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

相思的淚花在灘涂上滾落

情感的密碼詮釋著大江的魂魄

皈依蘆蕩百里秋風(fēng)

任苦雨殘雪肆虐

經(jīng)千古淘洗磨礪

這滴濃重的淚

孕育著神奇的傳說

不知哪朝哪代

從嫩江母體里

分娩出一枚鮮活的紅果

……

這是詩人葉志超為了表達(dá)自己酷愛瑪瑙石、贊美瑪瑙石而寫的一首《瑪瑙石 嫩江魂》的詩歌。我對瑪瑙石并不陌生，小的時候總能見到父親用紅瑪瑙石取火，父親管它叫“火石”，火石成了我們家生活不可缺少的工具。那個年代很多人家特別是愛抽煙的老人都用瑪瑙石取火，但我對瑪瑙石一直沒有太大的興趣。

有一次我去葉志超老師家做客，看到他家的書柜里、茶幾上、窗臺等處都擺放著全國各地生產(chǎn)的奇石，有翡翠石、白靈壁石、松花石、碧玉石、滴血石、玉田石等等。可最多的還是我們當(dāng)?shù)靥禺a(chǎn)嫩江瑪瑙石，葉老用手擦拭著一塊瑪瑙石很惋惜地對我說：“瑪瑙石各種顏色都全了，就缺一塊透明的大一點(diǎn)的紅色瑪瑙了。”這話提醒了我，正巧前些天加格達(dá)奇有一位朋友要送我兩塊紅色瑪瑙石，我把這件事和葉老說了，并答應(yīng)取回來送給他。葉老聽了非常興奮，非要和我一起去取不可，我陪他乘坐火車不遠(yuǎn)千里路取回了兩塊瑪瑙石，葉老非常高興?，旇褂心敲创蟮奈?，竟讓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失去了往日的淡定。這件事激起了我對瑪瑙石的興趣。

弟弟要開發(fā)建設(shè)雁翔湖旅游景區(qū)，需要拉幾十立方米砂石，我知道瑪瑙石就在砂石里邊藏著。借助幫弟弟看工地之便，拉每車砂石我都要翻找個遍，每車都能找到幾塊瑪瑙石，一天揀了幾十塊。拿到家把自己喜歡的象形石挑出來收藏，剩余的送給當(dāng)?shù)馗悻旇庸さ淖魇稀，旇そ硢栁覍傧?，我告訴他屬猴，他在我送給他的原料石中精選一塊，根據(jù)石頭上的紋理，沒幾天就把雕琢好的一只小猴子把件送給我。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边@件作品形態(tài)顏色很美麗，雕刻手法特別精細(xì)，猴子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讓我愛不釋手。一只猴子手把件讓我更加愛上了瑪瑙石。

一天我在通往雁翔湖的砂石路上，一邊走一邊低頭尋找瑪瑙石，陽光照射在剛鋪過砂石的路面上，瑪瑙石反射太陽的光，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我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前邊不遠(yuǎn)處有一塊石頭在閃光，撿起來一看是一塊比手指甲大一點(diǎn)的瑪瑙石。這塊石頭非常奇特，白色透明，形狀是一頭小一頭大半圓型，有點(diǎn)像公字，對著太陽看里邊有三棵松樹，樹的上邊還有一塊小白點(diǎn)，像一朵白云飄在樹的上方。回到家我把撿到的奇石送給妻子看，妻子說：“這不是天然的瑪瑙石墜嗎？”我拿到雕琢瑪瑙石的店去加工，工匠說：“這是一塊非常好的奇石，就是小了一點(diǎn)，如果有雞蛋那么大，能賣到幾十萬元，你不要加工應(yīng)保持它天然的形狀。”我聽了感到十分驚訝，這小小的瑪瑙石竟然比黃金還珍貴，這真是意外的收獲呀！

愛好瑪瑙石和收藏瑪瑙石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有時間我就到瑪瑙石一條街走一走，看一看。主要是尋覓自己喜愛的天然的象形石，遇到相中的就買幾塊，不到一年時間，買回大大小小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的瑪瑙石二百多塊。這些瑪瑙從顏色上看，有紫紅色的，有白色的，有深綠色的，還有混合顏色的；從形態(tài)圖案上看，有的如山水花卉，有的似人物動物，有的像文字；從形狀大小看，大的有小碗口那么大，小的比手指甲還小，圓的、方的、扁的各式各樣。我最喜愛的還是象形石和帶有圖案的瑪瑙。如紫紅色“醬斑瑪瑙”，紋路如絲且又紅白相間的“纏絲瑪瑙”，花紋像松樹枝狀的“柏枝瑪瑙”，花紋如竹葉狀的“竹葉瑪瑙”，內(nèi)含細(xì)針狀的其它物質(zhì)或有條狀裂隙的“帶發(fā)瑪瑙”。其中形如動物的瑪瑙是我最喜歡的，因?yàn)槲蚁矚g動物，特別是屬相的動物我更是由衷喜愛。我把形如猴、狗、鼠和牛的瑪瑙石挑出來，擺放在書柜里，因?yàn)槲液蛺廴藢俸?，兒子屬狗，母親屬鼠，父親屬牛。我把對牛、鼠、狗、猴象形石的愛與對父母、妻子和孩子的愛連到一起。父親已去世多年，父親用紅瑪瑙石取過火，紅瑪瑙也是父親的喜愛，父親屬牛，收藏像牛一樣的紅瑪瑙石，就是對父親的深切懷念。三塊不同顏色的猴、狗、鼠象形瑪瑙石都找到了，唯獨(dú)形狀像牛的紅色瑪瑙石沒有搜集到，每當(dāng)看到在書柜里擺放著三塊不同顏色的屬相瑪瑙石就感慨萬千，就缺那頭“?！绷?。于是寫了一首詩，以表達(dá)自己急切想找到那塊瑪瑙石的心情：“銀猴知恩惠，黃狗旺門扉。灰鼠思夫君，紅牛何時歸。”

2015年8月的一天，我開車跑了七十多里路，到富?？h的一家砂場去揀瑪瑙石，一進(jìn)砂場就能看到一個方圓有一公里水面的大泡子，泡子周圍像大山一樣的砂堆一個挨著一個。我數(shù)了一下大大小小有十幾個砂堆，在一個比較大的砂堆上有四個人正在揀石頭。砂場的老板和我很熟悉，見面感到很吃驚，問我：“你怎么也愛上石頭了？”我和他解釋說：“我父親屬牛，他在世最喜愛紅瑪瑙，已去世多年，我想找一塊形狀像牛的紅瑪瑙，作為對父親的思念。”他說：“那可不好找?。‖F(xiàn)在每天都有揀石頭的，今天是最少的，砂堆不知讓他們遛多少遍了?！彼种笘|側(cè)大泡子里的挖砂船說：“那只船正在挖砂石，你到那邊去揀也許能揀到?！蔽沂堑谝淮我姷酵谏按谏笆?，感到很稀奇。挖砂船在水里，砂坑的水面離地面有五米，水深有十米，挖砂船伸出一個有六寸粗的鐵管子，一頭插進(jìn)砂坑的水里，一頭放到地面，用木桿子把地面的管子架起來，伴隨機(jī)器的轟鳴聲，能看到連砂石帶水從架起三米高的管子里吐了出來，落到地上，水又流淌到砂坑里，砂石留到砂堆上。從地底下十多米深抽上來的砂石品種繁多，但瑪瑙石是極少的，我每揀到一塊都細(xì)心地觀察，看看像不像自己要找的那頭“?！薄?/p>

一天下來，我揀到了很多瑪瑙石，有幾塊有點(diǎn)像“?！?，但和我想象的那頭牛還差得很遠(yuǎn)。在回家的路上，回首望去，落日的霞光染紅了白云，在朵朵紅云中，有一朵酷似一頭牛，我趕快掏出手機(jī)摁下照相的快門，留下這一珍貴的鏡頭，我想那應(yīng)該是父親在天上注視著我吧。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定能找到我心中那塊“紅瑪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