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魏 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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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山色半城泉——烏什小城印象
⊙ 文 / 魏 微
魏 微:女,江蘇人。作品散見于《花城》《人民文學》《收獲》等刊。出版有小說集《情感一種》《到遠方去》,散文集《你不留下陪我嗎》《既曖昧又溫存》等。曾榮獲魯迅文學獎、《人民文學》獎、《中國作家》大紅鷹文學獎等。
烏什位于新疆西南部,毗鄰塔里木盆地北緣,南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北倚天山,西北接壤吉爾吉斯斯坦共和國。歷史上,它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一溫宿國所在地,也是絲綢之路的重要驛站??傊f到烏什的歷史,關鍵詞脫不開絲路、西域、漢唐……這些閃光的、令人心旌搖曳的詞匯一路伴著烏什走了幾千里,現(xiàn)如今落在這小城里,已變成時間的遺跡,有道是:踏上烏什的土地,隨意一邁就進入了漢唐。
然而我寫這篇文章,本意并不在漢唐,而是為這里的秀山麗水。確實,你很難想象在西北這樣一個邊地小城,竟存有幾分婉約江南的味道。倘若是地道的江南風倒也罷了,怪哉這小城,它是一面江南,一面塞外;城外是戈壁沙漠,飛沙走石,城里是小橋流水,垂柳拂面……兩種風景,彼此映照,使那蒼涼的更為蒼涼、陰柔的更為陰柔。總之,烏什那一種鮮明、錯落之美,是能給初來乍到的人一個視覺上的眩暈感的。
因為地處塞外,這里的山水秀色尤為外人稱道,素有“半城山色半城泉”的美譽,尤其是城中心的燕泉山景區(qū),被譽為“塞外第一勝景”,內有燕子山、九眼泉、小幽園等景觀。燕子山陡峭險峻,因山石中藏有遠古時代的海生貝殼類動物化石而得名。山上亭臺樓閣,蓊蓊郁郁,于一片蒼翠之中,我們尋得一巨大石刻題跡,這便是著名的“遠邁漢唐”四字,乃清代一位守城將軍的遺跡,幾百年后的今天,這四字仍使人感發(fā)在心,懷想當年這邊城的激越豪情。站在山頂遠眺,整個烏什城盡收眼底,滿眼蒼翠,山巒起伏,山腳下能見得炊煙人家。
九眼泉位于燕子山北麓的小幽園內。烏什最早的歷史,據(jù)說曾是一個城市小王國,而九眼泉便是這王國的公園。所謂九眼泉,就是九泓清泉,于綠蔭深處一字排開,每個泉口都裝有五角形的框架圍欄,遠望猶如九星列隊。泉水清澈見底,泉涌如沸,飲之如飴??傊?,九眼泉與燕子山互為依傍,織成了這樣一個山清水秀的江南范式。
而小幽園依山崖,傍泉水;這邊參天古柳,那邊湖波蕩漾。湖中心穩(wěn)穩(wěn)蹲著一座石舫,兩側有拱橋相連,更添了一股“小橋流水”的江南風韻。
概而言之,烏什是座山城,三面環(huán)山;又是一座泉城,滿城泉眼,泉涌如沸……而在它的外圍,我們切記,是那遼闊蒼茫的“西部”——我們意念里所能想見的西部:戈壁、沙漠、黃沙漫漫……它們之于烏什,是映照,是襯托;烏什之于它們,是點睛,是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