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權(quán)
1997年生。福建農(nóng)林大學(xué)金山學(xué)院學(xué)生。
我此生一直聽雨。活得久,就圍桌而坐,
談堅硬的,談柔軟的,所有微小的事物
活得不久,就邀門外的月兒,風(fēng)兒,樹兒進來
請她笑,用大而重的顆粒
第一次,我對著門前的四月
輕啟唇齒,把說出的話打了個結(jié),攀附在一根釘子
第二次,因一場安靜的雨。跑走,走得過于慌忙
來不及聽雨,一粒初衷要落地的聲音。作為
性情中人。這遺憾得伴我殘年
可我慶幸,我兩次經(jīng)過她。在同一個地方,
在冬天的雨中。我落在作坊的枝頭,鳴叫不已
她呢,從來不過問我,只顧往南走
撿起細碎的疼痛,一只酒杯,兩瓣云霧
默數(shù)一角屋檐下,扭了腰身來不及飛起的燕子
在她老去的時候,雨一直下。洗去灰燼,
安靜得像一叢小云,大多時候
她的模樣讓我舒坦
父親躺在里屋,眉目緊皺
有時候真的睡了,有
時候在裝睡
醒了后,他黑著臉抽煙
將所有的房間走了一遍
在獎狀箱里摸了摸
在姐姐不長的秀發(fā)停過
在我的頭上,輕輕地敲了栗子
力度恰好。讓我說不上討厭
讓我不忍叫醒一旁
農(nóng)忙后的阿媽,她肩酸
腰疼,手臂抬不起來
后來,我成了白白胖胖的男人
握著一袋糧食,領(lǐng)著黑狗
去了遠方,再后來
種種跡象,隨著聲音傳來
都開始模糊
都開始簌簌的響
直到重回田埂,重見
一棵樹和一座山
我的心就開始疼,
一直疼,疼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