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建民

孫中山的中國夢與實現路徑

文｜王建民

中國夢，是國家夢，是民族夢，核心是孫中山100多年前提出的“振興中華”，也就是今天我們所講的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孫中山先生（左）

中國夢已成為當今中國社會廣泛討論與關注的時代主題。中國夢，是國家夢，是民族夢，核心是孫中山100多年前提出的“振興中華”，也就是今天我們所講的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近現代以來，最早完整提出中國夢、中國未來發(fā)展藍圖以及實現這一藍圖的詳細手段、路徑者，非孫中山先生莫屬。2016年是孫中山誕辰150周年，今天重新探討孫中山的中國夢更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與現實意義。

中國夢的開啟者：喚起與喚醒中華民族

近來網上有一句形象比喻中國夢實現的三個發(fā)展階段或三個標志：

毛澤東讓中國人站起來！鄧小平讓中國人富起來！習近平讓中國人強起來！

筆者認為應該在前面加上一句：孫中山讓中國人醒起來！

孫中山對近現代與當代中國夢的最大貢獻之一，是鼓動了民族覺醒，喚醒了沉睡千年的中華民族意識與國家意識，讓中國從封閉自大到對殘酷的現實世界中重新認識自我，從此開啟了近現代中國夢的探索與追尋。孫中山提出的喚醒民族精神在實現中國富強或振興國家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在今天依然有很大的價值。

雖然，孫中山建立了民主共和，但是因為他的早逝未能完成他所描繪的中國發(fā)展藍圖，未能實現中國夢。他的繼承者蔣介石偏離了孫中山的思想與發(fā)展路線圖，沒有實現孫中山提出的國家發(fā)展目標與理想。在毛澤東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向世界宣告“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中國成為一個真正獨立自主的國家，實現了真正由人民當家作主的共和國，實現了民族獨立夢，也告慰了在天之靈的孫中山先生。

鄧小平開創(chuàng)的中國改革開放時代，解決了10多億人的吃飯與生存問題，沒有了饑餓與饑荒，初步進入了小康社會，這是中國夢的又一次升華與飛躍。

當下中國，習近平總書記對中國夢有了更為完整的表述與論述，強調“中國夢就是要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在習近平總書記的領導下，中國開始邁向“強盛”的新征途。

中國夢的探索者：建構中國發(fā)展藍圖與夢想

孫中山對于未來中國的發(fā)展藍圖，提出了許多主張與設想，大多可視為中國夢的最初藍圖，概括起來是：獨立，共和，建國，統(tǒng)一，文明，民主，富強，均富，幸福，美麗，和平。

孫中山對中國夢有著很多具體的描述與勾畫。其中，在1904年，他在給美國人民的一封信中說：“一旦我們革新中國的偉大目標得以完成，不但在我們美麗的國家將出現新紀元的曙光，整個人類也將得以共享更為光明的前景。普遍的和平必將隨中國的新生接踵而至。一個從來也夢想不到的宏偉場所，將要向聞名世界的社會經濟活動而敞開?！?/p>

孫中山在《實業(yè)計劃》中對民生主義實踐與發(fā)展的論述中提出，在解決了四大民生問題（吃穿住行）后，未來“必有一莊嚴燦爛之中華民族發(fā)現于東大陸，架諸世界共和國之上矣！”

其中，孫中山倡議成立的興中會提出的“振興中華”的口號，成為100多年來中國夢的最集中表現，是中國夢最簡潔有力的表達，是中國夢的精妙濃縮與升華，是最具生命張力與不朽價值的中國夢的精彩概括。中國近現代以來，沒有任何口號能夠像“振興中華”如此精確完美概括中國夢，而且長久不衰，激勵著一代代中國人的不懈奮斗與努力。

而孫中山提出的國家發(fā)展與未來中國藍圖建設，都是中國夢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經過中國幾代人艱苦卓絕的努力，許多夢想已實現或基本實現，有些還沒有實現，正在等待人們去完成，去實現。

1923年8月14日孫中山宋慶齡在永豐艦上與海軍官兵合影

孫中山對于未來中國的發(fā)展藍圖，提出了許多主張與設想，大多可視為中國夢的最初藍圖，概括起來是：獨立，共和，建國，統(tǒng)一，文明，民主，富強，均富，幸福，美麗，和平。

例如，已初步實現的國家發(fā)展藍圖與中國夢：

一是民族獨立，共和成立。在孫中山領導下，中華民國于1912年建立，廢除了不平等條約，成為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中國首次有了正式國號的現代民族國家，也結束了外國長期普遍使用的“支那”之名。

孫中山初步圓了近代以來中國人民的民主共和夢。然而，一個新的共和制度的建立容易，但發(fā)展過程則艱難曲折。中國的民主共和一路走來異常艱辛，挫折不斷，先有袁世凱的篡權，后有蔣介石的專制獨裁，致使民主共和未能真正實現，但民主共和一直是中國人的偉大夢想，一直在追尋與努力。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建立創(chuàng)建了與孫中山民主共和有共性卻不完全相同的另一種共和夢，未來可能還要繼續(xù)發(fā)展成為更具生命力、更有效力、更為民主的共和夢。

二是強國夢，即中國實現了孫中山期盼的國家“富強之夢”。孫中山提出，“欲能自立于地球上，莫如富強。富強之道，莫如擴張實行交通政策”；“今日欲謀富國之策，非擴充鐵路不可”。孫中山將發(fā)展交通運輸尤其是鐵路作為強國夢的重要手段，這在當時的中國是很有發(fā)展遠見的。在近100年后的今天，中國已是世界大國與強國，中國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是全球最大的貨物貿易大國，是世界外匯儲備最多的大國，中國首次成為資本輸出國，中國是當今全球經濟增長的最大貢獻者（中國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達25%左右）。

1911年12月21日，孫中山從歐洲回國途經香港時在船上與胡漢民、廖仲愷等合影

孫中山對中國現代化建設有許多具體設想，盡管在他有生之年未能看到，但經數代中國人的奮斗，尤其是新中國建立后60多年的努力，中國現代化建設與發(fā)展即農業(yè)現代化、工業(yè)現代化、國防現代化與科學技術現代化等取得巨大發(fā)展，初步圓了孫中山先生的建設夢。

特別是中國農民結束了延續(xù)2000多年的農業(yè)稅，中國農民開始有了基本的醫(yī)療保障，中國老年農民有了養(yǎng)老金。希望未來中國能夠實現所有國民有基本的最低生活保障金，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民富無憂”的中國夢。

三是建設夢，即中國現代化建設取得巨大成就。孫中山對中國現代化建設有許多具體設想，盡管在他有生之年未能看到，但經數代中國人的奮斗，尤其是新中國建立后60多年的努力，中國現代化建設與發(fā)展即農業(yè)現代化、工業(yè)現代化、國防現代化與科學技術現代化等取得巨大發(fā)展，初步圓了孫中山先生的建設夢。

中國鐵路建設在建國后尤其是近10多年來發(fā)展取得巨大成就，高鐵營運里程超過2萬公里，高居世界第一。而孫中山曾提出擬在10年內建筑20萬里鐵路。中國是世界“生產大國”，數百多個工業(yè)產品產量或產值高居世界第一，其中之一就是已成為現代工業(yè)生產重要標志的鋼鐵生產大國。中國科技發(fā)展突飛猛進，不斷取得新突破，并實現了航天夢。

仍在繼續(xù)努力或尚未實現的中國夢：

孫中山設想與描繪的中國發(fā)展藍圖或中國夢，有些還沒有實現或者說還沒有完全實現，國家正在推進與實現的過程之中。

一是文明中國。孫中山在他的論述中有許多關于中國文明建設的論述，如他提倡物質文明與心性文明，與今天倡導的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是一致的，仍是人們努力的目標與方向。這里講的文明中國，當然更多的是指我們的心性文明或精神文明，甚至包括政治文明與社會文明。盡管中國是文明古國，有著燦爛的中華文明，但由于歷史與文化教育等諸多因素，時至今日，中國人的個體文明程度遠遠不足，種種不文明陋習依然普遍，個體文明意識與素養(yǎng)還有待提高。最新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提出的“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仍是國家繼續(xù)努力的目標。

二是美麗中國。孫中山有許多美麗中國的描述與論述。今天中國經濟雖然有了很大發(fā)展，社會有了很大進步，城鄉(xiāng)面貌煥然一新，但距離美麗中國還有很大距離，生態(tài)環(huán)境受到很大破壞，環(huán)境污染問題依然嚴重，資源承受力嚴重弱化。建設環(huán)境優(yōu)美、環(huán)境友好的美麗中國尤其是美麗鄉(xiāng)村，仍是繼續(xù)努力的目標。

三是幸福中國。孫中山提出建設發(fā)展是人民幸福，國家統(tǒng)一。就今天看，人民溫飽解決了，有了初步的幸福生活，但普遍小康生活尚未實現，建設幸福中國依然任重道遠。

四是民主中國。孫中山對民權、民主有許多論述，三民主義是其民主思想精髓的高度概括，并創(chuàng)建了五權憲法與民主政治體制。今日中國實現了社會主義的協(xié)商民主，與孫中山的民主設想有所不同，但追求民主、實現民主，建立更為完善的民主制度依然是努力的目標。

五是統(tǒng)一中國。反對分裂國家，實現國家完全統(tǒng)一，是孫中山，也是所有中國人民的共同愿望與夢想，也是國家強大的關鍵性標志。

孫中山對維護國家主權領土完整與實現國家統(tǒng)一有著重要的論述。辛亥革命后孫中山在1911年11月宣布，革命成功后的共和政府將保證中國“獨立及領土完全”，同時還要“恢復已失疆土”。當時帝國主義列強利用民國初南北對峙之形勢，鼓吹分裂中國，提出“南北分治”的分裂中國主張，并以此作為對南京臨時政府外交承認的先決條件。孫中山嚴正指出：“為什么要把向來統(tǒng)一的國家再來分裂呢？提倡中國分裂的人一定是野心家。”他說，鼓吹中國分裂的言論是“卑劣之言”，制造中國分裂的人是“中國之仇敵”。在國共內戰(zhàn)時期，也有人提出“劃江而治”與海峽兩岸“隔海分治”等等分裂中國的主張，都是不符合孫中山先生關于國家統(tǒng)一思想的。今日中國依然面臨分裂主義的挑戰(zhàn)。不只有臺灣的“臺獨”，不只有“疆獨”與“藏獨”，還有新興的“港獨”，維護國家統(tǒng)一依然面臨嚴峻挑戰(zhàn)。

要實現一個獨立、民主、富強的國家，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實現中國夢，如果國家還沒統(tǒng)一，還處于分裂狀態(tài)，還面臨分裂勢力的挑戰(zhàn)，就無法真正實現中國夢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中國夢的核心之一就是振興中華，實現國家統(tǒng)一?？墒悄壳爸袊€沒有實現統(tǒng)一，而且島內“臺獨”分裂勢力成為執(zhí)政黨，掌握了臺灣的行政、立法與司法等一切大權，“臺獨”分裂勢力的發(fā)展成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或中國夢的最大挑戰(zhàn)。特別是“臺獨”分裂勢力還在“去中國化”的“臺獨”思維與政策下，大力推動“去中山化”。臺灣的三民主義研究所早已消失，紀念孫中山的一座座銅像從臺灣校園與街頭消失，蔡英文當局更以“去封建”之名決定取消過往臺灣領導人遙祭中山陵的儀式，不再紀念中華民國創(chuàng)立者孫中山，綠營“立委”以“轉型正義”之名提議廢除向孫中山遺像行禮。

能否在第二個100年即2049年建國100周年時實現海峽兩岸的統(tǒng)一？未來30年時間是一個關鍵點，直接關系到國家的完全統(tǒng)一與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這是每個中國人都必須認真思考與面對的重大問題。

中國夢的偉大踐行者：致力實現中國夢

孫中山提出了許多實現中國夢的重要手段與路徑，因而被評為中國夢最偉大的踐行者。其中有五點：一是革命手段。包括了武裝革命與政治革命。要實現民族解放與國家獨立，首先就是要進行武裝革命，這是第一步，也是重要的一步。事實上也是通過武裝革命建立了中華民國，實現了民族獨立。同時要進行政治革命，就是進行政治制度的改革與探索。有學者認為孫中山的重大貢獻之一就是強調只有改革政治體制，才能解決國家富強、人民富裕與實現民族復興。

二是改革與開放。改革開放是當下中國發(fā)展的大政方針，也是實現中國夢的重要手段。孫中山早就明確提出改革、開放的思想與主張，并作為實現國家發(fā)展藍圖的重要手段。他在《家事遺囑》中寫道：中國從前之不變，因人皆不知改革之幸福，以為我中國的文明極盛，如斯而足，他何所求。于今游學志士見各國種種的文明，漸覺得自己的太舊了，故改革的風潮日烈，思想日高，文明的進步日速。如此看來，將來中國的國力能凌駕全球，也是不可預料的?？梢哉f，孫中山對“改革”的重要性給予非常高的評價，不改革中國就會落后，改革中國就會進步，就會文明，就會強盛。

孫中山主張實行開放主義，反對閉關主義。這與孫中山對世界的廣泛深入了解與遠大視野密切相關。中國近代以來的落后，關鍵之一就在于封閉，只知中國，不知天下，不了解外界，固步自封。因此，走一條開放道路，是中國發(fā)展與強盛的必由之路。孫中山明確提出中國的建設發(fā)展可利用外國的資金、人才和管理方法，但同時強調不能喪失國家主權，而且還提出了具體設想。這是改革開放后中國正在實踐的路線與政策。

三是實行三民主義。孫中山提出并努力推動實踐三民主義，是實現中國發(fā)展藍圖的三大目標，也是三大手段。通過三民主義的推行與實踐，就可實現國富民強甚至實現世界大同之目標。中國國民黨昔日統(tǒng)治下的臺灣基本上遵循與實踐了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只是在臺灣政治民主化之后逐步偏離了孫中山先生的思想與發(fā)展道路。

四是恢復民族精神。孫中山表示，“如果不想方法來恢復民族主義，中國將來不但是要亡國，或者要亡種。我們要救中國，便先要想一個完善的方法來恢復民族主義?！彼J為“中國從前是很強盛很文明的國家，在世界中是頭一個強國”，而一落千丈的原因是“我們失去了民族的精神”，“我們今天要恢復民族的地位，便先要恢復民族的精神”；“從前失去民族精神，好比是睡著了覺，現在要恢復民族精神，就是喚醒起來，醒了之后，才可以恢復民族主義”。因此，孫中山主張“民族主義救中國，民族主義強中國”，而日本的強盛過程則是一個好的示范。他表示，“要救中國，想中國民族永遠存在，必要提倡民族主義”。他認為今日中國的落后，就是中國只有家族和宗族的團體，沒有民族的精神，“是一片散沙”，“如果再不留心提倡民族主義，結合四萬萬人成一個堅固的民族，中國便有亡國滅種之憂。我們要挽救這種危亡，便要提倡民族主義，用民族精神來救中國”。這一主張與思想在今天的中國同樣適用，同樣重要。

五是實施建設方案。在革命成功與共和國建立之后，國家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建設與發(fā)展，這也是實現國家發(fā)展藍圖即中國夢的最直接有效手段。這主要體現在孫中山著述的《建國方略》與《實業(yè)計劃》等著作之中。其中包括了鐵路運輸建設、港口商埠建設、河流治理建設、礦業(yè)建設、工業(yè)建設與民生發(fā)展等多方面的具體建設設想。其中諸多建設設想如今已經實現或正在實現，而且遠遠超越了他們所處時代的視野與設想。

王建民 中國社科院臺研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