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
(內蒙古師范大學,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1517)
淺析濟慈詩歌中的唯美主義
梁雪
(內蒙古師范大學,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1517)
英國19世紀后期浪漫主義代表詩人濟慈,以其對純美的追求而表現(xiàn)出唯美主義傾向,此傾向主要表現(xiàn)在:美的自律性原則的提出和豐富的感官描寫,表達了對希臘神話世界的崇拜與向往,勾勒了后來唯美主義的主要體系輪廓,構造了一個純美的意象世界。
唯美主義;浪漫主義;感官;美的自律性
濟慈的創(chuàng)作主張,歸納起來主要有兩點:(1)美的自律性,本質上它是排斥其它原則的;(2)美通過美感被認識。在這里,濟慈初步構筑了一個美的體系。并且,我們可以這樣認為,其中美的自律性是奠基性的,正是由于這種自律性,它廢止了這個體系中所有外來者的特權,而只頒布了一條律法,即它是自為的,以上行動可以看作是這種自為的標志,對自己有所領悟,并籌措規(guī)劃。由于這種自為的作用,所有的其它領域都被密蔽。人們只能憑借一種感官上的刺激而對世界獲得認識,并且經過了美的過濾,通過熔裁,美賦之以形式,即美感。
關于美的律性的原則,我們最初可以在康德的著作中找到相關論述,但與濟慈不同的是,這個非英國人并沒有完全倒向經驗主義的外國傳統(tǒng),而是將精神與實體達成一種調解。由此,唯美主義得以產生。在討論唯美主義的時候,我們往往把濟慈作為先驅之一,正如王佐良先生在《英國浪漫主義詩歌史》中提到“他一方面是浪漫主義的眾多特點的體現(xiàn)者,有明顯的19世紀色彩;另一方面,他于他所處的環(huán)境和他所要解決的思想與創(chuàng)作問題,都是屬于現(xiàn)代世界的,他又是我們的同時代人?!保?]
(一)將藝術獨立于其他學科。
關于藝術或美的自律性,通常在創(chuàng)作中表現(xiàn)為兩點:一是將渾圓一體的中世紀文化分割為藝術、道德、科學。而使藝術刻意地獨立于其它兩者,這可以看作是西方經歷過現(xiàn)代化之后的一個持續(xù)的努力,而直至新批評時代,藝術家仍在表達著各自的見解。
作為主體論時代的詩人,濟慈對作為創(chuàng)作主體的詩人的語言提出了要求,認為詩歌語言是想象和情感的語言,在范疇上應該與理性語言和科學語言區(qū)分開來,并在創(chuàng)作中提倡一種消極能力,即處于含糊不定、神秘疑慮之中而能避免汲汲于事實真相與根由。
(二)將藝術創(chuàng)作遠離道德干預。
在方法上,要求詩人杜絕科學與道德的干預,所以詩人在論述創(chuàng)作主體的性格時,認為詩人“他沒有性格?!薄八刃蕾p光明,又欣賞陰影,他盡情的享受生活,無論清濁、高低、貧富、貴賤——他以同樣的興致塑造一個伊阿古與塑造出一個伊摩琴?!弊尩赖赂呱械恼軐W家瞠目結舌的,正是令千變萬化的詩人所欣喜的,他既喜好事物的陰暗面,也欣賞事物光明的一面,總而言之,詩與是非觀無關,作為一時一地的是非觀的善惡必將在詩人的純美世界中消解,于是“無情的妖女”可以“美若天仙/她輕婕,長發(fā)而眼里的野性光芒閃閃?!倍灾嫠篂槭椎耐ㄟ^叛亂而成為新一代天神的忻逆者仍能體同出“美的東西,總是最有力的”《(海披里安》)。
這種美對于自身的覺醒直到19世紀的波德萊爾才把它作為一個命題正式提出來,并在他的《惡之花》中得到了完美的闡釋,這與濟慈同時代詩人的鮮明的愛憎觀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這種對比顯示出了浪漫主義向唯美主義過渡的痕跡。
(三)對藝術純美意境的塑造。
另外還有純美意境的塑造,這一點可以看作是上一點在理論上的延伸,當美對于自身有所認識之后,必須對其自身有所籌措規(guī)劃,前面提到的“消極能力”,即處于含糊不定、神秘疑慮之中而能避免汲汲于事實真相與根由。既可以看作是對于科學與道德的消極抵制,同時也可以看作是對于純美意境的積極塑造。
濟慈在這里所要著力塑造的是一個充斥著“日神精神的弗羅拉和潘的領土”,在這個理想的國度里,詩人被寧靜而多彩的自然所攫住,并與之融為一體,體現(xiàn)著一種虛靜之美。由此,濟慈將美的疆土開始向萬物拓展,他使整個世界為美的理想所占領,于是便回到了王爾德的理論:生活必將模仿藝術,完成了美的自律性體系的建構。
佩特在其著作《文藝復興》的結論部分說:“在某一時刻、某一形態(tài)在手中或者臉上變得完美;某一種熱情或見解或者說是理性的激動,只有在那個時刻,對于我們來說具有不可抗拒的真實感和吸引力?!保?]這種對于感覺的過分熱衷,使我們想到濟慈,他具有超乎常人的感受力,將世界所給予的感官感受原樣交出,在多個感官的協(xié)同之下,使世界呈現(xiàn)出真實而不一般的風貌。
(一)對大自然的沉醉。
他的感官描寫對象是整個世界。濟慈在《憂郁頌》里告訴我們,這位女神的樂趣殿堂雖然只有那能夠以有力的舌尖把“歡樂”的葡萄貼著敏感的上腭舐破而細品美味的人才能見到,進而將美感保存在舌尖“樂趣”在這里正是美感。他在《恩第米安》的第一行里說“美的東西永遠是快樂的”。這種快樂或者說是享樂主義的美感,使?jié)葘⒏泄俚倪\用發(fā)揮到了極致,這種感官色彩首先表現(xiàn)在濟慈對于大自然的沉醉之上,充斥在他詩歌中的首先是綠草、樹木、鮮花與美果,常青樹,各式花朵和各種色彩的一切綠蔓,鮮艷地交纏和編織在一起,而在之上,漫游著的松鼠,含羞的狐貍,生角的鹿,它們居住在森林里。
(二)對希臘神話的沉醉。
濟慈善于用希臘神話與歷史與傳說中的女人構筑自己水晶似的仙境:輕踮腳尖,身佩箭袋的月神;波浪般發(fā)絲飄揚的美麗的海之女神;而朱麗葉斜倚在窗前的花叢中,聲聲嘆息,柔腸寸斷地棄絕自己的情思與處女的潔白;希羅的銀淚,伊莫琴的昏厥,美麗的巴斯托萊拉在盜賊窩中。濟慈對這些女神形象情有獨鐘“雪白的美后啊,請以你的明眸/垂望我靈魂的獻祭?!倍鴿裙P下的主人公往往與這些美麗女人共享愛情與溫存。當然,這種對于感官的過度追求,也使得詩人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與世俗的密謀。使其沉溺于肉體享受、美的幻影與快樂的幻想之中,把永恒拋擲在了當下。
19世紀的英國通過工業(yè)革命的完成,從一個農業(yè)國一躍而成為一個工業(yè)強國,而工業(yè)生產方式的彌漫最終導致了崇尚功利的邊沁主義大行其道。濟慈盡管受到當時主流批評的百般討伐,但并未像拜倫和雪萊那樣給詩歌賦予過多的倫理與行動的意義,而是直接從訴訟中抽身而去,站在“本·尼維斯山”之上,憑著對“純美的熱愛”以一種超越的態(tài)度構造了一個純美的意象世界,使我們體會到一種張力,一種以美好的理想來反抗和改變現(xiàn)實社會的力量。
[1]王佐良.英國浪漫主義詩歌史[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1:207頁.
[2](英)佩特.文藝復興[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0:225頁.
l561.072
A
1671-864X(2016)07-0276-01
梁雪(1993-),女,蒙族,內蒙古自治區(qū)通遼市,內蒙古師范大學,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