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劉越武 圖_耿建昌

高山仰止 薪火相傳

文_劉越武 圖_耿建昌

編者按：“書院”的名稱最早出現(xiàn)于唐朝，是我國封建社會自唐末以來一種重要的教育組織形式，在我國古代教育史上占有重要而又獨特的地位，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北宋時期河南書院的辦學特色靈活多樣，許多聞名全國的書院從五代后唐到清代末年，經(jīng)歷了近千年的講學歷史，對傳播中華民族文化和培養(yǎng)造就人才發(fā)揮了重要的教育作用。

嵩陽書院大唐碑

登封域北，嵩山之陽，有一書院，它背依嵩山主峰梭極峰，面對流水潺潺的雙溪河，東傍林泉深幽的逍遙谷，西望如鳳飛舞的少室山，兩側(cè)峰巒環(huán)拱，院內(nèi)古柏參天，環(huán)境古幽，清雅靜謐。有詩云：“周柏唐碑稀世寶，頹垣依舊有光華?！彼褪潜环Q為北宋四大書院之一的嵩陽書院。

一所千年“古剎”

河南有中國第一古剎——洛陽白馬寺，有中國第一名剎——登封少林寺，與少林寺一同被納入“天地之中”歷史文物古跡建筑群的嵩陽書院也有著逾千年的歷史，它曾是佛教、道教場所。然而，嵩陽書院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古剎，它經(jīng)歷時間最長最有名氣的是作為儒教圣地。

嵩陽書院初建于北魏孝文帝太和八年（公元484年），名為嵩陽寺，為佛教活動場所，僧徒多達數(shù)百人。隋煬帝大業(yè)年間（公元605～618年），更名為嵩陽觀，為道教活動場所。唐弘道元年（公元683年）高宗李治游嵩山時，閉為行宮，名曰“奉天宮”。五代周時（公元951～960年），改為太乙書院。宋仁宗景祐二年（1035年），名為嵩陽書院，此后一直是歷代名人講授經(jīng)典的教育場所。

嵩陽書院內(nèi)建筑布局保持著清代前的風格，現(xiàn)存殿堂廊房五百余間，由五進院落組成，院中有先賢祠、先師殿、三賢祠、麗澤堂、藏書樓、道統(tǒng)祠、博約齋、敬文齋、三益齋等建筑。首為先師祠，供奉與書院有關(guān)的先師先賢，其后為講堂，講堂后為道統(tǒng)祠，最后是藏書樓。兩側(cè)配房原為“程朱祠”、書舍、學齋等。院內(nèi)廊房墻壁上鑲嵌有歷代文人墨客題字，其內(nèi)容書法各具特色。西偏院有清代嵩陽書院教學考場部分建筑。嵩陽書院的講堂和道統(tǒng)祠之間還有個泮池，古代凡考中秀才的都要舉行繞池一周的儀式，據(jù)說孔子的故居在泮水之濱，繞池是為紀念先師孔子，表示要效先師之法，安邦治國益于天下。

如今的嵩陽書院，大門是一個三門四柱三檐的木質(zhì)牌樓，牌樓上高懸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書“高山仰止”四字。后人比喻對有修養(yǎng)、有崇高品德之人的崇敬、仰慕之情。這四個字置于此處，應(yīng)該也有尊師重道之意吧。

嵩陽書院正門

一座儒學豐碑

形骸有盡而精神不滅。嵩山地區(qū)自古就是儒家學派活動的重要地區(qū)，這里有嵩陽書院、穎書院、少室書院、南城書院、存古書院，其中最顯赫的就是嵩陽書院。

登封是堯、舜、禹、周公等曾經(jīng)居住過的地方。據(jù)記載，宋代大儒范仲淹、司馬光、程顥、程頤、楊時、朱熹、李綱、范純?nèi)实?4人都曾在此講學，宏揚儒家思想。司馬光的巨著《資治通鑒》第9卷至21卷就是在嵩陽書院和崇福宮完成的。號稱“二程”的程頤、程顥在嵩陽書院講學十余年，對學生一團和氣，平易近人，講學通俗易懂，宣道勸儀，循循善誘。學生虛來實歸，皆都獲益，有“如沐春風”之感?？滴跣撩?，河南省在開封選拔舉人，錄取名額一縣不足一人，僅登封就中了五個。名儒景冬，曾就讀于嵩陽書院，中進士后，曾九任御史。從此，嵩陽書院正是擁有了得天獨厚的師資條件，聲名大振，四方生徒摩肩接踵，成為北宋影響最大的書院之一。

嵩陽書院沒有想象中的大，房屋建筑也很普通，全是單層建筑，整個嵩陽書院的建筑都屬于灰筒瓦覆蓋、硬山卷棚式建筑，但這樣正好代表了儒家主張樸素、中庸、平和的思想理念。

一段“將軍”往事

在嵩陽書院，還有一個關(guān)于樹的故事。相傳，西漢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漢武帝劉徹來游嵩山時，走到嵩山南麓的嵩陽書院，剛一進門，只見一棵高大的柏樹，身材奇?zhèn)ィθ~茂密，武帝仰望許久，隨口封為“大將軍”。穿過二進院，又見一棵柏樹比“大將軍”還要高大，因皇帝是“金口玉言”，大將軍已經(jīng)封過，無奈只好封其為“二將軍”。隨從官員覺得武帝的加封不合情理，想向皇帝建議，但不敢直講，只好從側(cè)面向皇帝提示說。“這棵樹可比前院那棵大得多呀！”漢武帝固執(zhí)己見，說：“什么大呀小呀的，先入者為主！”隨從官員一時無語。漢武帝繼續(xù)向后走，又見一棵更為高大的柏樹，他便一錯再錯，封之為“三將軍”。

由于漢武帝不公，封的三個將軍都有情緒，“大將軍”感覺自己名不副實，受之有愧，沒臉抬頭見人，久而久之，慢慢地變成了衰腰樹；“二將軍”心生悶氣，連肚子都氣炸了，變成了空心樹；“三將軍”更為惱怒，于是自焚而死。為此，登封縣內(nèi)流傳著一首膾炙人口的民謠，更為生動地闡明了這事：“大封小來小封大，先入為主成笑話。三將軍惱怒自焚死。二將軍不服肚氣炸。大將軍笑倒墻頭上，自覺有愧頭低下。是非顛倒兩千載，金口玉言誰評價？”

嵩陽書院內(nèi)還立有《漢封將軍柏碑》、北宋黃庭堅的《詩碑》、明代的《四箴碑》及《漢封將軍柏圖碑》、《石刻登封縣圖碑》等50余通古碑。其中，明代石刻登封縣圖是難得的藝術(shù)珍品，也是研究登封地理、文物和歷史不可多得的寶貴資料。

嵩陽書院無可替代地完成了使命，歷經(jīng)千年，薪火相傳。理學使儒家經(jīng)典以倫理化達到了新的高度，積儒、道、佛三教精華于一身，撐起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大廈，卻也成為一種思想和制度的桎梏。

（作者單位：省公司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