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學菲 胡飛揚
(武漢紡織大學,湖北武漢430079)
從楚式圖案中探楚人的精神世界
——獨與天地精神往來
曾學菲胡飛揚
(武漢紡織大學,湖北武漢430079)
楚文化是中國民族文化中的瑰寶,經(jīng)過不斷的與蠻夷、巴蜀文化的交流和創(chuàng)新形成了別具特色的楚文化。作為楚文化精髓中的圖案以多變的意象,綺麗的色彩著稱。楚人把對上天的崇拜和他們的精神追求寄予圖案中,以體現(xiàn)楚人向往自由、浪漫的藝術追求的同時也表現(xiàn)出其對生命的敬畏意識。
楚文化;圖案;精神
荊楚地區(qū)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楚文化發(fā)源地,但傳說楚國的先民并非發(fā)源于此。其祖先來自黃河流域古老的祝融部落,其部落掌握了天文歷法和農業(yè)生產知識,擁有相當先進的經(jīng)濟和文化,由于戰(zhàn)亂南遷于此,是華夏族南遷的一支。
在經(jīng)歷了連年戰(zhàn)亂和多民族不斷融合之后,楚國的文化也得到了迅猛的發(fā)展和變化,至春秋戰(zhàn)國時期,楚國的音樂、舞蹈、繪畫等諸多藝術形式鑄就了燦爛的楚國文化。楚文化具有很強的融合力和包容力,在與巴蜀、蠻夷文化的交流中,楚人幾乎包攬了大半個中國的奇風異俗,造就了異于中原姬周文明的楚文化。從大量出土的楚國文物來看,楚文化在圖案和色彩方面尤為突出。尤其是它的圖案都是以曲線、弧線組成,給人以活潑、飄逸的美感,帶有鮮明的區(qū)域文化特征。且楚人以自己的文化為基礎,博采眾長,吸收蠻夷文化等各民族文化精華,終于通過“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艱辛歷程成為稱霸一方的泱泱大國。
由于在西周早中期,楚國局限于一個狹小的地域,且主要是在中原姬周文明影響下發(fā)展的,因而楚人統(tǒng)治區(qū)內的文化面貌接近中原姬周文明風格。這時期楚文化還處在襁褓之中,但其個性特征已經(jīng)開始孕育。從楚武王熊通即為至公元前506年吳師攻陷郢都止,這一時期是楚文化的成熟定型期。這一時期,隨著楚人不斷對外進行軍事行動,楚人有了進一步與蠻夷文化接觸的機會,華夏文明與蠻夷文化的交融使楚人在繼承華夏文明即姬周文明的同時,也按照已經(jīng)逐步產生的自我意思對其進行了改進。由于楚人自春秋以來300多年對華夏文明和蠻夷文化不斷的融合和改造,楚文化在這一階段結出了豐碩的果實。工藝層面青銅器的冶煉生產工藝精湛;漆器、絲織等技術成果斐然。精神文化方面更是如日中天,涌現(xiàn)出了老子、莊子等大哲學家;大文學家屈原《楚辭》更為千古絕唱,且此時期活躍于各國思想文化領域與政治舞臺除儒家外的諸子百家的人才大都出自于楚國。
春秋時期是一個藝術新舊交替的時代,新的價值觀念、生活方式以及審美情趣在對舊制度的不斷沖擊過程中,慢慢被確立起來。由于楚文化在其形成初期沒有像中原姬周文明那樣被正統(tǒng)思想所禁錮,并且在發(fā)展過程中不斷與蠻夷文化不斷的交融,才使得其原始風味和浪漫氣質得以流傳于世。所以在楚文化影響下的圖案也比中原姬周文明的圖案更具體有別具一格的風味。楚人情感奔放,楚人認為自己是日神遠裔,火神嫡子。日火皆為赤色,故而尚赤。楚人的族源非常復雜,但楚王族是祝融的后代確實有證可考,故而尚赤之風俗源遠流長。所以他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圖案表現(xiàn)出對生命的極度熱愛,在圖案中擁有火、太陽燈意象。楚文化中的圖案整體多端變化,較其他文明更蘊含對生命意識的表達。此外“楚俗尊鳳尚赤,崇火拜日,喜巫近鬼”楚文化的圖案中還有鬼神、祭祀的意象。
楚國的圖案紋樣發(fā)展是跟楚國紡織手工業(yè)發(fā)展程度密不可分的,楚國的絲織刺繡工藝是楚文明鼎盛期的重要標志之一。此時紡織生產得到進一步發(fā)展。紡織工藝技術方法、繅絲、紡紗、染整等一整套工藝技術以及手工紡織機械已經(jīng)形成,生產規(guī)模不斷擴大,分工日趨細密。楚絲織品品種齊全,達數(shù)十種之多,織造精良,織物的組織結構完備而復雜,色彩鮮艷,譜系完整,練染工藝純熟,精煉程度高。其紋飾繁縟,題材豐富,有幾何紋、珍禽異獸紋、人物行為紋等類,構圖緊湊,線條規(guī)整,層次分明,有立體感,同時紋飾組合靈活多變,富麗多姿。刺繡一般選用織造精良、質地輕薄、平面整潔的絹為繡地用雙股繡線采用靈活多變的方式鎖繡出不同的花紋圖案,花紋典雅而富麗,題材與絲織品基本相近,但偏重于珍禽異獸、奇花佳草和自然物象,其中以楚人崇尚的龍鳳形象最豐富。楚絲織刺繡品的紋飾顯示出了楚人豐富的想象力和精湛的藝術性。而且透過圖案也可以折射出楚人的精神和文化氣質。
(一)向往自由、浪漫的藝術氣質
楚國的圖案是自然界中所沒有的意象,“楚之先祖出自帝顓頊高陽”楚人認為自己是華夏族祖先顓頊遠親,火神祝融的后代。楚人以鳳鳥為圖案,是因為楚族源于東方民族鳥圖騰集團,是源于楚人原初的固有信仰。此外,楚人還崇尚火與龍。從出土的楚文物虎座鳳鳥鼓中,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以鳳鳥為題材的圖案被用于楚人的方方面面,并且在楚國的文學、美術、音樂等方面也處處體現(xiàn)了楚人尊鳳崇龍的習尚。
在原始社會中的楚人,在自然界中沒有實物的情況下,憑借自己的浪漫氣質和豐富的想象力,又根據(jù)其信仰,創(chuàng)造除了鳳、龍、饕餮等神話動物的圖案,正式其精神文化的折射。這也給楚人精神生活蒙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顯示出楚人擺脫各種束縛,渴望自由生活,自我思考的愿望,團也蘊含著楚人浪漫和富有想象力的藝術氣息。
(二)彰顯強烈的生命意識
楚人先祖由立國初期的偏僻荒蕪之所發(fā)展到戰(zhàn)國時期成為稱霸一方的泱泱大國,國家勢力由弱到強,國民生活水平由貧困到富庶,成為戰(zhàn)亂時期的一方穩(wěn)土。這時期的楚人內心自然而然地養(yǎng)成一種無比自豪的信念,認為其國民都是“天之驕子”,得到上天庇佑的結果。因此他們認為與上天的溝通和交流較其他民族來講更加親近。從其圖案中來看,楚人也崇尚自然,對自然界的萬事萬物都具有強烈的贊美之情,其圖案中逼真?zhèn)魃竦目坍嫷纳`、花朵等意象都生活鮮活、栩栩如生。在圖案中摹擬自然界的各種動物以及花草植物等自然意象,無不透露出楚人對自己國家和生命的熱愛,對世界一切美好事物的追求。
(三)圖案中體現(xiàn)著獨特的精神追求
從楚人創(chuàng)造出的圖案中,我們不難看出楚神話動物圖案的神秘、虛幻縹緲的特征,這種特征可能跟楚人心靈和思維深處沉積著的崇尚巫術以及原始宗教意識有關。在圖案的創(chuàng)造中,楚人極力表現(xiàn)的許多自然物象都被他們賦予一種靈性,即楚人認為的“萬物有靈”。楚人認為一草一木都可能傳達上天的信息,國運也是由上天的吉兆所預示的,并由此對應上天天命符應效應。而圖案正式基于對自然物象神化的天命對應。這也是楚人崇尚巫教的原因。在遠古先民的占卜行為中表現(xiàn)的特別突出,他們深信神巫會將對生命生存的保佑和祝福以占卜的方式傳達給上天。所以形成了楚人這種迷信巫術崇拜上天的心理,也正是在這種意識的支配下,楚人才能夠克服無數(shù)難以想象的困難,最終“篳路藍縷,以啟山林”。
由此看來,楚式圖案的神秘性和虛幻縹緲的審美特征是楚人觀察、理解和把握物象的結果,同時也透露出楚人“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于萬物”的超然追求。
楚人的圖案所包含的藝術特征和精神內涵對現(xiàn)代中國的藝術設計發(fā)展還具有非常大的可利用價值,繼承發(fā)展一切優(yōu)秀的傳統(tǒng),不是融于古物之中,而是在于繼承作為傳統(tǒng)精神的創(chuàng)作者的理念。當今社會各種意識形態(tài)相互滲透影響,我們更應當深層次的去挖掘本民族的先進文化,開拓視野,推動當代傳統(tǒng)文化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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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522;K8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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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6)05-014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