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元代畫家,以畫梅竹著稱。有一次,他畫了一幅梅花并題詩于上:吾家洗硯池頭樹,個個花開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顏色,只流清氣滿乾坤。
詩中,王冕興寄遙深,以梅花自比,不將顏色媚時人,表達了自己耿介自守、蔑視利祿的秉性風(fēng)骨。
王冕雖有通儒之才,但難能進入仕途。于是,他帶著妻兒隱居山清水秀的浙江諸暨鄉(xiāng)村,在那里,栽種了上千株梅樹,將自己的書室題為“梅花屋”,自號“梅花屋主”、“梅叟”?!扒嗌诫[隱帶江流,江上軒窗面面幽”,王冕在這恬靜幽雅的鄉(xiāng)間,與梅樹朝夕相伴,晴雪相望,于是梅的姿容盡顯筆端,梅的氣韻溢流尺素。他畫橫卷,筆調(diào)娟秀,繁枝叢雜,粉葩爛漫,備覺風(fēng)神綽約,珠胎隱現(xiàn);畫豎幅,則用筆勁健,圈花點蕊,疏密得當(dāng),枝柯長如劍,短如戟。干老皴皮,濃墨點苔,真有“力斡春回竟是誰”的氣概。
當(dāng)時,王冕畫梅名動京城,向他求畫者甚多。他對布衣求畫者常援筆而成,立等可取,但對權(quán)貴豪門,卻不屑一顧。有些權(quán)貴求畫未果,不免惱怒,王冕聞之,乃作墨梅圖懸于書屋中,上題詩曰:“疏花個個團冰雪,羌笛吹他不下來”,以示自己清放高潔之志。
這位梅花屋主放浪形骸,平時,他身著古裝,或正襟危坐,吟誦詩文,或運腕走筆,揮灑丹青。
春天梅樹結(jié)果,王冕便將它賣錢,每樹梅子賣多少錢,用紙袋裝好,做上記號。大雪天,王冕赤足登爐峰,眺望四面,大聲呼喊道:“天地之間都是白玉,使人心胸一片澄澈,多想飄然飛去登臨仙界呀!”每每古雪蘊胸,冷香溢紙,有著一任情性淋漓揮寫的快感。
王冕流傳至今的畫作不多,其詠梅畫傳世更少。上海博物館藏有他的一副梅花圖,圖中題有他“貞貞歲寒心,惟有天地知”的詠梅詩,堪稱絕寶。
(張員薦自《聯(lián)合日報》)
責(zé)編:我不是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