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回家吃飯了?!蹦莻€(gè)男人
在我還很小的時(shí)候,總是嘻皮笑臉地和我說話
我也叫他“喂”,我曾和他約定
再過三十年,稱他為“老者”
他果真就老了,我也毫無防備地
成為三十年前的他
也嘻皮笑臉地“喂”著我的兒子
他一個(gè)人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隱藏著自己的孤獨(dú)
“喂,你怎么了?”我問的是我自己
我一個(gè)人躲在屋子里,突然就哭了
我無法容忍他放肆地衰老
我想喊他老者,但喊不出來
我讓他回家吃飯
他站在核桃樹下,無精打采
慢慢地走向我的兒子
他們相互看了看
誰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