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杰 秦方

拜師學藝非易事

◎ 侯杰 秦方

藝人在拜師學藝的過程中體會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那些學戲的藝人，不論年齡大小 ，都必須接受常人難以忍受的魔鬼式訓練。尤其是那些學花旦的孩童，為了學習和揣摩裹腳女人走路時那種顫顫悠悠的步子，他們從拜師學藝開始就必須練習踩蹺以模仿女人們的形態(tài)。

藝人在學藝的時候都要遵守十分嚴苛的規(guī)定，而且要“終練三伏，夏練三暑”，這是為了練就超群的技藝，將來不論遇到什么情況都能夠保證演出成功。

著名評劇演員新鳳霞晚年曾回憶自己早年跟表姐學戲的痛苦經(jīng)歷，即使是寒風凜冽的冬天和酷暑難耐的夏天也要堅持練功?！敖憬阏f：‘脫下棉襖！’我就趕快脫下棉襖。姐姐推開屋門，向院子里潑了一盆涼水，水立即被凍成了冰。姐姐說：‘小鳳，快跑圓場?！掖┲鴨我略诒吓軋A場，跑得渾身發(fā)熱，手指頭被凍得通紅，姐姐不叫停，我就不敢進屋。夏天的三伏天最熱了，姐姐讓我在院里練功，在太陽底下還要加上兩件衣服。”

如果師傅這樣訓練自己的徒弟只是為了讓其掌握絕技和過硬的本領，將來可以順利出師，不辱自己的名聲，那倒也說得過去，但有些師傅簡直是把自己的徒弟當牛當馬來使，很多徒弟在學藝的時候備受師傅的折磨和虐待。

1930年，河南開封有個專說綠林好漢黃天霸故事的李姓說書人，他在相國寺頗負盛名，后來因為老年噪啞、無以為生，他只好收留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作為門徒。說是門徒，其實連奴隸都不如，每日他除了要為師傅做飯、挑水、打理家務外，還要為師傅捶腿捶背、端尿盆、燒大煙，有時整夜都不能休息。門徒學戲、練戲的機會很少很少，只是每天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由李姓說書人口授一段黃天霸的說詞，講述應注意的動作要點，然后在午后兩點的時候由該門徒出場說書，到七點的時候收攤回來。

如果當日說的略有失誤或者動作不合要求，等徒弟回到家后，師傅非罵即打，還罰徒弟不許吃飯。后來，這個徒弟還沒等到出師的那一天就吐血而死了。

所以說，在電影《霸王別姬》里，張國榮飾演的小豆子程蝶衣的艱辛學藝經(jīng)歷并非夸張。

（摘自《舊中國三教九流》北京時代華文書局 圖/辛剛）