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

落地?zé)o根 （外二首）

蔡永

疾射的箭沒有足

只有風(fēng)能追上他的腳步

飛馳的馬沒有翅

只有云能抓住他的掠影

怦怦跳動的心別無所有

向著你的胸膛狂奔

他們在空中電掣雷行

老去的光陰有始無終

一切呼喊都涌上人潮

落不了地的是聲音

一切相聚都歷經(jīng)艱險

落得了地的是浮萍

這都不是我的

逢山開路，遇水架橋

吃進村莊，吞沒炊煙裊裊的呼喚

吃進墳?zāi)梗ё呙詰贂暮?/p>

吃進石頭，啃碎煉化先祖的舍利

吃進樹林，嚼散懵懵懂懂的約會

推土機，胃口好

拉出樓房、馬路、霓燈、鈔票

這都不是我的

我有一瓢冷酒，澆透雙眼

逢山開路，遇水架橋

從沒見過的

來的人都說

從沒見過這樣寬闊的湖

他們以為，這樣寬闊

就是肥胖

他們?yōu)楹萆?/p>

填湖占水，削去港汊

來的人都說

從沒見過這樣自然的湖

他們以為，這樣自然

就是粗放

他們?yōu)楹炀?/p>

移花接木，營造繁華

來的人都說

從沒見過這樣純凈的湖

他們以為，這樣純凈

就是簡單

他們?yōu)楹聿?/p>

杜撰身世，編寫神話

再來的人，一定能看見

從沒見過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