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能，謝苗苗，王瑩瑩

（天津市城市生態(tài)環(huán)境修復與污染防治重點實驗室，環(huán)境污染過程與基準教育部重點實驗室，南開大學環(huán)境科學與工程學院，天津 300071）

我國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進展

吳志能，謝苗苗，王瑩瑩*

（天津市城市生態(tài)環(huán)境修復與污染防治重點實驗室，環(huán)境污染過程與基準教育部重點實驗室，南開大學環(huán)境科學與工程學院，天津 300071）

重金屬、有機污染物造成的土壤復合污染是我國亟待解決的環(huán)境問題之一。當前，我國對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單一的生物、物理、化學等修復方法，而對于不同修復方法聯(lián)合修復復合污染土壤的研究較少。從土壤重金屬復合污染修復、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修復、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修復三方面全面綜述了我國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的研究進展，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的發(fā)展方向。

土壤；復合污染；重金屬；有機污染物；修復

土壤污染主要包括重金屬污染、非重金屬無機物污染、有機污染物污染、放射性污染等，而這些污染主要以復合污染的形式存在。復合污染（Combined pollution）是土壤污染存在的普遍形式，復合污染土壤主要包括重金屬復合污染、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近年來，復合污染土壤引起了人類的廣泛關注，科學家們在土壤污染防治與修復方面進行了重要的探索。20世紀80年代以前，國際上復合污染土壤治理方式為物理、化學修復，修復技術主要采用挖掘填埋、客土法、固化/穩(wěn)定化、化學萃取等；20世紀80年代至21世紀初，治理方式主要為物理、化學和生物修復，主要技術為淋洗、化學萃取、化學氧化還原、玻璃固化等；21世紀以來，土壤治理方式為物理、化學和生物修復，并開始廣泛關注高效低費的修復方法，研究重點為植物修復及自然轉(zhuǎn)移和衰減。然而，我國土壤修復技術研究起步較晚，目前主要以植物修復為主，已建立了許多示范基地、示范區(qū)和試驗區(qū)，取得了一定的技術成果。但是，與發(fā)達國家相比，我國復合污染土壤的修復還存在以下幾方面差距：（1）技術種類單一，缺乏體系，尤其是原位、快速、適用于場地土壤的物化技術；（2）技術裝備嚴重缺乏，缺產(chǎn)業(yè)化；（3）缺乏技術規(guī)范、標準和法規(guī)；（4）工程化修復案例極少，缺市場化；（5）缺乏自身實踐積累的經(jīng)驗，公司少；（6）關鍵是投入少，缺乏實用技術[1]。從現(xiàn)有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的文獻來看，我國對于土壤污染的各種物理、化學、植物、微生物等單一修復方法的研究較多。由于土壤環(huán)境的復雜性和土壤污染的復合性特征，如何聯(lián)合各種修復技術和手段，在復合污染土壤修復方面取得突破性進展，成為當前的研究熱點之一。本文綜述了我國復合污染土壤與修復研究現(xiàn)狀，擬為復合污染修復提供一定的借鑒和思路。

1 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現(xiàn)狀

本文以CNKI系列全文數(shù)據(jù)庫和ISI Web of Knowledge為檢索工具，以“復合污染”和“修復”為檢索主題的關鍵詞，選定發(fā)表于2001—2015年的論文，統(tǒng)計得出15年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的論文數(shù)量變化（圖1）。從檢索結(jié)果來看，2001—2015年15年間，關于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的論文數(shù)量整體呈增加趨勢。從筆者下載的文獻來看，關于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重金屬復合污染、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3個方面。其中，土壤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修復的研究相對較多，占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論文總數(shù)的58%；其次是重金屬復合污染修復研究，占總數(shù)的36%；而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的研究相對較少，僅占總數(shù)的6%（圖2）。從現(xiàn)有研究可以看出，土壤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修復的研究是當前的研究熱點，且當前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復合污染土壤的植物修復、微生物修復、物理修復、化學修復等單一的修復手段，而對于復合污染土壤聯(lián)合修復手段的研究較少。

圖1 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成果數(shù)量年份分布圖（2001—2015）Figure 1 Annual distribution of soil combined pollution remediation research achievements（2001—2015）

圖2 不同類型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成果數(shù)量分布圖（2001—2015）Figure 2 Quantity distribution of different types of soil combined pollution remediation research achievements（2001—2015）

2 重金屬復合污染土壤與修復

2.1 生物修復

生物修復包括植物修復和微生物修復。其中，植物修復技術是一種經(jīng)濟有效的重金屬污染土壤修復技術，具有修復效果好、成本投入低、易于操作和管理等優(yōu)點。植物修復主要是通過植物揮發(fā)、植物固定、植物吸收對重金屬污染進行修復。超積累植物商陸對鎘-鋅復合污染具有一定的修復效果，土壤中低濃度鎘的增加會促進其對鋅的吸收[2]。另外一種超積累植物東南景天對農(nóng)田復合污染土壤中的鋅和鎘也具有很好的去除效果[3]。此外，腎蕨對砷、汞、鉛、鎘均有較好的富集作用[4]。

2.2 物理修復

土壤物理修復方法主要包括：客土、翻土、換土、去表土法；淋洗法；熱處理法；熱解吸技術等。客土、翻土、換土、去表土法主要是用清潔土壤將受污染土壤全部或部分換掉，或在重金屬污染土壤上覆蓋一層清潔土，降低土壤中的重金屬含量。淋洗法是用清潔水或能提高重金屬可溶性試劑的溶液淋洗重金屬污染土壤，使吸附在土壤顆粒表面的重金屬直接溶解出來或形成絡合物而溶解出來，并通過一些方法回收重金屬使其循環(huán)利用的方法。熱處理技術適于易揮發(fā)重金屬污染土壤的治理，如Hg污染土壤治理中熱處理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5]。另外，熱解吸技術是采用某種方式對重金屬污染土壤進行加熱，當達到一定溫度時土壤中的某些重金屬將揮發(fā)，收集后集中處理，從而達到去除重金屬污染的目的。

2.3 化學修復

化學修復就是利用一些改良劑與污染土壤中的重金屬發(fā)生化學反應，通過改變土壤的pH值、Eh等理化性質(zhì)，經(jīng)氧化還原、沉淀、吸附、絡合、螯合、抑制和拮抗等作用鈍化土壤中的重金屬，降低土壤中重金屬的活性，達到治理和修復重金屬污染的目的。化學方法主要包括溶劑萃取法、化學淋洗、氧化法、還原法、鈍化技術、施加改良劑以及電動力學修復等。相關研究見表1。

表1 重金屬復合污染土壤的化學修復研究進展統(tǒng)計Table 1 Studies on the remediation of heavy metal combined pollution soil

2.4 聯(lián)合修復

黎大榮[21]研究發(fā)現(xiàn)，蠶沙和赤泥的復合處理不但能改善農(nóng)田污染土壤的pH值和有機質(zhì)，還能降低土壤中TCLP提取態(tài)Pb和Cd的含量。另外，在酸性鉛－鎘復合污染土壤中，同時添加堿性材料和有機材料能有效鈍化重金屬。有機螯合劑EDTA和生物表面活性劑鼠李糖脂聯(lián)合對土壤中的Pb、Cd具有很好的淋洗效果[22]。當EDTA和鼠李糖脂的配比為1.5∶1時，Pb、Cd的淋溶率達到最大，輕度、中度和重度污染土壤中Pb的淋溶率分別為82.97%、87.61%和91.45%，Cd分別為85.45%、89.25%和93.88%。EDTA輔助小藜修復Pb－Cd復合污染土壤的效果優(yōu)于修復Pb污染土壤的效果[23]。此外，施加EDDS和EDTA能夠顯著增強苧麻植株各部位鉛、鎘的含量，有效提升苧麻對農(nóng)田土壤中重金屬的修復效果[24]。在土壤淋洗過程中，添加FeCl3能夠促進表層土壤中重金屬的去除[25]。FeCl3+ MC復合處理下的土壤淋洗對Cd、Zn、Pb和Cu的去除率分別為28%、53%、41%和21%。電動力修復和植物修復相結(jié)合能夠有效地去除污染土壤中的Pb、As和Cs，提高它們的生物可利用性[26]。研究發(fā)現(xiàn)，利用篩分和瀝濾結(jié)合的方法能夠去除土壤中的重金屬和砷，在不同的土壤顆粒等級下，Pb和Cd的去除率為75%～87%，Zn和Cu為61%～77%，Cr和As低于45%[27]。土著植物金黃狗尾草、香根草、海州香薷、巨菌草分別與0.21%石灰聯(lián)合能夠促進對Cu、Cd復合污染土壤的修復效果，4種植物與石灰聯(lián)合修復潛力為巨菌草＞海州香薷＞香根草＞金黃狗尾草[28]。此外，含磷材料和牛糞生物炭是理想的土壤Pb、Zn、Cd污染修復材料[29]，含磷材料、牛糞生物炭和水稻秸稈生物炭均可促進Pb、Cd從不穩(wěn)定態(tài)向穩(wěn)定狀態(tài)轉(zhuǎn)化。Wang等[30]研究發(fā)現(xiàn)，相對于單一淋洗劑去除效果，復合淋洗劑對鉛和鋅的去除率分別被提高了31.4%～51.9%和27.6%～38.5%。骨炭－硫化鈉組合制劑能夠有效修復鎘－鋅復合污染土壤，研究發(fā)現(xiàn)骨炭－硫化鈉使土壤中TCLP浸提態(tài)Cd和Zn分別降低了15.88%～58.82%和7.91%～73.60%[31]。磷基及鐵基鈍化劑對Pb、Cd、As復合污染土壤具有較好的修復效果，鐵基與磷基鈍化劑復配能夠同時固定土壤中的Pb、Cd、As[32]。當Fe3+與PO3－4物質(zhì)的量的比為7.2∶1時，7 d后土壤有效態(tài)Pb、Cd、As去除率分別為99%、41%、69%。在土壤中同時加入羥磷灰石、沸石、石灰?guī)r和腐植酸能夠促進小白菜的生長和對Pb、Cd、Zn的富集[33]。在Pb和Cd污染的土壤中加入沸石和腐植酸能夠減少重金屬在玉米葉片中的積累，提高葉綠素含量，進而減少重金屬對玉米的損傷[34]。

3 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土壤與修復

從已有的文獻來看，在3種復合污染土壤中，土壤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修復的研究最少。當土壤含水量為田間持水量的60%時，加入淀粉、葡萄糖和琥珀酸鈉均能夠促進土壤中PCBs的土著微生物降解。當?shù)矸弁都恿繛镃 1.0 g·kg－1土時，土壤中PCBs的降解效果較好，而葡萄糖和琥珀酸鈉加入量為C 0.2 g·kg－1土時，PCBs的降解效果明顯。土壤C/N為10∶1的處理效果優(yōu)于C/N為25∶1和40∶1。植物協(xié)同作用對PCBs復合污染土壤具有很好的修復效果，紫花苜蓿－海州香薷混作、紫花苜蓿－海州香薷－伴礦景天混作種植120 d后，土壤中PCBs含量比紫花苜蓿單作時分別降低43.0%和47.8%[35]。因此，混作可有效提高植株的生物量，增強植物對土壤中PCBs的吸收富集能力。紫花苜蓿和多年生黑麥草對土壤中PAHs的去除率分別為48.4%和46.8%，對3環(huán)PAHs去除較為徹底，但對4環(huán)及4環(huán)以上的PAHs去除效果較差[36]。此外，李政等[37]通過富集篩選獲得一組PAHs降解混合菌群和3株降解單菌，混合菌群對土壤中總PAHs的降解率（54.17%）顯著高于單一菌株（28.40%、31.95%、24.64%），降解菌對高相對分子質(zhì)量PAHs的降解表現(xiàn)出了極大優(yōu)勢。因此，利用混合菌群來修復土壤PAHs復合污染是一種十分有效的修復方法。熊雪麗等[38]利用16種洗脫劑對兩種復合有機氯農(nóng)藥[六六六（HCHs）和滴滴涕（DDTs）、氯丹和滅蟻靈]污染土壤進行超聲洗脫修復，發(fā)現(xiàn)乙酸乙酯、丙酮和乙醇等高效低毒的有機試劑是有機氯農(nóng)藥污染土壤修復的首選。土壤增效洗脫與光催化聯(lián)合處理是一種修復氯丹和滅蟻靈污染場地土壤的有效技術，500 W汞燈照射Triton X－100洗脫液，反應3 h后氯丹完全降解，滅蟻靈在反應1 h后幾乎完全降解[39]。

4 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土壤與修復

4.1 生物修復

生物修復包括植物修復和微生物修復兩種。大量研究表明，對于農(nóng)田和場地土壤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修復，植物修復是一種高效的修復方法，因此植物修復的研究較多，主要研究內(nèi)容集中于高效富集和超積累植物的選擇，以及不同植物的修復效果。劉利偉[40]研究了29種玉米對重金屬Zn、Pb、Cd和十溴聯(lián)苯醚復合污染的修復，研究結(jié)果表明，中紫糯818對復合污染物的綜合吸收量最高，尤其對重金屬Cd、Zn吸收量最高；若用吸收量來評價玉米的修復效果，則華寶八號對復合污染物綜合修復的吸收量最佳，甜玉四號對復合污染物的吸收量最低。紅薯對Cd的富集大于Pb，而且紅薯根際能夠強化土壤PYR污染的去除，具有修復水稻土復合污染土壤的潛力[41]。對于鎘－芘的修復，李躍鵬[42]的研究表明氧化節(jié)桿菌、耳葡萄球菌和嗜麥芽窄食單胞菌3種菌株可以促進紫花苜蓿對水稻土中鎘、芘的吸收及向地上部分的運輸作用[43]。此外，可生物降解的螯合劑EDDS能夠促進玉米對電子垃圾污染土壤中Cu、PCBs和PBDEs復合污染的修復[44]。東南景天是一種鋅、鎘、鉛超積累植物，能將Cd、Pb、Zn等重金屬吸收到地上部分的植株中，從而減輕土壤重金屬污染。王凱[45]研究發(fā)現(xiàn)東南景天能從Cd－PHE/PYR復合污染土壤中有效地提取Cd，但PHE和PYR對東南景天吸收土壤中高濃度Cd具有抑制作用。在Cd復合污染土壤中添加PHE或者PYR，能夠促進東南景天對Cd的吸收，但東南景天并不適合用于PAHs的修復[46]。能源植物蓖麻對土壤DDTs具有較大的生物累積因子，是修復重金屬－持久性有機污染物（Cd－DDTs）復合污染土壤的新型植物材料[47]。此外，紫茉莉?qū)Ω邼舛孺k和八氯代二苯并呋喃（OCDF）復合污染土壤中的鎘具有有效的修復能力[48]。紅三葉草對土壤中菲和芘的去除率分別可達87.8%～95.4%和65%～82.5%，同時能夠有效富集土壤中的Cu[49]。龍葵對污染物具有較強的耐受性、富集能力和去除效果，是最理想的修復植物。劉京[50]對BDE209－Cd復合污染修復的研究表明，不同植物對BDE209修復效果依次為龍葵＞狼尾草、空心菜，對Cd的去除效果龍葵好于狼尾草和空心菜。利用表面活性劑和外源菌能夠強化龍葵對Cd和BDE209復合污染土壤的修復[51]。此外，雜交狼尾草、高丹草、蘇丹草對污灌區(qū)農(nóng)田復合污染土壤中PAHs和As具有較好的去除效果[52]。萬壽菊（Tagetes patula）能夠吸收、富集和揮發(fā)重金屬和苯并（a）芘（B[a]P），低劑量的B[a]P（≤10 mg·kg－1）能夠促進萬壽菊的生長[53]。此外，可食用菌大杯蕈的子實體對2，4，5－trichlorophenol（TCP）和重金屬（Cu、Cd、Cu+Cd）復合污染具有較好的修復效果[54]。

關于土壤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的微生物修復的研究甚少。在純培養(yǎng)條件下，惡臭假單胞菌屬（Pseudomonsa putida）3 d對30mg·L－1丁草胺的降解率可達90%以上，在Cd濃度為1mg·L－1的條件下該菌能夠正常生長，對丁草胺的降解率達到50%以上[55]。此外，王婷[56]用廣東省汕頭市貴嶼鎮(zhèn)電子廢棄物拆解地的環(huán)境樣品中篩選出的兩株蠟狀芽孢桿菌構成了復合菌，研究發(fā)現(xiàn)該復合菌對低濃度Pb2+和Zn2+具有高效、快速、穩(wěn)定的吸附能力，對低濃度Cu2+也有一定的去除效果，同時，該復合菌對BDE209有良好的脫溴性能，低濃度重金屬的存在會減緩復合菌對BDE209的降解速率。

4.2 化學修復

生物表面活性劑鼠李糖脂對環(huán)境無毒害，能夠通過降低表面張力，增溶污染物，完全生物降解污染物且不產(chǎn)生二次污染。pH值為10的鼠李糖脂溶液對Pb和Cu達到最大去除率分別為79.5%和35.5%，PAHs也達到最大去除率60.3%；而Zn在pH值為8時達到最大去除率20.5%[57]。納米羥基磷灰石、石灰、木炭是修復重金屬和氟污染嚴重的水稻土土壤最為經(jīng)濟、環(huán)保和有效的改良劑[58]。不同改良劑對污灌區(qū)Cd、As和多環(huán)芳烴復合污染土壤的修復研究表明，硫磺、酵素菌菌劑、石灰、鈉質(zhì)膨潤土、腐植酸、硅藻土6種改良劑對污灌農(nóng)田土壤中Cd、As含量普遍影響不大，但在CXEM菌劑作用下，土壤ΣPAHs含量降低了17.8%[59]。ZEA類Fenton氧化體系對PCB和重金屬（Cu和Pb）復合污染土壤具有較好的修復效果[60]。同時，該課題組建立了一種以零價鐵（ZVI）、乙二胺二琥珀酸（EDDS）和空氣（Air）組成的環(huán)境友好的新型類Fenton體系，實現(xiàn)了有機氯和重金屬復合污染土壤修復[61]。此外，增強的電動修復技術，對芘和Cu的最大去除率分別達到了52%和94%[62]。Hung等[63]研究發(fā)現(xiàn)一種持續(xù)小規(guī)模的熱系統(tǒng)（CPTS）能夠有效去除土壤中PCP、PCDD/Fs和汞復合污染。生物質(zhì)炭（Biochar）因多孔性和巨大比表面積而具有良好的吸附能力，能夠有效降低土壤和水體中的重金屬和有機污染物的活性[64]。皂角苷（Saponin），是一種從皂樹皮中提取的天然非離子生物表面活性劑，是一種兼嗜性（親水、親油）化合物，能與重金屬形成絡合物的配體而使皂角苷能較好地應用于重金屬污染土壤修復。皂角苷能高效洗脫復合污染農(nóng)田土壤中PAHs，并有效去除土壤中的重金屬離子[65]。皂角苷增溶洗脫復合污染土壤中菲和芘的效率均可達到90%左右；在Cd－菲復合污染土壤中，皂角苷對Cd的洗脫效率高達87.7%，而對重金屬－PAHs復合污染土壤中Cd的洗脫效率為55.8%，同時對Cu、Zn和Pb的去除率分別為58.1%、47.8%和22.1%。此外，皂角苷對黑麥草修復Pb－芘復合污染土壤具有促進作用。

4.3聯(lián)合修復

從現(xiàn)有的研究來看，單一的生物、物理、化學等修復手段對復合污染的修復效果并不明顯，而復合修復技術的使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單一修復手段的缺點，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復合污染土壤的修復效率、降低了修復成本，對于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聯(lián)合修復的研究見表2。

表2 重金屬－有機污染物復合污染土壤聯(lián)合修復研究進展統(tǒng)計Table 2 Studies on the remediation of heavy metal－organic pollutants combined pollution soil

5 研究展望

根據(jù)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的現(xiàn)有研究進展，筆者提出以下幾點研究展望：

（1）發(fā)展功能修復材料應用于污染土壤修復。催化劑催化技術、納米材料與技術已經(jīng)被廣泛應用于土壤修復領域，而土壤修復的環(huán)境功能材料的研制及其應用技術還處于起步階段，這些物質(zhì)在土壤中的分配、反應、行為、歸趨及生態(tài)毒理等尚缺乏了解。因此，對于功能修復材料的土壤修復技術的應用條件、長期效果、生態(tài)影響和環(huán)境風險等都有待進一步研究。

（2）開展多種修復方法耦合的修復技術研究。當前，單一修復技術是去除復合污染土壤的主要手段，如何協(xié)調(diào)復雜環(huán)境因素，開展不同單一修復方法耦合的聯(lián)合修復技術仍是今后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的主要方向和熱點問題。

（3）開展復合污染土壤的原位修復研究。現(xiàn)有的研究主要以實驗室內(nèi)進行的異位修復為主，而對于復合污染土壤原位修復的研究少見報道。因此，在實際環(huán)境中復雜土壤條件下，復合污染土壤修復技術的大規(guī)模原位的實際應用，及修復效果有待進一步探究。

（4）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的過程控制。由于土壤環(huán)境的復雜性和復合污染土壤的特殊性，土壤修復過程的監(jiān)控顯得尤為重要，如何在土壤修復過程中，反映修復過程中有效的重要因子，表征這種變化，利用現(xiàn)有的技術手段建立相應的監(jiān)控程序和指標，都將是未來這一領域的研究方向。

（5）復合污染土壤修復機理研究缺乏。當前的研究僅僅停留在不同修復方法的修復效率探索和不同修復技術在復雜的土壤環(huán)境中的作用效果，而關于不同修復技術在修復過程中的修復機理的研究十分缺乏。

（6）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的安全研究。物理、化學等修復技術在復合污染土壤修復過程中的修復風險是現(xiàn)實存在的，充分考慮不同修復手段的環(huán)境效應，進行風險評估，并將修復過程中可能的風險問題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nèi)是未來復合污染土壤修復必須考慮的問題。

（7）開展復合污染土壤的環(huán)境容量研究。只有明確土壤污染現(xiàn)狀和修復目標，明確土壤中存在多少濃度的重金屬和有機污染物、以什么形式存在的重金屬和有機污染物是安全的，才能更加有效地開展復合污染土壤修復。因此，加強對土壤某種重金屬或有機污染物污染的環(huán)境容量與修復閾值的研究十分必要。

（8）建立完善的污染土壤修復技術規(guī)范、評價標準和管理政策。針對不同的復合污染土壤類型，建立完善的適合不同類型污染土壤修復的技術體系，開發(fā)具有自主知識產(chǎn)權的成套設備和技術規(guī)范，建立系統(tǒng)的土壤修復管理體系、評價標準和技術規(guī)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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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ediation of soils with combined pollution in China：A review

WU Zhi-neng,XIE Miao-miao,WANG Ying-ying*
（Key Laboratory of Pollution Processes and Environmental Criteria（Ministry of Education）,Tianjin Key Laboratory of Environmental Remediation and Pollution Control,College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Engineering,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350,China）

The rapid growth of the world′s population has led to three global crises：depletion of resources,environmental pollution and ecological destruction.Soil pollution is one of the major types of environmental pollution.It mainly includes the pollution of heavy metals,organic pollutants and radioactive pollutants.Combined pollution is a common form of soil pollution.In recent years,combined soil pollution has caused extensive concern of human health.It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environmental problems to be solved in China.It is found that the remediation of combined soil pollution in China had mainly focused on a single biological,physical or chemical remediation method. Very limited information is available on the combined remediation technologies.The current review summarized the remediation research on the combined soil pollution in China,including heavy metals combined pollution,organic pollutants combined pollution,and heavy metals and organic pollutants combined pollution.Furthurmore,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 of combined soil pollution remediation are also proposed.

soil;combined pollution;heavy metals;organic pollutants;remediation

X53

A

1672-2043（2016）12-2250-10

10.11654/jaes.2016-0863

吳志能，謝苗苗，王瑩瑩.我國復合污染土壤修復研究進展[J].農(nóng)業(yè)環(huán)境科學學報,2016,35（12）：2250-2259.

WU Zhi-neng,XIE Miao-miao,WANG Ying-ying.Remediation of soils with combined pollution in China：A review[J].Journal of Agro-Environment Science, 2016,35（12）:2250-2259.

2016－06－29

國家重點基礎研究發(fā)展計劃（973計劃）項目（2015CB459000）；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31270545）

吳志能（1988—），女，河南潢川人，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污染生態(tài)修復研究。E-mail：wuzhineng524@163.com

*通信作者：王瑩瑩E-mail：wangyy@nankai.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