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婷 韓慶峰
(1.西北民族大學 管理學院,蘭州 730030;2.蘭州大學 生命科學學院,蘭州 730000)
論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系統建設
胡曉婷1韓慶峰2
(1.西北民族大學管理學院,蘭州730030;2.蘭州大學生命科學學院,蘭州730000)
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系統建設存在地方政府的行政缺位、學校教育功能的異化、非正式支持系統的薄弱等問題,因此,構建社會支持系統對于解決該問題有積極作用,即政府要更有作為、農村社區(qū)要履行職責、學校要發(fā)揮好教育和管理功能、不斷強化家庭責任,最終目標是要實現保證和維護好廣大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和他們家庭的根本權益。
民族地區(qū)留守兒童社會支持
西部少數民族農村地區(qū),大多經濟發(fā)展水平落后。由于先天自然條件和社會條件的制約,城鄉(xiāng)收入水平差距較大,農民收入水平低下,無法滿足家庭生活的開支需要,因此,大多數農村青壯年勞動力選擇了向城市進軍,尤其是隨著我國社會轉型和城市化進程的推進,西部落后地區(qū)的農村人口向經濟發(fā)展水平較好的地區(qū)進發(fā)的趨勢更加明顯,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也是如此。此外,由于受到城鄉(xiāng)分割的二元社會結構以及農民工工資收入水平偏低、小孩進城入學困難、務工所在城市居民生活費用水平偏高及遠程往返路費較高等諸多因素影響,導致這些農民沒有能力將自己的子女帶入城市,他們不得不將孩子留在農村老家交給老人或其他親戚代為照顧,這就形成了我國許多農村地區(qū)的一個特殊群體—留守兒童。這些留守兒童在成長過程中由于父母親子溝通的缺失和監(jiān)督與教育的缺位,出現了許多問題,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由于其特殊性,面臨的危機更為嚴峻。
目前,國內學術界對于農村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系統的研究主要關注留守兒童的家庭層面、他們的教育以及管理方面。林曉丹(2012)在對云貴川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進行詳細調研后指出城鄉(xiāng)二元的戶籍制度、國家政策的關懷不夠以及農村家庭休閑方式與不科學的信仰都是造成農村留守兒童出現一系列問題的重要影響因素。馬多秀(2011)指出即使在制度化的學校里,也難以得到滿足農村留守兒童心靈關懷的需要。黃菊英(2011)認為在兒童成長發(fā)育過程中,學校起著很重要的作用,學校理應傾盡全力給予留守兒童更多的關懷、幫助與疏導。少數民族地區(qū)的學校還應當充分考慮少數民族地區(qū)兒童的特殊性和其中存在的特有問題,設置有針對性地教育內容和選擇適當的教育方式。陳淑瑩(2010)對某個少數民族地區(qū)的村莊進行調研后,發(fā)現隨著經濟發(fā)展和教育供需矛盾的日益尖銳,留守兒童的教育問題成為關注的焦點。而少數民族文化豐富多彩且各具特色,如何既保存其文化傳統又能夠建設現代教育制度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需要教育界共同探討。肖紹?。?008)研究后認為,地方政府可以從相關法律健全、財政資金支持力度增加、體制改革、政府服務職能發(fā)揮等方面來應對留守兒童問題??傮w來說,現有的關于農村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系統的文獻,主要集中于留守兒童面臨問題的某一方面,甚至相當一部分文獻僅憑經驗知識為研究依據,所得出的結論并非建立在實證研究的基礎上,因此研究的結論難免有失偏頗。此外,具體針對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的研究也還沒有形成系統性,這是需要以后注意加強的地方。
“社會支持”這個概念出現于20世紀70年代,一般用來指來自個人之外的能夠獲得的各種支持的總稱。著名社會學家鄭杭生認為,社會支持可以看成是社會脆弱群體從各種社會形態(tài)獲得的無償救助和服務(鄭航生,1996)。留守兒童的社會支持即是指留守兒童所生活交往的社會網絡運用其物質和精神的手段來滿足兒童的真實需求,從而給予兒童幫助的一種社會行為(葉敬忠等,2008)。雷文艷(2013)以廣西天等縣關愛留守兒童項目為例,指出在國際援助組織的支援與幫助下,通過在全縣構建留守兒童的社會支持網絡,能夠提高政府公共服務的效率和水平,在政府發(fā)揮主導作用的基礎上,由政府、學校、社區(qū)、社會各方力量積極參與共同組成的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網絡正在逐步形成并且發(fā)揮作用。同時,該項目的實施也為少數民族貧困地區(qū)解決留守兒童問題提供了寶貴的經驗。楊竹(2010)建立了社會支持提供者和社會支持內容相結合的研究框架,通過對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農村少數民族兒童的問卷調查和部分相關人員的訪談,從一個比較的視角對農村少數民族留守兒童的社會支持系統進行研究。通過文獻梳理,我們發(fā)現社會支持網絡作為解決留守兒童存在問題的出路,日益得到學術界的高度重視。但是西部少數民族農村留守兒童問題的特殊性,再加上構建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網絡的主體多元化問題,導致該地區(qū)這方面的系統案例分析仍然顯得十分匱乏。筆者選擇寧夏回族自治區(qū)中衛(wèi)市香山鄉(xiāng)米糧川新村作為一個研究案例,力圖通過系統性的分析其留守兒童的現實生活狀況,找出其中存在的主要問題。在此基礎上,嘗試構建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系統。另外,2016年2月14日,國務院印發(fā)了《關于加強農村留守兒童關愛保護工作的意見》,這是全社會的一個福音,也更堅定了我們做好相關研究的腳步。
(一)數據來源和實證方法
寧夏回族自治區(qū)是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受交通、經濟、教育等因素的約束,勞務輸出帶來的問題復雜而突出,留守兒童的相關問題是其中的重要方面。項目組成員根據研究的實際需要,加上政府相關部門工作人員的建議與支持,再結合自身擁有的實際資源,最終確定寧夏回族自治區(qū)中衛(wèi)市沙坡頭區(qū)香山鄉(xiāng)米糧川新村作為本研究地點。由于此村落是一個回族移民村,所以樣本主體均為少數民族。因此,選擇的這個村落在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研究農村留守兒童問題是具有典型意義的,研究地點的選擇具有代表性。
根據研究的內容,借鑒已有的農村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相關的研究成果,制定出適合研究目的的調查問卷。在2015年7月至8月間,項目組人員采用隨機抽樣的方式對農戶家庭進行了入戶訪問。項目組成員總共發(fā)放300份調查問卷,還先后走訪了當地區(qū)鄉(xiāng)兩級政府和教育局等十幾個與留守兒童工作相關的政府部門,力求全面了解當地的農村留守兒童的相關問題。本次調研問卷的回收率為100%,經統計其中有效問卷總共276份,無效問卷總共24份,問卷有效率為92%。其中,非留守兒童總共152人,留守兒童占到124人。男生占比為67.4%,女生占比為32.6%。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本文的研究對象是留守的未成年人,盡管他們嚴格意義上說來不能全部劃歸為“兒童”這一特定的年齡階段,或者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孩童”,但是本研究這種數據處理方式,相對于本研究的研究目的來說,仍然是合理的。
(二)具體的現實困境
1.留守兒童被監(jiān)護狀況。表1顯示,在本次調查的124名農村留守兒童中,高達72名是與隔代老人生活在一起,占調查總數的58.06%;而有19人是與父母中的一方生活在一起,占比為15.32%;有17名是與其他親戚生活在一起,占比為13.71%;只有6個人與父母的好友生活在一起的,占比為4.84%。值得強調的是其中共有10名兒童是自己獨自生活,占比為8.06%,可以想象他們生活中是多么孤單,多么需要親情的關懷。因此我們可以得出,在少數民族農村地區(qū)留守兒童的監(jiān)護中,隔代老人是主體,超過了總數的一半,且在留守兒童中,父母雙方都不在身邊的兒童更是高達84.68%。
表1 留守兒童的監(jiān)護人類型調查統計表
2.留守兒童與父母雙方的關系親密度調查。表2結果顯示,在本次調查的124名留守兒童中,與父母關系得分五分的有8人,占總數的6.45%;與父母關系很好的只有20人,占總數的16.13%;與父母關系十分一般的有52人,占總數的41.94%;與父母關系不太好的人有37人,占總數的29.84%;與父母關系很不好的有7人,占總數的5.65%。因此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超過一半的留守兒童都不能處理好與父母之間的關系,與父母相處的很好或非常好的人數只占總數的20%左右,這預示著絕大多數留守兒童與父母的關系都一般甚至更加糟糕。
表2 留守兒童與父母雙方的關系親密度調查表
3.留守兒童接受教育狀況。值得欣慰的是,本次調查的124名留守兒童中,并沒有失學現象。調查結果顯示(表3),小學階段的兒童數量最多,其次是處于初中階段的未成年人。
由于本次調查地所在村莊內,只有一所希望小學,而且學校內只設立二年級以下的年級,因此在教學資源統計中,只調查二年級以下的情況。
表3 留守兒童上學各年齡階段分布統計表
表4 教學資源分布調查統計表
如表4所示,在所調查的124名18歲以下的學生中,因村子中只設有二年級以下的年級,要有93名學生通過寄宿或者是租住房屋的方式去別的地方才能繼續(xù)完成學業(yè),他們不但要自己照顧自己,每個月還要增加許多額外的經濟負擔。在村子中設立的學校中,包括校長在內只有兩名老師,這兩名老師要負責教授31名學生的數學、語文、思想品德、體育、美術、音樂等課程。課程量十分大,而且工資待遇特別低。通過我們的走訪調查發(fā)現,之前來過村子的許多老師都因生活條件、待遇問題而離開希望小學的教育崗位。在我們到達學校之前,學校幾乎沒有供學生課余時間瀏覽的圖書。
表5 學生對教學資源滿意度調查統計表
如表5所示,在被統計的學生中,沒有人對教學資源感到非常滿意,12名學生選擇比較滿意人中,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因為對比村莊移民搬遷之前的教學資源狀況做出的判斷。可以看出,多達74.19%的學生對于自身接觸到的教學資源滿意度只有1到2分,換句話說,他們對于自己的受教育情況是不滿意的。
4.留守兒童課余時間利用安排。從表6我們能夠看出,米糧川新村的留守兒童在假期等課余的時間里的活動還是極其匱乏的,有將近一半的人要做家務、農活,或者打工補貼家用,沒有與文化活動相關的課余活動。孩子們接觸外界的信息只限于書籍或電視,真正走出去接觸外面世界的人少得可憐,僅占總數的4.03%。
表6 留守兒童課余時間利用安排調查統計表
5.社會治安滿意度調查。表7顯示,對于當地治安現況滿意程度的調查中:認為當地治安很好的有10人,占總數的8.06%;覺得當地治安情況一般的高達88人,占到總數的70.97%左右;而覺得當地治安情況不好的則有14人,約占到總數的11.29%;認為當地治安情況特別不好的有12人,為9.68%。
由此可以看出,當地總體的治安情況還是差強人意的,這些留守兒童對于治安情況的滿意度總體是較差的。超過90%的被調查兒童認為當地的治安情況在一般或者一般以下。在具體的走訪調查中,我們了解到,當地治安管理案件中,比較常發(fā)的案件有:搶劫和入室盜竊等。
表7 留守兒童對社會治安狀況滿意度調查分布表
6.留守兒童與非留守兒童的心理健康狀況的比較。本次調查中,我們設計了兩組對照。分別是留守兒童和非留守兒童。量表有心理自卑、親人關系、生活態(tài)度和學習態(tài)度4個因子。每一個題目分為七個等級來評分,完全符合是1分;符合2分;有點符合是3分;說不定是4分;有點不符合是5分;不符合是6分;完全不符合則是7分。對每一項因子算出總和,最后將量表的原始分轉換為標準分,得分越高表明此項結果越消極。我們先做了因子內部一致程度的檢驗,來確保調查的信度。結果顯示,各題項與問卷總的Cronbach’s Alpha系數為0.920,各因子(心理自卑、親人關系、生活態(tài)度和學習態(tài)度)與問卷的Cronbach’s Alpha系數分別為為0.940, 0.932,0.703,0.858,說明本次測評有較好的信度,結果可靠。
表8 兒童心理健康的描述統計
從表8我們可以看出,對于同樣都是少數民族農村未成年人而言,留守兒童的診斷測驗每一項的均值分為30.58,24.37,19.92,15.05;而少數民族農村非留守兒童的診斷測驗每一項的均值分是13.59,10.21,13.18,7.72。少數民族農村留守兒童的診斷測驗每一項的均值分都高于非留守兒童,這說明留守兒童在這四個方面上都比非留守兒童要消極。
我們知道,對于兩個樣本某些變量均數不同,其差異是否具有統計意義,能否說明總體差異,必須要用到均值比較。表9說明,少數民族農村留守兒童與少數民族農村非留守兒童每一項在總分上都存在顯著差異,心理自卑(t=23.986,P<0.05),親人關系(t=26.429,P<0.05),生活態(tài)度(t=12.788,P<0.05),學習態(tài)度(t=20.979,P<0.05)。所以,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群體的心理健康狀況在總體水平上還是低于非留守兒童這一群體的。此次調查能夠表明,留守兒童在親人關系,心理自卑程度,生活及學習態(tài)度等方面的問題都比非留守兒童更為突出,例如留守未成年人同伴交友不善,人際關系較為緊張,生活觀念消極,學習態(tài)度不積極,心理健康狀況極差,極易導致自卑。
表9 留守兒童與非留守兒童均值樣本的t檢驗
根據社會支持提供者的不同身份定位,社會支持能夠被分為正式支持與非正式支持。他們兩者之間的提供者是不同的,正式支持的提供者主要包括政府、教育部部門及其他社會組織,非正式支持的提供者主要包括在血緣關系、親緣關系和友緣關系構筑的感情網絡。通過上文大量的數據分析,再結合調研的具體情況,著重從下述幾方面來分析目前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社會支持中存在的問題。
(一)地方政府的行政缺位
調研發(fā)現,地方政府或多或少沒有充分注重和關愛這些留守兒童。他們片面地追求地方經濟的發(fā)展,往往忽視了他們的另一種身份,就是社會公平正義的代表,忽視了自己應該為弱勢群體“保駕護航”這個重要角色。他們在解決包括農村留守兒童等類似與自身政績關系考核無關緊要的社會問題時,通常是顯得比較怠慢的,即使有些地方政府制定了有關農村留守兒童的具體政策,也僅僅停留在文件和口號中。農村留守兒童實施績效評估機制的缺失,造成為農村留守兒童的關懷和服務成為一種“慈善”,由于缺乏制度規(guī)范和約束,缺乏制度上的支持和激勵,主要靠良心和道德來推進和施行,這樣是不能做好留守兒童的關愛工作的。再者,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大多是全國扶貧攻堅的重點地區(qū),地方財政捉襟見肘,別說在農村,即使在城市公共服務設施與措施都是比較匱乏的,在基層給予留守兒童的社會支持就會更少,即使上級政府出臺政策或者傳達完畢后,由于沒能做好后續(xù)工作進度的跟蹤工作監(jiān)督落實,配套資金的缺乏,造成政策落實的脫節(jié)。下級單位也因此鉆了空子,完成表面功夫,沒能實實在在的為留守兒童等弱勢群體營造和諧的氛圍和提供良好的條件基礎。
(二)學校教育功能的異化
中國傳統的農村文化中,學校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是整個農村文化傳播的核心。對于農民自身,學校不僅為留守兒童提供了正規(guī)的教育,還可能成為這些留守兒童將來脫離土地,改變農民身份和自身命運的天梯。然而,隨著社會轉型和經濟的發(fā)展,學校的功能卻發(fā)生了轉變,甚至異化,這對于廣大農村留守兒童來說是極為不利的,對全社會來說也是極為負面的。在西部偏遠而貧窮的少數民族地區(qū),學校由于人力、物力、財力等各種資源的匱乏,所能給予的支持也非常有限,其功能主要是建立留守兒童花名冊、有什么問題和兒童的父母或監(jiān)護人聯系等,而父母的打工地址又經常變換,很多時候都聯系不上(楊竹,2010)。我們走訪發(fā)現,由于學校約束制度的缺失以及專業(yè)老師的匱乏,大多數農村留守兒童根本沒有辦法得到學校與老師積極有效的幫扶和關愛。由于農村學校數量的不斷減少,大量留守兒童不得不到集鎮(zhèn)等大一點的地方學校去寄宿學習。受制于學校條件和資金制約,這些學校也不能提供良好的體育設施和圖書館等文化設施,配套設置不到位。老師們都樂于去好學校任教,教師和管理人員仍然是匱乏的,學校的思想道德教育工作也是弱化的。上述種種原因導致現存的教育資源遠遠不能滿足留守兒童的教育、文化和生活需求,也沒有真正開展良好的情感關懷和溝通,這對留守兒童的精神文化和課余生活帶來了負面影響。
(三)非正式支持系統的薄弱
農村留守兒童的家庭結構并不完整。無論是父母雙方還是其中一方在家庭中缺席,都將導致父母的教育和關愛的缺失。我們的調查顯示,留守兒童多半是與隔代老人在一起。由于祖輩老人年齡偏大,文化程度偏低,他們往往只能通過滿足孩子的物質需要來顯示他們的關愛,忽略了這些孩子真正的精神需求。由于老人的身心衰老,他們還會表現出一些空虛感、孤獨感、焦慮感,這些精神狀態(tài)會潛移默化地影響留守兒童的精神世界,使他們成長的過程中形成這些不良的情緒情感特征。在留守兒童群體中,同學、朋友等群體在他們的成長中在他們情感天平上的分量是很重的。但是,由于缺少正常良好家庭的有效監(jiān)護,他們選擇交往對象時不能很好地進行分辨,有時會與學習成績不好、道德品行不良的人進行交往,甚至會與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這無疑會影響到他們的學習和品行,影響到他們的精神世界,容易使他們誤入歧途。更有甚者,部分留守兒童經常受到同學、鄰居等這些交往對象的欺負。此外,一些不好的傳統文化、庸俗文化也會侵蝕人們的思想,留守兒童難免深受其害。
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系統建設是一個系統性的問題,需要大局維度和全局思維。在充分發(fā)揮各地方積極性和自主性的基礎上,整合與利用資源,在系統建設中才會更有張力。
(一)在正式支持中,政府要更有作為
依附于傳統戶籍制度上的入學、就醫(yī)等政策壁壘,使得廣大留守兒童被牢牢地套在了戶籍所在地,加之人口輸入地和輸出地之間未能進行資源的有效對接,留守兒童的產生就不可避免。因此,要打通政策的通道,賦予兒童更多的選擇權和充分的平等權。此外,各地政府要積極發(fā)展經濟,推進農村城鎮(zhèn)化建設。農村家庭多是由于經濟的壓力,才選擇外出打工。沒有哪個父母愿意骨肉分離,如果當地政府能積極發(fā)展本地的特色經濟,制定適宜的優(yōu)惠政策,利用城鎮(zhèn)化建設來帶動當地的農村發(fā)展,能夠實現農村勞動力的就地轉移,引導農村勞動力的合理流動,將會大大減少留守兒童的數量。再次,引導政府官員將注意力轉向以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為導向的政績考核指標體系,建設一個真正為人民服務并勇于承擔服務責任的政府,也應是各級政府的一個積極追求。
(二)農村社區(qū)職責的履行
這是健全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社會支持的一個重要方面,要發(fā)揮這一組織的良好作用。農村社區(qū)是這些留守兒童的重要活動場所,社區(qū)對孩子和父母都是比較了解的,對留守兒童的教育有著很大的親和力與感染力。社區(qū)還能夠監(jiān)督留守兒童的不良社會行為,在他們普遍缺乏父母關懷的情況下,使這些孩子感受到溫暖。此外,農村公共文化會影響農村道德風貌,特別在民族地區(qū)體現的更為明顯。良好的人文環(huán)境能夠增強村民之間的感情,增加凝聚力。以此為切入點能夠解決兒留守兒童的教育和養(yǎng)育問題,使得這些孩子們從小就能夠在健康、充滿正能量的環(huán)境中茁壯成長。
(三)強化學校對留守兒童的教育和管理
寄宿制學校能夠彌補一些留守兒童家庭教育的缺失。在學校中,孩子們不僅日常生活能夠得到管理和照顧,也減少了他們接觸校外不良事物的可能性,更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他們的安全隱患。因此,要大力支持農村寄宿制學校的建設,可以通過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方式來解決這些學校的師資不足等問題。對于學校自身來說,應當建立和完善留守兒童的資料庫,方便他們對留守兒童的規(guī)范管理。同時,可以嘗試建立“代理家長制”,鼓勵和支持學校增加適當的生活導師或課外輔導員,并在他們自愿的前提下擔任代理家長,及時關注孩子的生活以及心理表現,將這些情況反饋給孩子的實際監(jiān)護人,在盡可能大的程度范圍內彌補孩子們的親情缺失,共同助力孩子們健康成長。
(四)在非正式支持中,要不斷強化家庭責任
家長在兒童成長過程中所起的作用是其他各方面都無法替代的。但是在少數民族農村地區(qū),父母的責任意識有些淡薄,再加上自身的文化素質也不高,對家庭教育沒有足夠的重視,甚至有些人認為孩子的教育是學校的事情。一方面,我們應該要求這些父母摒棄錯誤觀念,增強責任意識,切實承擔起撫養(yǎng)和教育孩子的責任和義務。另一方面,要盡可能為廣大留守兒童營造良好的家庭教育氛圍。外出務工的父母應該盡可能多的利用打電話、短信、視頻的方式與孩子多溝通,增強孩子與父母的情感互動,有針對性的對孩子開展教育和培養(yǎng)。與此同時,父母們也要積極地和孩子所在學校的老師取得聯系,全方位了解孩子的成長狀況,形成家庭關愛的合力,助力留守兒童們健康成長。還有,父母外出后,孩子的實際監(jiān)護人既然接受了委托就要真正的承擔起教育孩子的責任和義務,應該安頓好孩子的生活和學習,為孩子創(chuàng)造良好的成長環(huán)境,改變放任或溺愛的教育方式,保證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的一致性,使留守兒童們生活在充滿愛的氛圍中,促進他們形成良好的品行和生活、學習習慣。
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的社會支持系統的建設,在西部民族地區(qū)的發(fā)展中,乃至我國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進程中,都是很現實的問題,任重道遠。本研究僅從政府、農村社區(qū)、學校和家庭幾個方面對這個問題進行了一定的闡述,這對于解決問題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是還很不夠。從根本上說,啟動多元主體積極參與,創(chuàng)新以政府為主導的激勵模式,以制度化建設為強力依托,實現保證和維護好廣大西部少數民族地區(qū)農村留守兒童和他們家庭的權益,應該是今后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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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戴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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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4245(2016)04-0021-07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費專項資助項目“民族地區(qū)農村社會保障問題研究——以甘肅省臨夏回族自治州為例”(31920160022)。
胡曉婷(1982— ),女,西北民族大學管理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民族地區(qū)社會保障;韓慶峰(1982—),男,蒙古族,蘭州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會生態(tài)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