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生
(浙江科技學院 外國語學院,杭州 310023)
跨文化交際中的會話方式選擇及其差異性研究
朱桂生
(浙江科技學院 外國語學院,杭州 310023)
因受語境、語言思維方式、價值取向、權(quán)力距離觀和時間導向等因素影響,中國文化群體在言語交際中多采取高體貼會話方式,而歐美文化群體則習慣采用高介入會話方式。某一特定的會話方式在另一文化群體中有可能被認為是不合時宜的。因此,在學習語言知識的同時,了解交際雙方的文化、熟悉彼此的會話方式是十分有必要的,尤其對成功跨文化交際的開展和進行是十分有利的。
跨文化交際;高介入會話方式;高體貼會話方式;權(quán)力距離
近年來,隨著中國對外交往規(guī)模的不斷擴大,各種跨文化交流活動日益增多。人們發(fā)現(xiàn),在對外交流過程中僅僅熟悉或理解某種外語的字面意思已經(jīng)遠遠不夠了。很多時候,會話的參與者無法順利實現(xiàn)交際意圖,甚至造成不必要的誤解,往往這種誤解在會話方式的選擇方面表現(xiàn)得尤為突出。有時,人們會覺得對方的交流方式過于突兀、不夠委婉和禮貌,而對方也會覺得中國人的會話方式過于含糊,經(jīng)常無法弄清整個話語過程的真實意圖。顯然,這種交際的誤解和障礙主要是文化沖突造成的,因為語言和文化之間有著十分緊密的關(guān)系:語言是文化的物質(zhì)載體,而文化又是孕育語言的土壤。因此,要克服交際障礙,并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取得成功,對目的語國家文化的學習和了解是十分重要的。鑒于此,本研究擬從文化和語言思維的角度,分析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不同的文化群體選擇會話方式的差異性及其成因,以期對未來日益增多的跨文化交際活動起到一定的指導作用。
著名語言學家George Yule[1]指出,會話方式是一種參與交流和談話的方式。人們在交流過程中會因為不同的原因而需采取不同的會話模式。在日常的交往活動中,交際的參與者通常采取兩種會話方式——高介入式和高體貼式。高介入式是指交際雙方在交流過程中采取的一種主動積極的、語速語頻較快、話輪之間停頓較短且對話雙方話語互相重合的會話方式;而高體貼式則相反,在這種方式中,交際活動的話語參與者語速和語頻都相對較慢,話輪之間停頓時間較長,并且參與者一般不打斷也不重合對方的話語內(nèi)容。高介入式的會話方式在交際中信息交流量較大,頻率較快且話語的重合率較高。而高體貼式在交際中,非言語的信息量較大,頻率較慢且話語重合率較低。另外,高體貼式一般較為委婉,而高介入式則以直接的陳述、建議、要求居多。一般認為,歐美文化群體成員在交際過程中,多傾向使用高介入會話方式,而中國文化群體成員則更多采用高體貼式會話方式[2]。
在跨文化交際活動中,很多交際沖突和交流誤解事實上都是因會話方式的選擇差異而導致的。因為交際一方的文化背景決定了他們需采取某一特定的會話方式,而該會話方式在其他文化群體中不一定能得到認可和贊同[3]。因此,在跨文化交際活動中,知曉對方的會話方式是十分有必要的,做好這一點則有助于避免交際失敗和文化沖突。
2.1 高低語境文化的影響
根據(jù)文化對語境依賴的強弱程度,一般將文化分為高語境文化和低語境文化兩種[4]。以中日韓三國為代表的部分亞洲國家文化為高語境文化,而大部分歐美國家文化則為低語境文化。
在高語境文化中,交際過程中的大部分交際信息都內(nèi)化于交流者本身或其生活習慣之中,而以語言本身為載體所傳遞的信息量極少。因此,高語境文化群體成員的會話方式經(jīng)常被認為是間接的、隱晦的。如在漢語言語境中,人們能經(jīng)常聽到“吃了嗎”“我這雙鞋子一般般”等類似話語。作為高語境文化群體的一員,人們能夠較為容易地獲取這兩句話所傳遞的表關(guān)切和謙虛的真正交流意圖和信息,而不會單純地只從這兩句話的字面進行理解。因此,高語境文化群體成員更多的時候會從一些特定的語境和非言語行為中去識別真正的交流信息。在這種情況下,如有人在會話過程中采取高介入的方式去插話、打斷別人,或刨根問底對這種隱晦的表述進行詢問,一般會被其他參與者認為是破壞了交際的和諧和穩(wěn)定,而這種打斷和插話也會被理解成一種不禮貌甚至是粗魯。
在低語境文化中,情況卻恰恰相反。在該文化群體中,交流信息和意圖主要是由語言本身來傳遞的。因此,人們必須選擇一種直接和清晰的會話方式。人們希望每件事情都能清楚無誤地直述出來,不能容忍和判究一些隱晦的、模糊的及不確定的信息。鑒于此特點,在交際過程中,會話的一方如覺得對方表述不清或不夠直白時,慣常采取一些直接介入的方式去打斷或詢問,并要求對方作出明確的說明。顯然,這種高介入的會話方式在高語境文化群體中很多時候是不被接受和認同的。
2.2 語言思維方式的影響
語言既是人類社會獨有的一種文化現(xiàn)象,又是人類思維的工具和載體。沒有語言這個工具,人類的思維能力就無從談起;反過來,思維能力又極大地塑造著語言[5]。語言學家Ishill等認為,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多為螺旋式的。因此,其語言模式多為歸納型,即一些總結(jié)性的或關(guān)鍵的中心句多放在話語的最后,前面的話語多為客套話或引言[6]?;谶@種情況,人們?nèi)缦胫腊l(fā)話者的真實會話意圖并獲取完整的交流信息,則需要發(fā)話者把所有的話都說完。因此,這就要求會話參與者采取一種高體貼式的會話方式,插話或打斷別人的話語都是不宜的,如:
例1 A:經(jīng)理,我今天有點不舒服(1),下午想跟您請個假(2)。 B:哦,知道了,好的。
在例1中,小句(1)為整個話語的闡釋性部分,小句(2)才是整個句子傳遞的中心信息。同樣的交際意圖在英語中卻是如下表述:
例2 A:Sir, I need to ask for a leave this afternoon because I do not feel well. B:Ok, I know it.
從例2不難發(fā)現(xiàn),在英語中話語的中心句往往放在句首,后面的內(nèi)容則是對中心句進行闡釋的部分。較之于漢語,英語的這種表達差異主要是因為英美文化群體的思維方式是直線型的,因而英語是一門演繹型語言,即在交際中,把最重要的信息或中心句放在首位,先進行表述,其后部分則是對中心句的解釋或補充?;谟⒄Z的這一特征,由于發(fā)話者在對話的開始就表明了自己的意圖,受話者可完全不必理會后面的闡釋,而采取高介入的話語方式進行插話和打斷。在以英語為載體的交際過程中,這種高介入式的方式對整個交流意圖并不會造成實質(zhì)性破壞,主要信息的傳遞也不會受阻,因而被普遍接受,當然也不會被認為是不禮貌的。
2.3 不同文化價值取向的影響
根據(jù)個人對集體或組織架構(gòu)的依賴程度、忠誠程度和歸屬程度,Hofstede把文化分為以集體主義為價值導向的文化體系和以個人主義為價值導向的文化體系[7]。中國文化是一種典型的以集體主義為價值取向的文化體系,集體主義價值觀主導著整個中國文化。在中國的價值體系中,文化群體會以集體利益為最高利益,強調(diào)個體對集體的協(xié)調(diào)及忠誠,信奉個體成員之間的團結(jié)與協(xié)作。這種文化價值取向決定了中國文化體系中高體貼式的會話方式,即人們在交際過程中總是盡量去配合對方的交流意圖,以高度體貼的方式傳遞自己對集體成員的高度協(xié)調(diào)和和諧。依據(jù)Hofstede的文化區(qū)分標準,歐美文化是典型的以個人主義為價值導向的文化體系。與中國文化不同,歐美文化主要強調(diào)個人獨立、個人表達和個人隱私,信奉的是一種個人主義文化價值觀[8]。在這種價值體系下,人們鼓勵相互競爭,推崇個人展示,個人的情感獨立于組織或集體。因而,為彰顯自身的個體特性和個體價值,歐美文化群體成員多傾向選用高介入的會話方式,以此突顯自身的表達、關(guān)切和信息意圖。
不同的文化價值取向是導致跨文化交際障礙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交流中,中國文化群體成員往往會認為歐美文化群體的高介入式過于冷漠、缺乏集體溫情。而歐美文化群體則極易把中國文化群體的這種高體貼式交流方式解讀成乏味、反應遲鈍甚至是不夠聰明。
2.4 權(quán)力距離觀的影響
權(quán)力距離(power distance)是指公眾對權(quán)力在團體、機構(gòu)和組織內(nèi)不均衡分配的可接受程度[7]。權(quán)力距離觀是區(qū)分文化類型的一個重要因素。有些文化群體成員信奉人與人之間的平等,認為每個人距離權(quán)力都很近,并且所有的人都有足夠的途徑接近或獲取權(quán)力。在這種文化群體中,人們信奉應把社會階層的等級差距限制在最小范圍內(nèi),組織內(nèi)的上級或政府官員都會盡量使自己看起來與普通民眾平等并不具有權(quán)勢。這種文化體系被稱為低權(quán)力距離文化(low power distance culture),大多數(shù)歐美國家的文化屬于這種類型。在低權(quán)力距離文化群體中,交流的參與者不會重視對方的社會層級和身份,不管對方是上司還是下屬、長輩或晚輩,必要的插話或打斷都是可接受的,高語頻或高語速的會話方式并不會被視為不得體或冒犯。較低的權(quán)力距離觀影響了歐美文化群體成員的會話方式,高介入式的交談也彰顯了人與人之間的平等。
與歐美文化相反,中國及很多亞洲國家的文化都屬于高權(quán)力距離文化類型。在這種文化體系中,文化群體成員會把權(quán)力視為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認為人與人之間是不平等的,社會層級差距是一種客觀存在,并且所有的社會成員都會自覺并自然地接受和維護這種層級差距。因此,在交際過程中長輩與晚輩之間、上司與下屬之間都會嚴格遵守這種因社會權(quán)力導致的社會身份不平等,進而采取相應的會話方式。如在交談過程中,處于相對較低社會層級的下屬或晚輩打斷或插話,采取高介入的會話方式,經(jīng)常會被看作是對長輩或上司權(quán)威的一種挑戰(zhàn)或不敬。因此,中國文化群體成員多樂意選擇一種高體貼的會話方式,以此來避免有意或無意冒犯到其他話語的參與者,而處于權(quán)威上層的上級或長輩對下屬或晚輩采取高介入的方式往往是被允許和接受的。
2.5 不同時間導向的影響
人類學家Hall根據(jù)不同文化群體對時間的理解,把時間分為單向時間(monochronic time)和多向時間(polychronic time)[4]。以美國、德國、澳大利亞為代表的西方文化群體多以單向時間為導向,而以中國為代表的東方文化群體則以多向時間為導向。
信奉單向時間觀的文化群體認為,時間是線性的、有價值的、可分割且不能重復的,尤其重要的是某一特定時間內(nèi)只能做一件事情。這種時間觀映射到話語交際習慣中就會出現(xiàn)這樣一種語言現(xiàn)象,即在西方文化群體的言語交流中多以兩方交流為主,如交際者A在與交際者B進行話語交流時,一般不會同時與在場的第三人或在場的其他多人產(chǎn)生言語交際行為。反之,交際者A則會被視為對交際者B不禮貌。因為交際的參與者多為兩方,所以在交際中采取話輪轉(zhuǎn)換較快、話語停頓時間較短的高介入會話模式并不會導致信息在傳遞過程中失真或缺失,而且信息在交流過程中受到其他方干擾因素較少,傳遞效率比較高。
以多向時間為導向的中國文化群體則認為時間是無限循環(huán)的,社會關(guān)系的維系比遵循時間重要,重要的是同一時間內(nèi)可以做不同的事情。這一時間觀映射到交際習慣中則會出現(xiàn)另一種語言現(xiàn)象,即在中國文化群體的言語交流中,三方甚至多方同時交際是允許的,如交際者A在與交際者B交流時,A和在場的第三人C或者其他多人也能同時進行言語交流,并不會被視為不禮貌。一方面,三方甚至多方同時交際,極易導致信息在傳遞過程中出現(xiàn)失真甚至受阻,這就要求交際的參與者采取一種語速語頻較慢、話輪轉(zhuǎn)換停頓時間相對較長的高體貼會話模式。另一方面,三方甚至多方交際容易產(chǎn)生面子疊加效應[9],即在有第三方甚至多方同時參與的話語交際過程中,較之于兩方交際,交際者對面子的維護訴求更加強烈,交際者更需維護其他參與者的尊嚴和利益。顯然,在三方或者多方交際中較為委婉的高體貼會話模式是明智和得體的。
無論是東方文化群體還是歐美文化群體成員,在會話過程中都會考慮對其他話語參與者的面子保護,即盡可能地去維護對方的尊嚴,滿足對方在交流中的情感需求[10]。面子維護是人類社會在言語交際實踐中表現(xiàn)出的一種共有語用現(xiàn)象[11]。自20世紀50年代Goffman提出并界定面子(face)后,與面子相關(guān)的一些研究逐漸引起了學界的廣泛關(guān)注。Brown等[12]拓展了Goffman的面子研究范式,并提出了經(jīng)典的面子——禮貌研究理論。他們認為,在交際中社會成員都有維護自身面子的訴求,面子可分為積極面子和消極面子。積極面子指希望得到他人的認可、肯定、尊重、贊許;消極面子則指自主的權(quán)利、行事的自由以及行為不受他人干預。無論是積極面子還是消極面子都對交際模式有著深刻影響。如為避免交際過程中交際者消極面子的損失,他們提出了以回避為基礎的禮貌策略,即采用間接詢問的非強加方式,而應避免直接請求、建議、提醒的高介入會話模式。
筆者認為,Brown等所提出的以維護交際者行動自由為核心的面子理念及其與之對應的非強加的回避介入策略,并不能完全反映出中國文化中的面子實質(zhì)。中國人的面子感受更側(cè)重于對自我尊嚴的訴求,而非體現(xiàn)在對行為自由的渴求上。在中國文化中,一些高介入的言語模式是被普遍接受的,并不會被理解為傷害交際者的面子。如在正式的公務場合,上司可以自然地要求下屬:“小李,把文件拿過來。”下屬也可以自然地要求上司:“院長,簽個字?!痹谡埧统燥垥r,交際一方可以對他人實行反復的強加行為,如[13]:“吃,吃,多吃點,甭客氣?!痹谶@些特定語境中,只要語氣正常,都不會損害對方的面子,當然,也談不上不禮貌??梢?Brown等的消極面子觀對中國文化中的一些高介入式會話模式是缺乏解釋力的。
綜上所述不難發(fā)現(xiàn),因受語境、思維方式、價值取向、權(quán)力距離觀和不同時間導向等因素的影響,在交際中,中國文化群體成員多選擇高體貼式會話方式,而歐美文化群體成員傾向高介入會話方式。被某一特定文化群體成員普遍接受的會話方式在其他文化部落中有可能不被接受甚至被認為是無禮的[14]。鑒于此,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要多問、多學、多看,很多時候,不能用己方文化群體的會話方式去解讀對方的對話模式。當然,在理解和接受別人對話方式的同時,也需要留意和恪守自己文化部落的交流技巧,一味地迎合其他文化群體而忽視甚至扭曲自己文化群體的會話風格、放棄自身文化群體的話語習慣,也是不理智的[15]。筆者認為,所有的文化都是平等的,因文化的差異而導致的不同的會話模式在其所處的文化環(huán)境中都有其存在價值。當今的中國在國際舞臺已占有一席之地,與采取高介入會話方式的文化群體成員之間的交流會變得日益頻繁。因此,主動去熟悉并適應對方的文化差異、會話方式差異是十分重要的,這必將有助于跨文化交際活動的成功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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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reasons and differences of conversationalstyle in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ZHU Guishe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Zhejia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Hangzhou 310023, Zhejiang, China)
In the verbal communications, the Chinese conversations usually belong to the high considerateness style, while the American-European conversations to the high involvement style, due to the influences of context, thinking patterns, cultural values, power distance and time orientation. Since a specific conversational style may be thought inappropriate, it’s necessary to know the others’ culture and be familiar with different conversational styles, which will contribute to the successful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high involvement conversational style; high considerateness conversational style; power distance
10.3969/j.issn.1671-8798.2017.02.009
2016-08-07
浙江科技學院大學英語專項教育教學改革項目和課堂教學改革項目(2017B -y9)
朱桂生(1980— ),男,湖北省武漢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跨文化交際研究。E-mail:wallace828cn@aliyun.com。
H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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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798(2017)02-012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