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家養(yǎng)過一條小野狗,名叫小瓶蓋。我非常喜歡它,每次我進門時,它總是親昵地跑過來“掛”在我的腿上。
那時的我沒少看動畫片,非?!爸卸钡赜X得狗其實是會說話的,就算他說不了“人話”,但它也能聽懂人對它的傾訴。所以我經(jīng)常將小瓶蓋當成我的“樹洞”,開心的不開心的事情都說給它聽,每次說完,小瓶蓋就會若有所思地歪兩下頭,擺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我不知道狗狗是不是真的會思考,能聽懂人的傾訴,但你對它好不好,它肯定是非常清楚的。小孩子開玩笑時大多不懂得分寸,剛上初中的我也一樣,我非常喜歡看小瓶蓋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一次過年,我淘氣地往它身上扔了一個雙響炮,“啪!”它被嚇得彈跳起來,然后跑得遠遠的。我永遠忘不了那時它驚惶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也許我的做法是真的傷了它的心,從那以后,它不再沒心沒肺地跑過來親昵地舔我的手。大概一段感情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彼此開始傷害吧,人與人之間是這樣,狗與人之間也是這樣。
后來,小瓶蓋沒有再給我補償它的機會,它消失了。我和姥爺跑遍了村子旁的荒山也沒有找回它。多年以后,我在憋著一肚子心里話想要傾訴的時候,總會想起某個在姥爺家的下午,曾有一條小白狗蹲在我身旁歪著頭認真地聽我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