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陳林

(貴州大學 外國語學院， 貴州 貴陽 55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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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古代文學中的“葛”研究——基于《詩經(jīng)》與《萬葉集》比較探究視角

黃陳林

(貴州大學 外國語學院， 貴州 貴陽 550025)

摘要：通過比較《詩經(jīng)》與《萬葉集》里“葛”這一意象，發(fā)現(xiàn)中日兩國歌人用 “葛”(日文：クズ)入詩時，其描述內(nèi)容常與家人親情、婚戀有關(guān)； 從文學意象與民俗意義上探究，婚戀詩中的采葛行為不僅是普通的勞作，也是男女表達愛意的方式；由于社會背景的不同，《詩經(jīng)》中的“葛詩”更多關(guān)注民間疾苦等社會問題，而《萬葉集》的“葛詩”則更注重個人情感的抒發(fā)。

關(guān)鍵詞：中日古代文學；《詩經(jīng)》；《萬葉集》；“葛詩”

中國的《詩經(jīng)》與日本的《萬葉集》作為各自民族詩歌發(fā)展的源頭，充分地反映了古代詩人的審美情趣及古代人民的社會生活?？v觀兩國古代的文學作品，詩人借植物抒情的詩篇不計其數(shù)，而“葛”這一植物也因其食用、藥用、編織等功用在中日兩國古代生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通過分析兩國文獻發(fā)現(xiàn)：相關(guān)研究從美學、修辭方面對“葛”詩進行了研究，但并未對葛類進行明確分類，邏輯還較混亂。此外，在對比兩部作品中的“葛”時，無論談及共有的文學意象、民俗文化，還是不同的民俗內(nèi)涵都不是很具體。因此，本文擬就這兩部作品中的“葛詩”進行意象與民俗文化等方面的對比研究，以期有新的發(fā)現(xiàn)。

一、《詩經(jīng)》與《萬葉集》中“葛”的

含義及其文學意象考辨

1.“葛”的定義

《詩經(jīng)》中葛類詩歌共有9首，除2首有關(guān)“葛藟”(葛藟為葡萄科植物，葛是豆科植物)的詩歌外，其余7首詩歌都寫到了“葛”，分別是 《葛生》《葛覃》《采葛》《南山》《葛屨》《大東》《旄丘》。從古漢語詞典、新華字典以及康熙字典對“葛”這一植物的解釋來看，“葛”有以下幾點特征：①豆科多年生草本；②莖纖維可織葛布、做葛履等；③根部可以食用、制藥。以上7首詩都很明顯地帶有以上特征，屬于探討范圍。

經(jīng)雅虎日本官網(wǎng)“たのしい萬葉集”網(wǎng)站中的檢索系統(tǒng)統(tǒng)計及筆者反復(fù)歸納總結(jié)得出，《萬葉集》中有關(guān)葛類的和歌可細分為以下六類，見表1。

表1　《萬葉集》中葛類和歌的分類

從日語假名發(fā)音來看，以上7種葛類均有其對應(yīng)的中文翻譯；たまかづら是藤蔓草的總稱，さねかづら為日本南五味子，而かづら與かづ在《萬葉集》中指的是地名；つづら譯為藤或青藤；くそかずら因其通體有惡臭譯為雞屎藤，而くず就譯為葛。

從定義來看，くず，學名:Puerarialobataは，是豆科類多年生草本植物，在日本常常用其根做葛粉與中藥[1]。其英文及屬性描述與古漢語詞典、新華字典等形容的相同。由此基本可以判定，《詩經(jīng)》中的“葛”，便是《萬葉集》中的くず。

2.“葛”的文學意象

劉勰在《文心雕龍》中寫到：“意象”指的是一切悟徹人生的藝術(shù)家能運用筆墨描寫想象中的景象。因此，在分析詩背后的文化之前，需要分析中日古代詩人對于“葛”這一植物到底能產(chǎn)生何種心靈上的共鳴。

筆者結(jié)合詩意與葛的形象，將《詩經(jīng)》中描寫葛的詩歌主要分為“葛”與“葛履”兩類。又通過詩中描述對象與“葛”所包含的具體意象，計算出了家人親情、盟友之情、婚戀及其他等內(nèi)容各自所占比率，見表2。

表2　《詩經(jīng)》中“葛”的文學意象比率表

同樣，《萬葉集》中關(guān)于“葛”的和歌可以分為三類，即“葛”(クズ)、“葛花”(クズの花)、“葛葉”(クズの葉)，并計算出家人親情、忠君之情、個人抒憤、婚戀等內(nèi)容所占比率，見表3。

表3　《萬葉集》中“葛”的文學意象比率表

對比表2、表3可以看出，《詩經(jīng)》與《萬葉集》有關(guān)“葛”的詩歌中，婚戀詩占比重較大，分別為43 %、75 %，且各自的文學意象也相當豐富。此外，諸如“葛屢”“葛花”“葛葉”等形象所反應(yīng)的意象也多種多樣，不容忽視。對中國《詩經(jīng)》和日本《萬葉集》中關(guān)于“葛”的詩歌數(shù)量的梳理和統(tǒng)計，為我們考辨中日兩國在上古文學中用“葛”來描寫當時人們的婚戀情感世界、家人親情、盟友之情等奠定了基礎(chǔ)。同時，從產(chǎn)生的時代背景、人文思想的熏陶等角度觀察不難發(fā)現(xiàn)：兩部作品不僅限于個人的情感問題，還密切關(guān)注社會(如民間疾苦)等問題，這對研究中日上古時代文學現(xiàn)象以及社會現(xiàn)象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二、《詩經(jīng)》與《萬葉集》中“采葛詩”解析

上述表2與表3的數(shù)據(jù)顯示，《詩經(jīng)》與《萬葉集》中用“葛”寫婚戀親情類的詩所占比重極大，特別是兩部作品中都頻頻出現(xiàn)了一種帶有情感交流意義的采集現(xiàn)象，即“采葛”。中日兩國第一部詩歌總集中都出現(xiàn)“采葛詩”并不是偶然。據(jù)考古學研究證明，六千年前，中國黃河流域半坡地區(qū)的人們便制造了美麗的縫針，且穿著的是獸皮與植物纖維做的織物，故到周王朝時期，以葛制衣、用葛編鞋的技藝早已不足為奇。同樣，日本使用纖維制衣的技藝可追溯到繩文時代晚期。據(jù)青森縣龜個岡遺跡的資料記載，繩文時代人們在祭祀中穿著的衣服就是用編織物做成的。中國史書《魏志·倭人傳》亦記載：3世紀左右的日本已經(jīng)會從麻、藤、葛中提取纖維制衣了[2]。因此，在《詩經(jīng)》及《萬葉集》時期，“采葛”不僅在生活勞作上必不可少，更因其濃厚的文化色彩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占有十足的地位。本文先對兩部作品中共有的“采葛詩”進行比較分析。

1.《詩經(jīng)》中的“采葛詩”

《詩經(jīng)》中“采葛詩”主要分為婚戀詩和親情詩兩類，目前被公認的《詩經(jīng)》中用“葛”來抒發(fā)情感的婚戀詩主要有兩篇，一首是《唐風·葛生》；另一首是《王風·采葛》：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因古代采葛供織布，采蒿供祭祀，且大多是女子之事，可見詩人所懷之人是女性。一日不見如三月、如三秋、如三歲，這樣纏綿悱惻的感情一般在異性之間容易產(chǎn)生[3]。所以有學者將其定義為婚戀詩。而男子回憶女子采“葛”這一動作一是體現(xiàn)了當時男子借由女子日常采葛的形象表達對女子許久不見的思念，對美好事物的向往，二是表明“葛”已經(jīng)不單單是作為一種普通的植物而存在，更是作為一種情感傳達的載體存于詩歌之間。

《詩經(jīng)·葛覃》是一首親情詩，通過描寫已出嫁的女子回娘家探望父母前的準備工作，表現(xiàn)了對家人的重視與思念。文中寫到“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是刈是濩，為絺為绤，服之無斁。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歸寧父母” 。省親對于古代女子而言是一件值得重視的大事，卻又非常不易?！睹珎鳌吩?父母在,則有時歸寧耳。因血緣親情的相系和生命的歸屬感才有了歸寧父母的禮俗,而在周代父子同居和家族累世同居的主要生活方式,決定了省親主體主要限于已婚婦女,歸寧是她們孝敬在世父母的唯一途徑,但是路途遙遠、禮儀限制等原因使她們大多很難實現(xiàn)省親夙愿,常常思歸不得?！对娊?jīng)》中的《邶風·泉水》和《衛(wèi)風·竹竿》也反映了周代衛(wèi)國女子歸寧難得的苦悶心情[4]。《詩經(jīng)·葛覃》寫到的女子也是同樣，好不容易得到歸寧的機會，于是她先是采葛、煮葛，再是織成葛布，最后做好新衣，才回家看望父母。可見當時的女子相當重視省親之事，而詩人所記錄的“采葛制衣”正是歸寧禮俗的重要步驟。

2.《萬葉集》中的“采葛詩”

《萬葉集》寫“葛”的和歌中1272、1346、1942首都提到了“葛引く”?！耙北旧矸g為拔、拽，但因為此處兩部作品討論的都是以葛制衣的現(xiàn)象，《詩經(jīng)》中用葛制衣為“采葛”，那么《萬葉集》中“葛引く”如與制衣有關(guān)，也應(yīng)譯為“采葛”一詞?！度f葉集》第1346、第1942首和歌中與《詩經(jīng)·采葛》一樣描寫了女子“采葛”的場景。1942首中，歌人在腦海里構(gòu)思了一幅女子“采葛”的景象：

“霍公鳥鳴く聲聞くや卯の花の咲き散る岡に葛引く娘女”

(趙樂甡譯：杜鵑啼，可曾聞；溲疏花落山崗上，采葛姑娘)

筆者從《萬葉集》112首、1469首、1473首、1475首中發(fā)現(xiàn)，杜鵑的啼叫聲可以傳遞男子對女子的思念、愛慕之情。由此可推測1942首不單是歌人對古代女子勤奮勞作畫面的描寫，還暗含了男子對“采葛”女子產(chǎn)生情愫，心生愛慕之情的意思。

1346首和歌雖然沒有直接寫“采葛”場景，但描寫的也是男子想象女子去長滿長葛的田地中，為其用葛、繅絲做衣穿的情景。

をみなへし佐紀沢の辺の真葛原いつかも繰りて我が衣に著む

(趙樂甡譯：女郎花，生在沼澤畔；何時前去真葛地，可為我，繅線做衣穿。)

1272首則直接描寫女子為男子“采葛”，炎炎夏日，該女子為了男子有新衣穿，特意來地里采葛、割夏草。

大刀の後鞘に入野に葛引く我妹真袖もち著せてむとかも夏草刈るも

(趙樂甡譯：田野地里，抽取長葛；阿妹為我有衣穿，動手割夏草。)

綜上可以推斷，同《詩經(jīng)》“采葛詩”一樣，《萬葉集》中采葛制衣也是當時男女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女子通過采葛為愛慕的人制衣服來表達對男子的愛意。此外，通過分析《萬葉集》第423首與親情有關(guān)的“葛詩”背景與意象發(fā)現(xiàn)：日本古代文學不像《詩經(jīng)》一樣將“采葛”視作一種家庭禮俗，只是用葛藤的外形隱喻永恒之意,侄子認為叔父的生命會像葛藤一般生生不息,綿延不絕,自己亦有所依賴，但事非人愿，人已辭世，唯有天人永隔。

三、《詩經(jīng)》與《萬葉集》中

“葛履、花、草詩”解析

1.《詩經(jīng)》中的“葛履詩”

“葛履”，即用“葛”制成的鞋。因鞋子本就是成雙成對的，所以當時詩人就用來隱喻成雙成對的夫妻?！洱R風·南山》用“葛履”成雙成對作比，告誡文姜(齊襄公同父異母之妹)：物各有偶，不可亂也，何況是人。既然已經(jīng)出嫁到魯國，有了夫婿，為何還要與你的哥哥茍且呢？

葛屨五兩,冠綏雙止。魯?shù)烙惺?齊子庸止。既曰庸止,萄又從止?

《齊風·南山》

另外就是前面提到的《詩經(jīng)》中的“葛詩”在文學意象上涉及到的社會問題。原本“葛履”在夏天穿非常涼爽舒適，但《詩經(jīng)》中《小雅·大東》《魏風·葛履》兩詩都寫到仆人或貧困的人在冬季窮困潦倒沒有保暖衣物，甚至只能穿著夏天的“葛履”在冰霜路上行走。這里“葛履”便被用來隱喻民間疾苦。

糾糾葛屨,可以履霜?摻摻女手,可以縫裳?要之襯之,好人服之。

《魏風·葛履》

小東大東,行柚其空。糾糾葛屨,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來,使我心疚。

《小雅·大東》

2.《萬葉集》中“葛花、葛葉詩”

《萬葉集》中沒有寫葛履相關(guān)的詩，但日本歌人也建立了自己的民族詩律、審美情趣和特點。歌人們從寫葛花、葛葉入手寫了4首相關(guān)和歌，其中只有一首寫到葛花，是山上憶良詠秋野花歌。

1538首：萩の花尾花葛花なでしこの花をみなへしまた藤袴朝顔の花。

大意是：胡枝子,芒,葛這些花,石竹,黃花龍芽,尚有花澤蘭,牽?；ā１硪馐侵富▋菏㈤_十分美麗，但因時人以胡枝子為妻,故又有訪妻之意。所以這里“葛”與“胡枝子”一樣，在歌人看來象征了一切美好的人或事。

因“葛”是多年生植物，繁殖速度快，葉片覆蓋率大，在長新葉時顏色會特別鮮明。以此特點，歌人常常以葛葉著色，用鮮明翠綠之景來抒發(fā)所等良人為何還未歸來的情思。此外，因葛葉的正反面顏色不一致，其背面長滿了白色的細毛，遠觀葉片就如白色一般，萬葉歌人便把因風吹動的時白時綠之景比作閃爍的記憶。

四、《詩經(jīng)》與《萬葉集》的異同點

1.《詩經(jīng)》與《萬葉集》中“葛詩”的相同點

第一，文學意象一致：中日古代詩人都用“葛”來表達了婚戀、親情?！对娊?jīng)·采葛》寫了男子回想女子“采葛”的行為后，萌生了無限的思戀與愛慕之情；《萬葉集》1346首描寫了男子想象美好的女子為其采葛制衣的場景。由此可見中日古代詩人都用“采葛”“采葛制衣”來表達男女愛戀之情。

第二，民風習俗相似：當時人們普遍通過“采集”的行為表達思人的情感?！安杉笔侵概油獬霾刹莸??！案稹彪m是一種藤蔓植物，但從植物學看并不屬于草，且“葛”屬于萬葉時期的七草之一，故把“采葛”視為一種采草行為。不論當時的中國還是日本，采集都是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对娊?jīng)》中《小雅·采綠》:“終朝采綠,不盈一菊。予發(fā)曲局,薄言歸沐。終朝采藍,不盈一檐。五日為期,六日不詹?！币馑际桥右蛩寄钔獬龅恼煞蚨鰜聿删G草、藍草。由于行役之夫逾期不返,為此她無心打扮,不難看出采草女子對其夫的深切思念。用采草來表達思人的情感,在當時已成一種習俗[5]?！度f葉集》第1249首：“君がため浮沼の池の菱摘むと我が染めし袖濡れにけるかも”( 趙樂甡譯：為君采菱浮沼池；我所染色袖，竟被水打濕。)意思是女子為了思念的男子而去采草，卻將衣袖弄濕了。第1442首“難波辺に人の行ければ遅れ居て 春菜採む児を見るがかなしさ”( 趙樂甡譯：人已難波去；守家采草女，一見，令人憐惜。)吟唱了女子為了思念之人而采草的心情。采草思人已然成為當時日本社會的一種民俗。

2.區(qū)別與原因

第一，中日獨特的采草風俗。雖然采草在兩國都具有思念愛慕之人的含義，卻各有特色?？贾穼?中國民間曾流行端午節(jié)采百草的風俗。每逢是日清晨,人們便紛紛上山或至水邊采集各種草藥,以品種多為佳,故以百名?！啊锻躏L·采葛》中彼采葛兮,葛乃藤本,有塊根可入藥即葛根?！洞蟠鞫Y記·夏小正》就有“此五月蓄藥,以拔除毒氣”的記載”[6]?？梢姟对娊?jīng)》中的采葛行為記錄了當時人們采白藥的風俗場面。而日本學者松久潛一在《萬葉集講座》中提到山部赤人所吟和歌：“春の野にすみれ摘みにと來しわれそ野をなつかしみ一夜寢にける”( 趙樂甡譯：春野采集，紫花地??；親切更流連，夜宿一夜終。)表現(xiàn)了萬葉人對自然的喜好，且包含了當時日本神道教信仰游魂之人，想使靈魂更富活力的風俗，如“夜宿采集地”“采集地結(jié)標”等行為都具有鎮(zhèn)魂的意思。

第二，意象范圍不同?！对娊?jīng)》除了婚戀詩，家人親情詩以外，還關(guān)注到社會問題。如《葛屢》中寫到女婢在寒冬被女主人欺凌，只能穿上夏季的葛屢踏冰霜。《大東》中描寫西周統(tǒng)治者給被征服的東方人民帶來的壓榨、勞役和怨憤?！度f葉集》則以婚戀詩為主，且描寫的個人情感偏多，原因在于兩部作品成書的社會背景不同?！对娊?jīng)》主要是在中國奴隸社會末期形成，所以更多關(guān)注了民間疾苦等社會現(xiàn)象?！度f葉集》成書于奈良時代，正處于日本少有的太平盛世，政治相對穩(wěn)定，人們安居樂業(yè)，故更多描寫個人情感。

第三，意象類型不同。8世紀著成的《萬葉集》中除了以“葛”作詩外，還用了“葛花”“葛葉”這類未經(jīng)加工過的自然植物。而成書于3世紀的《詩經(jīng)》中除了以“葛”作詩外，還用了“葛屢”這一手工制品為作詩對象，原因在于《詩經(jīng)》時期的中國的生產(chǎn)力水平高于日本萬葉時代。

綜上所述，任何思想或文學表達方式無不打上時代的烙印。《詩經(jīng)》和《萬葉集》中“葛詩”是當時人文思想、生產(chǎn)力水平等的客觀反映，而時代化與大眾化正是這一時期文學特征之一。同時還要看到，兩部作品中關(guān)于“葛”的詩歌是中日傳統(tǒng)文化中具有一定代表性的作品。盡管在兩部作品中關(guān)于“葛”的詩歌數(shù)量不大，但是這些作品足夠讓人們從中獲取知識的養(yǎng)分，以喚起人們對“葛詩”的多樣性文學表達與思索體悟。這是當下研究兩部作品中“葛詩”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也是中日兩國尊重彼此的民俗文化，取長補短，不斷深化彼此之間的文化學術(shù)交流動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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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馬春燕.詩經(jīng)——國風中幾種興象的原型考察[D].西北大學，2003:25.

(責任編輯王莉)

On “Pueraria lobata” in Chinese and Japanese Ancient Literature——A comparative study ofTheBookofSongsandManyoushu

HUANG Chen-lin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Guizhou 550025, 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comparison of the image of “Pueraria lobate” in The Book of Songs and Manyoushu, the writer finds out that the theme of poems is always related to family affection and love and marriage when Chinese and Japanese poets used “Pueraria lobata” (Japanese: クズ) in poems; ‘picking Pueraria lobota’ in love-and-marriage-related poems in Chinese and Japanese ancient literature is not only an ordinary labor, but also a way for men and women to show affections in terms of literary image and folklore; poems about “Pueraria lobata” in The Book of Songs are more concerned about social issues like hardships of the people, while in Manyoushu they are more concerned about the expression of personal emotion because of different social backgrounds.

Key words:Chinese and Japanese ancient literature; The Book of Songs; Manyoushu; poems about “Pueraria lobata”

中圖分類號：I207.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6-1383(2016)02-0165-05

作者簡介：黃陳林(1992-)，女，土家族，貴州銅仁人，貴州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日文學、文化、語言對比以及翻譯研究。

收稿日期：2015-10-10；最后修回日期：2015-1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