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讀過一篇印度小說,講的是:一種巨蟒,喜吞尸體。人若想獵到這種巨蟒,就在身上涂滿油膏,裝成“尸體”。當(dāng)油膏散發(fā)出特別的香味兒將它引出洞吞食人時,人再用刀削掉它的頭,進而捕獲它。一個少年采用這種方式捕蟒時,因一只小螞蟻鉆入他的鼻孔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而喪失了性命。
狡猾往往是弱類被生存環(huán)境逼迫出來的心計,而人卻不同。人將狡猾的功能用以對付自己的同類,顯然是在人比一切動物都強大了之后。當(dāng)一切動物都不能再威脅人類生存的時候,一部分人類便成了另一部分人類的敵人。
在一部分人對付另一部分人、成千上萬的人對付成千上萬的人的情況下,人類就更狡猾了。于是,心計變成了詭計。
一個人過于狡猾,那么,他怎么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可愛可敬之人了。對于處在同一人文環(huán)境中的其他人,將注定是危險的;對于有他存在的那一人文環(huán)境,將注定是有害的。因為狡猾是一種無形的武器。因其無形,擁有這一武器的人,總是會為了達到這樣或那樣的目的,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它,直到為自己的狡猾付出慘重的代價。但那時,他人及周邊的人文環(huán)境,已被傷害得很嚴重了。
一個人過于狡猾,無論他多么有學(xué)識,受過多么高的教育,身上總難免留有土著人的痕跡,也就是我們的祖先未開化時的那些行為痕跡。現(xiàn)代人即使對付動物,也大抵不采取我們祖先那種又狡猾又冒險的古老方法了。
人,為了讓我們自己不承擔(dān)狡猾的后果,不為過分的狡猾付出代價,還是試著做一個不那么狡猾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