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家軍
在我懵懂的孩童時期,我生活在一個極小的城鎮(zhèn)里,時間久遠,我只記得我們家附近甚至沒有電影院。
五歲那年,我的藝術(shù)世界在學習舞蹈的過程中被開啟,每個周末媽媽都會帶我去城里學舞蹈,如果當日被老師表揚,還會帶我去看一場電影作為獎勵。獎勵并非次次都有,所以看電影對我而言永遠是新鮮感十足又倍加珍惜的事情。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xù)到小學畢業(yè)。在那六年里,我從每周一就開始期待那既奔波又興奮的周末,為了它,我會每天抓緊時間做作業(yè)、自覺地練習舞蹈。印象中最早看的電影是《黃河絕戀》和《不見不散》,至今我都記得在看《黃河絕戀》時目睹慘死在日本兵刀槍下的婦女兒童時的心痛,在看《不見不散》時因揪心男女主角遭遇一顆心高高懸起最終又放下的刺激感。對于那時的我,看電影就如同看一本會唱歌的書、聽一場有畫面的故事一樣,吸引我的永遠是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和扣人心弦的旋律。
后來,我開始接觸到更多的電影,也因為從小學習舞蹈,對表演產(chǎn)生了深深的癡迷。那時候,我是從別人的談話中聽到藝考這回事的。正如同大學擴招一樣,藝考給了更多人機會,很多人出于對藝術(shù)的興趣和熱愛決定踏上藝考這條路。這其中也有很多人誤以為藝考是一條捷徑,原因主要是認為藝考門檻低——部分才藝通過短期訓練可以得到提高,進而達到藝考標準,同時文化課分數(shù)線大大降低。 但其實藝考并不像外界想象得那樣簡單,而這些只有經(jīng)歷過藝考的人才明白。
另一邊,我認為自己找到了以后可能的發(fā)展方向,就是通過藝考進入大學,在自己喜歡的專業(yè)上更加努力地學習。所以,我更加癡迷于本專業(yè),投入更多的精力在影視藝術(shù)和表演方面,漸漸在各種類型片、大師作品中尋找到自己的興趣點。我敬仰過庫布里克的登峰造極,迷戀過波蘭斯基的黑暗悲憫,欣賞過金基德的殘酷極端……當積累了一定的觀片量后,我甚至錯誤地覺得對于影視藝術(shù)我算是個圈內(nèi)人了。其實在藝考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將來會學習電影和表演,總覺得這并不現(xiàn)實,可或許是表演和電影于我就如同兩顆休眠的種子,在適當?shù)臅r期生根發(fā)芽,破土而出,藝考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去證明自己,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情。
說真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仍為自己驕傲,也為一同奮斗過的朋友們驕傲,不論成敗。選擇藝考是為了上自己喜歡的大學,讀自己喜歡的專業(yè),從這個角度而言,藝考又是一條捷徑,可往往捷徑更難走,只有堅持走下去才能看到不同。
現(xiàn)在身處舞蹈房的我再回憶起很多年前的藝考時光,那些為考試花錢如流水的日子,準備每一場考試時心里就像有大石頭壓著一樣。藝考的時候是大冬天,大風刮得臉疼,舞蹈考試分為基本功和舞蹈展示,穿的服裝都不一樣,為了搶時間,我們就在樓梯口讓同學用身體或衣服擋著換裝,考完試一群人一起去吃飯、回賓館睡覺,想一想那是一段既愜意又忙碌的日子。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從一個單純自信、對這個世界充滿美好猜想和期待的孩子,突然成長為一個現(xiàn)實、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了什么叫渺小,知道了人外有人,也學會了什么是堅持和信仰。
(作者系西安體育學院體育藝術(shù)系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