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霜+劉邦琨

在二萬五千里長征路上，中國工農(nóng)紅軍所到之處都留下不少膾炙人口的故事，其中“彝海結(jié)盟”就是一段人們耳熟能詳?shù)氖穼崱斈暝谒拇ù鬀錾?，劉伯承和彝族頭人小葉丹歃血結(jié)盟，使紅軍順利通過了原本因國民黨的反動宣傳和種種誤解而仇視紅軍的彝族人的聚居區(qū)，留下了一段民族團結(jié)的佳話。然而，還有一個人也為紅軍順利通過大涼山立了大功卻鮮為人知，這人就是許劍霜。

劉伯承擔任紅軍先遣隊司令為紅軍開路

大涼山位于四川省西南部地區(qū)，與云南接壤，是一個少數(shù)民族聚居地區(qū)，其中彝族、藏族、苗族居多。1935年，中央紅軍渡過金沙江后，要向川北進發(fā)與紅四方面軍會合，必須經(jīng)過這里。

為了將紅軍消滅在大涼山地區(qū)，蔣介石命當時的四川軍閥劉文輝部在大涼山設(shè)置了5道防線圍追堵截：一是會理防線，二是德昌防線，三是西昌防線，四是冕寧防線，五是大渡河防線。不僅如此，還鼓動當?shù)爻鹨暆h人的少數(shù)民族土兵協(xié)同防堵。

中央紅軍在毛澤東率領(lǐng)下，先是順利地突破了會理防線。會理會議后，紅軍又即將進入第二道防線——德昌防線。然而，這道防線上山高林密，溝壑縱橫，容易被敵人伏擊。此時，國民黨部隊和少數(shù)民族土兵都已經(jīng)把各個山口徹底堵住，紅軍要想順利通過此地的確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在會理會議即將結(jié)束時，毛澤東找來四川籍的紅軍將領(lǐng)朱德、劉伯承等人商量對策。

朱德告訴毛澤東：要過大涼山非劉伯承不可。當年劉伯承在川軍中是一位響當當?shù)拇笕宋?，威望很高，從上到下無人不知，更有利的是，川軍中的許多將領(lǐng)都是劉伯承當年的屬下。

于是，毛澤東親自給劉伯承交代任務(wù)：“伯承啊，你是四川人，對四川的情況比較熟悉，我們前進的道路上川軍中的許多將領(lǐng)都是你曾經(jīng)的手下，中央認為你當紅軍的開路先鋒最合適?！?/p>

劉伯承答道：“主席啊，能不能完成任務(wù)，我不敢保證，但是我劉伯承一定遵照主席的教導(dǎo)，運用統(tǒng)戰(zhàn)政策，做好舊部屬舊關(guān)系的工作，爭取紅軍順利通過大涼山北上！”

毛澤東笑著說：“好！中央原本派同是四川人的羅瑞卿作為政委，與你一起帶領(lǐng)先遣隊去當好紅軍的開路先鋒，但這些天羅瑞卿病了，現(xiàn)在我就派你的老鄉(xiāng)、紅一軍團政委聶榮臻做先遣隊政委，你任司令員。你準備一下，明天一早行動。先遣團是英勇善戰(zhàn)的紅一軍團一師楊得志團，相信你帶著這支先遣隊一定能夠完成開路的光榮任務(wù)?！蓖瑫r，他還交代：“這里是彝族人聚居區(qū)，彝人歷來仇視漢人，這個工作也要做好，要運用黨的民族政策爭取搞好與彝族人民的關(guān)系，爭取少數(shù)民族的幫助，我們紅軍多給少數(shù)民族人民一些幫助，才能贏得人家給我們的幫助。”

劉伯承領(lǐng)受任務(wù)后，同聶榮臻一起來到楊得志團，向先遣隊將士宣布了命令，介紹了大涼山地區(qū)的情況，要大家做好少數(shù)民族的思想工作，要求盡量與彝族頭人講和，不要發(fā)生摩擦，愛護少數(shù)民族群眾，爭取彝族群眾的支持。還有就是盡量不與川軍對打，避實就虛，講和過路。

阻擊部隊是川軍老將許劍霜的隊伍

5月15日，劉伯承和聶榮臻帶領(lǐng)先遣隊到達德昌縣境。德昌城位于雅礱江支流安寧河河谷中，地處要沖，是西昌的第二道門戶（第一道門戶便是會理）。

當紅軍進入德昌境內(nèi)后，剛停下來隱蔽休息時，一排排機槍子彈便打了過來。劉伯承命令紅軍先不要開槍還擊，弄清楚對方是什么人。他從槍聲判斷：“不像是民團，很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國民黨軍隊堵住了路口。”聶榮臻也判斷這不是民團，也不是彝族土兵，因為彝族土兵打擊過路人都要在山上嗚嗚嗚地發(fā)出怒吼聲，然后耀武揚威地下來搶劫過路人的衣物財產(chǎn)。

劉伯承當即指示：“派偵察兵去偵察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隊伍？為首的人是誰？”

很快，紅軍偵察隊員從俘虜那里得知：德昌守敵是國民黨第二十四軍川康邊防軍第十六旅，這個旅轄3個團，2個團扼守豐站營、八斗沖一帶隘口，1個團又1個營守德昌城，旅長叫許劍霜。

劉伯承一聽樂了：“哈哈哈，朱德總司令真還料準了，果然遇到了舊部！”

情況匯報到紅軍總部，朱德笑著說：“伯承啊，這下該你出馬了！”

毛澤東詢問：“這個許劍霜到底與你劉伯承是怎樣的一回事？快給我們講講！”

劉伯承說：“主席，老總，這個許劍霜，在1926到1927年的瀘州起義時是我手下的一個機槍營營長，還是我介紹他加入的中國共產(chǎn)黨并提拔做的團長的呢。想不到8年后的今天，我們會在這里遇到當了國民黨二十四軍旅長的他??！”

許劍霜其人

原來，1926年大革命時期，劉伯承受黨組織派遣，前往四川深入舊部中宣傳革命思想，秘密發(fā)展共產(chǎn)黨員。

此時，川軍熊克武部的袁品文第四混成旅、李章甫第二混成旅、陳蘭亭第十混成旅駐守瀘州，許劍霜在袁品文旅任機槍營營長。這3個旅之間勾心斗角，矛盾重重。中國共產(chǎn)黨利用軍閥間的矛盾，決定組織起義，建立一支革命軍隊。

1926年，北伐軍已經(jīng)打到湖北武漢等長江中下游地區(qū)。國內(nèi)不少軍閥眼看北伐軍節(jié)節(jié)勝利，紛紛易幟支持北伐，宣布投向國民革命軍，而四川軍閥大多仍處于觀望狀態(tài)。

這個時候，黨派朱德、陳毅等到四川軍閥楊森處做工作，要求楊森參加北伐軍，支持北伐軍。楊森十分狡猾，表面答應(yīng)支持北伐，實際上坐山觀虎斗。

黨組織得知四川的情況，決定首先在四川組織一次起義，建立一支自己的隊伍。

于是，楊闇公、劉伯承、朱德、吳玉章等共產(chǎn)黨人紛紛在四川行動起來，組織武裝起義，起義總指揮就是劉伯承。

劉伯承是川軍名將，有常勝將軍的美譽，川軍中還有不少劉伯承的老部下，這是起義最有利的條件。

后來，許劍霜回憶當時的情況時說：1926年秋天，我們旅長袁品文接到劉伯承的親筆信：指示我們原來他的手下部屬在瀘州舉行起義。袁品文曾經(jīng)是劉伯承手下的一名連長，他看不慣軍閥連年混戰(zhàn)，給老百姓造成災(zāi)害，接到劉伯承的指示信，非常贊同劉伯承的意見，當時，袁品文把劉伯承的信念給我們各個團營長聽的時候，大家都很是激動，后來共產(chǎn)黨員童庸生秘密來到瀘州做動員工作，傳達重慶地委（即四川省委）的指示精神。

1926年12月1日，在瀘州的許劍霜所在部隊和陳蘭亭旅聯(lián)合行動，袁品文以請反動軍官李章甫到教導(dǎo)大隊給學員畢業(yè)訓話為由，在藍田壩地區(qū)將其扣留，隨即兩個旅按計劃向反動軍隊發(fā)起攻擊，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激戰(zhàn)終于取得了瀘州起義的勝利，起義軍打出國民革命軍的旗幟，更換軍裝等，并馬上通電全川全國宣布起義，決心擁護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打倒軍閥。原第四混成旅改編為國民革命軍四川第五路軍，袁品文為司令；陳蘭亭旅改編為國民革命軍四川第四路軍，陳蘭亭任司令；袁品文部隊一團被改為國民革命軍第六路軍，原團長皮霍直接升任第六路軍司令。

由于許劍霜率機槍營在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勇敢，多次給予敵人沉重打擊，受到旅長的嘉獎，經(jīng)劉伯承提議被直接提拔為第二團團長。

當時，劉伯承正在駐川北順慶（今南充）的川軍幾個旅中策動起義，以配合川南瀘州起義。南充起義失敗后，12月中旬，劉伯承來到瀘州整訓部隊。

在這里，劉伯承主辦了瀘納軍團聯(lián)合政治軍事學校和瀘縣國民師范學校，許劍霜積極協(xié)助奔走籌備。后劉伯承又兼職兩校教員，并在起義軍中帶頭實行政治指導(dǎo)員等新制，親自教授在戰(zhàn)斗中成長的許劍霜等起義軍官戰(zhàn)場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和方法。因為許劍霜有幾年前在劉伯承手下工作的經(jīng)歷，又是劉伯承親自提拔起來的軍官，兩人相處很是親密，許劍霜經(jīng)常抽空去找劉伯承談心，交流思想，劉伯承也趁機對他進行共產(chǎn)主義思想的教育，久而久之，許劍霜對共產(chǎn)主義思想有了一定的了解。

一天，許劍霜與劉伯承在交談中談到現(xiàn)在社會上老百姓很貧困，即使給有錢人家?guī)凸じ苫睿鬯览刍钜仓荒苁怯幸豢陲埑?，很多人流落街頭，甚至餓死的情況時，劉伯承對許劍霜說：“作為一個有良知的軍人，我想，你的心里一定很難受?！苯又鴦⒉杏职衍娙藫撈鸬呢熑问墙饩蓉毨嗣窈万?qū)逐帝國主義出中國去的道理講給許劍霜聽，他說：“我們參軍打仗，不是為了個人升官發(fā)財，不是自己過得好，更主要的是讓全體中國人都有飯吃，有衣穿，這樣的世道才是公平的。”

許劍霜問：“我們雖然可以這么去想，但是，你我才只是一個營長、團長、旅長，手中的軍隊不多，人員不夠，很多人還沒有覺悟到我們今天談到的這種思想，我們又如何能夠?qū)崿F(xiàn)中國不受帝國主義欺負，老百姓不受官僚地主資本家的欺負和剝削？”

劉伯承解釋說：“就是因為受苦受難的窮苦人民還沒有團結(jié)起來，只要我們團結(jié)起來，拿起武器，共同對付帝國主義和反動派，我們就能夠建立起我們向往的美好社會制度，就能夠?qū)崿F(xiàn)全中國人民翻身做主的美好愿望，中國人民就不會再受到帝國主義和反動派的欺負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劉伯承認為許劍霜是一位有理想有前途的有志青年，他便與共產(chǎn)黨員鄧作楷、潘自芳研究決定發(fā)展許劍霜為共產(chǎn)黨員。于是，劉伯承把蔡和森的《帝國主義鐵蹄下的中國》、列寧的《帝國主義淺釋》、博多野鼎的《社會思想史》以及《新青年》《向?qū)А返冗M步書刊送給許劍霜閱讀，使許劍霜逐漸認識到了帝國主義的本質(zhì)、封建階級的罪惡和馬克思主義的偉大。1927年2月，許劍霜面對黨旗舉起了右手，正式成為一名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

許劍霜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后，劉伯承把許家作為召開黨的會議的秘密據(jù)點，在他家還發(fā)展了幾名共產(chǎn)黨員，舉行宣誓儀式。

1927年4月初的一天，劉伯承召集共產(chǎn)黨員在許劍霜家里開會，他神情嚴肅地告訴大家：蔣介石在重慶發(fā)動了大屠殺，3月31日在重慶打槍壩槍殺召開集會的人民群眾，傷亡1000多人，重慶蓮花池黨部負責人楊闇公（中共四川省委負責人）犧牲。劉伯承要大家做好思想上的準備，防止蔣介石對瀘州起義軍下手。

不久，上海發(fā)生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大批共產(chǎn)黨人被屠殺，這一事件更引起了劉伯承和廣大起義官兵的警覺。由于叛徒告密，劉伯承在瀘州起義部隊里發(fā)展共產(chǎn)黨的事情被蔣介石探知，蔣介石便于糾集川滇聯(lián)軍28個團的兵力圍攻瀘城，企圖絞殺起義軍。

劉伯承臨危不懼，率部堅守瀘州城，鼓勵起義官兵要有跟敵人干到底的決心。

許劍霜團擔負從瀘州城里百子圖至館驛嘴的沱江江岸防務(wù)，在40天守城戰(zhàn)中，該團打退敵軍30多次強攻。敵人見攻擊起義軍不易見效，立即改變了主意，企圖困死起義軍。40多天中，敵人完全斷絕了外界給瀘州城內(nèi)提供糧食、蔬菜等生活必需品的渠道。起義軍自身的糧食很快就消耗殆盡，生活到了極其困難的時候。劉伯承號召大家節(jié)約糧食，許劍霜首先響應(yīng)劉伯承號召，將每人每日兩餐干飯改為一干一稀，勒緊褲帶接濟缺食居民。再設(shè)法突圍，向武漢轉(zhuǎn)移，去尋找黨中央。

面對強大敵人的進攻，起義軍每天都有不少人犧牲，眼看部隊處在非常危急的關(guān)頭，另兩路起義軍首領(lǐng)在敵人的不斷煽動下動搖了，他們擔心自己的前途受阻，接受了蔣介石的密令：秘密逮捕劉伯承，獻給四川軍閥賴心輝。當他們前來密約袁品文和許劍霜時，遭到堅決拒絕。袁許二人對另兩路軍首領(lǐng)陳、皮二人曉以利害，總算化解了一場叛亂。

敵人一計不成，便又提出：必須交出劉伯承。得知這一切，起義軍中的共產(chǎn)黨員紛紛力勸劉伯承秘密離開起義部隊，先行去武漢尋找黨中央。臨行前，劉伯承對袁品文和許劍霜說：“現(xiàn)在帶你們一起離開很不現(xiàn)實，部隊需要人帶領(lǐng)，你們帶好部隊突圍出去，到武漢來找我；如果這條路行不通，就接受敵人的改編，潛伏下來，等待時機。注意保護好還沒有暴露的共產(chǎn)黨員。更要保護好自己，只要人還活著，今后就有為革命做大事情的時候?！?/p>

當夜，劉伯承和起義軍中的共產(chǎn)黨干部，在許劍霜派出的神槍手的掩護下，趁著夜色秘密離開了起義部隊，去武漢找到黨中央?yún)R報瀘州起義和南充起義的情況。

劉伯承撤離瀘州后，賴心輝欲招降許劍霜，委以旅長，許不受，乘夜和袁品文率眾突圍離開了瀘州。

盡管袁品文和許劍霜做了許多工作，但是由于在突圍出去后，一路征戰(zhàn)，部隊人員嚴重減少，傷病員很多，醫(yī)療條件差，糧草不足，軍心渙散，加之沿途受到各地軍閥的追擊，疲憊不堪的人員很難堅持到達武漢。袁品文與許劍霜等商量：與其被敵人消滅，不如先暫時找地方保全部隊實力，待機行動。就這樣，瀘州起義部隊被貴州軍閥部隊收編。在貴州期間，許劍霜欲圖再舉但未被袁品文等接受。為防止事情敗露，許劍霜離開貴州回到瀘州潛伏下來。幾年后，在老同學、劉文輝的侄子劉元璋的推薦下，他招集舊部，訓練出精兵強將，受到劉文輝的器重。

劉伯承請求讓路的親筆信送到了許劍霜的手里

得知駐德昌的軍隊就是許劍霜部后，劉伯承當即手書一封，派總部李參謀送往許劍霜部。

李參謀是搞情報的好手，又頗有文化，能說會道。他扮作劉文輝的另一個侄子劉元瑭部的副官，騎一匹當?shù)氐男●R駒進了德昌城。

把門的國民黨兵見來人來頭不小的樣子，便一路放行。李參謀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了旅部。

許劍霜見來人十分陌生，問：“你找誰？”

李參謀說：“我找你！有要事相商！”

許劍霜正疑惑時，李參謀湊近許劍霜的耳邊，說：“許旅長，有位老朋友托我捎封信給你?！?/p>

許劍霜不禁一怔，問道：“你是誰？”

李參謀說：“別問我是誰？是你的老首長讓我來給你送信的！你可要認真對待啊！”

許劍霜：“誰要你送信的？”

李參謀說道：“不用害怕，你看了信就知道了！”說著掏出信件交到許劍霜手里，并說：“這封信事關(guān)重大，不能讓外人知道??！外人知道是要被殺頭的！這位首長就是你8年前瀘州起義的總指揮！”

許劍霜一驚：“啊，他怎么來了？8年過去了，我一直不知道總指揮的下落?。　?/p>

李參謀說：“說話小聲點，不要走漏了風聲！”

“請跟我來?！痹S劍霜領(lǐng)著李參謀來到他的寓所客廳。支走勤務(wù)兵后，許劍霜打開信件，只見信中寫道：

劍霜弟：

瀘地一別，近十載矣！世事滄桑，欣聞足下服務(wù)川軍，感慨之余，亦甚有幸。本人一如既往，紅軍中參佐軍事。相逢在即，可否一見，聊敘舊誼？往者往矣，來者可追。本軍志在北上，驅(qū)除日寇；無奈征途險惡，只得轉(zhuǎn)戰(zhàn)千山，經(jīng)湘廣而云貴，涉湘烏而金沙?？谷蘸巫?，圍追堵截者，天良何在？紅軍迫入川康，亦乃假途而已，非為他圖。茲遇貴部，非冤家路窄，權(quán)作友軍相待。讓路則誼，則大義，則為軍之道也。若作交戰(zhàn)，漁利誰人？坦誠相告，望作明察：借路而過，不相刀槍；如要堵截，打一打也無不可。時不可待，立復(fù)為感。

順致

大安

中國工農(nóng)紅軍總參謀長 劉伯承 即日

許劍霜看罷一時不知該怎么做才好，口里喃喃自語道：“劉總指揮，怎么會是你啊，怎么會是你啊……”李參謀見到許劍霜有些猶豫和為難，立即說道：“劉司令員還等著許旅長回話呢！”

許劍霜好半天才說：“李參謀，本人離黨多年，又在這偏僻小地，世事盡皆渺茫了，今天倒是有些乍醒一般。讓我等兩三天，再作答復(fù)。如果上級能同意，便是全線讓路，豈不更好，我也好說??！”

李參謀說：“許旅長要是有這份誠意，倒也是個辦法。我們劉總參謀長要你們讓路的意思，就是通報所有川康邊防軍協(xié)助紅軍通過大涼山，也是非常好的事情。但是，問題在于，你們的劉元璋司令要是不同意怎么辦？而且走漏風聲，你是有‘通共嫌疑的，我們倒無妨，只是許旅長到時候就危險了?！?/p>

許劍霜說：“西昌方面不予同意，這是必定的。這么吧，劉總指揮的信，我還是往西昌送，貴軍要是趕路要緊，請面陳劉總指揮，你們走你們的好了，打與不打，我自有辦法?！?/p>

李參謀問：“許旅長的意思是……”

許劍霜說：“我總得放幾槍吧？”

李參謀說：“好，響鼓不用重錘。我這就走。”

接著，他又說：“不過，口說無憑，請許旅長給個條子，這樣禮貌些?！?/p>

許劍霜想了想：“也可?！庇谑翘峁P寫下：

伯承吾兄：

瀘州一別，彈指數(shù)載，不料相見之日，竟在相殘之時，弟今雖身在曹營，然初衷猶在，即是赴湯蹈火，舍身革決，亦愿盡微薄之力，助兄北行。倘若來日，兄業(yè)大成，有弟滄海之一粟足以！

弟：劍霜

許劍霜寫好條子，拿起來看了看，待墨跡干后，交給李參謀，說：“此條萬萬不可落入劉家軍手里，路上千萬小心，萬一遇到麻煩，寧可立即撕毀吃掉，不留后患，事關(guān)重大，是要掉腦袋的呀！”

李參謀承諾：“就是舍命也要保護好這張條子，絕不會將紙條落到敵人手中?！彼麑⒓垪l藏在鞋里。

許劍霜親自送李參謀出城，分手時囑咐李參謀代為問候“劉總指揮”。

李參謀飛身上馬，很快回到部隊向劉、聶匯報了見許劍霜的情況。劉伯承說：“許劍霜要把我的信送到西昌去宣傳宣傳，好是好，就是太費工夫了。來回幾天，我們等不起。三等兩等，把劉文輝和楊森都等到大渡河了，我們北上就難了?！?/p>

聶榮臻點點頭，他勸劉伯承趕快帶領(lǐng)隊伍出發(fā)，通過許劍霜的防地。

劉伯承分析說：“許劍霜說的應(yīng)付辦法，無非就是真真假假地打一下了。打就打一下吧，明天我們按計劃前進，直取德昌城。”

對于劉伯承的要求，許劍霜還是做出了讓道的決定，但他想自己把理由講清楚，在打和不打紅軍的問題上，讓下屬們自己決斷。于是，他馬上通知各團營長到旅部開會，宣布：“紅軍過路，不與我們爭地盤，人家人多，個個都是打仗的好手，我們與之作戰(zhàn)，絕對不是對手，但是上級又要我們堅決抵抗紅軍，我們真是進退為難?！边@時，他手下的團營長紛紛建議：上面要我們打紅軍，明曉得是要我們?nèi)ニ退?，我們干脆裝裝樣子，對天隨便放上幾槍，以應(yīng)付蔣介石和劉文輝的檢查，這樣就兩方面都好應(yīng)付。

這些話正符合許劍霜的心意，于是他說：“看來，我們也就只好這樣做咯。紅軍過境時，我們對天鳴放幾槍就趕快撤下來，不許戀戰(zhàn)，不許真打！誰真打紅軍，我絕不留情！”

團營長們紛紛回到各自的部隊去布置任務(wù)去了。許劍霜心里暗暗高興，這下可以順利完成老上級交給的任務(wù)了，也算是自己作為共產(chǎn)黨員為革命做出的一點貢獻吧！

劉伯承的信差點要了許劍霜的命

那天，許劍霜想了一晚上，配合紅軍過大涼山的事情，是老首長劉伯承給自己的任務(wù)，但是自己只能讓開大涼山地區(qū)的一道關(guān)口，大涼山還有許多這樣的堵截關(guān)口。如果紅軍進入這樣的關(guān)口，前后被堵截，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了。他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想方法幫助紅軍通過大涼山，就是冒著殺頭的危險也要盡量說服其他幾個旅長給紅軍讓出道路來。于是，他于次日清晨率部離開德昌縣城，只留下保安團部分人員值守城內(nèi)。

第二天一早，紅軍先遣隊急行軍向德昌前進。在豐營站、八斗沖幾處隘口，許劍霜站在山頂上看見紅軍的隊伍過來了，便命令部隊朝天放槍。隨著一陣槍聲響起，紅軍從容地通過許劍霜的防區(qū)，直接進入德昌縣城。

之后，許劍霜命令所有部隊都秘密地撤離了陣地。

黃昏時刻，紅軍先遣隊順利進入德昌縣城，駐守的民團即兵敗如山倒，紛紛舉手投降。紅軍不費吹灰之力就占領(lǐng)了德昌縣城，俘虜了200個民團人員，接著紅軍發(fā)動群眾成立蘇維埃政府，動員群眾參加紅軍，革命形勢搞得熱火朝天。

在這一天，許劍霜帶領(lǐng)隊伍撤離后，拿著劉伯承請求讓路的紙條直奔西昌而去，他把信交給了駐守在此的老同學劉元璋，并建議說：“最好不要與紅軍硬碰硬作戰(zhàn)，這樣可以保存實力，又不得罪紅軍。”

劉元璋正在左右為難之時，許劍霜再次諫言：“紅軍是借路，他們不搶占我們的地盤，何必置人家于死地呢！凡事多想想后果啊”

劉元璋疑惑地問：“什么后果？”

許劍霜答道：“紅軍從江西出來，一路征戰(zhàn)，已經(jīng)半年多了，蔣介石派出幾十萬軍隊去‘追剿紅軍，結(jié)果怎么樣啊！紅軍不但沒有被‘剿滅，反而越打越多，你我何必得罪共產(chǎn)黨呢？你想想，我們與紅軍作戰(zhàn)，死傷的不僅是紅軍，更多的是我們的隊伍，我們手下的這些人馬，跟隨我們多年，讓他們?nèi)ニ退?，我于心不忍??！再說了，如今紅軍越來越多，就是四川通南巴地區(qū)，紅軍已經(jīng)突破了十萬之眾，今后這個天下是蔣介石的，還是共產(chǎn)黨的，現(xiàn)在是說不清楚的。我們不給自己留條后路，恐怕今后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　?/p>

經(jīng)過這么一說，劉元璋徹底被說服了，他本來就不想讓自己隊伍遭受損失，就順水推舟：“還是老同學為我考慮得周全啊，我盡量不與紅軍發(fā)生摩擦，保存實力為要。但是這樣做，我們不好向蔣介石和劉文輝軍長交差??！”

許劍霜接著說：“紅軍過路時，我們對天鳴放幾槍，對軍長劉文輝和蔣介石也是個很好的交代。這樣做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對于此建議，劉元璋也有同樣的感受，但是畢竟事關(guān)重大，為慎重起見，劉元璋把其他幾個兄弟劉元瑄、劉元瑭、劉元琮等召集回西昌商議。

劉元璋把自己的想法向他們講了，又請許劍霜陳述具體情況。聽了許劍霜的講述，劉元瑭一下就火了，他站起來拍著桌子大聲地吼道：“你好大膽子，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看你就是隱藏在二十四軍里的共產(chǎn)黨！”

許劍霜辯解道：“各位，我是純粹為我們二十四軍著想??！我們這點隊伍哪里經(jīng)得起與紅軍較量折騰呢！我是一片好心??！”

劉元瑭大聲吼道：“死到臨頭了，還狡辯！來人，把許劍霜給我抓起來！”

門外沖進來幾個持槍壯漢，將許劍霜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我說紅軍怎么那么容易就突破了我們的金沙江防線，又消滅了會理縣城的不少我們的隊伍，原來是你這個奸細在從中作祟??！人贓俱在，通共的鐵證如山，給我拉出去，斃了！”劉元瑭一揮手大叫道。

幾個大漢推著五花大綁的許劍霜就往外走。劉元璋一看急了，趕忙勸阻道：“慢！這件事不是小事，怎么說殺就殺呢？許劍霜大小也是一個旅長，與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官長，再怎么說，也輪不到我們來殺吧！”

劉元瑭和劉元琮相互看看，沒有說話，劉元璋又補充說：“你們也不想想，哪有通敵的人會把敵人的信送到我們這里來的呢？我們千萬不可感情用事，冤枉了好人??！”

許劍霜也趁機爭辯：“各位旅長，我要是共產(chǎn)黨的奸細，紅軍經(jīng)過我的防區(qū)時，我還不帶領(lǐng)隊伍去投奔紅軍的啊！我是對黨國的忠心，為我們二十四軍著想才出此下策的！你們殺了我不要緊，主要是劉文輝軍長就失去了一個忠誠的部下！你們也不想想劉軍長幾年前在川軍中作戰(zhàn)，帶領(lǐng)我們來到西康住下來，我們這個隊伍能夠生存下來容易嗎？劉軍長愿意讓自己的隊伍被紅軍吃掉嗎？保存實力才是真的對劉軍長的效忠啊！”

劉元璋也借機勸說道：“許劍霜這件事情，我看算了，這件事就到今天為止，大家好自為之。既要給劉軍長有個交代，又要對蔣介石有個交代，今后怎么樣對待紅軍的問題，你們自己拿主意吧！”

在劉元璋再三阻攔下，劉元瑭、劉元琮、劉元瑄等人才說：“即使這樣的話，死罪可免，但是必須撤了許劍霜的職務(wù)，把他送到連隊當戰(zhàn)士，與紅軍對打，看他是真心反共的還是假心擁護蔣委員長的?！?/p>

劉元璋打圓場說：“不說那么多了。目前最要緊是如何帶好隊伍，既要給上級一個好的交代，又要不讓我們二十四軍受到損失！”他轉(zhuǎn)向許劍霜，說：“既然幾位旅長還有顧慮，那就只好委屈你許旅長了，去就去嘛，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當戰(zhàn)士更能夠表現(xiàn)你對劉文輝軍長的忠誠?！?/p>

許劍霜點點頭：“好吧，當戰(zhàn)士就戰(zhàn)士，我會效忠劉軍長的！”

劉元瑭命令手下人：“將許劍霜押下去，等候劉文輝軍長發(fā)落！”

關(guān)于殺不殺許劍霜的事，劉家?guī)讉€弟兄還在爭論。劉元璋一直為許劍霜說情，說：“許劍霜把劉伯承的信給我，我又把信送給你們，你們是要把我也裝進去么？我也通匪了么？現(xiàn)在不能再內(nèi)伙子鬧事了，再鬧，西昌保不住了，保西昌要緊??！更主要的是，我把信交給了你們，照你們的邏輯，你們個個都是串通起來通共的啊！”

劉元琮態(tài)度生硬地說：“少說廢話。對于許劍霜，我們不能就此了事。這事非等三叔（指劉文輝——編者注）來解決不可！”

劉元璋擔心劉氏兄弟等人對許劍霜暗下毒手，一天夜里，親自來到關(guān)押許劍霜的屋子，打開房門，接許劍霜出來，又送出了西昌城。他告訴許劍霜：“做事情小心些，這件事情自己也有責任，如果我不把這封信讓幾個弟兄討論，或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既然我們是同學，事情又是由我引起的，我當然要設(shè)法救你出去！”

許劍霜感激地跪地一拜：“老同學救命之恩，弟將來日相報！”說完立即趕回了自己的部隊。

許劍霜堅持再為紅軍做些事情

走出西昌城的許劍霜心情十分沉重，他沒能說服劉氏兄弟，要完成劉伯承交代的任務(wù)就只能另想辦法。在回德昌的途中，他給劉伯承遞了一個情報：西昌有兵4團，雅安有令，固城死守。

許劍霜的意思是勸劉伯承不要打西昌。西昌城堅固高大，易守難攻，比會理更難攻克，而且西昌強敵防守，武器彈藥充足，紅軍如果去攻打西昌定要吃虧。只要紅軍不打西昌，繞了過去，他就有辦法對付劉家?guī)讉€旅長，自己就能擺脫困境。湊巧，劉伯承的先遣隊并沒有攻占西昌的打算，而是繞過西昌，趁敵空虛，直奔冕寧。

西昌平安無事。許劍霜后來抓住這一節(jié)，派人放出話來：紅軍不打西昌，是許劍霜的功勞，許劍霜“丟了德昌，保了西昌”。因為德昌是個小縣城，西昌是一個大縣城，紅軍繞道而行，有意不攻打西昌，表示紅軍愿意與劉家軍講和。而守西昌的劉家軍為嫁禍于紅軍，不惜縱火燒街，結(jié)果反而弄得自己不能自圓其說，十分狼狽。

在雅安二十四軍總部的劉文輝得知這些情況后，免去了對許劍霜的追責。

紅軍離開冕寧10多天后，劉文輝的第十六混成旅第二團團長兼寧屬彝務(wù)指揮鄧秀廷在冕寧大開殺戒，見留下的紅軍傷病員就抓，見幫助過紅軍的人就殺，冕寧縣城內(nèi)外充滿了恐怖的氣氛。許劍霜得知這一消息，心里十分難過，他決定設(shè)法營救被關(guān)押在冕寧縣城監(jiān)獄里的紅軍和游擊隊員。

許劍霜趕到冕寧縣，找到鄧秀廷說：“紅軍通過這里，只是借道，沒有搶占地盤的意思，你也看見了，紅軍過路，你打槍，人家不還擊，借東西定時歸還，紅軍對待咱們彝族兄弟也很好，我們何必把人家掉隊的傷員抓起來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鄧秀廷為難地說：“我也不準備殺紅軍的，但是劉文輝軍長被蔣介石逼得很急，為了給蔣介石一個交代，我鄧秀廷不得不殺一些紅軍來保住軍長的面子，以表示我們劉家軍是遵照蔣介石的指令行事的，今后劉軍長也好在蔣介石那里要槍要彈藥，要錢要物資嘛！”他想了想，又說道：“再說，紅軍羅炳輝的隊伍打了我的人，我就要報復(fù)。”

許劍霜繼續(xù)勸道：“鄧旅長，紅軍只有幾萬人馬，蔣介石派出了幾十萬的精銳部隊‘追剿，從江西一直追到四川大涼山地區(qū)，紅軍不但沒有被殺絕，反而得到各地人民的支持，隊伍越來越壯大，要知道，這樣的隊伍，今后很可能是坐天下的隊伍??！你要想想，紅軍在廣東、廣西、湖南、貴州、云南、四川，哪個省的軍閥不是把紅軍趕走了事，你又何必去干些讓紅軍生氣的事情呢？”

見鄧秀廷陷入了沉思，許劍霜接著補充道：“現(xiàn)在你殺了紅軍，要是今后共產(chǎn)黨得到天下，你鄧旅長怎么跟共產(chǎn)黨交代？只怕是到時候，我們這些國民黨地方軍，連個藏身之地都沒有了。不僅如此，還會留下罵名載入史冊，那就是想改變也改變不了的??！”

鄧秀廷有所醒悟地說：“還是老兄想得周到啊。我鄧秀廷就遵照許旅長的意見辦，先把紅軍傷病員放出來！”

許劍霜趕緊建議：“先給紅軍傷病員治傷，治好后，送他們歸隊！紅軍不打我們，我們何必做事太絕呢！給自己留條后路吧！”

經(jīng)過許劍霜極力勸說，鄧秀廷終于把200多名掉隊的紅軍放到一所小學校里，派軍醫(yī)給紅軍傷病員治療傷病。一個星期后，大多數(shù)紅軍傷病員傷愈，被鄧秀廷秘密派人送到大渡河邊，趕上了紅軍大部隊。極少數(shù)紅軍傷情一時難以治療好的，特別是傷殘紅軍，鄧秀廷和許劍霜秘密將他們安排到當?shù)厝罕姰斨斜Ｗo起來，成了當?shù)乩习傩铡?/p>

蔣介石得知紅軍已經(jīng)過了大涼山、又過了大渡河后，氣得大罵川軍個個都是飯桶草包，憤怒之余下令給劉文輝記大過處分一次。

劉文輝雖說挨了蔣介石的處分，但是他得到了蔣介石的大批武器彈藥和經(jīng)費補給，又給紅軍讓了道，既不吃虧又得了便宜。

尾聲

在劉文輝受到蔣介石嚴厲處分之后，許劍霜被劉文輝派到蔣介石創(chuàng)辦的峨眉山軍官訓練團學習，從此失掉了軍權(quán)。之后，許劍霜以家母病危需要照顧為由遞交了辭請回家的報告，得到批準。

國共聯(lián)合抗日宣言發(fā)表后，在老家的許劍霜找到當?shù)攸h的秘密組織，遞交了要到延安去的請求，得到批準。到達延安后，許劍霜進入抗大學習，而且見到了從太行山回到延安的劉伯承。在劉伯承的引薦下，他見到了毛澤東，親耳聆聽了毛澤東的講話?？勾螽厴I(yè)后，許劍霜被分配到一二九師司令部工作。當時劉伯承正在太行山創(chuàng)辦一所太行山抗日軍政大學，許劍霜被劉伯承委以教員的重任。一年以后，根據(jù)黨中央指示，許劍霜被黨派回四川做統(tǒng)戰(zhàn)工作，他再次回到了瀘州，深入川軍做兵運工作，秘密發(fā)展黨員。

1949年底，劉伯承、鄧小平率第二野戰(zhàn)軍打到四川，包括劉文輝在內(nèi)的四川許多國民黨部隊紛紛倒戈通電起義，這里不能不說有許劍霜的一份功勞。1950年，許劍霜擔任瀘州地區(qū)行署副主任，積極參與清匪反霸斗爭，為解放川南做出了重大貢獻。1952年10月調(diào)成都任民革四川省副主委、主委，四川省人民政府監(jiān)察委員會委員等職務(wù)。1955年，許劍霜因病在成都病逝，時年60歲。1989年9月，中共四川省委組織部報請中央組織部同意恢復(fù)許劍霜黨籍。

（責任編輯：吳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