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慧馬忠

（蘭州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論“嚴”與“權”結合的理論邏輯與現實路徑

郭慧馬忠

（蘭州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從“權”的運行過程，梳理了權力從抽象到現實的內在邏輯，分析了權力的本質、來源、設定和賦予。在此基礎上，從權力規(guī)范文本的角度區(qū)分了權力的四種不同形態(tài)，即確定性規(guī)范包含的“確定而為”之權力，禁止性規(guī)范包含的“必須而為”之權力，原則性規(guī)范包含的“應當而為”之權力，授權性規(guī)范中包含的“可以而為”之權力。深入剖析了與其對應的“嚴”的豐富內涵：嚴格、嚴明、嚴肅、嚴謹。要將“嚴”體現在“權”中，就要做到正確認識權力：樹立正確的權力觀，合理運用權力，法律思維和道德意識兼顧，加強對權力的制約，監(jiān)督和懲治并駕齊驅。

嚴以用權；正確權力觀；法律思維；道德意識；權力制約

在深入開展“三嚴三實”專題教育活動中，如何深入理解“嚴以用權”十分重要，因為“嚴以修身”“嚴以律己”最終要體現在“嚴以用權”上來，而且，只有“嚴”，才能做到“實”。為了在理論上深刻理解“權”，從而在現實中真正做到“嚴以用權”。

一、“權”的運行過程：從抽象到現實的內在邏輯

要真正做到“嚴以用權”，就必須從理論高度認識到“權”是什么？其從何而來？是如何設定、賦予和運行的？為此，我們需要完整系統(tǒng)地對“權”從抽象到現實的內在邏輯做一梳理。

（一）權力的本質

盡管有不同的學科定義，不過從一般意義講，權力從根本上體現的是利益，“人們奮斗爭奪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保?］故其與利益大小成正比。從資源支配的角度看，權力的兩種功能，即獎懲表現為對利益的給予和剝奪。按照唯物主義觀點，任何政治上層建筑歸根到底是為經濟基礎服務的。列寧強調：“政治是經濟的集中體現。”［2］表明政治活動及其結果體現和反映著經濟關系的根本要求，然而，“政治同經濟相比不能不占首位”，對經濟關系發(fā)生重大反作用。政治斗爭的核心是國家權力問題。由此可見，用權是一個極端重要的問題。權者，國之大事，興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二）權力的來源

解釋權力的來源，對于樹立正確的權力觀至關重要。按照歷史唯物主義關于人民群眾是歷史創(chuàng)造者的重要觀點，權力當然來自于人民。我國憲法明確規(guī)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边@就以法律的形式肯定“權力來源于人民”的理論，毛澤東反復強調：“我們的權力是誰給的？是工人階級給的，是貧下中農給的，是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廣大勞動群眾給的?！保?］所以，廣大黨員和領導干部的各項工作必須“堅持人民性，就是要把實現好、維護好、發(fā)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出發(fā)點和落腳點，堅持以民為本、以人為本?！?/p>

［4］但是，有些人只是從表象上認為權力來源于上級，是執(zhí)政黨和國家機關的私有物，因此，只對上級“感恩戴德”，而對人民漠不關心，忘記了人民才是衣食父母，權力必須是公器。對之必須加以糾正。

（三）權力的設定

如前所述，人民是權力的所有者，但“人民”從總體上講是一個抽象概念，故國家權力只能委托行使，這其實就是國體與政體的關系?！叭嗣褚夥牛桶褭嗔ξ薪o能夠代表他們的、能夠忠實為他們辦事的人，這就是我們共產黨人。”［5］通過政體，政權組織形式可以對宏觀權力架構加以具體化，因此，權力從現實邏輯上得以確立。在權力總體構建中，越往上權力越集中越抽象。但是，權力的實現，最終要走向具體，要分解到基層，這就涉及權力的賦予問題。

（四）權力的賦予

權力從上級到下級的賦予過程中，必須具有法定依據。古代某些政治行為尚且要有“手諭”，現代社會更注重有程序才有實體?！耙磺杏袡嗔Φ娜硕既菀诪E用權力，這是萬古不易的一條經驗。有權力的人們使用權力一直到遇有界限的地方才休止”［6］因此，權力是通過憲法、法律、條例甚至職責等各種類型的社會規(guī)范，即權力規(guī)范文本所賦予。通過這些規(guī)范文本，界定具體權力的內容與邊界。有些官員僅將任命文件看作獲取和執(zhí)行權力的全部依據，這是不全面的。換言之，權力主體的任命本身并不意味著實際權力的全部賦予，它僅僅是賦予權力主體行使權力的一種資格。如何具體行使權力、行使哪些權力，尚需要具體的規(guī)范文本界定。在我國，黨員條例、法律規(guī)范甚至更具體的條文或解釋，都是對權力進行賦予的明文依據。這一點與民事主體的民事權利存在根本差異，民事主體享受權利的資格與民事權利是同時存在的。

二、“權”的現實表現：基于權力規(guī)范文本的不同形態(tài)

如前所述，權力主體即便擁有權力資格，還必須經合法授權，才能確保權力運行的合法性。換言之，權力的實現必須基于一定的社會規(guī)范（包括各種文件），因而權力實際上蘊含在用于界定權力的這些規(guī)范文本之中。故研究不同的社會規(guī)范文本，可以分析不同的權力形態(tài)。按照一般和常見的社會規(guī)范類型，并適當借用法學區(qū)分標準，我們可以分析以下四種權力規(guī)范文本以及其中包含的不同的權力形態(tài)。

（一）確定性規(guī)范包含的“確定而為”之權力

確定性規(guī)范，即明確地規(guī)定了某一行為規(guī)則的內容，而不必援引其他規(guī)范來說明的法律規(guī)范。在這類規(guī)范中，權力的標的、過程、標準都是確定的，不得更改，如《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中的違反交通處罰規(guī)定。這對于權力主體行使權力明確或較為明確的限制，筆者稱之為“確定而為”之權力，并與規(guī)范的確定程度密切相關。

從確定程度講，確定性規(guī)范又可分為絕對確定性規(guī)范和相對確定性規(guī)范，前者具體而詳盡地規(guī)定了主體的權利、義務或法律責任及其界限，未給執(zhí)法人員的個別調整留下自由裁量的“空白”的規(guī)范。而后者雖然也規(guī)定了上述內容，但往往留有一定余地，允許執(zhí)法者在法定幅度以內根據具體情況作出個別裁量，加之，執(zhí)行工作具有主觀性，需要“自由裁量”。這種情況下，“良心”尤為重要。在司法工作表現尤為突出。對事實的認定、證據的采信、法律的選擇使用，都離不開法官的道德良心，司法工作不能排除一切人的因素。如對某被告人依法應當判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時，五年和十年均在法定范圍內，但對于具體個人而言，又有天壤之別。因此，司法工作必須追求“司法公正，一心為民”。

（二）禁止性規(guī)范包含的“必須而為”之權力

禁止性規(guī)范指規(guī)定人們不得作出某種行為的法律規(guī)范。它禁止或嚴禁人們作出某種行為，要求人們抑制一定行為。禁止性規(guī)范一般使用“禁止”“不得”“不準”“不允許”“不能”“無權”等加以明確。其和義務性規(guī)范絕大部分都屬于強制性規(guī)范，筆者在此未分析義務性規(guī)范，乃是由于義務性規(guī)范中的強制性主要針對義務而不是權力。值得說明的是，我們將禁止性社會規(guī)范這一主要用于說明法律現象的術語引入權力分析，具有積極意義。因為在現實的權力運行中，腐敗很多就發(fā)生在對禁止性規(guī)范的違犯上，不管是將A權力變?yōu)锽權力，甚或將A權力變?yōu)榉茿權力，都踩了紅線，都違反了“不許”，應當受到法律制裁。習近平對黨和政府中存在的貪污、腐敗的現象予以高度的重視，“以猛藥去疴、重典治亂的決心，以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勇氣，堅決把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進行到底?！保?］只有這樣，才能使貪污腐敗分子無生存之土壤。誠然，與禁止性規(guī)范相關的，還有命令性規(guī)范，其具體要求為“必須這樣行為”。筆者認為，“禁止”，從權力角度講，也是“必須”之意，故不再專門區(qū)分，將之均稱為“必須而為”之權。

（三）原則性規(guī)范包含的“應當而為”之權力

原則性規(guī)范類似于或者有些本身就是法學意義上的提倡性規(guī)范、鼓勵性規(guī)范、引導性規(guī)范、指導性規(guī)范等。這類規(guī)范鼓勵提倡人們在一定條件下為或不為某種行為，而對于具體如何作為，只提供了基本的抽象概括性，即“應當”的指導性原則；對于具體如何行為具有一定的靈活性，行為主體可以自己決定是否按規(guī)則指示作為或不作為，有一定自行選擇的余地。原則性規(guī)范之所以大量存在，乃是由于規(guī)范所確定的行為主體的行為，其實現過程在空間上存在不確定性，在時間上具有不可預見性，只能做原則上的規(guī)定。很多政府文件確定的主要精神，其實是對其所包含權力的抽象概括。

（四）授權性規(guī)范中包含的“可以而為”之權力

在權力運行中，我們還經常見到授權性規(guī)范，這與法律上的委任性規(guī)范相似，是指法律規(guī)范沒有明確規(guī)定行為規(guī)則的內容，而是授權由某一專門機構加以規(guī)定的法律規(guī)范。授權性規(guī)范也稱為任意性規(guī)范，在條文中，多以“可以”“有權”“享有”“具有”等詞來表達，其所包含的權力屬于“可以而為”之權力。這些權力之所以是“可以而為”的，乃是由于從管理的層級看，很多權力在實現過程中無法越級，只能委托給特定機構結合實際情況行使，而現實情況千差萬別，所以，提供了酌情處理的空間，但同時留下了一定空白。李瑞環(huán)曾形象地指出：“中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單靠條條，是無法管全、管細的。線條畫得再多，也有空白。”［8］顯然，“可以而為”之權力具有很大彈性，“可以”到什么程度？“不可以”怎么辦？“可以”的衡量標準是什么？有很多值得思考的問題。從理論上講，“可以而為”要求密切聯系實際，既不能脫離實際的盲目執(zhí)行，也不能為了逃避責任而不作為。毛澤東指出：“盲目執(zhí)行表面上完全無異議地執(zhí)行上級的指示，這不是真正在執(zhí)行上級的指示，這是反對上級指示或者對上級指示怠工的最妙方法?！保?］因而，這就需要具有善于負責的本領，“能負責、會負責、負好責，做到權責對等，不盲目負責、不胡亂負責，有勇有謀、有膽有識、有理有利有節(jié)。領導干部要學會全面辯證地看問題，在認識論上要有辯證統(tǒng)一的思想，在方法論上要學會統(tǒng)籌兼顧，在具體工作中要學會“十指彈琴”?！保?0］

上面按照權力規(guī)范文本區(qū)分了四種權力形態(tài)，如果進一步歸類的話，“確定而為的權力”和“必須而為的權力”屬于剛性權力，具有強制性，其內容或邊界往往由權力規(guī)范所定義，故一旦違犯，就會受到法律制裁。而“應當而為的權力”和“可以而為的權力”則是柔性權力，對于執(zhí)行到什么程度、如何具體執(zhí)行，需要權力主體的自覺性主動性，要注意權力服務的靈活性，講究節(jié)奏，把握規(guī)律，知關鍵，得要領，舉重若輕。由于有極大的彈性和空間，從而提供了潛規(guī)則滋生的可能性，往往成為法律漏洞所在。這對“嚴以用權”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值得我們深入研究。

三、權力主體約束：“嚴”的豐富內涵

上述四種不同的權力形態(tài)，對權力主體的需要各自的不同程度、不同標準、不同內容的約束，從而使“嚴”具有了豐富內涵：

（一）“確定而為”權力之“嚴”：嚴格

嚴格是指在權力實現中，不得超越規(guī)范設定的權限、程序、標準等，不折不扣地貫徹執(zhí)行?！按_定而為”之權力要求做到嚴格，乃是由于確定性規(guī)范的剛性特征使然。凡是法律規(guī)定領導干部必須為之的，領導干部要首先為之；凡是法律規(guī)定領導干部不能為之的，領導干部要率先不為之。正如習近平指出：“領導干部要堅持原則、恪守規(guī)矩，嚴格按黨紀國法辦事；要嚴肅綱紀、疾惡如仇，對一切不正之風敢于亮劍?！保?1］

（二）“必須而為”權力之“嚴”：嚴明

“明”即光明正大，“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即包含制度建設的要求，也包括權力主體應當自覺地將自己的權力公之于眾，自覺接受群眾監(jiān)督，使群眾具有知情權。通過聽政、公示等方式，集思廣益，集中民智，保證權力不出邊界，切切實實做到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對此，習近平對領導干部提出了明確的要求：“各級領導干部都要牢記，任何人都沒有法律之外的絕對權力，任何人行使權力都必須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并自覺接受人民監(jiān)督?！保?2］“必須而為”的權力，必須以嚴明為標準，乃是因為這類權力往往較為重大，如涉及重要政策、觸及敏感問題，因其重大程度故“必須而為”，權力主體應當以“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態(tài)度用好權，以嚴于律己、廉潔自律的修養(yǎng)管好權，珍愛自己的政治生命。

（三）“應當而為”權力之“嚴”：嚴肅

“嚴肅”包含著重要的心理態(tài)度上的“敬畏”之意?！皯敹鵀椤睓嗔斪龅絿烂C，乃是由于這類權力在運行中，由于存在“不應當”而難以追究責任的情況，往往存在不認真作為甚至不作為的問題。不認真作為的結果是瀆職，不作為的結果是失職，這都是不嚴以用權，特別是沒有用好權的情形，不能以為不嚴以用權僅僅就是過度用權而以法律制裁之，不作為和濫用權力都沒有做到嚴以用權。當前，黨員干部中不作為的問題很突出，為了表面上規(guī)避“嚴以用權”而不用權、不為群眾干事的情況很多，需要在思想上嚴肅起來：要意識到“在其位謀其政”，必須清楚自己是代表人民行使權力的，要做到心有所畏、言有所戒、行有所止，確保真正實現“在工作上要大膽，用權上要謹慎，常懷敬畏之心、戒懼之意，自覺接受紀律和法律約束”［13］的要求。習近平認為，要保持敬畏之心對待權力，必須責任常存于心。只有這樣，才能內心自發(fā)地做好本職工作。如果做不好，就會受到良心和道德的自我譴責。

（四）“可以而為”權力之“嚴”：嚴謹

這里的“嚴謹”包含兩層含義，一是態(tài)度上的謹慎。一是做事上的拘謹。“可以而為”權力要求做到嚴謹，乃是由于這類權力往往是上級總體上賦予的，“可以”的彈性很大，不但態(tài)度上要慎重，而且要在如何將權力結合本單位本部門等的實際情況上下大功夫，粗枝大葉、馬馬虎虎是常見的錯誤?！爸敗币笥诩毼⑻幰娋?，在一絲不茍上見功夫?！笆篱g事，做于細，成于嚴。從嚴是我們做好一切工作的重要保障。我們共產黨人最講認真，講認真就是要嚴字當頭，做事不能應付，做人不能對付，而是要把講認真貫徹到一切工作中去?！保?4］如把資金用在刀刃上，用到點子上；少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恰到好處。這里，其實涉及諸多哲學思維和工作方法。由于權力最終要落實到具體的對象上，檢驗工作成效“最終要看人民是否真正得到了實惠，人民生活是否真正得到了改善，人民權益是否真正得到了保障?！保?5］因此，要高度重視調查研究的方法、把握特殊的方法。不但要明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fā)言權。”［16］更要清楚“沒有正確的調查，同樣沒有發(fā)言權”；不但要注重一般，更要重視特殊。權力規(guī)定是一般性，具體執(zhí)行對象是特殊性。要真正在一般性和特殊性關系中把握馬克思主義的精髓。列寧指出：“馬克思主義的最本質東西、馬克思主義的活的靈魂：具體地分析具體的情況?！保?7］斯大林強調：“一切以條件、地點和時間為轉移?！泵珴蓶|將之表述為“實事求是”。這為“嚴以用權”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論依據。

上面按照權力形態(tài)重點說明了嚴格、嚴明、嚴肅、嚴謹四種“嚴”的內涵，這四個方面是辯證統(tǒng)一、相互融合的，只是不同的權力的側重使然，不可割裂之。更為重要的是，上述四個方面并非“嚴”的全部精神內涵，習近平指出：“嚴和實是中華民族傳統(tǒng)美德的基本內容?！保?8］因此應將“嚴”放在傳統(tǒng)文化的深厚土壤中闡釋之。傳統(tǒng)文化的范疇具有不斷豐富和深入延伸的特點，“嚴”的境界沒有固定的標準，也沒有確定的邊界，儒家所講的人格修養(yǎng)從小人、士、君子、賢人、圣人是一個無限追求的過程。因此，“嚴”既提供了法律底線，又彰顯了道德追求，需要循序漸進、持續(xù)努力。即是說，“嚴以用權”包含著深刻的以德治國和依法治國相統(tǒng)一的治國理政的命題。

四、“嚴”在“權”中的體現：“嚴以用權”的具體要求

（一）正確認識權力：樹立正確的權力觀

1.必須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恩格斯指出：“一個民族要想站在科學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沒有理論思維?！保?9］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是樹立正確世界觀的思想基礎。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不僅要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廣大人民群眾，還要學習不斷發(fā)展著的當代馬克思主義理論，促使人們形成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加強主觀世界的改造。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擰緊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權力觀、事業(yè)觀這個“總開關”，從根本上解決好“為了誰、依靠誰、我是誰”這個根本問題，樹立無產階級的世界觀，堅定為人民服務的人生觀，形成無私奉獻的價值觀。

2.必須堅持權力和責任的統(tǒng)一。權力與責任從來都是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一對范疇。第一，權力的背后是責任。任何一位黨員干部在行使權力的過程中，都受到責任的制約與評定。他們行使權力的同時，也是在履行對人民群眾負責的職責。因此，領導干部應切實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以高度的責任感與使命感，自覺“從心底里樹立起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意識，急群眾之所急、想群眾之所想、給群眾之所需?！保?0］第二，權力是履行為人民服務責任的必備前提條件。倘若，人民不授予黨員干部一定權力，那么他們就無法做好自己本職工作，為人民謀利益的事業(yè)更無從談起。

3.必須回歸“民本位”理念。要樹立“權力來源于人民”的權力觀，特別要糾正“權力來自于上級”的錯誤觀點?！皺唷边\用的怎么樣，關鍵要看群眾承認不承認。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就是要“回歸民本位”思想。為此，要牢記“權為民賦”的理念，始終把群眾的利益裝在心中，把群眾的滿意放于行使權力的第一位，即“在人民面前，我們永遠是小學生，必須自覺拜人民為師，向能者求教，向智者問策；必須充分尊重人民所表達的意愿、所創(chuàng)造的經驗、所擁有的權利、所發(fā)揮的作用?！保?1］只有這樣，權力主體才能在造福人民的實踐中不斷進步。

（二）合理運用權力：法律思維和道德意識兼顧

1.養(yǎng)成法律思維。要在行使剛性權力時運用法律思維，必須時刻牢記權為民所賦和職權法定，嚴格遵守法律規(guī)則，自覺接受法律監(jiān)督和承擔法律責任，做到不越權、不亂用權。這就需要廣大黨員干部著力解決好兩方面的問題。第一，要高度重視法制觀念的提高。這是依法用權的起點。黨的干部應該學習社會主義法律知識，打牢法律基本功，認真學習憲法法律法規(guī)有關條文，熟悉規(guī)章制度對于人們活動的具體要求，增強法律至上的自覺性，接受法律制度的約束，并承擔相應的責任。第二，提高依法執(zhí)政的辦事能力。各級領導干部必須踐行依法辦事的理念，在日常生活中，自覺帶頭模范守法，同群眾直接打交道的過程中做到“以法服人”。無論想問題，解決問題，都要堅持按法律辦事，以法律為準繩，堅決糾正不作為、亂作為，推進各級政府事權規(guī)范化、法律化。

2.增強道德意識。在運用柔性權力時，保持道德覺醒，明晰權力的道德責任，踐行權力失范的道德矯正，重塑正確的政治信仰，做到用好權。老子曰：“法令滋章，盜賊多有。”（《道德經》）要依靠但不完全依賴法律。楊善洲、孔繁森等很多優(yōu)秀黨員干部并沒有別人要求其那樣做，但確實做到了，這就是道德意識的獨特作用。因此，我們要以先進典型為鏡子，見賢思齊，敢于面對自身問題，努力做“四有”干部。在有法律的地方遵規(guī)守矩，在存在法律空白的地方以身作則，彰顯道德意識。這就需要主體的努力。權力主體要提升道德認知，追求高尚的道德情操，將外在的權力道德準則內化為自身的道德責任和道德需求，從而自覺地進行自我監(jiān)督和自我約束，抑制權力消極腐敗。習近平強調：“在以身作則上見表現，在遵規(guī)守矩上見行動。”［22］遵規(guī)守矩強調的是法律思維，以身作則側重的是道德要求。應將兩者有機融合，做到相得益彰。

（三）加強對權力的制約：監(jiān)督和懲治雙管齊下

1.實施全方位的監(jiān)督。必須加大對領導干部的監(jiān)督，否則，腐敗現象會源源不斷地滋生。即要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這就需要加強民眾監(jiān)督，不斷拓寬廣大人民群眾監(jiān)督渠道，綜合開展自上而下監(jiān)督、自下而上監(jiān)督以及平行監(jiān)督等，逐步做到領導干部權力所在之處，監(jiān)督就落實到那里，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

2.加大對濫用權力的懲治力度。權力具有天然的膨脹性，倘若沒有嚴厲懲處這一有力武器制約，那么權力濫用、亂用問題將不會得到徹底解決。加大對濫用權力的懲治力度，第一，要增強嚴厲查處的必然性。堅持法律、紀律面前人人平等，決不允許有任何“搞特權”的組織、個人存在，及時糾正違法、違章行為。第二，增強懲治的嚴厲性。綜合運用法律處罰和經濟處罰并重措施，提高濫用權力的成本，不僅使他們在政治上身敗名裂，而且在經濟上付出慘重代價，以達到教育警示他人的目的，“要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jiān)督，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形成不敢腐的懲戒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不易腐的保障機制?！保?3］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87.

［2］列寧全集.第3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71.

［3］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8：581.

［4］習近平.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N］.光明日報，2013-08-21.

［5］毛澤東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128.

［6］［法］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上）［M］.北京：商務印書館，1961：154.

［7］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上發(fā)表重要講話［N］.人民日報，2014-01-15.

［8］李瑞環(huán).學哲學用哲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5：286.

［9］［16］毛澤東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11、13.

［10］梁言順.干在實處走在前列［J］.今日浙江，2015（08）.

［11］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M］.北京：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4：171.

［12］習近平.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3-01-22.

［13］習近平.在中央和國家機關到省區(qū)市交流任職干部座談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0-10-12.

［14］習近平.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4-10-09.

［15］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論述摘編［M］.北京：黨建讀物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8.

［17］列寧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90.

［18］習近平.立根固本挺起精神脊梁［J］.黨建，2015（10）.

［19］恩格斯.自然辯證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24.

［20］楊家府.論領導干部的思想境界［J］.中共云南省委黨校學報，2011（01）.

［21］習近平.在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3-12-27.

［22］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六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時時銘記事事堅持處處上心以嚴和實的精神做好各項工作［J］.黨建，2015（10）.

［23］習近平.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發(fā)表重要講話［N］.人民日報，2013-01-23.

責任編輯：劉建文

D 2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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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2994（2017）01-0096-05

2016-09-22

郭 慧（1991-），女，山西臨汾人，蘭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

馬 忠（1974-），男，甘肅通渭人，蘭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