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
和朋友吃過午飯正要穿過水井巷時,被一首歌曲拖拽住了我的腳步,“都說冰糖葫蘆兒酸,酸里面它裹著甜,都說冰糖葫蘆兒甜,可甜里面它透著那酸……”這是我小時候愛吃的味道,如今售賣的品種多到七八種, 一旁的姐妹看出了我的心思,“嗨,有你喜歡的糖葫蘆哦,要不要買,不是說每次看見糖葫蘆都忍不住想買的嗎?”我笑了笑,走過去買了兩串,我最愛的味道永遠都是原味的山楂,于是我把包好牛皮紙的糖葫蘆放進了包包里,朋友問我買了為何不吃?我笑答:“回去再吃?!焙呛巧敌α藘陕暫螅^續(xù)向前走去,但我的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小時候,最盼望聽到的叫賣聲,就是“冰糖葫蘆嘞,又甜又大的冰糖葫蘆”。聽到這個聲音,就不由得添添嘴皮,好想瞬間就吃到那甜美的味道。記得兒時的我,只要聽到這聲音就問爸爸媽媽要上錢,趕緊跑到賣貨叔叔的跟前挑上一串又大又紅的冰糖葫蘆,看著那一串串圓圓大大的糖葫蘆被插滿架子時,我的眼睛總是睜得很大很大,這些紅紅的山楂里透出美妙的幻想,伴隨著年少的我,慢慢長大。
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賣糖葫蘆的叔叔推著自行車的身影,拿著稻草垛子上扎滿的糖葫蘆邊走邊高聲吆喝。不一會兒叔叔的身邊就會圍上幾個孩子,一串串亮晶晶的糖葫蘆,就會被挑走了。80后的我們因為是祖國的第一代獨生子,難免家里都會當成寶貝,相信那又酸又甜的味道,會讓我們這一代人記憶猶新。如今穿梭在城市間的小吃街總能碰到品種繁多的冰糖葫蘆銷售點, 只是這一串串色彩繽紛,賣相誘人的冰糖葫蘆,盡管品種繁多,但我卻再也吃不出記憶中的那種味道了……
那一年寒假我在家寫作業(yè)時,突然間聽到“冰糖葫蘆——”那誘人的叫賣聲。我再也坐不住了,當時爸爸媽媽都上班了,家里只有姥爺和我在家,我拉著姥爺?shù)氖址且呛J吃, 姥爺用手摸索著口袋,給我掏出了一塊錢,我高興地拿著錢飛奔到院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叔叔讓我自己挑了一串色相比較好的糖葫蘆,我一回頭只見姥爺慢悠悠的跟出來了,邊走邊喊著“這孩子,就不能慢點!”我拿著糖葫蘆跑到姥爺跟前讓他嘗一口,姥爺說他怕粘牙也怕酸,從不吃這個。我當然再顧不得姥爺,一邊和姥爺一起回家,一邊用舌頭舔舔山楂外面包裹的糖稀,美滋滋的吃著到手的糖葫蘆,隨之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唇齒間流轉(zhuǎn),好不愜意。我品味到了單純的快樂和滿足,只覺得那是世上最好的美味,最甜的味道。
姥爺那一假期的疼愛呵護和火紅的糖葫蘆,伴隨著我走過了難忘的一個寒假,因為姥爺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老家山西度過的。事隔多年以后,我才知道當時并不是姥爺不愛吃糖葫蘆,而是舍不得吃,他要把最好的,我最愛吃的留給我一個人吃……那是姥爺對外孫女的一種疼愛。
現(xiàn)在我也成為了母親。兒子也會禁不住那串串火紅的誘惑,每次見到售賣糖葫蘆的店鋪都嚷嚷著要買來吃??赡墁F(xiàn)在的孩子比較挑剔吧,咬了幾口就不喜歡吃了。在吃到兒子剩下的糖葫蘆時,我細細品味著冰糖葫蘆的酸酸甜甜就會想起九泉之下的姥爺,原來那不是怕酸,也不是怕粘牙,眼睛不由地濕潤起來。
我記得那首冰糖葫蘆的歌是那樣唱的,“糖葫蘆好看它竹簽兒穿,象征幸福和團圓。把幸福和團圓連成串,沒有愁來沒有煩……”如果幸福和團圓真的能像冰糖葫蘆一樣那么容易地穿成一串,該有多好呀。
(作者系西寧廣播電視臺旅游頻率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