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慈

街上的女人（外三首）

雪 慈

水泥街面裂開一道縫隙

媽媽蹲在街口吃午飯

一手拿饃饃，一手小心接著饃渣

更多的媽媽在逛商店

格外小心地避開她

也有少女穿短裙，很干凈的樣子

櫥窗外唇紅，櫥窗內(nèi)齒白

她們走在這條老街上

和那條裂縫一起

慢慢長大，長出媽媽的樣子

她們的笑聲和抱怨聲

在風(fēng)中緩緩流動(dòng)

愛

他穿過人群向你走來

為一個(gè)新的他命名

他說，“別怕”

遞給你水，糧食和孩子

他穿過你的身體

和你的影子圍坐在一起

他捧著小小的陶罐

輕輕地哭泣

橋上的女子

淘氣！唉，又溫婉

翻經(jīng)書，舊了的黃，有流水的聲音

叮咚，叮咚。流淌到發(fā)梢

風(fēng)艷羨，掀衣角，蘭葉輕搖

最難吹動(dòng)的就是柔軟的金蓮了吧！

你看不清她抓緊了什么

雪

我曾多次提到慈悲

在過去的日子里

我把自己過成了雪

我不停地閱讀活著

把一百年前的茨維塔耶娃

捂在胸口不肯放手

我隨身帶著她的書桌

當(dāng)有人問我為什么不寫歡愉

北大港的雪已經(jīng)化掉了很多

土地散發(fā)著新鮮的味道

野草長高了

水鳥的鳴叫也在老去

但他們能盼到雪

能看到人來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