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晨
這題目有點蠢,因為這題目基本可以說無解。之所以想到這題目,實在是因為“三湘第一女巨貪”蔣艷萍的話:只有懂得充分開發(fā)利用男人價值的女人,才能算是真正高明的女人。
這話仿佛說得很高明,幾乎總結(jié)了古往今來一切聰明女人的經(jīng)驗,可算做“成功”女人的生活指南。蔣艷萍確也依此指南而發(fā)跡,卻最終走向了監(jiān)獄。
一個失去了自由的女人怎么說都是失敗的女人。但是現(xiàn)實中遵奉這樣的“高明論”的女人一直不少,歷史上這樣做的女人也很多。也許她們開發(fā)利用男人價值的手法未必如蔣艷萍那般推陳出新,但開發(fā)利用男人的后果卻幾乎如出一轍。貪腐高官在位時,總有若干女人投懷送抱,看這些年落馬的貪官,也幾乎個個身后都有這樣的女人,這似乎成了一條鐵律,以致看到“與他人通奸”這個原本令人聳目的詞語竟都有些麻木了,甚至白毛女不嫁黃世仁也受到所謂網(wǎng)上大V的置疑和嘲笑。
上世紀(jì)五十年代,女人愛嫁革命干部,六十年代專嫁成分好的,七十年代爭嫁軍人或工宣隊員,八十年代想嫁知識分子,九十年代向往的則是嫁款爺——社會各階層的男人幾乎都曾被女人青睞過。許多女人似乎無師自通地天生就會利用男人的價值,誰吃香嫁誰。所以古代會有榜下捉婿的事發(fā)生。
說男人一直是女人開發(fā)利用的對象也未必就錯,想古代后宮之中,眾多佳麗面對一個男人,都想開發(fā)利用這男人,這才有了“女無美惡,居宮見妒”之說,也才有了后宮的爭奇斗艷,爭風(fēng)吃醋。這樣的女人高明嗎?高明之中卻又是明顯的無奈,女人被迫“想輝煌先上床”,而“日后再說”則成了權(quán)勢者的慣用伎倆。就是精明如漢朝的主父偃,也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兒送入齊王后宮,仿佛非如此就找不到出路,最后卻是齊王自殺而國除,他自己則被誅殺。依傍男人的輝煌路程從來都是不平坦的,除非擁有特別的權(quán)力。所以漢朝呂后干脆把自己的外孫女嫁給兒子作了孝惠皇后。這在今人看來不可思議,但在呂后看來一定是高明無比。
而從古到今達(dá)到蔣艷萍所說的高明境界的女人,似乎也只有武則天了。只是看武氏為了成就自己的高明,連親生子女也能加害,這樣的高明充滿了殘忍和血腥。搞到后來,她自己也成了別人利用的對象,有人甚至在朝堂之上自夸“陽道壯偉”,對其直接進(jìn)行性誘惑。而武則天所寵愛的幾個面首無異都是人渣?;蛟S武則天確很高明,但高明之中也帶著非常明顯的愚蠢。作為一國元首,這樣的事被史官白紙黑字寫進(jìn)史書,雖有幾分香艷,幾分風(fēng)流,卻總無法掩飾其中的腐臭。與武則天堪比伯仲的女人,算是北魏的胡太后,她讓北魏死得很難堪,自己的結(jié)局也很慘。雖說風(fēng)光一度,但與高明怎么也沾不上邊。
蔣艷萍的高明,說到底也不過是以性誘惑為手段,為一己之私與人茍合而已,據(jù)說她就是放倒了四十余個廳官后自己也成為廳官的。她能否在官場色情史中拿下頭牌不好說,但只要想到西湖邊上的那個蘇小小“妾乘油壁車,郎跨青驄馬。何處結(jié)同心,西陵松柏下”,就不難感覺到,以色身謀官的蔣艷萍之流,其實遠(yuǎn)不如這位南朝的歌妓。歷史上有不少大牌文人在蘇小小墓前賦詩寄懷,就是今天蘇小小的墓也為西湖增色不少。而蔣艷萍之流,令人念起的,只是一攤穢事而已。
當(dāng)然,歷史上是否真有蘇小小其人是要推敲的。好在同在西湖的還有秋瑾(墓)在,她作為近代民主革命志士,其壯懷激烈的作為足以使須眉汗顏,更不是蔣艷萍之所謂充分開發(fā)利用男人價值的高明論所能以涵蓋與衡量的,那只能是對鑒湖女俠的卑劣玷污。只是今日之蔣艷萍汪艷萍等等“高明”女人風(fēng)行于名利場,究是風(fēng)氣使然,環(huán)境使然,還是制度缺陷使然?鑒湖女俠地下有知,大約會寫下別一種的“秋風(fēng)秋雨愁煞人”吧。
【何 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