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博宇
這個周末,我回到了老家和爺爺奶奶團聚。奶奶特意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我一瞅桌上的飯菜,馬上噘起了嘴巴:“又是雞肉,為什么不煮牛肉呢?牛肉才好吃!”我挑三揀四,總覺得這菜不合我的胃口。我無精打采地扒著米飯,桌子上都掉滿了飯粒。爺爺看見了,把我掉在桌上的飯粒撿起來,放在自己的碗里,語重心長地說:“孩子,這一顆顆米飯,都來之不易啊,我給你講講爺爺小時候的生活吧!”
爺爺說:“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時,家里非常貧困,家里四口人,依靠兩畝薄田為生,一年大米的收成也就幾擔,上交了集體后,每月分得20斤,宇兒你學(xué)了除法,你來算算,這每天能有多少米下鍋?”“每天6兩多。那能煮多少碗米飯呢?”“三碗吧?!薄拔乙粋€人一頓就能吃兩碗!那四個人一天怎么夠吃?”“是啊,如果分開一天煮兩頓的話,那米連鍋底都鋪不滿一層呢!所以只有太奶奶能吃米飯,我和奶奶、你爸爸就只能用這一點點米熬成粥喝,那粥啊,稀得跟鏡子一樣照得見人,不夠吃怎么辦?就要加上紅薯、芋頭來充饑。你爸爸讀書時從來都沒吃過早餐的?!?/p>
“為了生活,爺爺每天四點鐘就起床,這時你們都臥在被窩里,做著甜蜜的夢,而我每天連早餐都舍不得吃,摸黑用自行車馱著幾十斤蔬菜到十幾公里外的鎮(zhèn)上去賣。冬天的時候,經(jīng)常是冒著那凜冽的寒風和如芒刺的雨出發(fā),到處坑坑洼洼的泥濘路啊特別不好走,但也只能咬緊牙關(guān)前行。如果蔬菜賣不完,便要轉(zhuǎn)去別的鎮(zhèn)墟,只為了那幾塊錢的生活費?!睜敔敵林氐卣f,“你們現(xiàn)在頓頓都有肉吃,我們那時候一年吃兩次,團年飯吃一次,清明祭祖的時候吃一次,有時候那祭祖的肉還是借錢買來的。你呀,稍肥的肉都嫌,你說你應(yīng)該嗎?”
聽爺爺說完,我感到很慚愧,面紅耳赤的,我夾了塊雞腿給爺爺。那碗米飯我后來扒得干干凈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