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 嘯 劉 欣

一起特種設備行政復議案件所引發(fā)的思考

■文/陳 嘯 劉 欣

案 情

2015年4月17日，浙江省杭州市特種設備檢測研究院對申請人X公司的兩臺電動單梁起重機進行了定期檢驗，并于當日向申請人發(fā)出了特種設備檢驗意見通知書。2015年4月21日，杭州市特種設備檢測研究院對上述兩臺起重機的定期檢驗作出結論，為不合格，并于2015年4月24日下午14 :18，向申請人的法定代表人發(fā)出短信，通知其領取報告。2015年5月5日被申請人A局的執(zhí)法人員對申請人進行執(zhí)法檢查，發(fā)現申請人還在正常使用定檢不合格的兩臺電動單梁起重機。2015年7月28日被申請人作出行政處罰聽證告知書，告知申請人擬對其因“使用檢驗不合格特種設備的行為”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特種設備安全法》第八十四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作出行政罰款40000元的行政處罰。隨后，申請人以2015年5月5日前未收到“杭州市特種設備檢測研究院的檢驗不合格報告”為由提出聽證。2015年8月13日下午，被申請人組織了聽證。根據聽證報告，被申請人查明申請人提出的未收到過“杭州市特種設備檢測研究院”的檢驗不合格報告情況屬實，建議案件承辦機構重新調查取證。案件承辦機構再次進行補充調查。經被申請人進一步查實：2013年3月25日，杭州市特種設備檢測研究院對申請人涉案的兩臺電動單梁起重機進行了新裝檢驗，檢驗結論為合格，同時注明下次檢驗日期為2015年3月25日。2015年3月25日之前，申請人沒有提出定檢申請。據申請人法定代表人及其兩名員工陳述，從2015年3月25日特種設備定檢到期至2015年5月5日，申請人一直在使用超期未定檢的特種設備進行正常生產，申請人對其使用未經定期檢驗特種設備的違法事實供認不諱。

2015年9月14日，被申請人以申請人涉嫌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特種設備安全法》第四十條第三款之規(guī)定，屬于使用未經定期檢驗特種設備的違法行為，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特種設備安全法》第八十四條第一款第一項“使用未經檢驗的特種設備可責令停止使用有關特種設備，處三萬以上三十萬以下罰款”之規(guī)定，擬對申請人處罰款人民幣40000元，依法制發(fā)《行政處罰聽證告知書》，并于當日送達申請人。2015年9月18日，被申請人依法制發(fā)《行政處罰決定書》并于當日送達申請人。

申請人不服，于2016年1月28日向杭州市質量技術監(jiān)督局提出復議申請，請求依法撤銷被申請人作出的《行政處罰決定書》。申請人認為，被申請人在首次聽證結束后對于不成立的“使用檢驗不合格特種設備的行為”沒有作出不予行政處罰的決定，違反了《浙江省行政處罰聽證程序實施辦法》及《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處罰法》的相關規(guī)定。首次聽證結束后，由于“使用檢驗不合格特種設備的違法行為”不成立，被申請人進而補充調查，變更違法事由，以“使用未經定期檢驗特種設備的違法行為”對其予以處罰，違反行政處罰程序，懇請復議機關查明事實，支持申請人的請求。

分 析

本案在審理過程中，有兩個焦點問題值得深入分析：

第一，被申請人在首次聽證結束后對于不成立的違法事實“使用檢驗不合格特種設備的行為”是否需要作出不予處罰的決定。

被申請人在作出較大數額的行政處罰前，作出《行政處罰聽證告知書》告知了申請人有要求舉行聽證的權利，符合《質量技術監(jiān)督行政處罰程序規(guī)定》第二十七條和第三十三條相關規(guī)定。對申請人在聽證中提出的事實、理由和證據，被申請人進行了復核，采納了申請人的聽證意見，繼而并未對申請人依“使用檢驗不合格特種設備的行為”作出行政處罰。但這并不妨礙被申請人對在首次聽證以前已經基本確認并遺漏的申請人的其他違法事實依法作出行政處罰。被申請人對申請人法定代表人制作的第一次詢問筆錄及調查取得的杭州市特種設備檢測研究院出具的兩份檢驗報告，可以基本確認申請人使用未經定期檢驗特種設備的違法事實。首次聽證后，作出補充調查也沒有突破同一案件針對申請人使用特種設備行為的調查程序范疇。因此，被申請人無需也沒有必要針對申請人“使用檢驗不合格特種設備的行為”進行銷案處理后，再另行啟動針對申請人“使用未經定期檢驗特種設備的行為”的立案調查程序。

第二，在首次聽證結束及補充調查后，能否變更違法事由對申請人予以處罰。

被申請人在聽證及補充調查后進行了第二次案審，并對改變原認定的違法事實重新履行了行政處罰告知程序，符合《質量技術監(jiān)督行政處罰程序規(guī)定》第二十八條和第四十條的規(guī)定以及《質量技術監(jiān)督行政處罰案件審理規(guī)定》第十六條和第十七條第二款、第三款的規(guī)定。聽證程序雖然具有救濟的效果，但其根本目的在于充分聽取當事人的陳述和申辯，查清事實、核實證據。聽證過程中難免會有新的異議出現，有的需要聽證后才能核實。《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處罰法》第三十二條第一款規(guī)定：“當事人有權進行陳述和申辯。行政機關必須充分聽取當事人的意見，對當事人提出的事實、理由和證據，應當進行復核；當事人提出的事實、理由或者證據成立的，行政機關應當采納?！边@是處罰作出之前的一條總括性規(guī)定，因此，這里的陳述和申辯應包括聽證程序中的陳述和申辯。行政機關在行政處罰程序中的取證時限應為作出最終行政處罰決定之前。本案中，被申請人在改變原認定的違法事實后，重新進行處罰告知，并告知申請人享有聽證權，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處罰法》第四十二條、第四十三條的規(guī)定。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被申請人對申請人作出的行政處罰決定，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鑿，適用依據正確，程序合法，內容適當，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復議法》第二十八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應當維持被申請人的具體行政行為。

（作者單位：浙江省杭州市質量技術監(jiān)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