應當排除,但在實際操作上還存在一些障礙。眾所周知,我國的證人出庭率是極低的,證人證言多是以書面形式出現(xiàn)在法庭。被害人、證人不出庭,其在陳述過程中是否受到刑訊逼供或威脅、欺騙、引誘等問題就難以發(fā)現(xiàn)。因此,必須要解決證人出庭的問題。這個問題需結合其他證據規(guī)則如:傳聞證據規(guī)則的建立來共同解決。
對于非法方式取得的實物證據,應在衡平的基礎上予以有限排除。
在我國,現(xiàn)行法律對非法實物證據并無明文規(guī)定,在司法實踐中應以采信為原則??紤]到我國的法律文化傳統(tǒng)和司法實際,對于非法實物證據應通過審慎的法律衡平,對于不同的非法取得的實物證據采取不同的排除規(guī)則,力求達到防止程序違法與查明案件真實的平衡。具體到個案,對于案件重大,而某一非法實物證據的違法性較輕對案件真實的查明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時應予以采信;對于那種重大程序違法,對當事人基本權利有著嚴重侵犯的非法實物證據則應遵循程序至上原則予以排除。簡言之,對與非法實物證據,應該采用有限排除的方式,在立法上應根據違法程度不同,對人權侵犯的程度不同,分類對待,有限排除。
1.強制排除刑訊逼供所獲得的實物證據
實物證據不僅可以通過逮捕、搜查和扣押的方法取得,還可以通過犯罪嫌疑人自己供出或交出。刑訊逼供的目的不僅在于取得口供,在許多情況下還在于取得犯罪的實物證據。禁止酷刑公約規(guī)定:“酷刑”是指為了向某人或第三人取得情報或供狀……蓄意使某人在肉體上遭受劇烈疼痛或痛苦的任何行為。這里的“情報”顯而易見應當包括可能取得的犯罪的實物證據。履行簽約時的承諾是每一個締約國應盡的義務,我國是該公約的締約國,應當在現(xiàn)行法律中明確規(guī)定對刑訊逼供所取得的實物證據一律強制排除。
至于以其他方法如:威脅、欺騙、引誘等手段而取得的實物證據,因其行為危害性很可能小于前者,可由法院根據利益權衡原則進行自由裁量。
2.非法強制措施取得的實物證據依利益權衡原則確定是否排除
使用非法強制措施如:以非法搜查、扣押所獲取的實物證據一方面侵犯了被告人的合法權利;另一方面該證據對定罪可能有很重要的作用。該證據是否有可采性,應當適用利益權衡原則由法官自由裁量,從以下幾方面權衡利弊大小決定:①行為本身的違法程度。對于一般性的程序違法可不予排除。②對被損害人的損害程度。③所控犯罪本身的危害程度。
司法是實施法律、定紛止爭的莊嚴國家職能活動,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其本身應當具有崇尚法律、不染塵埃的純潔性。倘若法院的審判采用非法證據,也就成為非法行為的容忍者、包庇者。君子不重則不威,司法不潔更不威。施行或容忍刑訊取證行為而喪失純潔性的司法,不可能取信于民,更不可能具有權威性。當然,司法純潔性也不宜過于理想化,對于違法程度較輕的瑕疵證據不一定完全加以排除,以求用多元價值滿足廣大民眾對司法的訴求。
由于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制度背景,中國實行的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有其自身特點: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不僅適用于審判階段,而且適用于偵查階段、審查批準逮捕和審查起訴階段。這與國外一些國家非法證據主要是在審判階段由法官加以排除有所區(qū)別。法律的生命在于實施。如何將紙面上的法轉化為實際行動的法,嚴格實行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還需要不斷探索,如進一步明確“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的范圍,完善法定程序保障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有效運行等。
[1]陳光中.《刑事證據制度改革若干理論與實踐問題之探討——以兩院三部<兩個證據規(guī)定>之公布為視角》.《中國法學》,2010年第6期.
[2]樊崇義主編.《刑事訴訟法實施問題與對策研究》.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