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風

今年一二月份，我在盈江舊城

那里的每個寨子，都有一座廟

供奉的是什么菩薩，至今我不得而知

聽寨子里的人說，無論是誰家

喬遷，婚嫁，喪娶，誕嬰

或有人染疾，或家人遠行

都必去廟里焚香化紙，添燭加油

祈禱一切順心如意

每座廟皆是一座圣殿

一個寨子，無論趙錢孫李者，皆同供之

寨子里的人們相信，只要心誠，向善

廟里的菩薩是會保佑的

我膽怯于靠近那些廟

擔心，沒廟可拜的人，會更加走投無路

雪 原

松雞和野兔在清晨時分光顧

不規(guī)則的足跡，踏出即將隱蔽的歷史

應該還有一條暗河——不，

村野的溪流

此刻最是寂靜溫婉，他們

被秋天死去的荊棘覆蓋

整整一條灰黑色在大地上行進，

而我們聽不到聲響

是的，必須還原已經喧囂的寂靜

在這山野平原

如果我是一個稱職的獵人

我的槍膛此刻卻應該是寂靜的，

并且陷入許久的黑暗

在十五月光明朗時，我們將一起臥雪雪原

潛伏起來，可以聽到曾經的荊棘叢里

多出一只敏感的麻雀，自言自語

那時，春天應該很近了

雪原之下，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