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文明社會里,終于有一個時刻真正不再以貌取人,那就是在大型體育競賽上,尤其是在奧運會上。對于己方運動員,無論是長得好看還是不那么好看,整個社會都有一種統(tǒng)一的熱愛—除了極少數(shù)淹沒在政治偏見的醬缸里爬不出來的人。
當然,如果兩個運動員同樣優(yōu)秀,長得好看的那個在競賽結(jié)束后可能得到更多經(jīng)濟機會和更大的社會影響力,但那已經(jīng)是競賽之外的事情了。
運動,尤其是競爭性的運動,可以讓一個人變得更有魅力(更美)。我們都感受過一個經(jīng)驗性的事實:在學校里,擅長足球、籃球、排球或者田徑運動的男學生,會得到更多女學生的傾心。
在運動場上,對美的一般標準,被一種平日里難得一見的特別的體驗穩(wěn)穩(wěn)地壓制住了。
這種體驗來自何方?有一種解釋認為,這是“荷爾蒙的力量”,類似于動物求偶所進行的自我展示。這沒有錯,但不能解釋為何運動者對同性也有同等程度的吸引力。
人類有一種非常隱秘的審美能力,只在競爭性的運動場合里才會顯性化。這種能力不是來自于國家、民族的自豪感或自尊心,恰恰是完全摒棄這些集體因素影響而存在,假設每一個運動員和每一個觀眾都被“無知之幕”所籠罩,這種對美的感受能力依然獨立存在。
它是一種生物性的能力,來自于物種的自我生存和繁衍的要求。所以,我們在競爭性運動中看到的美,不再是社會學意義上的美(如長相之美、心靈之美、涵養(yǎng)之美、智慧之美),而是生物學意義上的“美”。
它就像物種進化一樣,一些被認為對物種存續(xù)有利的因素,就會被捕獲,固定在基因中。運動所展示出來的機體的力量、速度、姿態(tài)上的極限,作為一種震撼的美而被數(shù)以十億計的人們感受到,就是因為它符合人作為一個物種的存續(xù)需求。最早的野蠻人,在大自然中與其他動物競爭、搏殺,得以生存下來,發(fā)展出人類文明,就離不開機體的生物性能力。
可以說,我們在奧運會上所感知到的美,其實是對700多萬年前的人類祖先處境的一種共情。
奧運精神里的和平訴求,其實就是來自于對這種物種存續(xù)之美的感受。只不過,奧運起源之時,文明已經(jīng)誕生和鞏固,此時,人類存續(xù)的威脅不再來自于其他物種,而是來自自身。
01. 跳水 2016年8月18日,巴西里約熱內(nèi)盧,2016里約奧運會跳水女子10米跳臺半決賽,美國選手揚落水后。
02. 田徑 2016年8月17日,巴西里約,2016里約奧運會第12日田徑賽況。
03. 自由體操 2016年8月17日,巴西里約熱內(nèi)盧,韓國藝術體操運動員孫妍在體育館里訓練,備戰(zhàn)奧運。
04. 擊劍 2016年8月13日,巴西,2016里約奧運會第8日擊劍賽況。
05. 舉重 2016年8月12日,巴西里約熱內(nèi)盧,2016里約奧運會舉重女子75kg比賽B組,薩摩亞運動員 Mary Opeloge舉起杠鈴。
06. 排球 2016年8月18日,巴西里約熱內(nèi)盧,2016里約奧運會女排半決賽,中國vs荷蘭,朱婷扣殺。
07. 跳水 2016年8月9日,巴西,2016里約奧運會跳水女子雙人10米臺,陳若琳/劉蕙瑕出戰(zhàn)。
08. 乒乓球 2016里約奧運會乒乓球男團決賽:中國3-1日本,劉國梁親吻馬龍張繼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