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紅+馬健羚+趙建新
梅蘭芳是中國最著名的京劇表演藝術(shù)家,是帶領中國戲曲走向世界并產(chǎn)生廣泛國際影響的第一人。同時,梅蘭芳也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優(yōu)秀代表,成為與孔子、老子、李白、杜甫、蔡元培、詹天佑、徐悲鴻、冼星海等人并列的40位中華文化名人之一,在戲劇界的地位無人企及。
作為戲曲理論界的領軍人物,傅謹先生學術(shù)眼光極其敏銳,認為“梅蘭芳生前文獻搜集、整理及《梅蘭芳全集》的編纂”應是梅蘭芳研究的基礎性工作,對當代京劇學學科建設乃至整個戲曲研究都具有重要意義。而在傳承和保護傳統(tǒng)戲曲文化上升為國家行為之際,此項基礎性工作也成為順應潮流之舉,繼入選國家“十二五”重點圖書規(guī)劃項目之后,又列入北京市哲社規(guī)劃辦重大委托項目。
在傅謹先生的帶領下為梅蘭芳先生編撰全集,我們感到無比榮幸,同時又絲毫不敢懈怠,生怕有些微疏漏,貽笑大方?,F(xiàn)就全集編撰過程中的想法、做法向?qū)W界同人做一匯報,以期就正于方家。本次編寫《梅蘭芳全集》希望能做到幾個字:全、新、廣、博、明、細。
既然是全集,我們盡量做到“全”,爭取無遺漏。歷來編撰的各種各樣的“全集”難免會發(fā)生掛一漏萬或者掛萬漏一的事情,要想真正做到一網(wǎng)打盡,是難之又難的事。這次編撰的《梅蘭芳全集》,內(nèi)容涉及署名梅蘭芳的著述、文章、發(fā)言、詩詞、對聯(lián)、函電、信件、日記、自傳、入黨申請書、祭文、題詞等等,甚至包括專訪和側(cè)記。雖然限于時間、人力、精力等主觀和客觀條件,但在我們編纂集體目之所及的范圍內(nèi),基本做到了全面系統(tǒng)的搜集。在本項目結(jié)項鑒定會上,諸多專家普遍認為,僅就資料搜集之全而言,或許很難再有人超越此部《梅蘭芳全集》。
2013年9月至2014年7月我們集中精力全面搜集資料,2014年7月開始一邊甄別、錄入,一邊由李小紅、趙建新整理、校注,同時由馬健羚繼續(xù)不斷搜集資料。2015年4月開始把八卷本《梅蘭芳全集》交給出版社,之后我們和出版社之間進行了長達近一年的往返校對,每卷校對均在10次以上,但資料搜集工作依然沒有間斷,尤其是一些零星的資料。譬如《舞臺生活四十年》俄文版序言是2013年11月傅謹教授在英國利茲大學期間找到的;《祖國戲劇界在為國家建設服務》是馬健羚2014年冬天翻閱印度尼西亞《〈生活報〉十周年紀念特刊》時發(fā)現(xiàn)的;《中國戲曲之盛衰及其技藝之變遷》是2015年1月李小紅在日本探親期間在日本刊物《改造》上找到的;《梅蘭芳游美日記》是2015年7月梅蘭芳紀念館提供給我們的;《赴日演劇前的臨別贈言》是谷曙光2015年10月發(fā)現(xiàn)的梅蘭芳赴日宣傳散頁;《中央日報》1935年9月4日第3版登載的《梅蘭芳昨晚赴滬》雖為專訪,但價值非凡,乃是2015年12月傅謹先生在美國期間提供的,而此時《梅蘭芳全集》八卷本清樣已經(jīng)全部出來;《在哈爾飛戲院開幕儀式上的演說》則是谷曙光在2016年3月新發(fā)現(xiàn)的資料??梢哉f搜集資料的過程一直持續(xù)到全集出版前夕。
“新”,即本次編纂的《梅蘭芳全集》大多資料是新穎而罕見的。全書共300多萬字,單是前三卷署名梅蘭芳的單篇文章就有250余篇,專訪側(cè)記50余篇,內(nèi)容是之前出版的《梅蘭芳戲劇散論》《梅蘭芳文集》的6倍。其中《〈梅母陳太君八十壽言〉序》《赴日演劇前的臨別贈言》《中國戲曲之盛衰及其技藝之變遷》《劇舞筆記》《旦角的化裝術(shù)》《在杭州義演鏡湖茶話會上的致辭》等都是極有價值的珍貴資料?!赌鹿鹩ⅰ芬晃淖畛醢l(fā)表時明確標明副標題“《舞臺生活四十年》第三集連載”,諸多版本的《舞臺生活四十年》均沒有收入,我們這次編纂恢復了它在第三集第一章的位置。
《文匯報》連載的《舞臺生活四十年》也以原貌結(jié)集出版,具有一定的版本和文獻價值?!队味碛洝泛汀睹诽m芳游美日記》均為第一次結(jié)集出版,這對重新認識梅蘭芳赴美、赴蘇演出具有重大意義,《梅蘭芳游美日記》有原始稿和整理稿,尤其是原始稿價值更大,它提供給我們一個全面的、立體的、活生生的梅蘭芳。第八卷我們輯錄了梅蘭芳的詩詞對聯(lián)50余首,書信函電100余封,這些資料散落在各處,大都長期不為人知,搜集極其艱難。
我們所說的“新”還體現(xiàn)在我們做了大量的校注工作(后文還有詳述,此處從略)。
“廣”,即搜集面廣。要做到全,必須做到“廣”,為尋找線索,我們閱讀了幾乎所有有關(guān)梅蘭芳的研究論文和論著;我們的足跡遍及東京、北京、上海、南京、濟南等地;跑過的圖書館有東京國立圖書館、早稻田大學演劇博物館、上海檔案館、上海圖書館、上海戲劇學院圖書館、國家圖書館、首都圖書館、北大圖書館、北師大圖書館、中央戲劇學院圖書館、中國戲曲學院圖書館、中國戲劇出版社書庫、梅蘭芳紀念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南京大學圖書館等;搜羅過的報紙有《申報》《文匯報》《新民晚報》《人民日報》《光明日報》《北京日報》《北京晚報》《解放日報》《經(jīng)濟日報》《參考消息》《甘肅日報》《西安日報》《山西日報》《鄭州晚報》《杭州日報》等等,甚至全部新華社電文以及日本的《中央新聞》《國民新聞》《都新聞》《大阪朝日新聞》《東京朝日新聞》《改造》;翻閱的報章雜志有《北洋畫報》《北京畫報》《天津畫報》《三六九畫報》《星期六畫報》《藝文畫報》《國劇畫報》《戲劇叢刊》《戲劇月刊》《戲劇旬刊》《半月戲劇》《十月戲劇》《戲劇報》《文史資料選編》等等;利用的數(shù)據(jù)庫有《大成老舊期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全國報刊索引·晚清、民國期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翰堂近代報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Artbase圖片庫》《中國知網(wǎng)全文數(shù)據(jù)庫》《讀秀全文數(shù)據(jù)庫》《萬方數(shù)據(jù)庫》;我們還經(jīng)常關(guān)注上海朵云軒、北京百賞雅集、北京盤古、亞洲容海、西泠印社等拍賣會以及博寶藝術(shù)網(wǎng)、雅昌藝術(shù)網(wǎng)、華夏收藏網(wǎng)、淘寶網(wǎng)、孔夫子網(wǎng)等,以期廣泛搜索梅蘭芳詩詞、書畫、信函拍品。
“博”,即內(nèi)容廣博。除《舞臺生活四十年》《東游記》《我的電影生活》這些比較集中、影響較大的內(nèi)容外,單是前三卷中就既有對泰戈爾、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程硯秋、王鳳卿、王少卿、許姬傳父母等人的追悼和祭奠,也有《同光朝名伶十三絕傳略》《梅蘭芳歌曲譜》《程硯秋文集》《徐蘭沅操琴生活》《譚鑫培唱腔集》《川劇旦角表演藝術(shù)》《學戲和演戲》《文成公主》《中國人民的戲劇》《郝壽臣臉譜集》等書的序言;既有看《十五貫》《百里奚認妻》《二度梅》《綠原紅旗》《秦娘美》《武松打店》等戲的觀后感,也有梅蘭芳自己演出《霸王別姬》《穆桂英》《游園驚夢》等戲的經(jīng)驗和體會,更有對青年演員方方面面的諄諄教誨;既有對新中國戲曲成就的總結(jié)和肯定,也有對中蘇、中日藝術(shù)友好交流的記錄;既有當時對英法帝國主義者的警告,也有對美帝霸權(quán)主義的揭露和批判……需要特別提出的是,《四十年戲劇生活》《綴玉軒回憶錄》《綴玉軒雜感》分別寫于1941年、1943年、1947年,這些文章就其內(nèi)容而言已經(jīng)是《舞臺生活四十年》的梗概和前奏了;專訪、側(cè)記雖不是梅蘭芳的著述,但其中有梅蘭芳的發(fā)言和觀點,較有價值,編入第三卷附錄。第七卷中的《梅蘭芳游俄記》為梅蘭芳遺稿,1986年由許姬傳發(fā)表于《文史資料選編》第二十七輯;《梅蘭芳游美日記》原始稿和整理稿更是第一次整理排印,這兩種資料均為梅蘭芳訪美、訪蘇的第一手資料,極其珍貴。第八卷中既有梅蘭芳為自己祖母、鄭章成、張春霖、蕭長華等人祝壽的壽聯(lián),也有為羅!、陳德霖、徐志摩、劉天華、余叔巖等人寫的挽聯(lián);既有為酒店寫的《贈北京烤肉苑》《題峨嵋酒家》,也有《雙清圖》《牽牛蜜蜂》《牡丹》《山禽水草》等題畫詩;既有回憶泰戈爾、張謇等人友誼的篇章,也有十數(shù)首《訪日雜詩》;既有《歌劉三姐》,又有《晉祠頌》……在信件、函電中,有梅蘭芳第一次去上海給祖母匯報演出情況和歸期的家信,也有去香港演出時叮囑兒子葆琪好好讀書的明信片;有他訪蘇前后給戈公振、吳南如、郭泰祺、汪精衛(wèi)、劉文島等人的函電,更有不同時期寫給國際友人守田勘彌、遠山孝、左團次、片山哲等人的信函;既可以領略他與馮耿光、齊如山、許姬傳、許源來、蕭長華等人的深厚情誼,也可以了解他對李世芳、楊畹農(nóng)等弟子的諄諄教誨以及他們之間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既可知道民國時期與杜月笙、周作民、褚民誼等聞人的交往,也可了解新中國成立后與上海市長陳毅、甘肅省長鄧寶珊黨政要員的交流;既有給胡適、茅盾、趙景深等文化名人的私人信函,也有給外交部、蘇聯(lián)對外文化協(xié)會、上海社會局、中國教育工會北京市委員會、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等單位的公函……豐富的詩詞對聯(lián)和信件函電內(nèi)容有助于全面、深入了解一個真實的、立體的、有血有肉的梅蘭芳。
“明”,即明確、明晰。全集明確分為八卷,前三卷為署名梅蘭芳的單篇文章和部分專訪側(cè)記,四、五卷為《舞臺生活四十年》,第六卷為文匯報連載的《舞臺生活四十年》,第七卷為《東游記》《我的電影生活》《梅蘭芳游俄記》《梅蘭芳游美日記》,第八卷為《梅蘭芳詩詞對聯(lián)題詞、書信函電》。如此紛繁廣博的內(nèi)容,如何編排也是一個問題,我們把署名梅蘭芳的單篇文章編為全集前一、二、三卷,是明確告訴讀者,這三卷是我們花費時間最長、耗費精力最多因此也是最有價值、最具分量、對進一步深入研究梅蘭芳最有意義的部分;把詩詞、對聯(lián)、題詞和書信、函電一分為二編為第八卷,不但內(nèi)容分類明確,也明確告訴大家此卷是搜集最難、甄別不易,因此也是完成最晚的一卷。
為了明晰地呈現(xiàn)梅蘭芳的生平思想,客觀、系統(tǒng)地認識梅蘭芳的行跡,全集一、二、三卷,我們不按內(nèi)容分類而是基本按照發(fā)表時間的先后順序編排,署名梅蘭芳的文章既有寫作時間也有發(fā)表時間的按實際寫作時間編排;梅蘭芳的專訪、側(cè)記按照梅蘭芳實際談話時間或發(fā)表時間編排;全集第八卷既按詩詞對聯(lián)、書信函電分為兩大類,每類也盡量按照時間前后順序編排。為了使讀者閱讀時有明確的時間觀念,全集前三卷目錄中我們也做了大致的時間分段;第八卷后面還附錄了《梅蘭芳年譜》,以期讀者對梅蘭芳的生平、思想及著述有更明晰的認識。
第四卷包含《舞臺生活四十年》第一集和第二集的前三章《時裝新戲的初試》《第二次到上?!贰妒藗€月中的工作概況》,總字數(shù)25萬字。第四卷包含《舞臺生活四十年》第二集的四、五、六、七章和第三集的全部內(nèi)容,總字數(shù)也為25萬字,不但考慮到字數(shù)的均衡,也照顧到章節(jié)的明晰。
“細”,即細致,主要體現(xiàn)在比勘校注和校對上。《全集》前三卷,有些文章在不同地方多次發(fā)表,我們一般采用最早、最全或者最權(quán)威的版本,其他版本出處、各個版本內(nèi)容不同之處或者我們略加編輯的地方均采用“編者注”一一注明。
如第一卷中《在國劇傳習所開學儀式上的講話》一文的注釋“1932年5月12日下午三點國劇傳習所開學儀式在國劇學會召開,《國劇畫報》1932年5月27日發(fā)表了題為《國劇傳習所開學詳志》的報道,本講話節(jié)選自此報道,原文沒有小標題,小標題為編者所加。———編者注。”標明了梅蘭芳實際講話時間、文章發(fā)表時間和我們略加編輯的地方。
《四十年戲劇生活》一文我們采用最早發(fā)表的《華文每日半月刊》1941年第9卷第9期上的內(nèi)容,并加注釋:
此文多家刊物發(fā)表,先后有《華文每日半月刊》1941年第9卷第9期,內(nèi)容為第一部分“坐科習藝時期”;《華文大阪每日》1942年第9卷第10、12期連載,內(nèi)容為第一、二部分“坐科習藝時期”和“搭班演唱時代”;《影劇》1943年第8期轉(zhuǎn)載,題為《戲劇生活》,只有第一部分,結(jié)尾處僅到“是一個很好的凈角人才,因為學的不對工,他學的卻是青衣,在這種情形下,將來學習所得,總不能達到成功之目的”;《時?!?946年第1卷第2期有第一部分“坐科習藝時期”,題為《四十年戲劇生活》;《大國民》1946年1、2期連載,題為《我的戲劇生活》,內(nèi)容為第一、二部分“坐科習藝時期”和“搭班演唱時代”;《藝文畫報》1948年第2卷第8期,題為《我的戲劇生活》,內(nèi)容也為第一、二部分,文前增加引言:“梅蘭芳博士,今年三月又在上海‘天蟾舞臺登臺。他的色藝,始終不衰,不知風靡了多少聽眾,內(nèi)地的人們甚至有專程來滬欣賞他的演技的。本文曾載于編者主編的《大國民周刊》(已停刊)。梅博士一向愛護《藝文畫報》,我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出版《梅博士專號》,以饗海內(nèi)外讀者。”———編者注
這條注釋不僅標明了《四十年戲劇生活》先后發(fā)表的幾個刊物,而且比對了它們之間的異同。類似這樣的注釋在全集前三卷里隨處可見。
又如,全集四、五卷為多次出版的《舞臺生活四十年》,第一次出全三集,乃是1980—1981年中國戲劇出版社,因此我們采用這個版本為底本,對照了1952—1954年平明出版社、1957年人民文學出版社、1961年和1987年中國戲劇出版社、2000年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各個版本之間的異同?!段枧_生活四十年》成書之前一、二集1950—1951年連載于《文匯報》;第三集中的《穆桂英》《奇雙會》《從繪畫談到天女散花》《童女斬蛇》1958—1962年連載于《戲劇報》,《與楊小樓合作時期》(上)、《與楊小樓合作時期》(下)(中國戲劇出版社1981年出版時改為《〈霸王別姬〉的編演》)1980年連載于《戲劇藝術(shù)論叢》第二、三輯,《我和余叔巖的合作》登載于《戲劇論叢》1981年第1期,1981年中國戲劇出版社出全三集(不含《穆桂英》)。因此我們也比勘了成書后的《舞臺生活四十年》與在《文匯報》《戲劇報》《戲劇論叢》《戲劇藝術(shù)論叢》等報刊上連載時的異同,并做了詳細的注釋。凡原文就有的注釋,保持原樣,凡我們所加注釋,均注明“編者注”。如全集第四卷第二章第一節(jié)中有按語如下:“秦稚芬小名‘五九,是演旦角的。精通技擊,擅長書法,摹孫過庭書譜,極有功夫。喜歡研究歷史,熟讀通鑒。與梁任公、羅癭公、魏鐵珊為文字交,為人仗義,有古俠士風?!蔽覀冊诖顺鲎ⅰ按颂帯段膮R報》、平明本、人民文學本均為‘與順德羅癭公、山陰魏鐵珊為文字交,中國戲劇出版社本始改?!幷咦ⅰ?/p>
“焚券”與“贖當”是最能說明梅蘭芳祖父樂善好施、頗具俠義情懷的典型事例,但因時隔多年,有些細節(jié)很多人都記不清楚,以至于《文匯報》連載時和平明出版社出版的本子都出現(xiàn)了錯誤,直到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時梅蘭芳才經(jīng)過考證做了詳細糾正,因此我們出注為:
關(guān)于“焚券”與“贖當”,平明出版社本接近于《文匯報》連載的《舞臺生活四十年》原貌,人民文學出版社本做了較大改動,修正了錯誤,以后各版本沿用人民文學的本子。平明本為:……
各個版本的《舞臺生活四十年》第三集中均無《穆桂英》一章,但我們搜集資料時發(fā)現(xiàn)此章在《戲劇報》連載時副標題明確標明“《舞臺生活四十年》第三集連載”。因此我們收入全集并出注:
此章最早連載于《戲劇報》1958年第19、20期。連載時有副標題“《舞臺生活四十年》第三集連載”,但成書后各個版本的《舞臺生活四十年》都未收入,今收入連載原文,按發(fā)表時間排序編為第一章,原第一章《奇雙會》改為第二章,依此類推。
另外,此文曾收入1986年出版的《憶藝術(shù)大師梅蘭芳》一書中,題為“《穆柯寨》到《轅門斬子》是喜劇———穆桂英與楊延昭的表演分析”,文首有許姬傳按語:“這篇文章是梅蘭芳先生在一九五八年寫的。當時,言簡齋先生、姜妙香先生、姚玉芙先生參加了討論,由梅先生口述,我筆記?,F(xiàn)在我把有些話作為按語,插入文中,因為都是親眼目睹的第一手資料,有一定的史料價值。”
連載時無小標題,《憶藝術(shù)大師梅蘭芳》收入時添加標題,但無序號。為統(tǒng)一體例,添加序號和小標題?!幷咦?/p>
《憶藝術(shù)大師梅蘭芳》收入此文時許姬傳有所改動并加入許多按語,我們也都一一做了注釋。
第六卷為《文匯報》連載的《舞臺生活四十年》,成書后的《舞臺生活四十年》多次出版,影響巨大,《文匯報》連載時的原貌往往被忽略,為呈現(xiàn)其文獻價值,給研究者提供方便,特把《文匯報》連載的《舞臺生活四十年》收入《梅蘭芳全集》,編為第六卷。為盡量保持原貌,章節(jié)順序按照連載的時間來編排,譬如《梅楊初次合作》一分為二,因為發(fā)表時中間插入了《漢皋之行》。為簡單明了,內(nèi)容有所合并,譬如《養(yǎng)鴿》分為《養(yǎng)鴿》(1)、《養(yǎng)鴿》(2)、《養(yǎng)鴿》(3)三個部分,我們合并為一個標題《養(yǎng)鴿》,并在此節(jié)后標明“《文匯報》1950年11月20日、11月21日、11月22日連載”,類似問題都這樣處理。《文匯報》連載時所有戲名都是雙引號,為照顧讀者的需要和習慣,我們?nèi)扛臑闀?,因為《舞臺生活四十年》是談話體,本就有大量雙引號,不能全部替換,只能一個個修改,因為文中戲名非常多,因此單是這一項工作就花費了許多精力。
第七卷收錄《梅蘭芳游俄記》《東游記》《我的電影生活》和附錄《梅蘭芳游美日記》?!稏|游記》1956年連載于《新觀察》,1957年由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我的電影生活》1959—1960年連載于《電影藝術(shù)》,1962年由中國電影出版社出版。成書后的《東游記》和《我的電影生活》影響較大,但與連載時的原貌稍有出入,本次編寫把不同之處也一一注出,以便于研究者使用。
有時數(shù)據(jù)庫錯誤、縮微膠卷模糊、掃描不清、拍攝不全、原文報章雜志因年代久遠而缺損等等問題數(shù)不勝數(shù),我們都想辦法一一消滅。有時為了幾個字,就再跑一趟圖書館,如《文匯報》連載的《舞臺生活四十年》“三個闊問官”一節(jié)是成書后的《舞臺生活四十年》沒有收入的,其中有一段話數(shù)據(jù)庫下載后是這樣的:
“田先生的胡琴”,梅先生說,“有些外界朋友,批評他是拉一根弦的琴師。其實他們是不明白他的用意。逢到演員在使一個長跟,他故意把弦子聲音敢斂得很細,為的是使唱的人好發(fā)揮他的嗓子的亮音,這也是一種托腔的方法?!?/p>
“長跟”和“敢斂”怎么讀都不通,李小紅在國圖核對《文匯報》原文時,發(fā)現(xiàn)“長跟”原來是“長腔”,不幸的是國圖保存的《文匯報》已經(jīng)發(fā)黃掉渣,恰好我們需要的另外幾行字缺損了。馬健羚又去了一趟上海圖書館拍回了此節(jié)全文,原來“敢斂”是“收斂”之誤。
馬健羚在《戲曲藝術(shù)》2014年第4期上發(fā)表了《〈梅蘭芳藝術(shù)年譜〉1949年后部分勘誤》,輯錄出65條錯誤,詳細糾正了年譜的一些錯訛,這也是在編撰《梅蘭芳全集》過程中詳細比對、細致??钡某晒弧?/p>
所有全部稿件都由李小紅、趙建新逐字逐句校對數(shù)遍之后交出版社,并多次和出版社一起往返校對,歷時近一年時間。
當然,我們也有不足之處,譬如梅蘭芳信函散落在不同的收信人手中,我們勉力為之,也無法窮盡,實為憾事。
總之,我們投入專門的人力、大量的時間,盡最大努力編撰《梅蘭芳全集》,爭取對得起梅蘭芳先生的盛名。如果這套書取得了一些成就,那是得益于傅謹先生獨特的學術(shù)眼光和嚴謹?shù)膶W術(shù)要求,但即便如此,由于每位編撰者水平有限,學識淺薄,錯訛之處在所難免,還望專家學者批評指正。
特別應該感謝的是梅蘭芳藝術(shù)研究會會長吳迎先生、梅蘭芳藝術(shù)紀念館秦華生館長、中國收藏家協(xié)會秘書長劉建業(yè)先生、浙江大學徐連經(jīng)教授、人民大學谷曙光教授、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王馗研究員等專家學者,他們?yōu)槲覀兯鸭Y料提供了不少幫助。另外,國家圖書館、首都圖書館、上海圖書館等單位也為我們查找資料提供了許多便利,在此一并致謝!
《梅蘭芳全集》是集體智慧、團結(jié)協(xié)作的成果,搜集資料時專家學者們之所以無私奉獻,編撰過程中我們之所以樂此不疲,既緣于梅蘭芳先生的魅力吸引,也緣于傅謹先生的巨大感召力。
尤其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出版這套《梅蘭芳全集》,也是梅蘭芳先生之子、著名京劇表演藝術(shù)家梅葆玖先生生前最大的心愿。2015年年底,梅葆玖先生親自為本書撰寫序言,在序言中他寫道:“今天,中國戲曲學院傅謹教授率他的團隊,花費多年心血做成了這件功在千秋的大事,算是‘中國夢中的一瞬間,精彩的瞬間小夢?!?月25日,葆玖先生駕鶴西去,生前沒有看到此套全集的出版,這讓我們幾位編纂者頗引以為憾。如今,全集即將正式出版,可以告慰葆玖先生的在天之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