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晨 王嘉男

南京政治學院上海校區(qū) 上海 200433

國內外智庫研究的可視化對比分析
——兼論我國智庫發(fā)展的新趨勢

■ 王晨 王嘉男

南京政治學院上海校區(qū) 上海 200433

[目的/意義]智庫作為國家軟實力的象征，已被擺上了國家層面的戰(zhàn)略地位。對國內外智庫研究進行對比分析，對我國打造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具有重要的借鑒和現(xiàn)實意義。[方法/過程]文章以

為側重點，通過CitespaceⅢ可視化軟件對國際智庫研究文獻進行了可視化對比分析，并提出了我國智庫發(fā)展的新趨勢和新模式。[結果/結論]結果表明國外研究熱點領域為政府治理、風險管控、科技創(chuàng)新和民生醫(yī)療，政策研究和醫(yī)療是近年來的研究前沿；國內研究的關鍵詞則歸為智庫概念研究、國外智庫研究和新型智庫建設3類，其中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建設是國內關注的前沿。結合對國內外智庫的可視化分析，本文對我國智庫建設提出了：關注焦點從宏觀政治轉移至微觀民生，組成結構從官方主宰拓展到官民共贏，運作模式從單一咨詢向多方聯(lián)合發(fā)展的3個轉變，并構想了以高校智庫為中心的“1+1”智庫發(fā)展模式。

智庫 知識圖譜 科學決策 對比分析 轉變

1 引言

智庫（think tank）是致力于公共政策研究并以影響公共政策制定為目的的研究機構。近年來，隨著國際社會狀況的日趨復雜以及知識服務的強力興起，智庫逐漸成為國家軟實力和國際競爭力的象征，在學術研究、社會政策制定和國際關系問題等方面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1]。2015年1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聯(lián)合印發(fā)《關于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意見》，意味著智庫建設已經成為一項重要的國家戰(zhàn)略。然而，由于我國20世紀80年代才開始涉獵現(xiàn)代智庫領域的研究，相對國外落后了近20年，所以如何在國內外智庫研究的基礎上掌握目前智庫整體發(fā)展狀況，發(fā)現(xiàn)其規(guī)律、了解其特點，對我國打造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具有重要的借鑒和現(xiàn)實意義。本文旨在通過可視化軟件CitespaceⅢ對國內外知名學術資源數據庫內有關智庫研究的相關文獻進行對比分析，結合中外智庫發(fā)展的特點和趨勢，為我國未來新型智庫的建設提供經驗支撐。

2 文獻數據獲取

國外數據庫方面，選擇Web of Science引文索引數據庫核心合集（以下簡稱：WoS）作為數據分析來源。將檢索式設定為主題=（“think tank”），引文索引范圍為SCI、SSCI、A&HCL、CPCI-S以及CPCI-SSH，截至2016年4月1日共檢索到相關文獻733篇[2]。在文獻類型中對上述檢索結果進行精煉，選擇文獻類型=（“Article or Proceeding paper”），其余條件均為默認，經處理后共得到431篇相關文獻。

國內選擇CNKI全文數據庫為論文數據來源，在檢索界面中將檢索式設定為篇名=“智庫”“思想庫”或含“智囊團”，來源期刊類別為中文核心期刊和CSSCI，其中剔除會議通知、論壇講話和簡介等非學術性論文，截至2016年4月1日，經數據清洗后共得到相關文獻781篇[3]。在此基礎上，將上述431篇外文文獻同781篇中文文獻作為本次可視化研究的樣本數據進行統(tǒng)計分析，后續(xù)再通過CitespaceⅢ分別對其進行合作機構、關鍵詞熱點領域及研究趨勢等方面的可視化分析。

3 可視化結果分析

利用CitespaceⅢ導出的知識圖譜可以揭示出單憑個人知識積累無法直接獲得的學科結構特征與發(fā)展態(tài)勢，將科學文獻的研究動態(tài)和趨勢進行可視化展示，從而在此基礎上做出相應的精細化分析[4]。與此同時，它還提供了突現(xiàn)詞（burst terms）探測功能，用以揭示該學科領域的前沿發(fā)展趨勢，并通過關鍵詞聚類對文獻所反映的重點領域進行總結和歸納[2,5]。基于本次研究的側重點，本文主要選取樣本文獻中的關鍵詞作為可視化分析的對象，從而對國內外智庫研究領域內的熱點問題和演進趨勢做出總體性的分析與把握。

3.1 國外智庫發(fā)展可視化分析

3.1.1 國外熱點領域研究 由于研究初期部分文獻并沒有列出關鍵詞，因而筆者通過對相關文獻的摘要進行歸納提煉得出具有代表性意義的關鍵詞，以彌補樣本文獻可視化過程中的疏漏。在CitespaceⅢ的國外數據項目的運行界面中，選擇時間區(qū)域為1968年至2016年，節(jié)點類型為“Keyword”，閾值設定上從引文數量、共被引頻次和共被引系數三個層次，按前中后三個時區(qū)分別設定為（2,2,20）（2,3,15）（2,3,15），其余參數按照默認設置。運行該項目文件后，共得到有112個網絡節(jié)點和91條連線的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視圖，調節(jié)網絡視圖相關參數進行優(yōu)化后，如圖1所示。另外，CitespaceⅢ還提供了中介中心度的概念作為網絡節(jié)點重要性的參考，中介中心度測量了網絡中一個節(jié)點在連接其他節(jié)點的路徑上的重要程度[6]。國外高頻關鍵詞和高中介中心度關鍵詞如表1所示。

圖1 國外智庫研究的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Figure 1 The co-occur network of keywords of the foreign thing tank research

通過對國外智庫相關文獻的研究與分析，結合高頻與高中介中心度關鍵詞統(tǒng)計表和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視圖，筆者認為，除了直接相關的主題詞“think tanks”“think tank”之外，國外現(xiàn)代智庫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 “風險”（risk）、“政策”（policy）、“管理”（management）、“兒童”（children）、“科學”（science）以及“治療”（therapy）等方向。

表1 國外高頻與高中介中心度關鍵詞統(tǒng)計表Table 1 The statistics of foreign high-frequency and high-centrality keywords

例如，在治療（therapy）方面，國外智庫研究會對醫(yī)學上新的治療途徑進行探討和選擇，以決定新療法是否能應用于臨床，無論是政策制定者、研究人員，抑或是相關從業(yè)者對此都十分關注[7]。巴特爾斯（Bartels）等詳細探討了多倫多智庫助力神經膠質瘤研究取得突破性進展，建設該智庫旨在匯集政策、研究和領域相關者的多元力量，以應對醫(yī)學上亟待解決的難題[8]。另外，兒童（children）健康狀況觀察是智庫的又一重要工作[9]。例如，近年來兒童肥胖率的持續(xù)上升引起了各部門的關注，門德爾松（Mendelson）指出需要各個行業(yè)和領域的專家和領導的持續(xù)投入，充分發(fā)揮智庫在促進健康的生活方式中的重要作用[10]?？傮w而言，國外智庫研究的熱點領域較為分散。在對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之后，從這些突出的研究熱點可以歸納出，目前世界范圍內，值得社會民眾關注的幾大領域主要是政府治理、風險管控、科技創(chuàng)新以及民生醫(yī)療。

3.1.2 前沿主題研究變化 CitespaceⅢ軟件內嵌的突現(xiàn)詞（burst terms）探測功能能夠將研究領域內前沿主題的演變以可視化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在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的參數設置基礎上，經測試，將閾值設定為（2，2，20）時效果最優(yōu)，其余設置均保持不變[2-3]。從得到的初始圖來看，2005年以前文獻關注點較為分散，沒有出現(xiàn)突現(xiàn)詞。因而，這里重新調整時間跨度為2005—2016年，將前沿主題的探索集中在近10年，運行項目后得到國外智庫研究前沿的關鍵詞時區(qū)視圖如圖2所示。

從圖2中可以看到，進入21世紀以來，國外對智庫領域的探索以2011年為分界線，在2011年之前主要關注對智庫本身的質化研究以及國家層面在政治、經濟、民主等方向上的宏觀問題研究；自2011年開始，國外智庫探索開始呈現(xiàn)出了全方位、多視角的研究格局，從科學技術到教育創(chuàng)新，從醫(yī)療診斷到國際問題研究，覆蓋到了國家日常運轉過程中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11-12]。其中，在國際政策與合作、臨床醫(yī)療這兩類關乎國家和個人存亡的問題上所出現(xiàn)的相關突現(xiàn)詞數量最多，例如“政策”（policy）、“美國”（United States）、“疾病”（disease）以及“診斷”（diagnosis）等等，并且在發(fā)文機構的排名中，名列前茅的也多是國際化的高校和高水平醫(yī)院。結合發(fā)文量的變化和機構排名，這兩個領域的研究也正是國外智庫研究的前沿主題。

在國際政策與合作方面，美國政府經常通過智庫來測試新政策的影響，以此提高政策的可行性，同時降低政策的風險性。智庫還是國外領導人和高級官員的對外溝通平臺，例如對外關系協(xié)會已經成為很多國外領導人的必訪之地。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國外的智庫研究近年來不斷“擴張”，并已逐漸融入到了各學科門類之中，深入到了民眾社會生活之中[13-14]。這種“內化”的研究趨勢既是智庫社會職能的自我完善，同時也是智庫作為國家發(fā)展與建設“軟實力”的集中體現(xiàn)。

圖2 國外智庫研究前沿關鍵詞共現(xiàn)時區(qū)視圖Figure 2 The timezone views of front keywords of the foreign think tank research

3.2 國內智庫發(fā)展可視化分析

3.2.1 國內熱點領域研究 相比國外智庫在20世紀的啟動研究以及21世紀初的集中發(fā)展，我國智庫研究整體上與之同步，數量則后來居上。為保證可視化分析的科學合理性，在對國內智庫研究學術文獻進行分析中，筆者使參數設置同上述國外研究保持一致，運行項目文件可得到網絡節(jié)點為94、連線為95的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以及國內高頻和高中介中心度關鍵詞，分別如表2和圖3所示。

表2 國內高頻和高中介中心度關鍵詞統(tǒng)計表Table 2 The statistics of domestic high-frequency and high-centrality keywords

圖3 國內智庫研究的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Figure 3 The co-occurring network of keywords of the domestic think tank research

從對國內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所得到的關鍵詞統(tǒng)計表和共現(xiàn)網絡中不難發(fā)現(xiàn)，除去作為研究主題本身的“智庫”和“思想庫”二詞，國內智庫研究的關鍵詞主要集中在“中國特色”“決策咨詢”“全面深化改革”和“智庫建設”等方面。中國社會目前正處于急速轉型的過程中，各級政府正著力向公共服務型政府靠攏，政府決策機制也正發(fā)生著根本性的轉變?？茖W決策的目標對中國的智庫研究提出了新的命題，同時也給中國智庫發(fā)展帶來了新的機遇。但是，對于“中國智庫的特色、新型智庫的內涵、如何建設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研究才剛剛興起，仍有很多問題亟待探索[15]。

在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中，可以將關鍵詞主要歸為3類：（1）智庫自身研究——包含了“研究機構”“決策咨詢”和“研究中心”等詞，主要是對智庫發(fā)展歷程和前景、概念作用以及特征模式等的探討[16-17]；（2）國外智庫研究——包含“布魯金斯學會”“蘭德公司”以及“美國”等，深入剖析國外知名智庫的發(fā)展模式和特點，從而為現(xiàn)階段的國內智庫建設提供經驗支撐；（3）新型智庫建設——包含“中國特色”“全面深化改革”“智庫建設”和“新型智庫”等，探索基于我國國情的中國特色智庫，為深化改革以及國家建設發(fā)力供能[5]。

根據圖中核心關鍵詞的分布，再結合對國內智庫文獻的深入研究，可以發(fā)現(xiàn)較國外而言，國內智庫研究的熱點集中在國內外智庫作用機理和新型智庫建設上[3,15]。進入21世紀以來，我國在改革過程中尤其注重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xiàn)代化建設，對政策制定的科學性要求越來越高，因而如何在中國國情的基礎上打造具有中國特色的智庫，如何最大化發(fā)揮智庫的功效用以我國各方面建設無疑是國內智庫研究的兩大熱門。3.2.2 前沿主題研究變化 挖掘國內智庫研究的前沿，采取與國外文獻相同參數設置的突現(xiàn)詞探測，時間跨度設置為1990—2016年，得到的相關視圖如圖4所示。

可以看出以2007年為界，我國智庫研究的主題變化主要分為兩大階段：第一階段以智庫的概念研究為主，其中既有對國外諸如“蘭德公司”和“胡佛研究所”等知名智庫的調查研究，也有針對智庫內涵和外延的質化研究。在2007年之前，盡管政府決策的背后多有智庫在支持，然而由于當時政府信息公開透明度不高，我國智庫始終沒有揭開其神秘面紗，因此相關研究多圍繞智庫概念和國外智庫開展。隨著改革的推進和國內“旋轉門”機制的逐步成熟，2007年我國首屆智庫論壇公開了長期為黨、政、軍各界提供咨詢服務的大型智庫，這也意味著從此正式打開了國內智庫研究與建設的大門[18]。

第二階段主要是致力于政策研究的中國特色智庫建設，從出現(xiàn)的頻率來看，依次有“中國特色”“全面深化改革”“智庫建設”“新型智庫”和“政策研究”等高頻關鍵詞作為研究的前沿主題。自智庫作用曝光于大眾視線后，我國對智庫研究和建設的投入力度更是有增無減。尤其是十八大以后，政府強調科學決策、民主決策、依法決策，發(fā)揮思想庫作用；《關于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意見》更是明確提出了未來智庫的發(fā)展方向。在此基礎上，智庫要完成其被賦予的使命，做出科學合理的決策咨詢，就需要探索出根植于中國實際的新的發(fā)展模式，而這正是目前智庫研究的前沿和重點。

圖4 國內智庫研究前沿關鍵詞共現(xiàn)時區(qū)視圖Figure 4 The timezone views of front keywords of the domestic think tank research

3.3 可視化對比研究的結果分析

國際智庫研究的可視化分析闡明了目前國內外智庫的發(fā)展現(xiàn)狀及趨勢，對比二者不難發(fā)現(xiàn)國內外智庫的研究方向和趨勢在初期基本吻合，但在之后的發(fā)展過程中，我國同國外智庫發(fā)展的路徑并不完全一致且有一定的差距。結合可視化結果的對比，筆者認為我國智庫發(fā)展有以下幾點值得注意。

第一，國外智庫的“內化”研究是我國未來智庫建設需重點關注的方面。智庫在國外研究中的“內化”趨勢充分表明了其用以解決社會問題的本質屬性終要回歸并落在細處。我國是一個擁有14億人口的大國，社會矛盾和民生問題凸顯，因而智庫這個國家公共政策制定背后的“智囊團”不能僅僅用于政府決策咨詢，日后無疑也要成為解決社會民生問題的“金鑰匙”。當前正努力打造中國特色新型智庫，更要關注并把握好這種由廣到細、從宏觀到微觀的研究趨勢。

第二，智庫組織的社會化問題同樣是我國智庫科學發(fā)展的癥結所在。國外智庫的蓬勃發(fā)展不僅僅是因為政府支持，更多的還是由智庫組織自身的社會屬性決定的?？梢暬治鲋兴岬降膰庵菐煅芯拷M織多是由民間基金會或相應的學會建立起來的，其研究的自由度和獨立性相比我國多數是官方性質的智庫要更大。面對民間智庫發(fā)展的孱弱形勢，我國智庫組織的社會化進程將是政府未來面臨的一大難題。

4 我國智庫發(fā)展的新趨勢與新模式

據賓夕法尼亞大學TTCSP項目組2016年初所發(fā)布的《全球智庫報告2015》披露，截止到2015年，我國智庫共有435家，盡管數量上穩(wěn)居世界第2，但是建設質量依舊有待改進[19]。結合國際智庫的對比分析結果，筆者認為我國智庫建設需要加強3方面的轉變，開辟出以高校智庫為中心、從官方到民間智庫的發(fā)展新模式。

4.1 關注焦點從宏觀政治轉移至微觀民生

智庫建立的初衷在于研究公共政策，為國家制定相關政策提供客觀、民主和科學的咨詢服 務[20]。 在現(xiàn)代智庫發(fā)展初期，以蘭德公司為首的美國智庫主要源于國家和州政府的需求，其主要精力集中在國際政治以及軍事情報搜集等方面的研究，更多地關注國家政治和世界軍事走向等宏觀主題。

隨著社會化進程的逐步推進，智庫的社會職能無疑得到更大程度的擴散和釋放。所以，在國外智庫研究的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中可以看到除了“政策”（policy）和“政治”（politics）之外，還出現(xiàn)了諸如“管理”（management）、“治療”（therapy）、“孩子”（children）以及“疾病”（disease）等更多涉及微觀民生領域的問題研究，而目前我國的智庫研究涉及這些微觀實踐領域的問題還相對較少。在利益和價值觀念多元化的社會格局下，未來智庫發(fā)展的源動力將不再局限于政府部門需求，轉而將會以社會民眾需求為直接導向[21]。 因此以社會需求為導向開展智庫研究，關注社會所關注的焦點話題、解決社會所出現(xiàn)的民生問題將成為未來智庫發(fā)展所必經的轉變。

4.2 組成結構從官方主宰拓展到官民共贏

保持獨立性是樹立智庫品牌公信力、維持咨詢權威性的重要保障。從《全球智庫報告2015》來看，我國目前重點建設且排名靠前的智庫多是官方或半官方的，同國家政府機構有著密切的利益關系。這種關聯(lián)性不僅體現(xiàn)在智庫的資金來源上，同時也體現(xiàn)在組織體系架構上。以目前我國排名靠前的大型智庫為例，中國社會科學院（全球第31名）、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第35名）以及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第72名）都是直接隸屬于中共中央、外交部或者省市級政府的[21]。 而美國智庫中，絕大多數都是民間智庫，無論是布魯金斯學會還是蘭德公司，都是以獨立的民間智庫身份成為美國政府不可或缺的決策智囊團。

先進智庫同政府相生相依，而民間智庫發(fā)展疲軟正是我國智庫同西方智庫的一個顯著差別。中國現(xiàn)階段的政策規(guī)定，非營利性組織在注冊時必須掛靠在政府主管單位名下，這就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民間智庫的獨立性，如安邦集團、長城企業(yè)戰(zhàn)略研究所、天則經濟研究所，迫于各種發(fā)展障礙，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22]。 盡管智庫本質上都應算作學術研究機構，但官方智庫與生俱來的組織屬性從一定程度上來講代表了政府或者階級利益，在進行政策研究和咨詢時不可避免會存在一些偏向。我國智庫需要學習國外智庫的運營模式，以獨立性為前提保障研究和決策的科學性，把智庫類型從單純的官方機構拓展到官民共建、官民共贏，加大對民間智庫的扶持力度，保證研究獨立性的同時也促使民眾意愿更多地反映和參與到公共政策的制定中去。

4.3 運作模式由單一咨詢向多方聯(lián)合發(fā)展

國家與社會面臨的問題日益的多樣化與對應政策制定的復雜性，使得僅靠智庫單方面的研究已很難保證咨詢的科學性與合理性。尤其是目前大多數問題所涉及到的領域往往多達數個，如國外文獻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中所出現(xiàn)的諸如“治療”（therapy）、“疾病”（disease）等醫(yī)療領域相關問題，不可避免也要與“科學”（science）等科學技術有所關聯(lián)，且互相之間難以分割。而我國智庫所建立的基礎多是針對某一類問題，如此一來單一智庫提供的建議可用性就顯得較為有限。

從目前智庫的發(fā)展趨勢來看，今后要解決復雜問題、提供科學建議，需要智庫實現(xiàn)多方機構聯(lián)合。這意味著為完成一個項目需要依靠多個獨立智庫或智庫與其他組織機構的共同合作，并在智庫與機構間共享多重、復合的數據和信息，以此為基礎來實現(xiàn)咨詢的科學化與合理化。舉例來說，與官方智庫相比，高校智庫學術能力較強，專業(yè)人才比較集中，涉及領域廣泛[23]， 然而其在公共政策咨詢決策中發(fā)揮的作用卻十分有限。若官方智庫在政策研究的過程中能夠同高校智庫的相關課題結合起來，達成資源共享和協(xié)同合作，對政府工作者和智庫本身來說無疑是雙贏的局面[24]。 正如胡佛研究所主任約翰·雷西亞（John Raisian）在對胡佛研究所和斯坦福大學關系界定時所說：“胡佛的公共政策取向和斯坦福大學的學術支撐是一種強大的融合，兩者之間具有巨大的協(xié)同效應與互補性?！盵25]

多樣化、復雜化的需求很可能會使協(xié)同合作的局面出現(xiàn)在未來智庫的運作模式中。無論是官方智庫、民間智庫還是高校智庫，在建設過程中應更多地面向社會，努力與其他類型的智庫、學術機構和公眾團體等加強聯(lián)系，充分利用其資源優(yōu)勢發(fā)揮自身價值。只有建立并鞏固彼此間的強強聯(lián)合關系，才能在日益多元化的問題面前真正起到智囊團的作用。

4.4 我國智庫發(fā)展的中間棧模式構想

從WoS和CNKI檢索的樣本文獻來看，對智庫研究的文章多來自國內外著名高校及研究所，作為“旋轉門”機制的人力輸入輸出口之一，這些機構自身又建設有用于政策及學術研究的智庫。從這個角度來講，高校智庫既面向我國政府進行公共政策制定的研究，同時又沒有濃重的官方背景，獨立自主性較強，能夠以學術為依托去接觸和研究社會需求。如此一來，結合我國未來智庫建設所面臨的“三個轉變”，高校及其智庫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智庫發(fā)展的關鍵中心點。與此同時，從現(xiàn)實情況來看，我國新型智庫的建設不可能一蹴而就，而要在現(xiàn)有的發(fā)展模式下完成智庫的轉型式發(fā)展。筆者認為可將高校智庫作為過渡的中間棧，用以聯(lián)結官方智庫、民間智庫和社會需求，從而形成中間棧模式的智庫發(fā)展聯(lián)盟，如圖5所示。

圖5 我國智庫發(fā)展的中間棧模式構想Figure 5 The intermediate stack development mode of the think tank development in China

構建該模式最為重要的一點是，高校需要在智庫的基礎上建立一個網絡平臺，作為項目研究和信息共享的中間棧。在該模式的運行過程中，高校智庫作為咨詢與研究中間棧的承載機構，其連線兩端任意兩個節(jié)點間的信息流都是雙向可反饋的。一方面，對于官方智庫而言，其對政策制定的研究既可以直接來源于社會民眾，也能夠通過高校智庫網絡平臺的課題或學術研究獲得科學、可靠并已有一定集成度的咨詢意見，這豐富了其信息的來源渠道，使其成果更加科學合理；另一方面， 民間智庫也可以借助高校及其智庫將自己的項目擺上更公開、更受公眾關注的平臺，以此獲取更多的資源和資金支持。同時，項目信息和數據的共享也能夠促進官方、高校與民間智庫的合作，從而帶動我國智庫向多元化發(fā)展[26]。

5 結語

就現(xiàn)階段而言，國內外的智庫研究都處在高峰期，與此同時也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智庫研究所關注的熱點領域層出不窮，而這也正體現(xiàn)出了未來智庫發(fā)展的可塑性。不可否認的是，我國智庫建設正處在這個轉型期，結合CitespaceⅢ的可視化分析結果來看，對新型智庫的探索將是我國十三五規(guī)劃的重點項目。因而如何在新形勢下借鑒國外智庫的建設經驗，打造出具有中國特色的先進智庫無疑會成為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智庫研究的重點。

[1] 徐曉虎, 陳圻. 智庫發(fā)展歷程及前景展望[J]. 中國科技論壇, 2012(7)：63-68.

[2] 陳琴, 蔣合領. 基于WoS核心合集的國際智庫研究可視化分析[J]. 情報資料工作, 2016(1)：68-73.

[3] 陳琴, 蔣合領, 王晴. 基于CSSCI的我國智庫研究態(tài)勢可視化分析[J]. 情報雜志, 2015(7)：71-76.

[4] 侯海燕. 基于知識圖譜的科學計量學進展研究[D]. 大連：大連理工大學, 2006.

[5] 梁麗, 張學福. 智庫研究及其發(fā)展趨勢可視化分析[J]. 沈陽農業(yè)大學學報, 2015(7)：385-390.

[6] Chaomei Chen. CiteSpace II：Detecting and Visualizing emerging trends and transient patterns in scientific literature[J].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06, 57(3)：359-377.

[7] Smith. Detrusor underactivity and the underactive bladder：Symptoms, function, causewhat do we mean? ICI-RS think tank 2014[J]. Neurourology & Urodynamics, 2016, 35(2)：312-317.

[8] Bartels U, Hawkins C, Vézina G, et al. Proceedings of the diffuse intrinsic pontine glioma (DIPG) Toronto Think Tank：advancing basic and translational research and cooperation in DIPG[J]. Journal of Neuro-Oncology, 2011, 105(1)：119-125.

[9] Wise J. Think tank calls for Royal Commission on child protection[J]. Bmj Clinical Research, 2014(348)：g4263-g4263.

[10] Mendelson. Think tank on school-aged children：nutrition and physical activity to prevent the rise in obesity[J]. Applied Physiology Nutrition & Metabolism, 2007, 32(3)：495-499.

[11] 吳育良. 國外智庫信息服務的分析與啟示[J]. 情報雜志, 2015(2)：188-193.

[12] Jacques Peter J. The Organization of Denial：Conservative Think Tanks and Environmental Skepticism[J]. Environmental, Politics, 2008, 17(3)：349-385.

[13] Lacobucci G. Think Tank Calls for New GP Contracts to Encourage Innovation [J]. BMJ British Medical Journa1, 2014, 239(11)：6653-6656.

[14] 金芳. 當前國際智庫的發(fā)展趨勢及研究動向[J]. 社會觀察, 2008(2)：49-51.

[15] 朱旭峰. 構建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研究的理論框架[J]. 中國行政管理, 2014(5)：29-33.

[16] 薛瀾. 智庫熱的冷思考：破解中國特色智庫發(fā)展之道[J]. 中國行政管理, 2014(5)：6-10.

[17] Xue Lan, Zhu Xufeng. The Social Functions of China’s Think Tanks. Management World, 2009(4).

[18] 陳旭峰.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智庫研究：美國經驗對中國智庫的借鑒意義[J]. 西北工業(yè)大學學報, 2010, 30(4)：3-5, 29.

[19] 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智庫與公民社會項目組. 全球智庫報告 2015[R]. 美國賓夕法尼亞州, 2016.

[20] 薛瀾, 朱旭峰. “中國思想庫”：涵義、分類與研究展望[J]. 科學學研究, 2006, 24(3)：321-327.

[21] 李凱林, 何少華. 關于國內智庫建設的幾個問題：以首都智庫建設為例[J]. 北京行政學院學報, 2013(2)：67-70.

[22] 徐曉虎, 陳圻. 中國智庫的基本問題研究[J]. 學術論壇, 2012, 35(11)：178-184.

[23] 許寶健. 大學智庫要影響有影響力的人：加拿大智庫考察記(四)[N]. 中國經濟時報, 2014-10-08(5).

[24] 楊靜,陳赟暢. 協(xié)同創(chuàng)新理念下高校新型智庫建設研究[J]. 科技進步與對策, 2015(7)：7-11.

[25] 余章寶. 作為非政府組織的美國智庫與公共政策[J]. 廈門大學學報, 2007(3)：114-121.

[26] 朱旭峰, 韓萬渠. 中國智庫建設：基于國際比較的三個維度[J]. 開放導報, 2014(4)：9-12.

作者貢獻說明：

王晨：撰寫論文、修改論文以及定稿；

王嘉男：收集數據、可視化分析、修改論文。

Visualized Comparative Analysis on Researches of Think Tanks at Home and Abroad: Comment on the New Tendency of China’s Think Tanks

Wang Chen Wang Jianan
Nanjing Political College’s Shanghai Campus, Shanghai 200433

[Purpose/significance] As a symbol of the state’s soft power, think tanks play an important strategic role at the national level. It is of practical signifcance for China to build new types of think tanks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by making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domestic and foreign researches. [Method/process] With visualization the software Citespace, the paper made statistics and visualization analysis of documents on think tanks from ISI Web of Science and CNKI by focusing on the keywords and put forward the new trend and new model of the think tank development in China. [Result/conclus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international think tank researches focus on the field of governance, risk, innovation and therapy. The policy and the therapy are research frontiers. Keywords in the domestic research are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 which were focused on the concept study, foreign think tanks and new types of think tanks. The active research major is the construction of think tanks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Combined with the visualization analysis of think tanks at home and abroad, this paper proposes three changes that transform the focus from macro-politics to micro-livelihood, transform the composition structure from the official-based structure to the official and folk cooperated one, transform the mode of operation from single consulting one to multi-joint one, and constructs the intermediate stack development model based on university think tanks.

think tank mapping knowledge domain scientifc decision-making comparative analysis transformation

G351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16.05.03

2016-07-28

2016-09-05 本文責任編輯：呂青

王晨（ORCID：0000-0002-5709-9879），南京政治學院碩士研究生，E-mail：173489123@qq.com；王嘉男（ORCID：0000-0003-0957-6922），南京政治學院碩士研究生，E-mail：862038002@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