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_楊軍

祝禧：文化語文三變

本刊記者_楊軍

>>>2007年，在師范學校畢業(yè)23年后，祝禧考入蘇州大學，成為一名美學碩士研究生。

作為一個名校長，小學語文特級教師，這一舉動讓很多人感到費解。而隨著2008年祝禧文化語文名師工作室成立，東洲小學文化語文課程群的形成，這一懷疑便很快煙消云散了。由此，文化語文課程也成為海門新教育最重要的一張名片。

在目前的課程改革實踐中，有幾個重要方向：一個是保持國家課程不變，做加法，建設特色課程，但多數(shù)時候變成了為特色而特色；一種是放棄國家課程，而以完全自主的課程取代之。后種情況較少，大部分屬民間學校。而在體制內(nèi)學校，還有一部分人，在嘗試對國家課程進行整合改革。顯然，東洲小學以文化語文為代表的課程改革正是這方面的嘗試。從某種程度上，這也代表著新教育目前主流的課程探索。>>>

1992年，祝禧開始探索小學語文教學活動化研究

從工具論到“活動化”語文

工具論的語文觀影響了大半個世紀。1985年，當祝禧開始走上教師崗位時，就參加了江蘇省首批小學語文“注音識字，提前讀寫”教改實驗。

這一實驗的目的當然旨在提高兒童聽說讀寫能力，使語文教學更適合兒童語言認知規(guī)律。但很快，隨著90年代教育產(chǎn)業(yè)化形成，在應試壓力下，工具論語文教學本身也淪為工具。

1992年，當祝禧到東洲小學，面對一群農(nóng)村孩子，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種熟練的教學方法沒了用武之地，“課堂一片沉悶”。多年以后，她才意識到，這其實并不是因為農(nóng)村孩子就比城市孩子素質低，而是，在農(nóng)村有太多事物比那枯燥的語言教學更吸引人的注意了。

為了在南通市小學語文語言文字訓練專題研討會上上研究課，她硬著頭皮開始思考課堂如何生動起來，如何讓學生“活”起來，“動”起來。一個偶然的機會，她看到了李吉林的情境教育教案選。這才想起，原來早在南通師范學校時，就已聽過李老師的課。

于是，不斷地回想和琢磨，又找來李吉林許多關于“情境”“活動”的文章研讀。終于在《驚弓之鳥》教學中嘗試用角色扮演活動，讓兒童的眼耳手口腦都動起來，激活了課堂。

這次課后，祝禧便申報了“小學語文教學活動化研究”課題，走上了教育科研的道路。這算是她的第一次探索和蛻變?；顒踊恼Z文教學從一個側面改變了師生間單向度的授受關系狀態(tài)。在東洲小學初期，她和同事們一起設計了各種各樣的學生學習活動形式，如角色扮演、小組學習、音樂繪畫、討論爭辯等，提出了讓兒童“興趣識字、廣泛閱讀、自主作文”的教學法。

她還記得最好玩的一次，是1998年去昆山上課，《小竹排在畫中游》，為了讓學生更好地融入活動，她嘗試把教室課桌椅全部打亂，擺成半圓形，取得了極好的效果?；貙W校以后，這種方法便很快推開，長期秧田式教學法被打破了。

一個小小的形式改變，促使祝禧意識到，形式變革和觀念變革的微妙關系。隨之而來，備課案也從原來的流水式變成了表格式。在這張備課表中，老師的引導活動和學生的主體活動都被作為同等重要的內(nèi)容。而隨著形式的改變，課堂學習也被要求進一步整合，這便是東洲小學1998年所謂課堂變革年。廣泛閱讀作為一個切口迅速推廣，從一篇文章帶多篇文章，一本書帶一組書，大大拓寬了學生的語文視野。

這種對情境教學的活學活用，很快便得到了李吉林本人的認可。1996年秋天，在東洲小學名師進校園的推動下，祝禧第一次近距離見到了仰慕已久的李吉林老師，也從此開始了二十多年的師徒結對關系。2000年，祝禧的小學語文教學活動化研究臨近結題，李吉林也破例將祝禧收為校外弟子。

在后來的一篇文章中，祝禧還將李吉林比作她的“金薔薇”。她寫道：“如果我把這段經(jīng)歷稱作自己教學生涯第一個成長期的話，那正是李吉林老師讓我在教學技藝的層面上成長起來的。她讓我知道怎樣用語言去感染學生，用多樣的教學組織形式去吸引學生，用生動的教學手段去啟迪學生的智慧與美感?！?/p>

一個小男孩在“東小吉尼斯”活動上展示自己的成績

東小綜合實踐課程。圖為東小學生參加海門中小學生智能杯小巧手比賽

2003年4月，祝禧的小學語文教學活動研究獲得了江蘇省第四屆新世紀園丁征文大賽一等獎。組委會安排她執(zhí)教一堂展示課。她選擇了五年級的《望月》。但這堂課卻不怎么順利。

最初，她嘗試從優(yōu)美的語言、優(yōu)美的意境入手，設計她的教案。在備課中，她一再被文章的詩意和意境所打動，想把教學語言也變得詩意，“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體現(xiàn)自己對文學的熱愛”。但當她拿教案初稿請教師傅李吉林時，卻意外被否定了。李吉林提出的兩點意見是：一是內(nèi)容前后有重復，二是語言挺美的，適合成人，不適合兒童。

“李老師的意見雖短，但確實擊中了要害！我的教學是給孩子們聽的，不是為我自己。”祝禧對記者說道。

事實上，正是李吉林身上那種永懷童真、童趣、童心的魅力持續(xù)地激勵了祝禧的成長。以兒童為本位的教學觀念，后來進一步變成了以兒童為本位的文化語文觀念。

廣泛閱讀的綜合實踐

因為活動化語文教學中的廣泛閱讀，單一語文學科教育的概念也隨之被打破了。在活動化教學實踐中，祝禧意識到，一旦當閱讀的觸角進入生活，閱讀就不再只是一種簡單的教學方法，而成了兒童探索世界的一種存在方式。按李吉林老師的說法：“教育不能切斷源泉，教育必須帶學生到源泉中去?！?/p>

實際上，早在2001年第八次新課程改革之前，關于中小學語文教育的爭論就持續(xù)不斷，其中最主要的矛頭更是直指國家教材壟斷。甚至有論者指出，“語文教育的誤區(qū)有可能最終讓學生所受其它學科的教育誤入歧途”（《北京文學》1997年）。語文教育的目標到底是什么？語文教材的內(nèi)容到底是什么？語文教學到底應該怎么教？這一系列的質問都給當時的語文教學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不難發(fā)現(xiàn)，正是這場大爭論，促成了后來各種新語文教學流派和兒童閱讀推廣運動的產(chǎn)生。如現(xiàn)在在全國影響較大的親近母語，以及像紅泥巴村、三葉草故事家族這類兒童閱讀推廣公益機構等等。而與此相應的，新教育實驗誕生之初，無論是線上的教育在線論壇，還是線下的新教育實驗學校，也都是以推動閱讀開始的。

2002年8月，在臨近海門的昆山玉峰實驗學校，第一次大規(guī)模的新教育實驗開始了。在這里，新教育實驗的核心理念及其六大行動開始逐步形成。在營造書香校園行動中，新教育實驗還提出，希望小學六年要讀完一百本課外書、聆聽六十場精彩報告、寫完六百余篇日記等等行動。

正是在這種時代思潮的影響下，祝禧也開始了她第二階段的語文教育探索。2001年，“小學語文教學活動化研究”課題成果獲得江蘇省二等獎后，她又嘗試把“教學活動化”升格為“小學語文活動教學研究”。

這項課題中，祝禧進一步借鑒了李吉林的主題大單元情境課程的經(jīng)驗，開始帶領老師們探索語文綜合實踐課程。通過整本書閱讀等實踐，繼而讓語文教學走進學生真實的生活，打通語文課程與其他課程的壁壘。

2003年6月兒童節(jié)，因為非典，原本計劃好的校外實踐活動被迫取消，正在討論怎么辦，許新海校長和祝禧就商議，不如就讓孩子們在家讀書，讓孩子來推薦他們心中最喜歡的一百本書。后來，這一百本書書單就成了東洲小學廣泛閱讀手冊的參考，并在2005年后進一步變成區(qū)域閱讀推廣的《好書伴我成長》手冊。

當時的書單，尤其讓祝禧和老師們感到意外的是：最受孩子們歡迎、被列為書單第一名的竟是《西游記》?，F(xiàn)在，兒童閱讀界對四大名著是不是適合兒童閱讀的爭論一直相持不下，但在東洲小學，孩子們卻早已做了自己的選擇。

正是這個經(jīng)驗，也使后來東洲小學老師在做閱讀指導時，尤其注意理解兒童的立場。如五年級的劉宇禹老師，她在實踐中就發(fā)現(xiàn)，成人對很多書籍的反對，在兒童那里通常是無效的。

“成人在反對這些東西時，他可能會根據(jù)自己對社會的理解，更多注意到作品的陰暗面，但孩子看到的卻不一樣。他們更關注作品中好玩有趣的一面?！?/p>

劉老師印象比較深的就是給自己孩子讀原版《西游記》。因原文對人物出場、打斗有許多詩賦描述，每次讀到這里，她就忍不住跳過去，過了一段時間，兒子就開始質疑：媽媽為什么你每次中間那一大段都空了不讀？“其實我是覺得那些描述太啰嗦了，但是他聽了就津津有味?！眲⒂钣硇Φ?。后來，當兒子開始自己閱讀時，又對她說了一段話，更讓她詫異：“媽媽，我舍不得把它看完。為什么呢？因為里面的武打描寫每次都是七個字七個字，像古詩一樣，太精彩了?！?/p>

起初，劉宇禹都會讓班上孩子閱讀青少版水滸傳和三國演義，但在后來的讀書會中，孩子們就開始討論青少版的不足，“很多孩子認為，青少版中梁山好漢被招安后，沒有人物結局?！庇忠淮?，討論“我最喜歡的水滸英雄”女孩通常都不積極，而在男孩一邊則五花八門。

從這些討論中，劉宇禹意識到，其實完全無法對兒童閱讀做任何功利性的設定，反而是這種自由的討論，更能顯示出孩子的天性，正是老師做閱讀指導的時機。

所以，東洲小學的閱讀實踐，祝禧也提出了一種更為寬泛的原則，即雜取百家，不受某一類書單限制。提起去年4月南京親近母語兒童閱讀論壇，她就非常贊同兒童閱讀專家朱自強教授的看法：兒童閱讀分級，有下限無上限。

現(xiàn)在，東小的閱讀分級大體還是先從繪本童話開始，但也不限制在此。如記者所見，二年級黃華老師的班本課程即以國學經(jīng)典誦讀為主。國學經(jīng)典作為目前兒童閱讀推廣的一大分支，也是分歧最大的地方。但黃老師認為，其實這樣的閱讀并不是說就要給兒童帶來何等的國學素養(yǎng)或是道德教導，而更多是一種“潛移默化的積累”。按照傳統(tǒng)的說法，早期經(jīng)典閱讀，好讀書不求甚解，正是給后來的成長和閱讀提供一個“反芻性空間”。

對于現(xiàn)在東小的書目推薦，祝禧也尤其注重“閱讀的季節(jié)性”，即書單可以給孩子提供必讀書目，但更大部分是分屬不同領域的選擇書目。小孩完全可根據(jù)自己的興趣，在其中任意選擇。為此，東洲小學還專門設計了一個滿天星閱讀手冊。孩子們會以星星的形式來記錄自己的閱讀生活。每讀完一本書，就可以在星星上寫下書名和出版社，滿20本即可換取一顆行星。讀得越多，就會換到離地球越遠的行星。如果六年級畢業(yè)時，超過了140本書（7大行星），剩下的行星就會由孩子自己命名。

“你可以用自己喜歡的任何一個名稱來命名，書讀得越多你離地球就越遠，就沿著這個行星運行的軌跡，最后成為滿天的星星?！?/p>

文化語文的美學轉向

2007年，在師范學校畢業(yè)23年后，祝禧考入蘇州大學，成為一名美學碩士研究生。

很多人感到不解，作為一個名校長，小學語文特級教師，祝禧幾乎算達到事業(yè)的巔峰了，“該有的榮譽也都有了”。為何還要去大學念一個美學專業(yè)？而這個選擇，對她而言，或許再自然不過了。廣泛閱讀和語文綜合實踐愈加深入，她越發(fā)感覺到自己的不足。

“我才覺得自己的書讀得太少太少了，太淺薄了?！蓖ㄟ^大學，她“希望能讓自己更充實一點，離開教育圈子，再回過頭來重新審視教育?！?/p>

而與此同時，新教育實驗在2005年兩次年會后，隨著在全國各地推廣規(guī)模擴大，也面臨越來越多的批評質疑。如2006年初華南師范大學黃甫全對朱永新近乎人身攻擊的炮轟外，更多的聲音則指向大規(guī)模教育實驗的局限性。其中如“這種宏大哲學語境式的理論框架，模糊了實驗目標、理論基礎和實驗因子，不能清晰明確地表述實驗研究的理論假設?！保ü椤对僬摯笠?guī)模教育實驗研究的局限性》，2006年4月）

作為對批評的回應，新教育內(nèi)部也開始進入第二階段“理論建構期”。如以盧志文為院長的新教育研究院成立，即旨在改變過去的松散狀態(tài)，“用嚴密的組織去落地生根”（盧志文語）。以干國祥、魏智淵等人牽頭成立的“毛蟲與蝴蝶”兒童分級閱讀研究項目等。與此同時，新教育實驗區(qū)也展開“整風運動”，將500多所實驗校中摻假的學校摘牌處理，篩掉了近100所，并做了“核心校、加盟校和掛牌?！钡确旨?。

在這個大背景下，作為新教育實驗核心校之一的東洲小學，要想進一步發(fā)展，其對校長執(zhí)行力和理論要求就更高了。單以語文和閱讀而論，祝禧所面臨的難題也正如那時大多數(shù)語文教師面臨的問題一樣，如何尋求人文性和工具性的統(tǒng)一。

在漢語中，文和字、語和言都曾是不同層面的意思，而在工具論教學中，這一切都被混淆了。

“兒童的語文學習，除了基本的字詞句篇、聽說讀寫等知識經(jīng)驗和觀察想象、探究思維等心理能力，根本上還有一種能讓兒童終身受益的東西，那就是語言背后的文化品質和素養(yǎng)?！痹谡Z文綜合實踐課程研究中，祝禧已明確意識到語文教育中的“文化追求”。

在蘇州大學，當她再次投入那種“和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們一起讀書的氛圍”時，她的疑慮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這段時間，陳國安老師的古代文學，魯樞元老師的生態(tài)藝術，侯敏老師的文藝學都給了她無窮的啟迪。

一位二年級孩子在滿天星大舞臺演講消防

臺下的小觀眾聽得聚精會神

滿天星閱讀文化節(jié)上，一位孩子正在表演豬八戒

在畢業(yè)論文《兒童的文學閱讀審美研究》中，祝禧就對當前兒童閱讀中“去文學化”“缺根化”“前審美化”等工具化閱讀現(xiàn)象及工具論語文教育提出了激烈批評，并試圖通過回歸傳統(tǒng)的意象審美及物象思維建構她自己的語文觀。

“中國人很有意思，比如說我愛你，他就說月亮代表我的心。在傳統(tǒng)審美的視野中，萬世萬物都可以被用來借物喻人，托物言志的?！彼龑τ浾呓忉尩?。正是通過這種回歸語文本原的研究，祝禧開始在東洲小學探索文化語文課程群建設。

2008年，當她初步提出文化語文的主張時，李吉林老師還建議說：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tǒng)一是語文的基本特點，對現(xiàn)行的國家教材怎么理解文化性，祝禧是可以通過努力解決這些問題的。不久后，祝禧文化語文工作室建立了。

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原來許多似是而非的語文教育觀念逐步得到澄清。特別如興趣識字，“識字的時候，文字本身是有血有肉的，有意義的。以前教古詩，我曾經(jīng)寫過一篇文章叫《古詩教學中的語言文字訓練》。我現(xiàn)在不會再寫這篇文章了，古詩教學還要進行語言文字訓練，這完全是割裂意象的教學?！?/p>

“原來的興趣識字，為了提高識字效率，我們會編造許多兒歌讓孩子熟記，都是純技術層面的，完全不會考慮漢語語言的內(nèi)在聯(lián)系。比如王先生白先生坐在石頭里（碧），王是什么意思，白是什么意思，哪是聲旁，哪是形旁？這是完全違背漢語認知規(guī)律的，現(xiàn)在我們會更加關注母語的音韻，關注它的意象建構。

“兒童眼里的意象可能和成人是極大不同的。文人墨客筆下，‘秋’往往與‘愁’關聯(lián)，但在兒童眼里，卻是秋高氣爽、天高云淡、稻麥成熟、瓜果飄香、層林盡染、絢麗多姿……富有情趣與韻味。”

現(xiàn)在，東洲小學的閱讀通過“意象主題文化課程”建構已經(jīng)連成了一個整體。老師以課堂教學為中心，再以文化閱讀和文化活動為拓展，在與意象相聯(lián)的詩文、音畫活動中，形成了形式多樣、內(nèi)容豐富的綜合性的語文教育活動。

滿天星講壇的內(nèi)容也更加豐富了，以閱讀為主體拓展的“每周一講”“每周一辯”“每月一賽”極大地拓寬了兒童閱讀與生活實踐的聯(lián)系。

“我們從小孩做論壇就會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他們對歷史特別喜歡，講歷史是最多的。從孔子、秦始皇、武則天、蘇軾到商鞅變法、二戰(zhàn)，都是孩子自己選題，自己講。”她還記得，幾年前她們第一次做滿天星大講壇時，第一個孩子講的就是風雨張居正?！耙粋€五年級孩子講張居正，他或許不會講得特別深刻，但那個準備過程，就拓寬了閱讀的視野?！弊ｌa充道。

原來，這個論壇還只是為高年級設置的，擔心沒人去聽，但后來，她們發(fā)現(xiàn)許多低年級的小朋友也過去聽，演講還沒開始就全部滿座了。到現(xiàn)在，低年級孩子參加演講的更不在少數(shù)。

在記者采訪時，因為臨近期末，高年級忙于復習，就有一個二年級男孩上臺講消防，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播放著PPT，圖文豐富，毫不怯場。15分鐘下來，臺下小朋友沒有一人離席。確實嘆為觀止。后來，記者問那個孩子，為什么講消防？原來，事情起因是最近一位同學家遭了火災，所以他便想講講，增強大家的安全意識。

后來，二年級的黃華老師還告訴記者，像這樣的舞臺演講，從二年級開始，他們就已在班級推廣了。孩子講什么，老師特別要注意引導。比如最近班里有個孩子迷昆蟲，“我們上課學過天牛，他就把天牛的習性講得特別好。我說你就講昆蟲吧。還有一個小男孩喜歡踢球，喜歡足球明星，我就鼓勵他平時多收集，展示出來給同學看。你可以用一個學期的時間去準備?！?/p>

“其實閱讀本身就是老師和孩子的互動中這樣一個慢慢的積累過程吧。你知道你給孩子播下什么種子，才會結出什么果實。”黃老師對記者說。

在許多文章和演講中，祝禧也曾用“金薔薇”這個意象來隱喻她的專業(yè)成長。她認為，教師的成長，是一段段旅程，每一段旅程都是在積聚“金沙”，為的是鍛造成那朵“金薔薇”。這“金沙”就是教師的教育思想、教學主張、實踐成果以及所有藏于這背后的故事，故事中的“金薔薇”能給觸摸它的人帶來幸福和價值。

現(xiàn)在再回頭審視祝禧這段語文教育的探索和成長，從活動化教學到語文綜合實踐，再到意象主題文化課程的構建，我們看到的正是新教育人那種自覺的理論建構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