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慧玲?。ù筮B外國語大學公共外語教研部 110644)
D.H.勞倫斯動物書寫詩歌中的“眾生平等觀”
姜慧玲(大連外國語大學公共外語教研部110644)
勞倫斯的動物書寫詩歌奉行“生態(tài)整體觀”,倡導人類與各種生物和諧共處,在其詩歌創(chuàng)作的英國社會時代背景和個人生活經(jīng)歷的影響下,他的動物書寫詩歌表達了對所有動物的敬畏與愛、對人類中心主義的批判和對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生態(tài)理想的向往,其動物書寫詩歌中的“眾生平等觀”給后繼詩人以及文學生態(tài)學跨學科研究以啟示。
勞倫斯;動物書寫詩歌;眾生平等觀
課題基金:本文為2014年度遼寧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青年基金項目“20世紀英國動物書寫詩歌中的生態(tài)倫理觀研究”(項目編號:L14CWW010)和2015年遼寧省教育廳科學研究一般項目 “城市化進程中的20世紀英國生態(tài)詩歌研究”(項目編號:W2015093)的成果。
D.H.勞倫斯是20世紀著名的動物書寫詩人,在他的動物書寫詩歌中,動物不分高低貴賤,都是他謳歌的對象。這種“眾生平等”觀即使在今天看來也具有積極的理論和現(xiàn)實意義。著名的生態(tài)倫理批評家史韋茲“敬畏生命”的生態(tài)整體觀認為:“成為思考型動物的人感到,敬畏每個想生存下去的生命,如同敬畏他自己的生命一樣,他如體驗他自己的生命一樣體驗其他生命”,這種“眾生平等觀”反對人類中心主義,倡導人與動物、自然和諧相處。D.H.勞倫斯將這種生態(tài)倫理觀融入到他的動物書寫詩歌中,如同體驗他自己的生命一樣體驗其他的生命,并進行著交流。
勞倫斯的動物書寫詩歌中的生態(tài)倫理觀與他所處時代的社會歷史背景和他的切身生活經(jīng)歷不無聯(lián)系。眾所周知,工業(yè)革命始于英國,它一方面促進了英國經(jīng)濟的發(fā)展,與此同時,“英國的社會結(jié)構(gòu)也發(fā)生了變化,英國成了一個城市國家,中世紀那種田園般的農(nóng)業(yè)社會被一個發(fā)達的工業(yè)社會所取代。”。再者,達爾文的進化論否定了人高高在上的地位,一切生物都是進化而來,適者生存。勞倫斯正生活于這樣的時代,再加上由于受肺病的困擾,勞倫斯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游走在遠離城市的生態(tài)荒野中,與妻子在意大利的陶斯別墅生活期間,他們過著農(nóng)夫一樣的生活,養(yǎng)馬、雞等動物,體驗著當?shù)赜〉诎餐林说纳?。在工業(yè)化的大背景下,受到達爾文進化論的影響,以及詩人自身在城市和荒野中生活的經(jīng)歷,勞倫斯堅信人類要想獲得新生,必須拋棄工業(yè)文明,重返自然的懷抱。
勞倫斯擅長對生態(tài)原野中花鳥蟲魚的描寫,大到大象、獅子、馬、驢、山羊、鯨魚、海豚,小到火雞、烏龜、魚、蛇、鷹、蝙蝠、蜂鳥、蚊子等,這些動物無不躍然紙上,形容具備。勞倫斯喜歡“故意從一個非人類的視角來探索自然世界”,在表達動物的歡快和神圣時,他仿佛是其中一員。在《小魚兒》一詩中,勞倫斯這樣寫道:“小魚兒高高興興/在大海中/小小的、敏捷的生命微物/他們的小生命對自己來說就是歡樂/在大海中。”勞倫斯賦予小魚以情感,他體會到小魚在大海中暢游的快樂,感嘆微小生命的奇妙;在《傍晚的牡廘》一詩中,勞倫斯描寫了牡廘的美,表達了與牡廘和諧共處的神圣感:“哦,是的,作為男性,我的腦袋既不光潔,也沒有鹿角?/我的臀部也不輕盈?/他奔跑時與我用的不是同一股風?”詩人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一只雄鹿,這變形來得驚奇自然而又徹底,“從外形到環(huán)境到感覺完全融入牡廘的世界”。
勞倫斯筆下的動物都有一種神秘的色彩,勞倫斯對它們充滿了敬畏與愛。在《鯨魚莫哭》一詩中,完全是出于對鯨魚的崇拜,他讓羅馬神話中的女神維納斯與鯨魚在大海里嬉戲,可見鯨魚不再是被打入地獄的惡魔,而是愛神與之共舞的天堂,因而何須哭泣!在著名的《蛇》詩中,詩人對蛇飽含敬畏之情。在詩中,詩人敘述了當蛇飲完水離去鉆進“可怕的黑色洞穴”的時候,詩人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和反感”,于是撿起棍子砸蛇沒有砸中,卻后悔不迭:“我立刻感到懊悔,/我在想,我的行為是多么無聊、粗俗、低劣??!/我鄙視我自己,憎惡那可恨的人類教育的聲音?!笨梢娫娙讼率衷疑叩脑驓w根結(jié)底是“以人為中心”的文化,而在詩的結(jié)尾,詩人寫道:“因為他又一次讓我感到他像是一位王者,/一位被流放的國王,被廢黜到了地獄,/而今該是他重新加冕的時候。”此處詩人通過人的卑劣來反襯蛇的高貴,“重新加冕”表達了詩人對蛇的敬畏與愛。
綜上所述,在勞倫斯的動物書寫詩歌中,詩人或賦予動物以人的情感,或把自己視為動物的同類,與動物同呼吸、共命運,甚至對野生動物和通常為人類所厭惡的動物也充滿敬畏和愛,由此可見勞倫斯詩歌中的“眾生平等”觀,即所有動物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這和“人類與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中各種生物和諧共處”的生態(tài)整體觀是一致的。勞倫斯的動物書寫詩歌中的生態(tài)倫理觀和他所處的英國工業(yè)革命時代的社會歷史背景以及他一生大部分時間游走在遠離城市的生態(tài)荒野中的生活經(jīng)歷不無關(guān)聯(lián),從他的動物書寫詩歌不難看出他對動物的敬畏與愛以及對人類中心主義的批判和對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生態(tài)理想的向往。勞倫斯動物書寫詩歌中的“眾生平等觀”給泰德.休斯等后繼英國動物書寫詩人以影響,同時也給當代的動物書寫詩歌創(chuàng)作和文學生態(tài)學跨學科研究以啟示。
[1]Bridget Keegan & James C. McKusick (eds.). Literature and Nature: Four Centuries of Nature Writing. New Jersey: Prentice-Hall, Inc., 2001.
[2]Lawrence D. H. The Complete Poems of D. H. Lawrence, Wordsworth Editions Ltd., 2002.
[3]D.H.勞倫斯.靈船——勞倫斯詩選[M] 吳迪譯.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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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閆建華. 勞倫斯詩歌中的黑色生態(tài)意識[D]. 上海外國語大學, 2015.
姜慧玲,講師,碩士,大連外國語大學公共外語教研部,研究方向:當代英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