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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鄉(xiāng):默認的連接

        2016-10-23 09:02:02黃詠梅
        廣西文學 2016年8期
        關鍵詞:梧州老屋廣州

        黃詠梅/著

        十七歲讀書就離開故鄉(xiāng)出門求學,之后扎根異鄉(xiāng),我再也沒能看到過故鄉(xiāng)完整的四季。這么多年來,每每與他人談起故鄉(xiāng),多半是在說記憶里的那個小城。

        位于廣西東部的梧州市,與廣東接壤,據(jù)說在歷史上有“百年商埠”之稱,而到我出生的2 0世紀7 0年代之后,人們不見得再這么提,他們驕傲地稱自己生活的地方為“小香港”,又因它的地理環(huán)境特征,更多的人稱它為“山城”“水都”。除了龜苓膏、紙包雞、冰泉豆?jié){等特產之外,梧州聞名于世的是它的“水浸街”。

        我在跟外地人說起故鄉(xiāng)梧州這個地名,他們幾乎第一反應都是——啊,你們那里每年都被水淹。我總是哭笑不得?!八帧边@個“傳統(tǒng)”使梧州的房屋以騎樓為主,高高的樓腳可以避免整棟房子被洪水淹沒。在騎樓的“腳”上,固定著一個鐵環(huán),那是用來系小船的,水浸街的時候,小船是交通工具,那鐵環(huán)等同于現(xiàn)在的車鎖。近年,梧州建了防洪堤,“水浸街”的現(xiàn)象很少發(fā)生,騎樓被裝飾成了著名的旅游景點。每次走在河東舊城區(qū)的騎樓城,找找那些銹跡斑斑的鐵環(huán),我會想起那個背著大書包,走在一路不見天的騎樓底下,即使下雨也不用打傘的學生妹。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有個花花世界叫香港。從西江碼頭上船,可以一直開到香港,當然,僅限于集裝箱里的貨物,人要跑到香港,那就叫偷渡了。隔壁那個整天想著發(fā)財?shù)氖迨蹇偸钦f,游水去香港發(fā)財,聽大人說,他還真的行動過一次,不是游水,是劃著自己家的一條小木船,不過并沒能走多遠,好像到肇慶就上岸了。大概因為我們這個小城處于交通要道上,還沒改革開放,這里的人早早就開始做發(fā)財夢了。過新年,大街小巷都在放香港歌星許冠杰那首《財神到》,即使在一間破破爛爛的居民房里,那喜洋洋、催人奮發(fā)的歌聲也能穿過幽暗的花窗——“財神到,財神到,好走快兩步……”

        離開故鄉(xiāng)多年,我與故鄉(xiāng)總是在記憶中相逢,在情感中締結,在寫作中重返。

        老 屋

        我們家不是梧州市本地人。父親是廣東潮汕人,母親是賀縣(今賀州市)人。上世紀6 0年代初,父親在暨南大學畢業(yè)后,因為華僑成分的“不良”出身,被支邊分配到廣西地質隊。母親和父親相識于在賀縣今賀州市搞“四清”的那段日子,結婚后定居梧州市。即使如此,我們家也是梧州市的“邊緣人”?,F(xiàn)在回想起來,在我有記憶開始的那間老屋,是很有象征意味的。

        父親在梧州的第一份工作是梧州地委礦產局,梧州地委大院遠離梧州市中心地區(qū),單位分配給父親的一間房子,位于連接地委大院石鼓沖的一座山上,我父親回憶當時的房子,寫過一篇文章《掛在半山腰的老屋》。這個“掛”,其實是很能形容當時我們家的情形的——父親母親就是“掛”在梧州戶口里的外來人。聽起來有點世外桃源的浪漫,但事實上那段日子的確相當艱難。母親告訴我,我出生五十六天之后就搬進了這個老屋。

        這是我們最早的一張彩色全家福。攝于1980年,我念小學一年級。從表情看,我們是在看電視,那是我們家最早的一臺電視機,十四寸黑白,在身后那個還沒涂漆的柜子里,還能看到裝電視機的空盒子。

        老屋是平房,只有兩間居室,水泥地,門口搭個簡易的廚房。這在當時條件都差不多的情況下,并不算特別窘迫,但艱苦的是,這間老屋左右無鄰——背后是上山頂?shù)穆?,左邊是農業(yè)局的一個大實驗室,下班后空蕩蕩的,各種躺在架子上的玻璃試管、瓶罐,散發(fā)出刺鼻的藥味;右邊是空曠的山野,要走十多分鐘才有一個廢棄的“獨立營”,偶爾能看到有士兵在那里訓練,鬼知道他們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我猜父親也沒指望他們來保護我們。所幸,在老屋的腳下,有幾家居民,夜晚,母親看到腳下星星點點的燈火,才不至于害怕。

        每天,父親母親要爬山上下班。那時候我們家很少有訪客,大概是山路嚇怕了父母的同事,再加上,那個年月,似乎人人都很忙,除非鄰居,很少有人串門扯閑篇。

        在這間“掛在半山腰的老屋”,我和哥哥姐姐孤獨地度過了童年。姐姐是老大,比我大六歲,哥哥是老二,大三歲,因為沒有長得足夠大,所以我被禁止跟隨哥哥姐姐偷溜到山野里瘋玩。實際上,他們瘋玩的主要動力是吃——采各種他們能認識的野果。他們也會帶些回家給我,味道不是酸就是甜,在那個物質匱乏的時期,酸和甜已經足夠撐起幸福的童年生活?,F(xiàn)在,我們三個孩子坐在一起回想老屋的生活,就是好玩兩個字,誰知道,在父母來說,那是多么不堪回首的艱苦歲月。

        父親是一介書生,大學讀的是歷史系,而他干的工作卻跟歷史專業(yè)沒多大關系,他在地質隊挖過櫳道,點過開山炮,風餐露宿,要是看到過他一貫瘦弱的身板,會覺得他能在那么重的勞力工作中活下來是個奇跡??墒牵莻€年月,到處都是這樣的“奇跡”,因為他們懷抱一個堅定的信念就是活下去?;钕氯ゾ褪莿倮?,而不是成功什么的。

        父親母親總是有很多方法讓我們活下去,并且活得相對體面。在老屋的前前后后,父親開墾了荒地,種蔬菜、瓜果,他自嘲為“潮汕老農”。各個季節(jié),我們都有自種的蔬菜吃,吃不完還帶到單位送人,我猜當時父親最希望的是地里能種出肉來。當然,父親還養(yǎng)了雞、鴨、鵝甚至兔子,這些家禽緩解了我們幾個孩子長身體階段對蛋白質和脂肪的本能需求,不過也僅僅是緩解罷了。膽子一貫小的父親還跟農業(yè)局的職工進山捕過蛇,就是為了讓我們能吃到肉——不拘什么肉。

        母親的手一貫很巧,只要有一寸布,她似乎都能將它做成有用的物品。那時候,我們所有的衣服都是母親縫制,穿得也不比別人差。記憶最深的是,隔壁農業(yè)局時常有用完的化肥布袋,母親跟職工搞好關系,討了些來,拆洗后,裁剪縫制成內衣短褲,要不是那種月白色的土布做成外衣實在難看,我母親會把這些土布變成時裝。后來我們兄弟姐妹過年回梧州團聚,年夜飯圍在桌子前憶苦思甜,常常會想起那些白色的土布衣褲,說起我哥哥當時有一條睡褲,屁股上印著兩個字——“尿素”。我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文 學

        如果說,自給自足是父母對抗貧窮的武器,那么,文學就是父親教會我們對抗孤獨的法寶。既非本土人,又僅僅在梧州只有著十七年的完整生活,我不能說對這個故鄉(xiāng)有多么了解和理解,但是,梧州的確是我的文學故鄉(xiāng),不僅是這個小城自身的歷史文化底蘊,更多的來自成長期家庭給予我的文學滋養(yǎng)。

        住在那個半山腰的老屋,話還不會說全,父親就教我背誦唐詩。我對老屋生活第一個記憶的畫面,是父親趴在地面的涼席上,給我們三個孩子當馬騎。那是一個夏天的夜晚,燈光昏黃,父親跟我們玩得高興,他高興的原因是,我們把他教會的唐詩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正值學校放暑假的姐姐和哥哥,也在外邊瘋玩一天之后,趕在父親下班前將唐詩背好了。而四歲小小年紀的我,竟然也背得很好。這是父親最開心的一幕。事實上,作為文學青年的父親,這一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看到子女走在通往文學圣殿的道路上。

        一個四歲的孩子,哪里懂得唐詩的美好?只是出于本能的趨利避害。唐詩就像是幼時的一個誘餌,只要背完唐詩,就有“馬”騎,就有水果和糖粒獎勵,就有父親母親夸獎的虛榮感,反之,則會受到責怪,而即使是聲量稍大一點的責怪,也會讓我委屈地哭上好一陣子。母親說,在文學上,我從小就要強。父親則解釋說,那是因為我對文學有特別的天賦。誰知道呢?現(xiàn)在我時常想,要不是因為這間孤獨的老屋以及父親一開始“填鴨式”的唐詩背誦,我今天是否會成為一個作家?

        童年就這樣,三個孩子在無聊的老屋,比賽背唐詩、看小人書中度過。通常是,一家人圍坐在席子上,背唐詩,聽父親講老虎的故事,母親舉著扇子為我們趕蚊子。這個場景,是我人生中最初的記憶。

        十多年前,我從廣州回梧州過年,姐姐提議去老屋看看。一家人氣喘吁吁爬上山,那老屋居然還孤零零地“掛”在那里,荒蕪、破朽,像個風燭殘年的受辱老人。我們一家人看得唏噓。走進去,發(fā)現(xiàn)褪剩一點淡綠色的門板上,竟然還有我歪歪扭扭的幾個粉筆字。父親說,六歲多一點,我就吵著要上小學,因為年齡不足,托關系找了人,參加入學前考試,父親在門板上教我識了很多字,終于讓我考過了。我比同齡的孩子提前一年入學。

        就在我讀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們搬下了山,搬離了老屋,礦產局在石鼓沖的宿舍樓給父親分了兩房一廳。我們住進了四樓的家,有左鄰有右舍,有樓上有樓下,從陽臺往底下的街道看,母親說,樓沒有山高,但看下去卻更可怕似的。

        那次重回老屋看過之后沒多久,老屋就被拆了,事實上,那座山的整個大半都被夷平了,成為房地產開發(fā)的一塊肥肉。

        淺綠色門板上的那幾個粉筆字,一筆一畫,開始構成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之旅,同時也開啟了我對這個世界的建構之旅。

        正如父親所預料,我的作文比同齡人優(yōu)秀,每每成為貼堂的范文。十歲那年暑假,我寫出了第一首分行的詩,經父親鑒定,推薦到《梧州日報》副刊發(fā)表。大概是那些背誦過的唐詩成長發(fā)酵,加上一些早熟的情緒抒發(fā)而成。后來我聽到有人說,少年寫詩,青年寫小說,中年后寫散文。在我看來至少前兩個階段是有道理的。少年浪漫,青年務實,中年深沉。我最浪漫的時代,是在梧州寫詩度過的。

        穿越騎樓上學放學,是我童年的深刻記憶。圖片右下角兩只鐵環(huán),是水浸街時用來扎系船只的,每次經過都會去拉一下,像跟好朋友拉拉手

        中學時代,十四歲,出第一本詩集需要個人照,于是有了這張擺拍的照片。

        黃金時代

        20世紀80年代后期,改革開放之初,經濟復蘇,文學也獲得了解放,相比今天文學的境遇,的確稱得上是文學的黃金時代。借由文學而改變的命運,在國內比比皆是。父親就是其中的受益者。

        父親在大學時代就喜歡寫作,經常串到中文系蹭課、聽講座,由此結識了廣東的一些作家詩人,秦牧、張永枚、郭光豹、韓笑等,在他們的鼓勵下,他寫詩也寫雜文。在礦產局工作的時候,不時有文章發(fā)表在《人民日報》《羊城晚報》《廣西日報》等,在當時的梧州,這種層次的發(fā)表并不多見。于是,他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得以脫離那個不對口的礦產局工作,調入《梧州日報》副刊部。文學改變了父親的命運,同時也注定了我的命運。父親視寫作為最有價值的事,只不過,他們是被時代所耽誤的一代,那些未能實現(xiàn)的文學抱負,希望能在下一代人身上實現(xiàn)。他的愿望如此強烈。我們家三個孩子中,多少都受到過父親有目的的引導,但是最終走上文學道路的,是姐姐和我,而堅持到最后的只有我。

        整個中學階段,我?guī)缀醵汲两趯懽鞯臉啡ぶ?。父親時常帶我到鴛鴦江邊散步,在那個黃綠河水交接的界線處,時常暗涌著急流,如同我青春期一起萌動的寫作激情。我已經想不起來當時怎么應付其他科目的,學習雖然嚴重偏科,但整體也并不算差。那時候,全國的校園文學是很熱鬧的,關注并培養(yǎng)文學新苗似乎是全社會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比較典型的是各個學校的文學社,開展各種各樣的文學活動,比如詩文比賽、名師講座、文學夏令營,等等。我中學讀的是梧州一中,當時的文學社叫萌芽文學社,在梧州屬于很活躍的一個。1988年,梧州舉辦全國中學生文學社年會,可以說是當年的一大盛事。全國各地的中學生文學社代表集中在詩意盎然的鴛鴦江畔,暢談文學,大有恰同學少年的意氣風發(fā),這對當時的校園文學影響很大,也大大增強了我寫作的動力。

        那個年代,因為通信很不發(fā)達,所以寫信交筆友很流行。我時常在國內報紙雜志發(fā)表詩歌,小有名氣,經常收到全國各地文學愛好者的信。我記得在梧州師范念書的時候,是住校的,每周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我都會帶回厚厚一沓信。最高興的就是父親,他每封都讀得很認真。這些信現(xiàn)在一直保存在梧州的老家,偶爾回去幫母親收拾屋子,會翻出一兩封來看。近三十年前的信紙已經發(fā)黃,那些不認識的陌生人的筆跡,向我傾吐著自己的文學情懷和理想,現(xiàn)在讀來,還能感到那一顆顆顫動的心跳,同時,滿紙洋溢的對寫作這項偉大事業(yè)的崇拜感,總是讓我唏噓不已。

        學校的文學小環(huán)境是整個社會大環(huán)境的文學氛圍造成的。我很清楚地記得,1988年我第一本詩集出版的時候,當時的梧州市副市長李培鑫接見了我,并請我上茶樓喝了一次早茶,他說自己花錢買了五十本贈送給梧州的文學青少年,可以想見,文學在當時是很紅的。由于政府重視文學,梧州文聯(lián)舉行的活動層出不窮,每年定期召開青創(chuàng)會,不定期請著名作家秦牧、紫風、陳殘云、張永枚等來舉行文學講座,開展詩文比賽還請到了著名詩人賀敬之、柯巖來頒獎并講授詩歌……這些都為整個梧州市的文學創(chuàng)作營造了很好的氛圍。

        已經調入《梧州日報》副刊部的父親,固然成為梧州文學活動的一個活躍分子。我們家隔三岔五就高朋滿座,都是父親的文友。那個時候,我們家雖然還說不上富裕,但也算得上脫貧了。父親的文友們時常來我們家,他們暢談文學的興致很高,一坐就是一天,母親還要給他們管飯。因此,母親的廚藝在當時梧州文學圈是出了名的,她能用很普通的食材烹出美味,釀豆腐、釀南瓜花、醬油鴨……這些家常小菜通常是文友們來家聚會的一大誘惑。當然,他們最主要還是來談文學的,有時候恰逢母親沒有準備,就著蘿卜干喝光一大鍋白粥,他們也歡暢無比。說句夸張一點的話,這些文友們似乎可以把文學當菜吃。

        那個時候不興下館子,客人來家里吃飯大概是最高的禮遇了。秦牧、張永枚等著名作家,在我們家吃過母親燒的菜。后來,我跟姐姐放暑假,父親帶我們去廣州玩,就住在廣州軍區(qū)達道路詩人張永枚的家。有一次,父親破例從寄宿的學校把我接回家,原來是香港的詩人傅天虹,廣西作家楊克、彭洋三位老師要來我們家,父親希望能借此機會讓我得到點撥。類似這樣的機會有不少,我得益于父親的那些文人朋友,獲得了書本之外的創(chuàng)作指點。

        這種文友家訪、聚會,在那個年月特別常見。那時候沒有高鐵,坐飛機更是少數(shù)人才能實現(xiàn),萬水千山,相見不易,但是,穿省過界只為相見暢談文學,激情燃燒的人不乏。聽父親說,有的詩人在國內游歷,每到一個地方,就算素不相識,兩手空空上門拜訪,主人都會熱情款待,因為詩歌是他們唯一的“接頭暗號”,是他們敞開心扉的鑰匙。進入21世紀的今天,以文學的名義聚會不計其數(shù),各種研討會、座談會、采風……然而,同行相見,真正談文學的居然稀少了。“我們談談文學吧……”“談什么文學,喝酒,喝酒……”我時常被這樣的拒絕弄得意興闌珊。

        我們家有一套年代久遠的功夫茶具,是父親潮州老鄉(xiāng)送的,它在文友聚會的時候是主角。廣西人對工夫茶并不熟悉,所以,父親每次都給文友示范茶道,“關公巡城”“韓信點兵”……而一切關于文學、寫作的話題便由那一只只盛著鐵觀音的小瓷杯傳遞著開始了。文學的芳香和溫暖,在我的記憶中,總是離不開父親那套雖古舊卻精致的工夫茶具。

        大學時代是個不折不扣的文藝青年,喜歡拍這些很文藝的黑白照片

        寫作中的故鄉(xiāng)

        父親經由文學而被改變的命運在我身上得以延續(xù)。在梧州師范畢業(yè)后,我因為公開出版了兩本詩集(那時候沒有自費出書,能公開出版是一種榮譽和認可)而被保送到廣西師范大學中文系。四年后,同樣因為寫作被保送讀研究生。研究生畢業(yè),又是因為寫作的特長而分配到《羊城晚報》副刊部。2012年,我調到浙江文學院,干著一份更為純粹的文學工作。

        從桂林到廣州到杭州,離梧州一次比一次遠,回家的次數(shù)也隨著距離的改變而減少。

        2002年,我轉向小說寫作,有評論家明確指出我的寫作是一種“嶺南寫作”。從1998年到2012年,我的生活在廣州。剛開始,我一直以為我的小說是以廣州為根據(jù)地。我寫出的《騎樓》《多寶路的風》《達人》《少爺威威》等小說,就連街道名也都用廣州的。然而,寫著寫著,我發(fā)現(xiàn)自己筆下的廣州跟我每天所呼吸到的廣州氣息并不那么吻合,小說里的廣州更多的是過去的廣州,無論風物特點、人物氣質都與當下難以對應。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才找到答案——那個借由廣州地名呈現(xiàn)在小說里的,無非是我記憶中的梧州,是潛意識里通過小說返回故鄉(xiāng)的種種途徑。

        大學時代,父親帶著我去廣州、北京等地拜訪文友老師,坐那種慢吞吞的綠皮火車

        梧州跟廣州一衣帶水,無論是氣候、食物、建筑、方言還是人情、風俗,都與廣州一脈相承。在歷史記載中,梧州曾歸屬于廣東,后來才被劃到廣西,所以, 梧州對于廣東既有地理也有人文的親近。梧州的流行元素都來自對廣州的模仿,梧州人謀生、找財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落廣州。我在廣州工作期間,回家探望父母,每遇到熟人,他們都認為我在廣州是“撈世界”,是最好的歸宿,聽到他們最多的話就是——幾時返落去?那意思就是說——什么時候回廣州?過去國道還沒有開通,梧州人去廣州只能坐船,一夜到天明就抵埠,是順流而下的。因此,梧州人去廣州不是“上”,而是“下”。這種地理位置和心理歸宿感,構成了梧州人的復雜心理。梧州人對廣州比對首府南寧的親近感似乎更為強烈,然而相比其他城市,梧州的經濟并不見得很有優(yōu)勢,發(fā)展的步伐相對也慢些,所以,這里的人有點自卑又有點自尊,既務實又不勢利,雖有夢想?yún)s缺少野心,雖有想法卻容易被吃喝玩樂耽擱。他們更喜歡跟自己人扎堆。我雖身處廣州,在感情中卻活在故鄉(xiāng),這些感受特別敏銳,不自覺地滲透到我的寫作里來了。

        寫故鄉(xiāng),對于像我這樣離家在外的人來說,其實就是寫記憶,是寫童年記憶。童年記憶就是一張無邊無沿的頁面,任他無數(shù)次敲打回車鍵,將自己發(fā)送回去的每一次都能獲取一個新的開頭。蘇童曾經說過:“作家一生的寫作都是為了找尋第一記憶,并讓其復原。而第一記憶,注定是丟失的?!弊骷颐恳淮螌Α暗谝挥洃洝钡膶ふ?,都會創(chuàng)造出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往往令人恍若隔世。寫作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出發(fā)點就是源自一種恍若隔世的驚詫。

        這些年來,梧州的變化很大,過去我們居住的河東市中心,如今已經變成了老城區(qū),市政府搬到了河西,那一帶高樓林立,成為新的城區(qū)中心。我們家依然住在河東的馬皇巷梧州日報社舊宿舍,也就是那個時代不少文學愛好者摸上門來談文學的家。我很慶幸河東片沒有太多改變,這樣,每次回去我不至于有太多的失落感。是的,失落感,因為每一次回家,我其實都在下意識地印證記憶,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找到故鄉(xiāng)的感覺:騎樓底下的大排檔、巷口的河粉、牛雜店、珠山隧道里的服裝小攤、北山腳的酸菜鋪、中山路口的涼茶鋪……當然,還有母校的校門、西江里的游泳場以及江上的清風……這些進入過我寫作中的信物,依然像證據(jù)一般向我證實著光陰的流逝。

        前一段日子,我請?zhí)接H假回梧州看望父母。一打開門,我的口袋里就叮叮咚咚此起彼伏地響了。手機、Ipad、電子閱讀器中,那些一直在等待登錄的端口,紛紛默認連接上了寬帶網(wǎng)。這些聲音嚇了我一跳,就好像踩中了某個機關,某些斷了線的機器自動開啟。這是上一次回家的時候,我設置連接過家里的寬帶,只要在一定范圍內,網(wǎng)址缺省、密碼缺省,一切的連接都是默認、自然而然。這些網(wǎng)絡連接一直沉默著,游子歸家的那一瞬間,這些連接統(tǒng)統(tǒng)復活,并奏響了動人的樂曲。

        我與故鄉(xiāng)之間,從我出生的那一天,就設置了默認的連接方式,那些隱而不見的情感,就是我重返故鄉(xiāng)的缺省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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