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謹伊
十二歲那年,曾一度迷戀過那不摻雜任何雜質(zhì)的白,無論是添置什么物品,白色如同一塊遮光板擋住了我對其他顏色的需求,十二歲,還是可以肆無忌憚地夢的季節(jié),且把它命作純白年代,在純白年代的我,相信美好,相信善良,甚至容不下任何雜質(zhì),對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打上“完美主義”的標簽。
達到完美的也只能是夢境,生活本是現(xiàn)實,當我思想的復(fù)雜程度如同那隨年級而加難的習題一樣,我意識到,一片白色或許只能存在于烏托邦。當今世界,和平與動蕩同在,生活中光明和黑暗同在,沒有雜質(zhì)的白暗藏著虛假。我也曾翻來覆去地閱讀一些青春小說,為其中唯美的情景而感動,可現(xiàn)在再次拿起,只覺得有些無聊,看一次已是足夠,那些場景只是美好的愿望,而我已不再相信童話。
我開始厭煩起白色了,在我心中已然將它與矯情與做作相勾聯(lián),或許是年少的想法太過偏激,我又開始愛上了黑色,那深沉的暗色可以遮掩我的缺點。原以為認定后就不會再改變,沒想到不過多久,我竟又對黑色提不起好感,我本不是暗黑系的女生,黑色如此沉重的顏色在我心中實在是難以于我如斯張揚的青春相配。
或許是年少的我太過善變,由無到白色,由白色到黑色,再由黑色到無。幾經(jīng)波折,又回到了原點。我似乎明白了,激烈的愛好都不能長久,太過追求或白色或黑色,或光明或黑暗的自己總有一天會放棄。感謝時間,讓我變得對顏色海納百川,讓我可以正視自己和這個世界,由無到有,再由有到無,仿佛是一個永恒的定律。
我們總是不斷去改變,努力地去尋找那個自認為對的自己,某些偏執(zhí),某些不堪,終不過貽笑大方。還記得夢中的場景:在一落地窗前,一白裙少女手執(zhí)一卷書,任時光流淌,不染塵?!,F(xiàn)在想來,不過莞爾一笑,縱使這樣的場景有一天能夠?qū)崿F(xiàn),但場景的主角也不會是我。
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是否能夠給成長下一個定義,既不追求完美主義,也不肆意墮落,接受最真實的自己。原來長大,就是這樣的一種釋然,無論冰雪聰明還是資質(zhì)平平,無論貌美如花還是長相平庸,無論陽光明媚還是文靜優(yōu)雅,我都在學著接受,可以杜撰各種各樣的理由去違背某些不想面對的事,但惟獨沒有理由去違背自己。
我不認為有一天我可以看淡世界,生存于此,本就有欲有求,就如我還活著,就擁有對生的渴求,我不認為我一輩子都會像高中時代這么玩了命地拼,因為貪圖安逸本是人性。只是現(xiàn)在的我,不會故作憂傷,也不故作明媚,淡看歲月靜好,享年華無傷。
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有偶爾的小情緒卻從未有過大憂傷,有小小的叛逆卻還是乖巧的代名詞,學會了沉淀最深的情感,學會了接近真實,我說不出“返璞歸真”這樣高深莫測的話,但我知道,堅定本心,還原本真,跟隨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到達所有想到的遠方。
學校:湖南省長沙市周南中學
導(dǎo)師:曾方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