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jīng)常寫鳥

寫鳥的時候

先寫一撇

這是鳥的嘴

它向上傾斜的歌聲

總是在我詩歌

最高的位置

有時我首先落下最粗的一筆

也就是說

我的鳴叫在詩歌之先

第二筆寫橫折勾

這是鳥的頭

鳥的司令部

是它最先把春天帶到這里來的

是它把敏感帶來

把疼痛帶來

再把漢字里的

動詞、名詞、形容詞

一古腦兒帶到我的生命里

第三筆寫豎折彎勾

這是鳥的身

安裝翅膀的地方

鳥有時躲得很遠

這是鳥的自由

鳥有時我們根本看不見

第四筆寫橫

這是鳥的爪

大多數(shù)時間里

它藏在鳥的羽毛里

鳥的停落

沒有經(jīng)過選擇

鳥無處可停的時候

就停在人們的想象里

鳥的眼睛

我最后才點上

這是我與常人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