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
作為中國行政級別最高的作家(正部級),鐵凝執(zhí)掌中國作協(xié)已有10年。2006年11月12日,她當選中國作協(xié)主席,成為繼茅盾和巴金之后的第三位作協(xié)主席。
擔任中國作協(xié)主席以來,鐵凝很好地扮演了作家、作協(xié)主席雙重角色。作家陸天明曾感慨:“她在同行面前還是作家勁十足,但轉頭就說起與某領導談話的事情——她時刻處在一種‘分裂的狀態(tài)?!?/p>
“請去掉主席,直接叫我‘鐵凝”
2011年11月,在第八次全國作代會上,記者們捕捉到了這樣一個鏡頭:當江西作家卜利華在發(fā)言中提到“鐵凝主席”時,鐵凝說:“在這種場合請不要稱呼我為主席,作為作家的一員,我更喜歡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鐵凝?!?/p>
卜利華說“好”。鐵凝又笑著說:“那你叫我一聲‘鐵凝我聽聽?!辈防A叫了一聲“鐵凝”,會場立刻笑聲一片。
鐵凝不喜歡別人叫她鐵主席。據(jù)報道,作協(xié)的許多工作人員,哪怕是年輕人,也習慣叫她鐵凝。有人慕名找到作協(xié)說要見鐵主席,接待人員竟一時沒反應過來?!拌F主席?鐵主席?”中國作協(xié)每次開會,鐵凝都會給大家先鞠個躬,然后笑著說,“我又要講話了。”
2006年11月當選中國作協(xié)主席時,鐵凝時年49歲,不少人覺得突然。實際上,鐵凝的“從政之路”一直很順利。
鐵凝是著名畫家鐵揚的女兒,1957年9月生于北京,25歲憑借《沒有紐扣的紅襯衫》、《哦,香雪》等一系列作品,加入中國作協(xié),27歲成為河北省文聯(lián)副主席,39歲成為河北省作家協(xié)會主席和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直到49歲成為中國作協(xié)主席,鐵凝一直是作協(xié)系統(tǒng)領導層中最年輕的成員。鐵凝為第十六屆、十七屆中央候補委員,2012年當選十八屆中央委員。
中國作協(xié)會員劉希濤曾撰文講述:走上河北省作協(xié)主席崗位不久,鐵凝就倡導建一座文學館,在一無立項二無資金的情況下,她帶領同事不斷修改方案,跑細了腿,最終在省政府支持下建成了這座文學殿堂;每到作協(xié)評職稱時,為給沒評上的老作家爭取一個名額,鐵凝比誰跑得都勤。
49歲當選中國作協(xié)主席時,鐵凝還是單身,不少媒體稱她是“單身美女主席”。
不過,5個月后鐵凝就告別單身,與經濟學家華生完婚。劉希濤描述說:新婚后一上班,鐵凝穿著亮麗的衣服,手上捧著喜糖走進每一間辦公室,然后挨個兒放下一包喜糖,微笑著說:“這是我的喜糖。”所有的同事都非常驚訝,一點預感都沒有,確實太意外了。
一次重要發(fā)言
2014年10月15日,習近平主持召開文藝工作座談會。當時,鐵凝中斷了在奧地利的訪問提前回國,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第一個發(fā)言。鐵凝說,在回國的途中,不禁想起72年前的延安文藝座談會。
發(fā)言中,鐵凝還講到了習近平的那篇《憶大山》。“作家特別關注細節(jié),”她說,《憶大山》中的很多細節(jié)令人難忘,“我一直在想,是什么使他們結下了那樣深摯的友誼?我想這是因為賈大山同志的高尚人品,同時也是因為賈大山是一個深深扎根于人民之中的作家。”
2015年1月,接受《中國紀檢監(jiān)察報》采訪時,她表示:中國人常講,人不怕清貧,不怕物質簡陋,最怕的是失魂落魄。形容一個人真正站立不起來了、垮掉了,常常說那個人已經失魂落魄。所以說,一個人不能失魂落魄,一個民族不能失魂落魄,一個黨也不能失魂落魄。而文化和包含在文化中的文學,對凝聚和照亮民族魂魄有著不可替代的獨特作用,有著潛移默化、潤物無聲的價值。
還是這次采訪,鐵凝也被問及有關干部作風建設的問題,她說:“我本人突出的感受是干部之間的關系簡單了很多。中國是人情社會,由于有了剛性規(guī)定,以前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慶典、會議現(xiàn)在少下來了;因為人情而不知該怎樣推掉的受邀寫賀信、賀詞等也直接謝絕了,對方也特別理解。時間和行政成本得到節(jié)約,能夠集中精力多思考工作?!?/p>
“必須要保持寫作的姿態(tài)”
身為中國作協(xié)的掌門人,鐵凝的行程表很忙碌,出席各類會議、活動,到各地調研等等。
不過,記者注意到,鐵凝依舊筆耕不輟,擔任中國作協(xié)主席10年來,發(fā)表了《火鍋子》、《伊琳娜的禮帽》等多部作品,還獲得了百花文學獎、郁達夫小說獎等多個獎項。她還在《重慶日報》開專欄,講解“閱讀的重量”。
鐵凝作品研究者賀紹俊接受采訪時表示,鐵凝始終保持著自己的三重身份角色:政治身份、作家身份和女性身份。在現(xiàn)有的文化背景下,要使這三重身份特別是前兩重身份和諧統(tǒng)一而不發(fā)生異化,這是一種很高的人生智慧。
據(jù)報道,對于作協(xié)主席這個職位,鐵凝曾表示,“作家協(xié)會主席在有些人眼里可能算是一個官,但是如果你要真的把它當成官來做,那就是麻煩的開始?!?/p>
“作協(xié)主席跟一般的行政領導還是有差別的,處理的事情跟文學、跟同行始終保持密切聯(lián)系,必須要保持寫作的姿態(tài),才能不中斷與同行對話的基礎。把身為官員的重負放下,這兩者身份的轉換也就單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