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鏑

“黑桃皇后”是外婆家養(yǎng)的一只母雞。它長著一身黑褐色的羽毛，腹部點綴著醒目的橘紅色羽毛，猶如黑土地上星星點點冒出的小紅花。它有一對小黑豆似的眼睛，經常目不轉睛地盯著人看，讓你覺得高深莫測。最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它走路的樣子：一邊高昂著腦袋，一邊襟飄帶舞，一副君臨天下的架勢——儼然是雞群中血統(tǒng)高貴的“皇后”。

最近，“黑桃皇后”幾乎每天都在窩里，一動不動。我和表哥去問外公，才知道它正在“抱窩”。我們高興極了，打算看一看它孵的蛋?？梢粶惖健昂谔一屎蟆备?，它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猛地直起身子，發(fā)出“咯咯”的聲音，并瞪著眼睛向我們氣勢洶洶地撲來。我和表哥嚇得落荒而逃，好不容易才逃出用竹籬圍成的雞窩。我們向外公訴苦，外公笑著說：“要知道，母雞會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護蛋的。”

一天傍晚，緋紅的晚霞染紅了天邊，寧靜祥和。我和表哥正在屋前的大坪清掃垃圾。突然，雞窩那邊傳來一陣尖厲的驚叫聲。我和表哥連忙直起身來，匆匆向雞窩奔去。借著夕陽的余暉，我們發(fā)現(xiàn)籬笆內有一團黃影不停地閃動，雞窩里一片混亂。驚叫聲、哀號聲、怒吼聲、身體擦過地面的沙沙聲響成一片。原來，一只圖謀不軌的黃鼠狼闖入了雞窩。我順手抓了根木棍，想狠狠給那壞家伙一悶棍。誰知黃鼠狼狡猾得很，一察覺有動靜，立刻溜之大吉，眨眼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趕走了黃鼠狼，我們趕緊跑進雞窩檢查。還好，一只雞也沒少。不過，我發(fā)現(xiàn)地上留下一些殷紅的血點，鮮血在霞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昂谔一屎蟆迸吭谒摹敖麉^(qū)”一動不動，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呻吟聲。看來，剛才黃鼠狼入侵時，它受了傷。外公聞訊趕來了，他察看了一下“黑桃皇后”的傷勢，才松了口氣：“幸好傷得不重，黃鼠狼只是在它的右翅上留下個口子?！蓖夤o它的翅膀涂了點兒藥水，又用紗布包扎起來，然后對“黑桃皇后”豎起了大拇指：“真是一只臨危不懼的母雞呀！”

幾周后，“黑桃皇后”的孩子——一群活潑可愛、毛茸茸的小雞來到了這個花紅柳綠的世界?？粗鼈兓畋膩y跳的樣子，我不禁對這位偉大的母親肅然起敬。

（選自本刊2011年第7期）

詞語加油站

高深莫測 君臨天下

氣勢洶洶 落荒而逃

溜之大吉

母愛贊歌

這是為雞媽媽譜寫的一曲贊歌。

習作先寫了“黑桃皇后”的美：美麗的羽毛，高深莫測的眼神，“襟飄帶舞”的步態(tài)。

再寫“黑桃皇后”孵蛋時的兇，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氣勢洶洶地撲來——這“兇”中蘊涵著深深的母愛。

最后寫“黑桃皇后”的傷：那地上殷紅的血點，以及趴在“禁區(qū)”低沉的呻吟，都表明它保護后代時的臨危不懼、勇敢無私。

就在這層層遞進的生動描繪下，我們感受到了母性的光輝。

（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