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璐
(濟南大學商學院,山東濟南250002)
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的影響
竇璐
(濟南大學商學院,山東濟南250002)
本文以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為中介變量,構建了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的影響機制模型;并以哈爾濱赴海南的養(yǎng)老旅游者為例,運用結構方程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研究表明: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的3個維度均顯著地正向影響?zhàn)B老旅游者安全感知,影響程度大小依次為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養(yǎng)老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通過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完全中介作用間接影響重游意愿。
養(yǎng)老旅游者;目的地居民;情感凝聚;重游意愿
1.1 情感凝聚及其在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關系研究中的應用
“情感凝聚”(Emotional Solidarity)被認為是人們在社會中形成的“親如一體”的情感紐帶,主要功能是減少社會成員間的敵對和沖突。當前廣為學術界所接受的定義有兩種。一是Wallace和Wolf基于認同觀而提出的概念,他們認為,情感凝聚是人與人之間在共同的價值觀體系上形成的一種認同感,這種認同感可以使人們之間的關系不斷得到強化(Woosnam,et al.,2009)。二是Hammarstrom(2005)基于情感凝聚的特征所提出的概念,他指出,情感凝聚是以親密感情和深度交往為主要特征的一種關系紐帶。法國社會科學家Durkheim首次構建了情感凝聚的理論框架,他認為,當人們之間具有相似信念、參與相似活動并且存在互動行為,情感凝聚就會形成(Woosnam,2012)。在Durkheim研究的基礎上,情感凝聚在社會學、人類學、社會心理學、老年醫(yī)學、家族研究等領域得到了廣泛應用(Woosnam,Aleshinloye,2013)。如Bahr(2004)的研究顯示,父母與子女的相處時間、溝通程度與情感凝聚顯著正相關;Lowenstein和Daatland(2006)的研究發(fā)現,個體間的相互支持能夠顯著地提高情感凝聚程度。
情感凝聚在國外旅游研究中也有探討。Woosnam等(2009)最早將這一概念引入旅游研究中。他基于Durkheim的情感凝聚理論框架,驗證了目的地居民與旅游者之間的共同信念、共同行為和互動行為對兩者之間的情感凝聚程度的正向影響,并開發(fā)了目的地居民與旅游者的情感凝聚量表(ESS,Emotional Solidarity Scale)。量表包括3個維度:目的地居民對旅游者的歡迎程度、目的地居民與旅游者的情感親密性和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Woosnam,Norman,2010)。在此基礎上,Woosnam和Aleshinloye(2010)基于旅游者感知視角,驗證了Durkheim的情感凝聚理論框架對旅游者感知的與目的地居民之間形成的情感凝聚的適用性。Woosnam (2012)基于目的地居民感知視角,采用量表對目的地居民感知的與旅游者之間的情感凝聚程度進行測量,研究發(fā)現,目的地居民感知的與旅游者之間的情感凝聚能夠顯著地提升目的地居民對旅游業(yè)發(fā)展的支持態(tài)度。此外,Woosnam等(2015)創(chuàng)造性地構建了情感凝聚對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模型,并以墨西哥-美國的邊境地區(qū)為例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表明,旅游者感知的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能夠顯著地預測旅游者的安全感知。
1.2 養(yǎng)老旅游行為的相關研究
國外養(yǎng)老旅游行為研究成果比較豐富。從總體來看,影響老年旅游行為的因素可分為物質環(huán)境和個人特征。物質環(huán)境方面,優(yōu)美的自然環(huán)境、舒適的氣候條件無疑是養(yǎng)老旅游行為的主要推動因素(Hogan,1987);此外,前往不發(fā)達地區(qū)尋求低成本且高質量的生活方式也逐漸成為養(yǎng)老旅游的一種動機(Sunil,et al.,2007)。個人特征方面,Nimrod(2008)認為,個人畢生的興趣、休閑活動方式、社交網絡和限制性條件(如收入限制、身體狀況限制、缺乏照顧和陪伴等)均對養(yǎng)老旅游行為存在顯著性影響;Smith和House(2006)認為,收入、教育程度、職業(yè)和健康狀況是養(yǎng)老旅游行為的主要影響因素;但Hogan和Steinnes(1998)的研究發(fā)現,只有收入和年齡是養(yǎng)老旅游決策的決定性因素,其他因素對養(yǎng)老旅游決策并無顯著性影響;還有研究表明,如果先前的旅游經歷及旅游地形象在老年人心里留下了美好回憶,則能夠在很大程度上促使老年人將這些地區(qū)作為養(yǎng)老旅游目的地(Warnes,1991)。
國內養(yǎng)老旅游研究的起步相對較晚,且相關研究主要集中于養(yǎng)老旅游產品的開發(fā)模式(凌麗君,2013;吳潔,2012)、與相關產業(yè)的融合發(fā)展(黎莉,等,2015)、養(yǎng)老旅游目的地環(huán)境評價(袁開國,等,2013)等。在養(yǎng)老旅游行為研究方面,莫琨和鄭鵬(2014)以赴海南的養(yǎng)老旅游者為例,分析了養(yǎng)老旅游意愿的影響因素,結果表明,動機、服務和環(huán)境對養(yǎng)老旅游意愿存在顯著性影響,且動機因素對養(yǎng)老旅游意愿的影響程度最大;李松柏(2012)認為,自然環(huán)境、人文環(huán)境、配套設施、服務和目的地形象等顯著地影響?zhàn)B老旅游者對目的地的選擇。
截至目前,尚未發(fā)現有國內外研究者研究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的影響,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影響的研究更是匱乏。
本文在Woosnam等人研究的基礎上,通過構建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養(yǎng)老旅游者重游意愿的概念模型,分析情感凝聚對養(yǎng)老旅游者重游意愿的影響機制,并以哈爾濱養(yǎng)老旅游者為例進行實證檢驗,以期豐富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關系、養(yǎng)老旅游者行為等方面的研究成果。
2.1 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
旅游者安全感知是指旅游者對其身心、財產等安全程度的心理認知(鄧梅,2013)。對旅游者安全感知產生影響的因素主要包括自然災害、戰(zhàn)爭、政治動蕩、恐怖主義襲擊、暴力對抗、食品安全、傳染疾病以及偷盜和搶劫等犯罪事件(Lepp等,2011)。Lepp和Gibson(2003)的實證研究表明,先前的旅游經歷對旅游者安全感知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而這些旅游經歷中包括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接觸和互動。Woosnam等(2015)構建了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旅游者安全感知模型,并通過對美國-墨西哥邊境地區(qū)旅游者的實證研究發(fā)現,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的3個維度均對旅游者安全感知存在正向影響。老年學領域的相關研究表明,老年個體與其他人之間的情感凝聚對老年人的安全感知存在正向影響(Dupuis等,2009)?;谏鲜龇治?,本文認為,Woosnam等(2015)提出的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旅游者安全感知模型同樣適用于養(yǎng)老旅游行為研究。根據Woosnam和Aleshinloye(2013)提出的理論框架,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可分為3個維度:旅游者受歡迎程度、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有鑒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顯著地正向影響?zhàn)B老旅游者安全感知
H1a: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顯著地正向影響?zhàn)B老旅游者安全感知
H1b: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顯著地正向影響?zhàn)B老旅游者安全感知
H1c:養(yǎng)老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顯著地正向影響?zhàn)B老旅游者安全感知
2.2 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對養(yǎng)老旅游者重游意愿的影響
已有研究表明,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友好程度的感知能夠顯著地正向影響旅游者的重游意愿。鄭鵬(2012)將旅游目的地形象屬性分為功能屬性、心理屬性及混合屬性,其中,心理屬性包括目的地居民對旅游者的友好態(tài)度。他以西安入境旅游者為例進行的實證研究表明,心理屬性對旅游者重游意愿的正向影響程度最大。唐小飛等(2011)將目的地居民對旅游者的友善、親切和主客之間的默契程度歸結為旅游目的地品牌個性的“仁和”維度,并驗證了該維度對旅游者重游意愿的正向影響。此外,從重游動機來看,根據Richard和John(1984)的研究結論,老年游客更傾向于做出重游決策,并且主要目的是放松身心、探訪老朋友或親屬。從情感凝聚的定義、特征和維度來看,旅游目的地居民對旅游者的友善態(tài)度、親切性、兩者之間的默契程度及友誼關系等都屬于情感凝聚的主要體現和產出。有鑒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顯著地正向影響重游意愿
H2a: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顯著地正向影響重游意愿
H2b: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顯著地正向影響重游意愿
H2c:養(yǎng)老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顯著地正向影響重游意愿
2.3 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對重游意愿的影響
安全問題一直是影響旅游決策最主要的因素之一,如果游客在旅游過程中感知到了威脅其人身和財產的不安全因素,就會對旅游目的地的形象形成消極評價,進而降低重游的可能性(王興瓊,2009)。Barros等(2012)針對葡萄牙首都里斯本旅游者的實證研究表明,旅游者安全感知對重游意愿存在明顯的促進作用。在Bosnjak等(2011)提出的旅游者忠誠度影響因素模型中,旅游者安全感知顯著地正向影響忠誠度,而重游意愿一般被認為是旅游者忠誠的主要維度(Martin,2000)。此外,養(yǎng)老旅游者多為單獨或夫妻結伴赴外省暫居養(yǎng)老,由于無親朋好友陪伴且對旅游地環(huán)境不熟悉,旅游地區(qū)的治安情況是否良好、目的地居民對旅游者是否存在敵視等是影響老年人重返旅游目的地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有鑒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3: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顯著地正向影響重游意愿
2.4 概念模型的構建
基于以上假設,本文構建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及重游意愿的概念模型(見圖1):
圖1 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及重游意愿的概念模型
3.1 量表選取
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采用Woosnam和Aleshinloye(2013)基于旅游者感知視角開發(fā)的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量表進行測量。該量表由3個維度構成,包括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共10個題項。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采用George(2010)開發(fā)的單維度旅游者安全感知量表進行測量,共6個題項。養(yǎng)老旅游者重游意愿采用唐小飛等(2011)修訂的重游意愿量表進行測量,共3個題項。所有題項均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形式,1代表“非常不同意”,5代表“非常同意”(各題項內容見表2)。
3.2 數據收集
海南省在吸引養(yǎng)老旅游者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氣候溫暖舒適,年平均氣溫23℃~25℃,最冷的1月份氣溫仍在16℃~20℃,年均降水量1500毫米,空氣清新,負離子含量可達每平方厘米3000以上,遠高于其他省市;擁有海灘、浴場、溫泉等豐富的旅游資源,各種現代化的娛樂休閑和服務設施等①數據來源:http://www.dss.gov.cn/News_wenzhang.asp?ArticleID=341352。。相比于冬季漫長而寒冷的哈爾濱而言,海南已成為哈爾濱“候鳥”老人首選的避寒養(yǎng)老旅游目的地。哈爾濱市老齡辦統計數據顯示②數據來源:http://www.hrbllw.gov.cn/fzdt/gzdt/2013/08/21661.htm。:東北老年人每年在海南異地養(yǎng)老者有35萬人,其中80%為黑龍江省老年人;哈爾濱市的“候鳥”老人占黑龍江老年人總數的70%,他們多數居住三亞市,赴該地養(yǎng)老旅游的人數每年可達15萬以上,超過哈爾濱市老年人口總數的10%;養(yǎng)老旅游的時間一般為4個月~6個月,集中于每年的10月份至第二年的3月份。本研究以黑龍江省哈爾濱市及周邊縣級市具有赴海南養(yǎng)老旅游經歷的“候鳥”老人作為調查對象,調查時間為2014年6月至10月??紤]到被調查者的特殊性,大部分問卷的題項由被調查老人口述回答,問卷發(fā)放者負責解釋和填寫。此次調查共發(fā)放問卷260份,回收223份,回收率為85.8%。在對填寫不完整、存在漏選或空白的題項以及隨意填寫(如所有題項均填寫同一選項)的問卷進行剔除后,共獲得有效問卷202份,有效率為90.6%(見表1)。
表1數據顯示:樣本的性別比例相對均衡,年齡主要分布在活動能力相對較強的60歲~75歲之間,收入相對穩(wěn)定的事業(yè)單位職工、機關公務員占絕大部分比例,受教育程度以本科以下居多,個人年收入主要分布在3萬~6萬之間,養(yǎng)老旅游目的地集中于自然環(huán)境優(yōu)美、服務設施完善的三亞地區(qū),養(yǎng)老旅游周期多為3個月~6個月之間,且大部分被調查對象有2次及以上的赴海南養(yǎng)老旅游經歷。研究樣本具有較強的代表性,能夠為本研究提供相對可靠的數據。
4.1 量表信度與效度檢驗
問卷信度檢驗采用Cronbach’s Alpha值大于0.7作為檢驗標準,效度檢驗采用方差最大旋轉后的主成分分析法得到的因子載荷值大于0.5作為檢驗標準。應用SPSS 21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結果發(fā)現: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養(yǎng)老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養(yǎng)老旅游者重游意愿的Cronbach’s Alpha值分別為0.919、0.948、0.938、0.949、0.948,整個量表的Cronbach’s Alpha值為0.975,說明問卷采用的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所有題項的因子載荷均大于0.73,表明問卷所采用的量表具有非常好的效度,可用于進一步的檢驗。
表1 樣本概況
4.2 驗證性因子分析
本文應用Amos 21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CFA)(見表2)。各潛變量的組合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CR)值全部在0.9以上,大于臨界值0.7,說明測量模型具有非常好的信度。模型的效度檢驗分為聚合效度檢驗和區(qū)別效度檢驗:各測量題項的標準化因子載荷值在0.827到0.952之間,全部大于0.5,顯著性P值均小于0.001,經計算,各潛變量的平均方差提取值(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全部大于0.5,說明測量模型具有非常好的聚合效度;經比較,各潛變量平均方差提取值的平方根均大于與其他潛變量的相關系數,表明測量模型具有較好的區(qū)別效度。研究結果說明,測量模型具有較強的可靠性和內部一致性,可用于進一步的假設檢驗。
4.3 假設檢驗
4.3.1 模型擬合結果
根據結構方程模型(SEM)的輸出結果,擬合指標中:絕對適配指數RMA= 0.066,RMSEA=0.063,均在適配標準(<0.08)范圍內,GFI=0.887,接近適配標準(>0.9);增值適配指數NFI=0.949,RFI=0.938,IFI=0.977,TLI=0.971,CFI=0.976,均在適配指數(>0.9)范圍內;簡約適配指數PGFI=0.658,PNFI= 0.782,PCFI=0.805,均在適配標準(>0.5)范圍內,χ2/df=1.802,在適配標準(1~3)范圍內??傮w上,除GFI略低于適配標準值外,其余指標全部在適配標準范圍內,說明結構模型與樣本數據的擬合效果良好。
表2 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
4.3.2 假設檢驗結果
根據下圖的假設檢驗結果,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情感凝聚的3個維度均顯著地正向影響?zhàn)B老旅游者安全感知(見圖2)。其中,養(yǎng)老旅游者與當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最大,影響系數r1=0.562,且通過了0.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其次是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影響系數r2=0.256,通過了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養(yǎng)老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最小,影響系數r3=0.105,通過了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H1及H1a、H1b、H1c均得到支持。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存在正向影響。其中,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對重游意愿的影響系數r4=0.13,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對重游意愿的影響系數r5=0.471,養(yǎng)老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對重游意愿的影響系數r6= 0.752,但均未通過10%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因此,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的3個維度對重游意愿均不存在顯著性影響,H2及H2a、H2b、H2c未得到支持。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顯著地正向影響重游意愿,影響系數r7=0.798,且通過了0.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進而H3得到支持。
根據溫忠麟等(2013)的中介檢驗方法,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中介作用進行檢驗。首先,構建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直接影響的結構模型。檢驗結果表明,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的3個維度均對重游意愿存在顯著性的正向影響。其中,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對重游意愿的影響系數r8=0.133,通過了0.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對重游意愿的影響系數r9=0.509,通過了10%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養(yǎng)老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對重游意愿的影響系數r10= 0.875,通過了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其次,根據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及重游意愿的全結構方程模型的檢驗結果,在加入中介變量-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后,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的3個維度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存在顯著性正向影響,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對重游意愿亦存在顯著性正向影響,但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的3個維度對重游意愿不存在顯著性影響。綜上分析,可以認為,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在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的影響關系中具有完全中介作用。
圖2 結構方程模型的假設檢驗結果(**表示p<0.01,***表示p<0.001)
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構建了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的影響機制模型,并以哈爾濱市的養(yǎng)老旅游者為樣本進行了檢驗。
(1)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顯著地正向影響?zhàn)B老旅游者安全感知。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情感親密性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程度最大,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養(yǎng)老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認同感的影響程度最小。根據Woosnam等(2015)的研究結論,旅游者感知的受歡迎程度對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程度最大,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親密性對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程度最小,這與本文的研究結論存在分歧。本文認為,由于與一般旅游者相比,養(yǎng)老旅游者在目的地停留的時間相對較長,大多無親朋好友陪伴,且不可避免地在日常生活中與目的地居民進行頻繁接觸和互動,在相對陌生的暫居環(huán)境中,養(yǎng)老旅游者更渴求與目的地居民形成親密的情感聯系,并通過這種聯系增強其對目的地環(huán)境的心理安全感知,故養(yǎng)老旅游者感知的情感親密性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程度最大。而由于經濟利益促使目的地居民對養(yǎng)老旅游者形成的熱情歡迎態(tài)度,則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程度相對較小。雖然養(yǎng)老旅游者多為南北跨區(qū)域暫居,與區(qū)域居民在生活習慣、民俗文化、個人價值觀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但是,在我國傳統中庸文化所提倡的“君子和而不同”①見:李學勤.十三經注疏·論語注疏·卷十三·子路第十三[M].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179。的思想引導下,養(yǎng)老旅游者普遍能夠接受這些差異,且不會對其安全感知造成較大影響,故養(yǎng)老旅游者對目的地居民的認同感維度對養(yǎng)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影響程度最小。
(2)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不存在直接的顯著性影響。這可能是由于影響?zhàn)B老旅游者重游意愿的因素相對復雜,比如說除了情感因素外,養(yǎng)老旅游目的地的自然環(huán)境、服務設施以及養(yǎng)老旅游者個人的收入、偏好、身體健康情況等因素也會對重游意愿產生重要影響;如果養(yǎng)老旅游者對其他因素的滿意度較低,即使與目的地居民之間的情感凝聚程度較高,也有可能不再選擇重游此地。因此,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的情感凝聚無法直接、顯著地影響重游意愿。
(3)在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的影響關系中,養(yǎng)老旅游者的安全感知具有完全中介作用。這一結論說明,在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的影響機制中,養(yǎng)老旅游者的安全感知具有非常重要的橋梁傳導作用;只有當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之間的情感凝聚促使養(yǎng)老旅游者在心理上產生安全感時,才能夠進一步刺激養(yǎng)老旅游者形成重游此目的地的意愿。這啟示我們,養(yǎng)老旅游目的地的管理部門須注重通過增強養(yǎng)老旅游者與當地居民的情感聯系,改善養(yǎng)老旅游者心理安全感知,提高當地的養(yǎng)老旅游重游率,如通過組建各類老年社區(qū)文化群體、開展各類民俗文化活動等增進社區(qū)居民與養(yǎng)老旅游者的溝通和交流,增強相互之間的包容性,使養(yǎng)老旅游者盡快融入目的地的社交群體,提高心理安全感。同時,目的地的各級服務部門和管理部門還必須重視影響?zhàn)B老旅游者安全感知的其他關鍵性因素,如加強地方的治安管理、建立暢通有效的投訴機制、及時解決養(yǎng)老旅游者與目的地居民或服務人員的矛盾和沖突、做好安全宣傳工作等,以此增強情感凝聚對重游意愿的間接影響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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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luence of Elderly Tourists’Emotional Solidarity with Residents on Revisit Intention
DOU Lu
(Business School,University of Jinan,Jinan 250002,China)
Based on a sample of elderly tourists from Harbin to HaiNan and method of SEM,the paper constructed a influence model of elderly tourists’emotional solidarity with residents of tourism destination on revisit intention through introducing the mediator of elderly tourists’perceived safety.All three dimensions of emotional solidarity of elderly tourists with residents of tourism destination have positive influence on elderly tourists’perceived safety:the order of extent of influence is emotional closeness,feeling welcomed,and sympathetic understanding of elderly tourists with residents of tourism destination.Emotional solidarity of elderly tourists with residents of tourism destination has indirect positive influence on elderly tourists’revisit intention through the complete mediator of tourists’perceived safety.
elderly tourist;residents of tourism destination;emotional solidarity;revisit intention
F
A
1006-575(2016)-05-0063-11
(責任編輯:梁保爾)
2015-05-08;
2016-05-22
竇璐(1985-),女,博士,濟南大學商學院旅游與酒店管理系講師,研究方向為旅游經濟、旅游企業(yè)管理,E-mail:dulu1985@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