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乾
世道這么艱難,每個人都要找點優(yōu)越感才能有好好活下去的理由。有人錢多,有人靠格調。錢多格調再低也無所謂,活著不累,然而格調比錢多的時候往往容易痛苦。
我有個故交姑且稱之A君, A君格調甚高,高到大概與我這樣的凡夫俗子之間還要隔十萬個文青的距離。印象中當年同窗雖囊中羞澀,卻也放浪形骸,甚是灑脫。A君頗有舊時騷人墨客的習性,常流連風月場所。簡言之,A君的生活根除了眼前的茍且,還有啤酒和KTV里的小姐。
久別重逢,年初回國我又見到A君,自然聚在一起吃飯敘舊。 A君還是孑然一身,看起來也滄桑了些。聊起成家立業(yè), A君對感情甚是悲觀,戲謔道自己是讀《春秋》長大的,現(xiàn)在女人都是看《小時代》的,沒得聊。年輕時的A君對待感情總是走腎,也許現(xiàn)在厭倦了想走心找真愛,卻苦于找不到對眼的人。
這倒不讓我感到詫異,A君的條件雖不太差,但總給人格調過高缺氧的感覺。當今社會大家都這么直白,倉廩實才知禮節(jié)找對象大都也先看錢才談格調,熟讀圣賢書的他竟然忘了夫子的教訓,偏偏卻墮落到連去KTV 找小姐都要和人家談理想。
酒酣,A君提起上次去KTV唱歌,抱怨現(xiàn)在KTV從業(yè)人員素質太差,點了一圈姑娘卻沒有一個能陪著唱民謠的,自己一個人唱了一晚上的李志、堯十三,身旁的小姐點了首《遲來的愛》,等了兩個小時也沒遇到自己會唱的歌,最后悻悻地離開了。
A君的臉上難掩失落,喃喃道現(xiàn)在世道艱難,要是能回到古代的話肯定火,最不濟起碼也是個落魄秀才,煙花巷里走一遭都能成一出絕世佳話,說不定看上哪個風塵女子,若能吟得一首好詩,再會唱個小曲兒就絕了??匆夾君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我趕緊附和道,這屆小姐不行,古代的小姐各個風花雪月,跟你是一頂一的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