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濤

夾金山（外二首〕

汪 濤

夾金山又名甲金山，海拔4114米

重巒疊嶂，峭壁如削，空氣稀薄，氣候惡劣

民謠曰：夾金山夾金山，鳥兒飛不過，人不攀

要想越過夾金山，除非神仙到人間

公元1935年，一支隊伍浩浩蕩蕩

穿過這首民謠，越過此山

迄今，仍無一只鳥兒

飛過去

雪地上的大胡子班長

黎明，大家發(fā)現(xiàn)大胡子炊事班長

坐在雪地上，像一座雕像

在他的胃里，裝滿了饑餓

他就這么坐著，在鳥也飛不過的夾金山

在天空冷得瑟瑟發(fā)抖的八月

甚至不知道他姓什么

傷員們都叫他老班長

孤兒黑牛忍住疼痛，舉起帶傷的右手

敬禮！并悄悄在心里

叫了他一聲：父親——

贊美

第一次看到雪山，來自南方的小辮子

驚著了。真美！

她說，幾乎忘掉了快要凍掉的耳朵

接下來是艱苦的攀爬

接下來，她永遠留在了這里

一個接近天空的地方

多年后，當我看見霞光映照的雪山

也驚著了。真美?。?/p>

當我發(fā)出同樣一聲贊嘆，我知道

在此刻，我走進了那個十四歲少女

當年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