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利君
(中共安徽省委黨校 省情研究中心, 安徽 合肥 23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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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分享經濟發(fā)展的問題及對策〔*〕
○ 王利君
(中共安徽省委黨校 省情研究中心, 安徽 合肥 230022)
分享經濟作為一種新的經濟業(yè)態(tài)和商業(yè)模式有自身成長的煩惱,包括結構不合理、傳統阻撓、消費者和生產者權益保障不足、法律法規(guī)滯后等。立足我國分享經濟發(fā)展實踐,針對制約發(fā)展的瓶頸,本文從優(yōu)化結構、建立安全保障機制、完善征信體系、完善法律法規(guī)四個方面提出消除對策,迎接分享時代的到來。
分享經濟;零工經濟;分享時代
十八屆五中全會公報中“分享經濟”被首次提出,2016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到“促進分享經濟發(fā)展”“支持分享經濟發(fā)展”,從中央正式文件中首次被提出,再到促進與支持,分享經濟在中國經濟格局中發(fā)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實際上,提倡“使用而不占有,閑置就是浪費”的分享經濟,符合“五大發(fā)展理念”新要求,是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世界經濟發(fā)展的新亮點。據數據顯示,分享經濟2015年在全球的市場交易規(guī)模估測8100億美元,同期我國分享經濟規(guī)模約為1.95萬億人民幣,未來五年我國分享經濟發(fā)展的平均增速在40%左右,是經濟增長的新動能?!?〕此外,分享經濟還可以擴大就業(yè),從供給側盤活社會閑置資源,增加有效供給,從需求側以最低的成本最少的時間匹配消費者的需求,提高整個社會的福利水平。
供需兩側同時發(fā)力的分享經濟,在去產能、去庫存、降成本方面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在我國經濟進入新常態(tài),傳統發(fā)展動能減弱的情況下,在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過程中,應當大力發(fā)展分享經濟。但是作為一個新生事物,分享經濟在發(fā)展過程中也有許多問題,有必要對我國分享經濟發(fā)展現狀精準把脈,對制約發(fā)展的瓶頸系統梳理深入研究,找出根源,對癥下藥,推進分享經濟發(fā)展。
(一)分享經濟溯源
分享經濟作為一個詞匯被提出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紀七八十年代,當時美國失業(yè)率居高不下,生產停滯,同時伴隨著物價不降反增的困境,經濟發(fā)展陷入滯漲狀態(tài),勞資糾紛和矛盾問題突出。在此背景下,美國經濟學家馬丁·L·威茨曼認為美國滯漲并不是由于宏觀政策造成的,而是由于當時不合理的勞工工資制造成的,提出了旨在調整企業(yè)內部勞資權益關系的“分享經濟”理論,〔2〕希望通過重構企業(yè)利潤分享機制,把工人工資與企業(yè)生產經營狀況掛鉤,增加工人工資在企業(yè)利潤分配中的份額,從而緩和傳統的勞資矛盾,調動員工積極性,解決發(fā)展動力不足的問題?!?〕這一理論的本質是從微觀企業(yè)層面,從資本主義分配領域探尋經濟動力不足的深層次原因,倡導一種新的利益分享制度,是制度內部的自我修葺和完善,更好地維護資產階級的統治地位。其后也有許多經濟學家基于此理論進一步延伸,如經濟學家Ellerman(1983)對員工分享企業(yè)利潤分配的具體形態(tài)提出員工持股計劃等建議,〔4〕英國經濟學家James Meade認為除了職工持股,還可以從利潤分享或收入分享、勞動者管理的合作社及勞動資本合伙等方面開展分享經濟。還有一些學者從企業(yè)利潤分享最佳比例確定、重構企業(yè)利潤分享機制對勞動生產率或者績效的影響等方面對分享經濟理論問題展開研究。
同樣是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對“分享經濟”研究也做了有益的探索,具有代表性的是我國經濟學家李炳炎教授,他首提“社會主義分享經濟理論”,提出并界定了“社會主義分享經濟理論”的兩個基本概念,即自主聯合勞動、企業(yè)凈收入分成制,在他看來自主聯合勞動是一種多層次的公有制形式,包含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社會所有制,即社會主義一國范圍內的全體勞動者共同占有全社會生產力的總和,屬于整體自主聯合勞動;第二個層次是集體所有制,即在一個或大或小的局部實現自主聯合勞動,自主聯合勞動者以“總體工人”的形式存在;第三個層次是勞動者個人所有制,自主勞動者個人構成聯合體的細胞。這種個人所有制就是馬克思在當年要求重建的個人所有制,即實現勞動者個人對生產資料、勞動力和產品的個人所有權。在他看來,要實現這種自主聯合勞動所有制的公有制形式,必須要改造傳統的企業(yè)經營機制,用凈收入分成制替代原來的工資制和利潤制主導的分配制度,認為企業(yè)凈收入分成制是建立自主聯合勞動所有制的基本途徑,只有這樣才能夠充分調動國家、集體、個人各方的積極性,使各方各盡其能,在追求共同利益的動力驅使下,真正實現國家、企業(yè)、個人三者之間真正意義上的利益分享,逐步實現共同富裕?!?〕
隨后一些學者重點從東西方“分享經濟”理論異同點展開對比研究,如孫迎聯、丁遠杏、王珍等,指出西方的分享經濟理論具有一定的邏輯合理性,但認為西方分享經濟理論及其實踐不可能真正實現收入分配公平,只有公有制分享經濟才可以真正實現國家、企業(yè)和個人的利益共享。
以上關于“分享經濟”的研究其出發(fā)點都是基于微觀層面的企業(yè)行為,側重于從分配的角度重構企業(yè)內部收益分享機制,調動各方積極性,解決經濟發(fā)展動力不足的問題。這些理論可以歸結為傳統的“分享經濟”理論。
(二)現代意義上的分享經濟
2008年的金融危機,重創(chuàng)了許多傳統產業(yè),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分享經濟這一新的經濟業(yè)態(tài)和商業(yè)運營模式,迎來發(fā)展的黃金期。不同領域的專家學者分別從不同的方面對分享經濟進行解讀,力圖在學理層面對分享經濟進行全面精準的概括。
1.分享經濟與協同消費
現代意義上的“分享經濟”理論可以追溯到1978年,當時美國的學者馬科斯·費爾遜和瓊斯·潘思聯合發(fā)表了一篇名為 Community Structure and Collaborative Consumption:A Routine Activity Approach的文章,文章的主要觀點就是人們可以通過合作的方式來和他人分享產品和服務,因為人們需要的是產品的使用價值,而非產品本身,這個定義從消費者的角度出發(fā),雖然強調的是協同,但本質是分享,蘊含租用比購買擁有更經濟實惠的觀點。從這一觀點出發(fā),2010年學者雷切爾·博茨曼提出分享經濟和協同消費這兩個概念幾乎可以完全替代,她認為分享經濟指的是一種基于分享物品、技能、時間、空間等閑置資源以換取金錢的經濟模式〔6〕。持有此類觀點的還有芬蘭坦佩雷理工大學的尤霍·哈馬里研究小組、波蘭卡特維茲經濟大學教授克里斯提娜、世界第一個汽車分享網站Zipcar的創(chuàng)始人羅賓蔡斯〔7〕等。除了協同消費的視角,還有人從零工經濟的視角看分享經濟。
2.分享經濟與零工經濟(Gig Economy)
零工經濟(Gig Economy)首次出現在2009年1月12日美國新聞網站The Daily Beast刊登的文章 The Gig Economy中,2015年《紐約時報》專題闡釋“零工經濟”的意義:工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技能和時間,選擇接受不同的工作,具有自我管理和多樣性的優(yōu)點,這類工作一般沒有固定的工作場所和時間,從業(yè)者一般是臨時工、合同工、個體戶或者兼職人員。美國民主黨總統競選人克林頓·希拉里在2005年的一次競選演講中,也以“零工經濟”來泛指“分享經濟”,但實際上分享經濟并不等同于零工經濟,二者之間有所重疊而已,但為深入理解分享經濟提供了新的視角,就是借助在線技術平臺,利用閑置的資源獲取更加具有彈性和靈活性的工作機會,從業(yè)者只在某一時間段內提供某種特定的服務,而不再長期受雇于某一組織或機構。
3.分享經濟與使用權經濟
享譽全球的未來預測大師杰里米·里夫金提出了使用權經濟(Access Economy,2014)〔8〕。這一提法其實也揭示了分享經濟最重要的一個特點,即使用權優(yōu)于所有權。在我國社會科學信息化研究中心秘書長姜奇平看來(2015)〔9〕,分享經濟是伴隨開源代碼、云計算等互聯網開放技術的發(fā)展而興起的,以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源的使用而非擁有為特征,通過以租代買等模式創(chuàng)新,充分利用知識資產與閑置資源的新型經濟業(yè)態(tài)。Eckhardt和Bardhi(2015)更是開門見山的把分享經濟等同為一種使用權經濟。
4.分享經濟與按需經濟(On-demand Economy)
關于分享經濟還有一種看法在學界比較流行,就是把分享經濟看作是一種按需經濟〔10〕,這一定義形象地反映出分享經濟按照消費者的需求快速靈活高效供給商品服務的特征,卻沒有體現出分享經濟以閑置資源為交易客體,提供資源出租、交換再利用等特質?;谶@種情況,《經濟學人》雜志對分享經濟與按需經濟的關系進行了更為精準的概括,指出就分享經濟的某些特質如方便、可操控及彈性工作時間來看,算作按需經濟的一種。包括分享經濟的代表性企業(yè)Uber,其創(chuàng)始人特拉維斯·卡蘭尼克之所以把分享經濟定義為按需經濟,也是基于Uber在乘客需要時可以一鍵叫車,司機打開Uber軟件就可以上班,關上軟件就可以下班,消費者乘客和服務提供者司機都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靈活安排。結合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分享經濟的實踐者或者研究者,從按需經濟的角度看分享經濟,最起碼揭示了分享經濟兩個特質:一是隨需隨用,一切產品和服務都可以按需獲取;二是改變了傳統的職業(yè)模式,一切工作都可以是臨時的。
分享經濟認知的梳理,可以看出,目前對于分享經濟的定義并沒有一個為各方所接受的權威說法,但是透過各方的認知,關于分享經濟,筆者認為可以界定為,建立在網絡技術、移動互聯網技術等信息技術發(fā)展基礎上,以網絡平臺為媒介,閑置資源的所有者與陌生人分享資源的使用權,并且以此獲取收入盈利的經濟模式。
(一)我國分享經濟類型
作為一種新業(yè)態(tài),對分享經濟內涵的理解,有助于更為清晰地認清分享經濟發(fā)展的現狀,結合我國分享經濟發(fā)展的實踐,以分享經濟客體所涉及的領域為依據,我國分享經濟可以劃分為六大類。
分享經濟在這六大領域的分布涵蓋了人們的衣食住行,可以預期分享經濟在我國有廣闊的發(fā)展空間,或許不用等到里夫金所說的分享經濟取代資本主義的2050年,就能夠看到人人共建共享的分享社會建立起來。但是因為分享經濟從一開始就在挑戰(zhàn)過去形成的陳規(guī),經受著強大的政策壓力,其發(fā)展之路并不順遂,分享經濟進一步發(fā)展還面臨許多制約瓶頸亟待破解。
表1 我國分享經濟類型
(二)制約我國分享經濟發(fā)展的瓶頸
歸納起來,目前制約我國分享經濟發(fā)展的瓶頸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分享經濟的結構不合理
相較于其他國家在分享經濟不同領域均衡發(fā)展的局面,我國分享經濟明顯呈現出過于倚重金融類平臺發(fā)展的特點,2015年我國分享經濟市場規(guī)模超過一萬億元,其中金融類的規(guī)模占比超過90%,同期,美國分享經濟總量超過3萬億元,且金融類的占比不超過1%,對比明顯〔11〕。資金分享占比過高,表面上看是閑置的資金得到分享,搭建了資金富裕者和稀缺者對接的橋梁,有利于緩解中小企業(yè)貸款難融資難的問題,但是其帶來的弊端也不可小覷。相較于快速發(fā)展的P2P網貸,現有的法律法規(guī)和制度存在缺位、滯后和不健全等問題,使得愿景良好的資金分享在實踐層面變了味,很多打著資金分享的P2P網貸,以高額利息為誘餌,通過虛構融資項目、租賃項目,采用借新還舊、自我擔保等方式非法吸收公眾存款,嚴重損壞了投資者的利益,破壞了金融市場秩序。如非法吸收資金500多億元的造成嚴重惡劣影響的“e租寶”。根據銀率網數據庫統計,2015年中國新出現了1862家P2P網貸平臺,到年末我國累計數量達到4329家。然而伴隨著平臺數量激增而來的問題平臺的數量也在大幅增加,僅2015年問題平臺數量就達到了1054家,相較于2014年翻了一番,到2015年底,我國的問題平臺數量達到1439,占據全部P2P網貸的33.2%。
此外,過于倚重金融類平臺,會間接造成人們的投機心理,喪失對于從事實業(yè)的興趣,不利于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新,不利于我國經濟長遠持續(xù)發(fā)展。
2.分享經濟從業(yè)者安全保障不足
通過對閑暇時間、專業(yè)技能、認知盈余等資源的充分利用,分享經濟提供了大量的就業(yè)崗位,一些人成為平臺的職工,甚至同時為幾個平臺工作,增加了就業(yè)機會和收入,但這些就業(yè)都是零散的就業(yè),從業(yè)者既不是個體戶也不是固定雇傭關系的員工,而是作為新的自由職業(yè)者而存在。正如阿魯·薩丹拉徹所言:“我的確認為我們正在定義一種新型工作方式——它既非全職工作也不算個體戶?!薄白杂陕殬I(yè)者”的出現和流行,將從根本上改變傳統的企業(yè)雇傭模式和勞動者全職就業(yè)模式。相較于傳統就業(yè),固然可以帶來就業(yè)時間、就業(yè)興趣的自主靈活,但也喪失了傳統就業(yè)下應有的福利和安全保障待遇,人們的工作生活變得不可預測、收入不固定且沒有社會保障安全網,容易發(fā)生勞動糾紛。在分享經濟快速發(fā)展的今天,如何保障人數越來越多的“自由職業(yè)者”權益,使其在健康、工傷、病假、養(yǎng)老等方面享有同傳統就業(yè)模式下的員工同等的權利顯得尤為迫切。
3.分享經濟的消費者權益保障不足
分享經濟通過互聯網平臺,運用大數據和云計算的精準匹配,對接資源稀缺者和盈余者,解決信息不對稱難題,這一特性,決定了平臺供需之間是陌生人經濟,這種陌生個體之間交易,缺乏熟人社會里天然的情感閉環(huán)約束機制,存在信任風險。諸如眾籌平臺卷走投資者的錢跑路、餐飲平臺黑心商戶提供地溝油食品等新聞近兩年頻頻被曝。諸多領域的分享經濟處于探索階段和發(fā)展初期,在服務和產品的安全性、標準化、質量保障、用戶數據安全保護等方面存在不足和隱患,損害消費者權益的事件并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如何保障消費者的權益,增加用戶的粘性,促進分享經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也是制約分享經濟發(fā)展的瓶頸所在。
4.分享經濟的法律法規(guī)滯后
分享經濟重創(chuàng)傳統商業(yè)模式盈利點,受到傳統利益的百般阻撓,由于現行法律法規(guī)滯后于分享經濟發(fā)展,原有的法律法規(guī)與分享經濟實踐存在矛盾沖突,不僅起不到保護與促進分享經濟發(fā)展的作用,反而成為傳統行業(yè)構建保護壁壘,攻擊分享經濟發(fā)展的長矛。彌補現行法律法規(guī)存在的漏洞和不足,制定新的法律法規(guī)規(guī)范分享經濟發(fā)展,為分享經濟良性發(fā)展提供法律依據刻不容緩。
正如著名的預言家杰里米·里夫金在其暢銷書《零邊際成本社會》里的所言:“分享經濟帶來了一場改變人類生活方式的資源革命,個人用戶將在邊際成本趨于零的條件下越來越多地通過協作生產、消費和分享自己的商品和服務,這就帶來了經濟生活的全新組織方式?!边@樣的全新組織方式,帶來的變革引發(fā)的問題,需要直面應對,在鼓勵創(chuàng)新的前提下探索消除制約發(fā)展瓶頸的對策,具體說來可以在以下四個層面逐一破解。
(一)優(yōu)化分享經濟結構,降低分享經濟門檻,充分發(fā)揮市場作用
我國分享經濟過于倚重金融類平臺發(fā)展的現實,對其他領域分享經濟的資金、人才等資源的投入產生嚴重的擠出效應,使得分享經濟這一新業(yè)態(tài)也可能過度虛擬化,不利于長遠健康發(fā)展?;诜窒斫洕谖覈己冒l(fā)展前景的預期,政府要超前布局、提前謀劃,引導資金、人才、技術等資源要素在的不同的分享經濟領域合理分配,優(yōu)化分享經濟的結構,改變當前金融類分享經濟平臺數量和資產規(guī)?;氐木置?。此外,對待分享經濟,政府應該秉持有限監(jiān)管原則,充分發(fā)揮市場的作用,降低準入門檻,允許每個領域的企業(yè)自由進入,通過充分的競爭實現企業(yè)的優(yōu)勝劣汰,而不是因為政府的行政性干預,設置諸多進入障礙,使得企業(yè)一旦進入,變相被保護起來,以為高枕無憂了,喪失進取完善的動力。最后在一些消費“痛點”多的領域,政府要預留足夠的試錯空間,允許分享經濟在發(fā)展中不斷地完善修正自己。
(二)建立和完善保障機制,保障從業(yè)者安全
連接供需雙方的分享經濟平臺與從業(yè)者之間不再是傳統工業(yè)經濟時代的全職雇傭制就業(yè)模式,兩者的關系也不是硬性的管控關系,而是松散的協作關系。雇傭制模式下以勞動合同為依據為從業(yè)者提供諸多福利的社會保障和安全保障機制在分享經濟新的勞動關系中失靈。分享經濟從業(yè)者在傳統保障機制失靈的現實下,又面臨比固定工作的人更大的風險和壓力,這些問題是亟待解決的,當務之急是要探索建立適應新業(yè)態(tài)發(fā)展的包括社會保障制度和福利制度在內的新的保障機制,為分享經濟從業(yè)者提供全方位安全保障。在此可以借鑒國外成功經驗,鼓勵分享經濟平臺與保險機構合作成立賠付基金,或雙方合作提供保險產品等〔12〕。如針對平臺從業(yè)者收入無保障的問題,可以要求平臺對其發(fā)布的工作設置工作報酬最低時薪,同時還可以鼓勵平臺引入保險,以任務為標的,為從業(yè)者完成任務期間的財產安全和人身安全提供保障,在此可以借鑒美國任務眾包平臺Task Rabbit的做法。
(三)完善征信體系和聲譽機制建設,保護消費者權益
分享經濟是建立在陌生關系上的信用經濟,交易雙方對對方履約能力的信任是交易能夠達成的前提,因此信用制度是分享經濟規(guī)范發(fā)展的必要條件。相對美國較為完善的征信體系和聲譽機制,我國起步較晚,基礎薄弱。我國衡量信用和聲譽的各征信平臺之間缺乏對接和共享,以人民銀行為代表的金融征信、公安的犯罪記錄征信、工商部門的商業(yè)征信還有諸多其他行政部門的監(jiān)管征信都不對外公開共享,消費者只能依靠分享平臺自行積累的點評數據或簡單的認證體系對從業(yè)者提供的產品或者服務進行篩選,存在風險和漏洞。為保護消費者權益,應完善我國征信體系建設,首先平臺企業(yè)要做好從業(yè)者的實名認證、背景核實、資質審核等工作,對從業(yè)者的信用要盡職審查,嚴控入口關,盡力屏蔽對消費者安全有威脅的人進入平臺;其次各分享平臺之間要實現信息數據的共享互通并對消費者進行公開,逐步推進各類信用平臺無縫對接,打破信息孤島。加強信用記錄、風險預警、違法失信行為、犯罪記錄行為等信息資源在線披露和共享,以便消費者多角度全方位地考察從業(yè)者的信用指數,保障交易的安全;再則,要整合國家的征信信息系統,促進各系統之間數據的互融共享,建立完善全面的征信信用數據庫,并逐步對全社會公開,讓交易雙方在進入交易前就可以通過信用數據庫查詢到對方各方面的信用情況,為正式的交易建立風險預警,保護參與雙方權益不受損失。
(四)修改完善法律法規(guī),為分享經發(fā)展掃除障礙
分享經濟一路走來,遭遇到現行法律法規(guī)在準入門檻、合規(guī)要求、勞動保護、信息安全等諸多方面的制約,甚至在某些行業(yè)遭遇現行法律的限制、取締甚至封殺。分享經濟發(fā)展帶來的挑戰(zhàn)和問題需要通過法律層面的積極調整予以回應和因勢利導,而不是用法律去扼殺創(chuàng)新,應根據現實情況,完善既有法律法規(guī),為分享經濟發(fā)展掃除障礙迫在眉睫。
綜上所述,分享經濟對傳統經濟社會秩序帶來顛覆性的改變,提高了資源使用效率,有利于創(chuàng)新,增進了人們之間的溝通了解,消弭不同社會群體之間的鴻溝,在分享經濟即將到來的黃金發(fā)展期,每個人都應當積極投身分享經濟發(fā)展的浪潮中去,營造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協同共創(chuàng)的分享氛圍,讓未來分享經濟發(fā)展的紅利惠及每一位社會成員,助力中國夢的早日實現。
注釋:
〔1〕國家信息中心信息化研究部:《中國互聯網協會分享經濟工作委員會》,《中國分享經濟發(fā)展報告2016》2016年2月28日,第1-22頁。
〔2〕Weitzman,M·L,The Share Economy,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4.
〔3〕馬丁·L·威茨曼:《分享經濟——用分享制代替工資制》,林青松等譯,中國經濟出版社,1986年,第4-35頁。
〔4〕楊歡亮:《西方員工持股理論綜述》,《經濟學動態(tài)》2003年第7期,第65-67頁。
〔5〕李炳炎:《勞動報酬不構成產品成本的內容》,《經濟研究》1982年第2期,第69-70頁。
〔6〕雷切爾·博茨曼:《共享經濟時代》,唐朝文譯,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9-41頁。
〔7〕羅賓蔡斯:《共享經濟——重構未來商業(yè)新模式》,王芮譯,浙江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2-31頁。
〔8〕杰里米·里夫金:《零邊際成本社會》,賽迪研究院專家組譯,中信出版社,2014年,第3-37頁。
〔9〕姜奇平:《如何推進分享經濟:分享經濟的定義與特征描述》,《互聯網周刊》2015年第22期,第70-71頁。
〔10〕邁克爾·雅克尼(2015)認為“按需經濟”是指由科技公司創(chuàng)造、通過及時提供商品和服務滿足消費者需求的經濟活動。
〔11〕馬化騰等:《分享經濟:供給側改革的經濟方案》,中信出版社,2016年,第2-29頁。
〔12〕張新紅:《分享經濟——重構中國經濟新生態(tài)》,北京聯合出版社,2016年,第125-186頁。
〔責任編輯:汪家耀〕
王利君,中共安徽省委黨校省情研究中心講師,研究方向:分享經濟。
〔*〕本文系2016年安徽省社會科學創(chuàng)新發(fā)展研究課題“安徽分享經濟發(fā)展問題研究”,項目編號(2016CX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