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曉楠
圣德尼教堂奢侈裝飾初探
冀曉楠
1144年由圣德尼修道院院長絮熱主持重建的圣德尼教堂被視為中世紀第一座哥特式建筑。絮熱運用了大量金銀、珍貴珠寶以及彩色玻璃裝飾教堂,引發(fā)了諸多爭議?;貧w絮熱手稿可以發(fā)現(xiàn),這是絮熱對實現(xiàn)信徒與上帝的溝通、提高修道院聲譽所作出的努力。
圣德尼教堂;絮熱;奢侈裝飾;物質
愚鈍的心智從物質中向真理飛升,
一旦見到光明,它就從沉迷中蘇醒。
——絮熱
圣德尼教堂[1]始建于8世紀晚期,以早期基督教時期一位圣徒圣德尼(St.Denis)命名。加洛林王朝(751年 -987年)的創(chuàng)建者矮子丕平和查理曼大帝都是在這里加冕為王,查理·馬特等眾多國王均埋葬于此。圣德尼教堂是12世紀法蘭西最富有、最重要的教堂,也是匯聚宗教熱情與愛國精神的中心。1137年至 1144年間,圣德尼修道院院長絮熱先后對教堂西立面以及唱詩堂進行了重建。隨著1144年新唱詩堂的獻祭,標志著哥特式建筑的誕生。作為第一座哥特式建筑,圣德尼教堂如同一塊磁石不斷吸引著眾多學者的目光。無數(shù)問題圍繞在這座建筑以及極具魅力的修道院院長絮熱身上,圣德尼教堂的奢侈裝飾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圖1 絮熱時期的圣餐杯 現(xiàn)藏于華盛頓國家美術館
絮熱重建后的圣德尼教堂可謂流光溢彩,奢侈至極:其中擺放了鑲嵌有紅鉆石、綠寶石和其他珍貴珠寶的黃金大燭臺;大量巨型的彩色玻璃窗;裝飾有寶石、珍珠的黃金圣餐杯(圖1);黃金主祭壇上鑲嵌滿了肉紅玉髓、黃玉、碧玉、貴橄欖石、縞瑪瑙、綠寶石、藍寶石以及紅寶石和祖母綠……絮熱甚至驕傲地宣稱沒有一種珍寶在圣德尼教堂中缺席[2]。
當然最珍貴的莫過于黃金大十字架。絮熱沉迷于用大量珍貴的石頭、寶石、珍珠裝飾大十字架,尤其是十字架的背面,由于奢華的裝飾被認為是天堂的象征,而面向主祭壇的正面則被認為是人間的體現(xiàn)。為了修建這座大十字架,絮熱派人從各地尋找最珍稀的珍珠和寶石,甚至找到已逝亨利國王所收藏的珍寶。他還從不同地區(qū)召集了最有經驗的手工匠人,耗時兩年才最終打造完成??梢韵胂襁@座黃金十字架是多么輝煌壯麗。這座大十字架也是圣德尼教堂最具爭議性奢侈裝飾中的重要代表。
此外絮熱還重金聘請工匠以對這些飾物進行保護和修繕,如下是絮熱在其手稿中的敘述:現(xiàn)在這些窗戶有著相當高的價值,一方面由于它們良好的完成度,另一方面也由于彩繪玻璃和藍寶石玻璃巨額的花費。我們任命一位官方大師級匠人負責這些窗戶的保護及修繕。還有一個熟練的金匠負責金銀飾物的保護與修繕。他們除了獲得津貼和額定工資之外,還將獲得來自祭壇的硬幣以及同胞倉庫中的面粉。當然他們也絕不能忽視照看藝術品的責任。[3]
在中世紀修道院改革[4]的背景之下,絮熱以如此之高的財力、人力裝飾圣德尼教堂顯然違反了禁欲主義的原則。他也因此受到了西多會修士圣伯爾納(St. Bernard)的厲聲反對。圣伯爾納認為這是對修道士宗教精神的分離。他于1125年撰寫的《辯護》(Apologia)[5]似乎清晰地針對絮熱對圣德尼教堂的重建與裝飾,也強調了修道院應遠離藝術的態(tài)度。圣伯爾納認為除了木質的耶穌受難像,所有具有人物形象的繪畫和雕塑都是不容許的;寶石、珍珠、黃金和絲綢也都被禁止使用;祭服必須使用亞麻或者混紡粗布制成的,燭臺和香爐要用鐵制的;只有圣餐杯可以是銀質或鍍金的。
對奢侈裝飾的辯護通常寄望于這句贊美詩中:“我一直仰慕于你居所的美,那里也是你的榮耀所在”。而一些西多會思想家則拒絕把這句詩的解釋與教堂裝飾聯(lián)系在一起。例如艾爾雷德(Aelred of Rievaulx)認為,上帝居所之美在于寬容與公正,而非存在于奢侈的物質裝飾;圣蒂埃里修道院的威廉(William of Saint-Thierry)認為上帝之美存在于貧窮與圣潔的樸素之中[6]。
為了使圣德尼教堂免遭批判,絮熱急需對此進行回應。在絮熱看來,物質的真正目的在于它可作為一種有效媒介使心靈升華至非物質的精神境界,最終幫助信徒獲得救贖。美國學者潘諾夫斯基認為,絮熱正試圖借助于偽丟尼修(Pseudo-Dionysius)的思想來支持他的藝術行動。他曾在文章中寫道:“絮熱正是在偽丟尼修的著作中不僅發(fā)現(xiàn)了應對反對者的有力武器,而且也為他對藝術以及人生的全部態(tài)度找到了哲學依據(jù)?!盵7]
偽丟尼修是公元500年左右敘利亞的一位神學家,他曾說:“物質最終是由于絕對之美而獲得自己的實存,并在它的所有塵世等級中保持了可理解之美的某些回聲。借助于物質,人可以被提升到非物質的原型?!睂蝸G尼修思想的解釋與思考起源于約翰·司各特·愛留根納(Johannes Scotus Eriugena)。愛留根納將偽丟尼修的代表著作《論天國等級制度》(the DeCaked Hierarchic)譯為拉丁文,其評論注釋也與譯文一起流傳于眾多修道院之中。
讓我們回到潘諾夫斯基的原文中探尋他的判斷依據(jù):偽丟尼修在其主要著作《論天國等級制度》的開頭說,我們的精神能夠上升到只受物質“指引”而不是物質的境界。即使對預言家來說,上帝和天國的美德也只能以某種可見的形式顯現(xiàn)出來。但這可能是因為所有可見的事物都是反射了“理性之光”的“物質之光”。這種由物質世界向非物質世界的上升就是偽丟尼修和約翰·司各特所說的“神秘的方法”(即“向上的方法”)。這正是絮熱作為一個神學家所聲稱的,作為一個詩人所宣布的,以及作為一個藝術贊助人和禮拜儀式的安排者所實踐的。[8]
潘氏在文中肯定了絮熱對偽丟尼修思想的實踐,學者彼得·基德森(Peter Kidson)也試圖對潘諾夫斯基的觀點予以佐證。他將潘氏認為絮熱受偽丟尼修思想影響的原因歸結如下:其一,絮熱很難再找到比偽丟尼修所提供的世界觀更一致的論述;其二,他們收集到的希臘文本以及愛留根納所翻譯的拉丁語文本都藏于圣德尼的圖書館中,而絮熱正是閱讀了愛留根納所翻譯的偽丟尼修文本,才接觸到其思想。[9]
那么絮熱是否真如潘諾夫斯基所說是受到偽丟尼修的影響呢?這里需要說明的是,在絮熱留下的手稿中并未提及過偽丟尼修,甚至其譯者愛留根納,也未出現(xiàn)過相關引文。在缺乏明確參考引用的情況下,潘諾夫斯基的論斷無疑受到了眾多學者的質疑。有學者認為潘諾夫斯基對此闡釋過度,事實上偽丟尼修對絮熱的影響極其有限。
格羅佛(Grover A.Zinn)認為,絮熱在更大程度上受到了圣維克多修道院的休(Hugh of SaintVictor)的影響。圣維克多修道院的神學教士休,其理論也是來源于偽丟尼修的《論天國等級制度》。正是休的解釋為偽丟尼修傳統(tǒng)并入西方中世紀神學及冥想傳統(tǒng)奠定基礎。[10]康拉德·魯?shù)婪?Conrad Rudolph)同樣認為休才是圣德尼教堂背后真正的天才。他把休的思想看做理解絮熱思想的關鍵,認為絮熱在更大程度上受到休的影響。在康拉德看來,休的思想對偽丟尼修以及奧古斯丁象征概念的整合為絮熱的行動提供了強有力的辯護。其一,修道院的目的不在于追求物質的光彩,而是通過對此的沉思引領至精神境界;其二,由于釋經的復雜性,彩色玻璃窗上的圖像不但沒有分散教士的宗教精神,反而為他們理解圣經創(chuàng)造條件。絮熱極大可能是以此作為對批判的回應。[11]
然而無論潘氏的觀點正確與否,我們都不可否認他對絮熱極具魅力的解釋及其論文的極大影響力。幾乎可以說,自潘諾夫斯基以后所有對絮熱的相關討論,都源于對他的回應。
絮熱在修建以及裝飾圣德尼教堂時必定受到某種觀念的影響及引導,然而試圖找到這個源頭卻并不容易。最大的難題在于絮熱并非真正意義上的神學家或思想家,未留下任何相關的理論著作。想要通向絮熱的精神世界,探討絮熱對圣德尼教堂進行奢侈裝飾的動機與理論來源,絮熱的手稿無疑成為最可靠的信息來源。
絮熱手稿寫作于12世紀40年代,主要記錄了他對圣德尼教堂重建以及改革的成就。1948年手稿由美國學者潘諾夫斯基譯為英文,在學術界引起極大反響。絮熱的手稿也被認為是一種辯解,是對任何真實或潛在批判這項華麗工程的辯護。
手稿共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為《條例》(Ordinatio),寫于 1140年 -1141年,是絮熱手稿中內容最少的一章。主要羅列了圣德尼修道院錢財?shù)牧飨颍约靶鯚釋σ恍┬薜涝菏挛锏墓芾砼c改革。
第二部分為《獻祭》(De consecratione),寫作于1144年之后,也就是整個唱詩堂獻祭之后。文中談到了重建教堂的必要性,并具體描述了圣德尼教堂在修建過程中所遇到的困難。由于上帝奇跡般的幫助以及絮熱的智謀最終使得新建筑順利獻祭。
第三部分為《管理》(De administratione),寫于1145年-1148年之間,這也是絮熱手稿中最豐富的部分。從內容來看,這似乎是《獻祭》的續(xù)集,主要講述圣德尼教堂西立面以及唱詩堂基本建成之后,對其進行裝飾的進程。絮熱用大量文字描述如何裝飾十字架和祭壇,如何收集珠寶,如何修建彩色玻璃窗,營造出輝煌燦爛的修道院內部場景。絮熱在文中多次提及黃金以及各種寶石,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對此的喜愛。學者也大多從此章節(jié)著手試圖對絮熱的思想進行分析。
正是通過對絮熱手稿的分析,潘諾夫斯基得出結論即絮熱的思想來源于偽丟尼修。在筆者看來,“從物質到非物質”這一論述是否在絮熱手稿中出現(xiàn)可作為支撐潘諾夫斯基觀點最直接的證據(jù),因為這也被認為是偽丟尼修思想的重要特征之一。通讀絮熱手稿之后即可發(fā)現(xiàn),“從物質到非物質”的論述共出現(xiàn)兩次,且均位于《管理》這一章節(jié)之中。第一次出現(xiàn)是在絮熱描述他面對黃金大十字架上寶石時的沉思:當——超出了我對教堂之美的喜愛——我對那些五彩繽紛的寶石的喜愛就使我脫離了對外界的關懷,這種冥想引起了我的反思,使我將那些物質的事物轉變?yōu)榉俏镔|的。基于圣德的多樣性:我似乎看到自己就居住在宇宙中某個奇異的地方,那里既不完全是在塵世的土地上,也不完全是在純凈的天國中。憑借上帝的恩惠,我才能以一種神秘的方式從卑俗升華到更高的境界中。[12]
第二次出現(xiàn)是在絮熱對唱詩堂彩色玻璃窗的描述中:我們通過來自不同地區(qū)工匠的精妙雙手來描繪彩色玻璃窗,燦爛豐富的新窗戶遍布修道院的上層與下層;位于唱詩堂的《耶西之樹》彩色玻璃窗是修建的第一座彩色玻璃窗,它安裝于教堂主入口的正上方。這些彩色玻璃窗引導著我們從物質走向非物質……[13]
除此之外,還應試圖從偽丟尼修的其他論述中找尋與絮熱的契合點。偽丟尼修會用金子、五彩寶石來描述天界的存在。他認為由金、銀組成的合金既象征著金子的不朽、無價、永存和無污染的閃光,又象征著銀子的柔光、平滑、美麗和天國般的絢爛光亮。在五彩的寶石中,白象征光、紅象征火、黃象征金子、綠象征青春活力[14]。這似乎也印證了絮熱在圣德尼教堂中大量使用珠寶的原因,即努力創(chuàng)造出天國的場景,幫助信徒理解上帝。
那么現(xiàn)在我們是否可以認可潘諾夫斯基的觀點,即絮熱的思想來源于偽丟尼修呢?事實并非如此,上文已說過在絮熱留下的手稿中并未提及偽丟尼修甚至其譯者愛留根納,也未出現(xiàn)過相關引文。我們沒有直接證據(jù)斷定絮熱的理論來源,但可認為絮熱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偽丟尼修思想的影響。
反對者認為絮熱追求物質主義的奢侈藝術分散了僧侶們的宗教精神,那么絮熱對圣德尼教堂的奢侈裝飾動機為何?絮熱在手稿中多次毫不掩飾地贊頌那些閃爍發(fā)光的事物,他認為這本不該受到任何斥責,因為這并非是對宗教精神的分離,反而完全能夠與宗教使命相容。
坦率地講,對我來說這樣做是十分合適的:所有昂貴的器具都應首先服務于圣餐。黃金器皿、珍貴珠寶以及所有創(chuàng)造物中最具價值的都應被安排承接基督的鮮血,還包括我們無限的敬畏與忠誠……我們必須通過對圣器外部的裝飾來表達敬意,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如神圣獻祭一般既擁有外部的壯麗又保有內部的純潔。[15]
因此在絮熱看來,教堂中擺放的珍貴器皿以及奢侈裝飾,是表達對上帝忠誠與信仰的重要媒介,而并非是對宗教精神的分離。絮熱認為沒有什么是比抑制本被賦予的為上帝和他的圣徒服務的能力更嚴重的過失,而且上帝已經賦予我們充足的供給:包括用珠寶裝飾的金器或寶石器皿,黃金打造的枝狀大燭臺和祭臺鑲板,雕塑以及彩色玻璃,鑲嵌和琺瑯器具,光彩奪目的法衣和掛毯[16]。
除此之外,絮熱的另一個目的在于為圣德尼教堂帶來榮耀。作為皇家修道院以及國家朝圣地,圣德尼教堂有著特殊的地位,而絮熱也有著不可避免的身份,那就是為法國君主制服務的政治家和宣傳者。絮熱借助于王室的力量不斷搜集各種名貴珠寶與奢侈器物,并如此招搖地將它們展示于教堂之中,正是為了提高教堂與國王的權威[17]。他想要使圣德尼教堂成為不僅僅是法蘭西、而是整個西方世界最美麗富有的教堂,使圣德尼教堂中的珍寶可以媲美、甚至超過君士坦丁堡的圣索菲亞大教堂。
絮熱曾在其手稿中寫道:世界上沒有什么比尋找我母親修道院的榮耀更為重要的。修道院在我嬰孩時期便養(yǎng)育我,撫養(yǎng)我走過跌跌撞撞的成年時期,成年后又賦予我更強大的力量,使我莊重地躋身于教會和王公之列。[18]
絮熱家境貧困,自小被圣德尼修道院收留。他把自己當做修道院的養(yǎng)子,把全部的精力和智慧都奉獻給修道院,真正地將個人抱負和圣德尼修道院的利益結合起來。因此即使身為修道院院長,絮熱依然居住在狹小的住所中,毫不在意奢華的生活。美國學者格蘭特(Lindy Grant)認為,絮熱“所做的一切都代表著圣人和修道院,他從沒讓能夠提高他們利益的、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機會溜走。絮熱為了他們鍛造、戰(zhàn)斗、建筑、書寫,計劃,祈禱,當他還是一個孩子被送到圣德尼起,直到六十年后他死去”。[19]絮熱盡己所能回報著母親般的圣德尼修道院,他完全將個人抱負與圣德尼修道院的利益融為一體,甚至可以理解為絮熱的任何舉動追其根源都關乎圣德尼的榮耀。
誠然,面對圣德尼教堂的奢侈裝飾,絮熱與他的反對者圣伯爾納有著截然不同的觀點。對圣伯爾納而言,外部的世界甚至是教堂中物質的布置,都能使他的注意力從神圣的沉思中分散,這種神圣的沉思要通過攀登謙卑的階梯才能達成。而絮熱則與其恰恰相反。絮熱正是通過對圣德尼教堂中光彩物質的沉思實現(xiàn)內心和精神的升華。事實上,無論是圣貝爾納對修道院禁欲主義的提倡,亦或是絮熱所偏愛的耀眼的珍寶,方式雖大相徑庭,但最終目的卻是相同的:即幫助信徒們理解上帝的榮耀,實現(xiàn)與上帝的溝通、獲得救贖。
遺憾的是由于歷史久遠以及法國大革命等戰(zhàn)亂的破壞,如今的圣德尼教堂已不復當年。但圣德尼教堂裝飾藝術所傳達給我們的絕不僅僅是外表的華麗燦爛,其背后是由王室的支持、絮熱的實踐、偽丟尼修的神學思想以及眾多能工巧匠等共同組成的中世紀恢弘圖景。
注釋:
[1]1966年圣德尼修道院更名為圣德尼教堂。
[2]Erwin Panofsky. Abbot Suger[M]. New Jersey and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9.57-63
[3]同[2],77
[4]修道院改革10世紀初興起于克呂尼的本篤會,旨在恢復傳統(tǒng)修道院禁欲主義生活方式并提倡幫助窮人,在11、12世紀的歐洲有著較大的宗教影響力。
[5]圣伯爾納于1125年撰寫了一部著作的《辯護》(Apologia),針對當時傳統(tǒng)禁欲主義的支持者與改良者之間所展開的關于修道院生活形式的爭論,他在書中明確自己的站位——即支持傳統(tǒng)禁欲主義。這部著作在很長一段時間被認為是研究中世紀修道院對藝術之態(tài)度的重要文獻。
[6]Lucy Donkin. “Ornata Decenter”: Perceptions of ‘Fitting Decoration’ Amongst Augustinian Canons of Sant’orso in Aosta in the Mid-Twelfth Century[J] Journal of the Warburg and Courtauld Institutes, Vol.71(2008):116.
[7]同[2],26
[8]同[2],19
[9]Peter Kidson. Panofsky, Suger and St Denis[J]. Journal of the Warburg and Courtauld Institutes, Vol.50(1987):4
[10]Grover A.Zinn.Suger, Theology, and the Pseudo-Dionysian Tradition[C] .Paula Lieber Gerson. Abbot Suger and Saint-Denis. New York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1986:34
[11]Michael T. Davis. Reviewed Work(s): Artistic Change at Saint-Denis: Abbot Suger’s Program and the Early Twelfth-Century Controversy over Art by Conrad Rudolph. Journal of the Society of Architectural Historians, Vol.53,No.1(1994):116
[12]同[2],65
[13]同[2],75
[14]凌繼堯,徐恒醇.西方美學史:第一卷[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488
[15]同[12]
[16]Danielle Gaborit-Chopin. Suger’s Liturgical[C] //Paula Lieber Gerson. Abbot Suger and Saint-Denis. New York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1986.292
[17]Christopher Norton. Bernard, Suger, and Henry I’s Crown Jewels[J]. Gesta, Vol.45,No.1(2006):8
[18]同[2],51
[19]Lindy Grant.Abbot Suger of St-Denis[M]. New York:Addison Wesley Longman,1998.32
冀曉楠 上海大學美術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