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國鋒
(溫州大學 浙江 溫州 325035)
唐詩繁榮的接受者因素
付國鋒
(溫州大學 浙江 溫州 325035)
唐詩的繁榮有多方面的原因,接受者作為唐詩活動的重要參與者,是研究這個問題不可回避的因素。本文就試圖從接受者角度,來探究接受者對唐詩繁榮所發(fā)揮的作用。
唐詩;繁榮;接受者
中國古典詩歌的發(fā)展,從《詩經(jīng)》、《楚辭》開始,經(jīng)過長期的醞釀和演變,至唐朝形成繁榮局面。唐詩的創(chuàng)作盛況空前,僅目前留存的唐人詩作就有五萬余首,有姓名可考的作者三千人以上,散佚、失傳的肯定還有不少。當然,數(shù)量不能從根本上說明問題,唐詩的繁榮還表現(xiàn)于其后人無法企及的輝煌藝術(shù)成就,唐代詩壇上巨星閃爍,百花齊放,出現(xiàn)了如王維、李白、杜甫、白居易、韓愈等籠罩千古的大師。唐詩的題材內(nèi)容豐富多彩,形式體制完備,風格流派多種多樣,藝術(shù)表現(xiàn)手法精美絕倫,對后世影響極其深遠。總之,無論從哪方面說,唐詩都是中國詩歌史上的頂峰。20世紀80年代,傳播學傳入中國并迅速發(fā)展的同時,也為唐詩繁榮動因問題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工具與研究方法,本文就從傳播學的接受者角度來探究唐詩繁榮的動因。
首先,詩歌至唐代,接受者的隊伍不斷擴大,這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唐詩的繁榮。在當今社會,大多數(shù)人都可以讀詩,都可以成為詩歌的接受者,因為我們的文化水平對掌握文學語言不存在太大障礙,但在古時候情況就不同了,當時的人們遠沒有現(xiàn)在人們的文化水平,下層民眾接受教育的條件十分有限,大量的文化資源集中在少數(shù)上層士人手中??v然幾千年來文壇上不乏寒士所發(fā)出的不平之音,但總體來看還只是少數(shù)。然而這種情況在歷史發(fā)展中不可能絲毫不變,隨著經(jīng)濟文化的發(fā)展,文學一直在向著底層傳播,少數(shù)人對文學的控制權(quán)在持續(xù)消解,至唐代,文士階層不斷成長,文學接受者的隊伍也不斷壯大。
其次,在唐代,龐大的接受者隊伍,也形成了一定規(guī)模的詩人群體,每個詩人的不同人生經(jīng)歷、性格特征,促使創(chuàng)作了各種各樣題材和風格的詩歌。歷任弘文館學士、西臺侍郎、宰相等職的上官儀,詩多奉和、應制、詠物之作,風格綺錯婉媚。杜甫一生可謂仕途坎坷,他本人又性格敏感、心懷天下、憂國憂民,他的詩歌多描寫現(xiàn)實社會景象,顯現(xiàn)出沉郁頓挫的風格。李白性格豪放不羈,他的詩歌想象奇特,表現(xiàn)出一種豪邁奔放,清新飄逸的風格。龐大的詩人群體,形成的豐富的題材和風格的詩歌,也正是唐詩繁榮的一個表現(xiàn)。
再次,在唐代,人們大都比較喜愛和看重詩歌,這也反過來促進了詩歌的創(chuàng)作,進而促進了詩歌的繁榮。唐朝皇帝大多喜歡詩歌,并常常給詩人以特殊的恩寵,因詩舉人。如唐玄宗風流儒雅,喜歡吟詩作賦、度曲譜章,常常給文人以特殊待遇,使文人備受恩寵。開元六年(718年)宰相宋璟奏李邕、鄭勉并有才略文詞,請以為渝州、峽州刺史,唐玄宗皆從之,表現(xiàn)出對詩人的極度尊重。在唐代,作詩水平往往是衡量人才華的一個標志,因此達官貴人往往比較看重詩歌創(chuàng)作。許多想要仕進的士子便向達官貴人呈獻詩作,因為一旦才華為達官貴人肯定,就可能聲名鵲起,得到提拔和重用。被稱為唐代文學史上“雙子星座”的李白和杜甫,都曾有過干謁之作、呈獻之作。普通百姓也都比較喜愛詩歌。元稹的《白氏長慶集序》說元白詩歌:“王公、妾婦、牛童、馬走之口無不道”、“村校諸童,竟習詩”①??梢娫自姼枰呀?jīng)滲透到社會的各個角落。正是人們對詩歌的看重和喜愛,極大地鼓勵了人們詩歌創(chuàng)作的熱情,進而促進了唐詩的繁榮。
另外,接受者對詩歌的反饋和評價,極大地促進了詩歌藝術(shù)的提高。由于唐人普遍對詩歌的喜愛,談詩論詩幾乎成為唐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內(nèi)容,就像我們今天自然而然要談論喜歡聽誰唱的歌,誰的歌唱的好一樣。更由于詩人聲譽在官場運作中的作用,詩歌的接受者尤其是高層接受者一般要對所接受的詩歌進行一定的審美判斷。一旦作者獲得欣賞和認同,作者就會倍受鼓舞,并努力于繼續(xù)創(chuàng)作具有同類水平或超出同類水平的作品。他人也會從中受到啟發(fā),而努力于超越。詩人之間也會進行詩藝較量和切磋,對詩人的詩歌作品進行直接的反饋和評價。
由于唐人對詩歌的看重以及現(xiàn)實生活中對詩歌的評判,詩人相見,尤其是關(guān)系密切的詩友相見,由于彼此的欣賞,話一投機,談詩論文,切磋詩藝,就成為必不可少的內(nèi)容。此類活動,在詩人們而言,既是一種提高技藝的渠道,也是一種高級的精神休閑。探討詩藝,是相契詩友之間的共同的精神享受。尤為典型的是賈島因“推”、“敲”沖撞韓愈的故事。作為吏部侍郎的韓愈竟然同布衣之身的賈島在街頭談論詩歌用字。而后并邀請賈島“入府署”,“共論詩道,數(shù)日不厭,因與島為布衣之交。”②尤可見出當時詩人之間切磋詩藝的盛行。
詩人能夠在接受者對詩歌的反饋和評價中,感知到自己詩歌的優(yōu)劣。如果獲得了好評,那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反之,就會在一定程度上感到精神的壓力。因此,為了創(chuàng)作出好的詩歌作品,他們一方面會在獨處時努力研磨詩藝,提高自己的詩歌藝術(shù)修養(yǎng),另一方面會在教藝和切磋時全力以赴,使盡渾身解數(shù),提高詩歌的質(zhì)量,而這兩方面,都對提高唐詩的藝術(shù)水平有重要意義。
通過以上論述,我們可以理解,唐詩接受者隊伍的不斷擴大,龐大詩人群體的不斷形成,唐代人們對詩歌的喜愛和看重,還有接受者對詩歌的反饋和評價,這些都極大的促進了唐代詩歌的繁榮。總而言之,接受者不但是唐詩活動的重要參與者之一,而且也是唐詩走向繁榮的重要因素之一。
注釋:
① 冀勤點?!对〖罚本褐腥A書局,1982年,第555頁。
② 何光遠:《鑒戒錄》卷八,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影印文淵閣 《四庫全書》本,第1035冊第911頁。
[1] 彭定求:《全唐詩》,中華書局1960年
[2] 李昉等:《太平廣記》,中華書局,1961年。
[3] 冀勤點校:《元稹集》,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
[4] 董誥等:《全唐文》,中華書局1983年影印本
[5] (后晉)劉昫等撰《舊唐書》,中華書局,1975年
[6] 歐陽修、宋祁等撰《新唐書》,中華書局,1975年
[7] 何光遠:《鑒戒錄》,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影印文淵閣 《四庫全書》本。
付國鋒(1990-),男,河南商丘人,溫州大學人文學院,研究方向:唐宋文學。
I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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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11-001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