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轉基因，你選擇“挺轉”還是“反轉”？對于這個問題，一群留美學生選擇用他們自己的方式，試圖尋找答案。他們沿著戴維斯——伯克利——斯坦?！迳即墶ゼ痈纭ヂ芬姿沟穆肪€，從基因工程領域奠基者、不同相關學科的頂尖科學家，到有機農(nóng)戶、農(nóng)業(yè)巨頭孟山都、環(huán)保機構、消費者，用鏡頭記錄下轉基因食品在美國的發(fā)展現(xiàn)狀，努力傾聽來自各方不同的聲音。他們拍攝這部獨立調查的紀錄片《轉基因食品探索之旅》，11月4日在網(wǎng)絡發(fā)布后引發(fā)社會關注，多數(shù)網(wǎng)友點贊他們求證求實的科學思辨精神。記者近日采訪了團隊成員，揭秘紀錄片背后的故事，以及他們關于轉基因問題的答案。

眾籌

有人在美國拍了部轉基因紀錄片“我們把他的路線重走一遍！”

“我們也在美國拍一部轉基因紀錄片吧！”2015年，自中國農(nóng)業(yè)大學畢業(yè)、已在美國圣路易斯華盛頓大學讀研究生的南冰，收到了本科好友周施展的提議?！安皇怯腥嗽诿绹牧瞬哭D基因紀錄片嗎？把他的路線重走一遍！”在美國超市采購時，南冰并不會過多關注食物上的轉基因標簽，通常是買到什么就吃什么。但很多有關轉基因食品的說法，一直困惑著南冰。大一時，她聽說“中國大豆都是轉基因的吃了致癌”，還一度放棄了“天天都要喝”的豆?jié){。

“腦洞很大”、“好像挺好玩兒的”，是南冰聽到提議的最初想法。然而，就讀于社會工作專業(yè)的她只是個窮學生，一沒有轉基因技術的背景知識，二沒有足夠的財力，真的能拍出一部嚴謹、客觀的紀錄片嗎？“其實最開始對轉基因完全不懂，只知道大家在吵?！笨紤]之后，南冰開始向身邊的同學、朋友廣泛“撒網(wǎng)”，希望聚集同伴的力量，一起完成拍紀錄片這件事。

南冰的本科校友、負責團隊媒體推廣工作的何盼婭，就是在此時加入的。作為新聞專業(yè)出身的學生，也是在看完國內某媒體人拍的紀錄片之后，才開始關注轉基因的話題。“其實我就是個‘吃瓜群眾’”，何盼婭說，后來看了些文章，發(fā)現(xiàn)網(wǎng)上的聲音比較兩極，甚至有一些妖魔化的說法，孰是孰非讓她有些迷惑，“希望能夠更加全面、理性地了解轉基因食品安全問題。”

像何盼婭一樣，陸陸續(xù)續(xù)有志同道合的人加入紀錄片的制作團隊，包括很多生物技術相關專業(yè)的博士生和博士后。科學顧問、拍攝、剪輯等各方面的人手有了眉目，錢成了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在周施展的建議下，南冰決定發(fā)起眾籌?！捌鋵崍F隊里不止一位同學提過，所在學校有相關項目可以給錢，但我們不想接受任何學校、企業(yè)或是政府的資助?！蹦媳f，選擇眾籌這種方式，除了資金募集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可以保持獨立性。

想在正規(guī)公益平臺上發(fā)起眾籌，要將項目掛靠在基金會的名下，以確保資金使用的透明和規(guī)范。團隊在聯(lián)系基金會時也費了一些周折?！盎蛟S是因為轉基因議題相對敏感吧”，何盼婭說，前后聯(lián)系了幾家大型公益基金會，對方表示會看看，但隨后就沒了下文。最后聯(lián)系上一家關注農(nóng)業(yè)的小型基金會，才答應他們的請求。不過，網(wǎng)友對項目的熱情和關心超過了團隊的預期。何盼婭記得，眾籌發(fā)起不到一天，就完成了3.5萬元的目標籌款。

拍攝

中美兩國15位科學家受訪 想找到傾向“反轉”的科學家有點難

從今年3月開始，美國的主創(chuàng)成員利用春假和周末的課余時間，逐一走訪美國轉基因領域的各方人士，包括科學家、農(nóng)民、消費者等。同時，考慮到片子的目標受眾是中國老百姓，北京小分隊也迅速成立，以反映和記錄中國的現(xiàn)實情況，讓片子更接中國的地氣。

在多方咨詢、大量閱讀的基礎上，團隊摸清了相關領域最權威的科學家群體，開始了新的“撒網(wǎng)”過程：不停地給科學家寫郵件，陳述團隊的背景和初衷，邀請科學家接受采訪。有些郵件很快得到了回復，有些則石沉大海。南冰笑著舉例說，美國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植物病理學系教授PAMELA RONALD本已拒絕他們，但是團隊也給RONALD教授的同事寫了采訪郵件，同事認為這件事很有意義，從中推了一把，竟然又讓RONALD改變態(tài)度，愿意接受采訪了。

用紀錄片來探討有爭議的議題，如何確保正反兩方面聲音的平衡呢？南冰說，他們在確定采訪對象時有意識地考慮到，科學界“挺轉”和“反轉”的聲音都要有。但實地調查后團隊發(fā)現(xiàn)，轉基因食品的安全性不低于普通食品，確實是美國主流科學界的共識。想找到傾向于“反轉”的科學家，竟然挺困難。“我們也聯(lián)系了一位堅定反轉的科學家，希望能請他表達觀點，但是他始終沒有回復我們的郵件?！蹦媳f。但團隊并沒有就此放棄，轉而聯(lián)系了一些對轉基因食品持保守態(tài)度的人文社科領域權威學者。

最終，共計有15位來自中美兩國的科學家同意接受采訪，其中有三位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一位中國工程院院士，包括世界上最早實踐植物轉基因的科學家之一、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ROGER BEACHY。這些科學家并非全部來自生物技術領域，還有一些是法學、社會學、人類學和公共衛(wèi)生學專業(yè)的教授。南冰說，團隊也是在做功課的過程中逐漸認識到，轉基因食品遠不是個單純的技術問題，而是復雜的社會問題。他們不希望只是簡單貼上“挺轉”和“反轉”的標簽，而是去傾聽各行各業(yè)支持者、反對者或是中立者的聲音，全面、客觀、平衡地呈現(xiàn)各方的觀點。

所以，在這部紀錄片里，你可以看到美國農(nóng)業(yè)部植物基因表達中心主任談轉基因食品會不會致癌，芝加哥大學法學院教授談應不應該給轉基因食品貼標簽，中國農(nóng)業(yè)科學院生物技術研究所所長談如何看待被很多“反轉”人士指責的中國監(jiān)管問題，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談對于社會問題應抱怎樣的討論態(tài)度等。

回響

不想陷入無謂的口水戰(zhàn)“希望更多的人能理性判斷”

“其實美國人也不吃轉基因！根本不是放心吃了20多年！”這是一些“反轉”人士的代表性觀點。那么，美國民眾對轉基因食品的態(tài)度到底如何呢？南冰他們也在片子中做了呈現(xiàn)。超市中隨機采訪的幾位消費者，有的很堅決地表示“不吃”，認為轉基因食品有害健康；有的則表示并不在乎，對于轉基因和非轉基因食品，并不會區(qū)別對待。

不過，南冰也坦言，美國的超市對于攝像機拍攝有著非常嚴格的限制，他們找了很多家超市都沒有得到許可，所以主要的街頭采訪是在學校附近的一家超市完成的。由于樣本很小，并沒有辦法充分代表全美民眾的看法。跟身邊的同學朋友聊時，倒是覺得他們大多跟那位表示“不在乎”的受訪消費者一樣，沒有很關注轉基因這件事。

自11月初發(fā)布至今，《轉基因食品探索之旅》在騰訊視頻網(wǎng)站上的播放量已經(jīng)突破30萬。南冰等人也收到了一些反饋的聲音，其中不乏質疑與批判者?！坝行┤丝赐曛筮€是覺得我們說得不對，其實我們非常歡迎這樣的討論，希望越多越好?！闭勂鹁W(wǎng)上的反饋，“90后”的南冰也忍不住吐槽了幾句，“但是有些人根本就沒認真看完，就開始罵。唉?！?/p>

南冰很同意一位受訪者的觀點：一部時間和內容都有限的紀錄片，肯定是有局限性的，但是希望大家看了之后，獲得一種科學的視角，以開放和交流的態(tài)度，重新審視關于轉基因的種種爭議。“我們不想陷入無謂的口水戰(zhàn)。”南冰覺得，不只是在轉基因問題上，在中國的很多問題上，一些固執(zhí)己見的人其實拒絕了交流的嘗試，只是一味拿沒有科學依據(jù)的說法甚至是陰謀論來反對，這樣是不利于問題的解決的?！拔覀兊哪繕耸鼙娖鋵嵾€是那些有好奇心、愿意傾聽不同觀點、愿意交流和思考的人?！?/p>

“公開交流的空間是等不來的，需要我們主動討論打開這個空間，使它變得良性?！痹诩o錄片中，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郭于華對于轉基因的討論發(fā)表了如是看法。“我們確實非常努力地保持中立、客觀，沒有在刻意地宣傳什么或者詆毀什么?！痹谀媳磥恚斑@個片子其實只是一個起點?！彼f，正像郭教授所說的，希望更多的人能在面對有爭議的問題時，充分交流、理性判斷。

花絮

采訪到了孟山都公司被質疑收了孟山都的錢

在紀錄片中，你甚至可以看到孟山都公司的現(xiàn)身說法。這家全球最大的轉基因種子供應商常年處于轉基因食品爭議的風暴中心，位于美國的公司總部門口更是隔三差五地引來“反轉”的示威抗議者。

“紀錄片發(fā)布后，還有人懷疑我們收了孟山都的錢，其實根本沒有。”面對這樣的質疑，施皖有些哭笑不得。他回憶，聯(lián)系孟山都公司的過程甚至比聯(lián)系大?？茖W家還麻煩，因為“越是大的公司，發(fā)聲越是謹慎”。在全面考察了團隊的項目計劃書、采訪提綱以及已經(jīng)采訪過的人之后，孟山都公司才同意接受采訪。

觀察

對于轉基因美國國內討論相對平和理性

有轉基因相關專業(yè)背景的施皖，8年前就開始聽到相關爭議。那時候他對此想不通：很多問題，科學上其實很明確了，有什么好吵的呢？“關鍵是自己吃會不會出事，老百姓這么想，完全可以理解?！蓖ㄟ^訪談和討論，施皖如今意識到，轉基因爭議絕不僅僅是科學層面上的，更是極為復雜的社會問題。想進一步探究這一問題，必須了解從不同角度看問題、尊重不同甚至對立觀點的重要性。

不過，他還是希望，除了食品安全本身，大眾也能關注到紀錄片中談到的轉基因技術與農(nóng)業(yè)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問題。“沒有轉基因技術的幫助，糧食問題上遇到的風險和挑戰(zhàn)，比如全球人口增長與氣候變暖導致糧食不夠吃，很可能等不到后代，直接發(fā)生在我們自己身上?！痹谑┩羁磥恚F(xiàn)在大眾想不到這么長遠，“是比較遺憾的事情”。

在美國，施皖曾親眼看到“反轉”人士到孟山都公司的門口抗議。談到“挺轉”和“反轉”者的比例，施皖說自己沒有做過調研，不能輕易下結論。只能說就他的切身感受而言，各種態(tài)度的人都有。但是他覺得，就全美的情況來看，民間的討論氛圍相對國內更加平和與理性。

揭秘

中美兩地作戰(zhàn)影響效率“跳票”3個月才正式發(fā)布

團隊本來的計劃是8月1日發(fā)布紀錄片，樣片在還差兩周時終于趕工完成，但大家對樣片并不滿意。團隊科學小組成員之一、剛從圣路易斯華盛頓大學拿到植物生物學博士學位施皖覺得那只算個半成品：全片由訪談構成，略顯冗長，邏輯結構不夠清晰，視覺元素也比較單一，此外還有配音、配樂等細節(jié)上的瑕疵。怎么辦？預期發(fā)布時間是眾籌時就定好的，主頁和微博上一直有人在關注，催著問片子什么時候出來。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延期發(fā)布實在是不好跟大家交待，自己的面子上也過不去。經(jīng)過再三討論，團隊達成共識，頂著壓力延期，繼續(xù)打磨。直到11月，大家都比較滿意的片子才終于制作完成且正式發(fā)布。

1臺機器是向老師借的 外出拍攝成員吃飯自費

拍攝用的兩臺機器，一臺是紀錄片課的老師友情借用的，一臺是團隊成員毛馨柔自己的。圣路易斯華盛頓大學在美國密蘇里州，去其他城市時，成員們盡量選擇開車而不是乘坐飛機。錢是眾籌來的，團隊成員不敢亂花，只有在交通和住宿上才使用，吃飯都是自費，每頓約合人民幣六七十塊錢，對學生來說是筆不小的開銷。有人試探性地問，飯錢能不能包在預算里？南冰就出來勸：“哎呀，我們就當春假出去玩兒了嘛，飯錢還是自己出吧。”

盡管匯聚了各方力量，也成功約到不少專業(yè)人士，南冰還是覺得自己低估了紀錄片拍攝的難度。每到一地，來不及從旅途的奔波中恢復，團隊就要開始聯(lián)系采訪，晚上回到賓館，既要整理當天的采訪素材，又要演練第二天的采訪任務，“每天都忙得像打仗一樣”。中美兩地作戰(zhàn)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團隊內部的溝通與協(xié)作效率。最終的素材超過30個小時，負責剪輯的同學在國內，南冰等人需要把原始素材上傳到線上平臺；剪輯同學下載粗剪后，又要把片子傳上去，美國的成員才能看到并提出修改意見。加上有時差，大家溝通起來不夠順暢。

團隊還組織了看片會 請周圍的同學來提意見

“對這個片子我也沒做什么貢獻，有一個是成功說服大家‘跳票’?！笔┩钤谂笥讶镞@樣開玩笑?！疤薄贝_有其事。團隊成員就此產(chǎn)生了分歧，施皖屬于支持延期的那一方?！百M了這么大的勁去做，要做就做好”，在他看來，片子不夠理想，即使按期發(fā)布了，也會讓大家失望。萬一成為反面典型，讓原本愿意支持和討論的人冷了心，使后來者想做類似的探討時遇到障礙，就更糟糕了。

參與了片子后期制作、圣路易斯華盛頓大學神經(jīng)學博士生李澤冉說。為了使片子更加清晰，團隊拋棄了最開始的線性敘事，轉而拎出了轉基因食品會不會導致不孕不育、會不會導致癌癥、會不會更容易過敏這三個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最關心、最可感的問題，圍繞這些問題組織呈現(xiàn)各方的觀點。修改過程中，團隊還組織了幾次看片會，請周圍的同學來提意見。李澤冉則找了很多的動畫和資料視頻，以豐富片子的視覺語言，讓片子更加活潑、立體。配樂上她也下了功夫，試聽無數(shù)次并綜合大家的意見后，最終選了八段音樂放在片子里。整個團隊非常重視片中音樂及影像的版權問題，專門找到這些視頻和資料的上傳者，聯(lián)系他們獲得授權。11月，大家都比較滿意的片子終于制作完成。施皖笑稱，跳票這事兒是給自己挖了個坑，但還好最后給填上了。

轉基因是什么？

轉基因作物，指的是利用基因工程技術改變基因組構成的農(nóng)業(yè)生物。根據(jù)農(nóng)業(yè)部1996年發(fā)布的《農(nóng)業(yè)生物基因工程安全管理實施辦法》，基因工程是指利用載體系統(tǒng)的重組DNA技術，以及利用物理、化學和生物等方法把重組DNA導入有機體的技術。

2016年5月，美國國家科學院發(fā)布了《轉基因作物：經(jīng)驗與展望》的綜述報告。報告稱，沒有食用轉基因作物制作的食物而造成不良健康影響的有力證據(jù)。不過報告也提醒，監(jiān)管部門應主動向公眾傳播轉基因技術的原理，農(nóng)業(yè)產(chǎn)品如何被監(jiān)管，以及監(jiān)管的新方法，也應積極向公眾就這些問題征詢意見。

7月，百余名諾貝爾獎得主聯(lián)名發(fā)表公開信，支持以轉基因技術為代表的精準農(nóng)業(yè)。公開信指出，經(jīng)過審批的轉基因農(nóng)作物和食物，哪怕不比其他方法生產(chǎn)的農(nóng)作物和食物更安全，至少也是與之同等安全的。迄今沒有任何一個能被確認的由轉基因食品導致的健康問題案例。

聲音

可以確定的是，沒有科學的、可信的證據(jù)表明，食用攜帶較少病毒蛋白的轉基因抗病木瓜，會比食用攜帶十倍量病毒蛋白的有機木瓜更有可能導致不育。如果你要問，轉基因食品會導致不孕不育嗎？這個問題就好像手機會導致不孕不育嗎，甚至，計算機技術會導致不孕不育嗎？這些都是類似的問題。這里會有答案嗎？你能證明手機不會導致不孕不育嗎？——美國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植物病理學系教授PAMELA RONALD

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轉入植物里的基因和癌癥之類的事情有任何關聯(lián)。但是曾有一些很糟糕的研究，試圖證明草甘膦（草甘膦是一種除草劑，絕大多數(shù)轉基因植物植入了耐草甘膦基因，以達到除草劑只除雜草、不傷莊稼的效果）和癌癥有關聯(lián)。曾經(jīng)有項研究沒有設置對照組，又或者對照組與試驗組同樣得了癌癥，這篇研究論文雖然曾在學術期刊上發(fā)表，但后來又被撤回?！绹r(nóng)業(yè)部植物基因表達中心主任、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SARAH HAKE

有的時候，我們很久之后才發(fā)現(xiàn)某種東西是有害的。有許多這樣的例子。在我父母那一代，很多孕婦會選擇服用一種叫做DES的藥物，在美國這種藥物曾被使用了長達30年。因為人們曾認為，孕婦服用DES可以減少孕期中的并發(fā)癥。30多年后，我們發(fā)現(xiàn)，當時服用過藥物的孕婦們所生的女兒，由于在母體內接觸到DES而出現(xiàn)了嚴重的健康問題?！绹ヂ芬姿谷A盛頓大學人類學系教授GLENN STONE

大多數(shù)（對轉基因產(chǎn)品）的評估都是由公司自己完成的，政府機構比如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環(huán)保局，只是有時會對公司所做的評估進行審核，但是從未有過獨立的評估?！暗厍蛑选鞭D基因食品標識運動社會活動家DANA PERLS

本刊整理自《南方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